睡在坑裏的秦羲被叫醒,一睜眼後就看到了昏蒙蒙的天空,當即跳了起來。
趙毅蹲在坑上說道:“大人,這天氣突然就變了,怕是要下雨了。”
秦羲走上來,問道:“現在上面時辰?”
“卯時。”趙毅說道。
秦羲看了眼天空,有不看了眼遠處正閃爍着一道道電弧的烏雲,說道:“這是場大雨啊。”
“沒錯。”趙毅說道:“我是在草原邊上長大的,這樣的的天氣,大雨一般會持續三四天的,甚至是七八天都有可能。”
“我軍沒有帶軍帳,無法安營,這種天氣下根本不能在草原上待下去了。”
秦羲點了點頭,說道:“我們雖然待不下去了,但是匈奴人也無法進軍的,否則軍中一旦有人生病,就可能會傳播到整個軍中,勢必會造成軍心大亂的。”
“那我們現在就撤回去?”趙毅問道。
秦羲說道:“把兄弟們都叫起來,把昨天弄出來的土路周圍全部挖一遍,然後全軍撤回去。”
“另外,派人去通知老朱,讓他直接撤回去,不用找我們彙合了。”
“諾!末将這就去辦!”趙毅當即起身去了。
秦羲看着天空歎了一口氣,這一場大雨之後草原上恐怕就更冷了,接下來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另一邊,看到這天氣之後的冒頓是火冒三丈,覺得這老天都在和自己作對。
在這個季節,如此大雨之下根本不能行軍,否則人和馬都會生病的,馬匹和一些糧草甚至可能會被凍死。
安圖盧披着一身狼皮衣,走過來說道:“大單于,這天氣太冷了,加上這大雨,我們不能繼續行軍了,不然會出事的。”
“今天你倒是起得早的。”冒頓說道。
安圖盧緊了緊狼皮衣,說道:“我也是被凍醒的,這鬼天氣突然就這麽冷了,也不知道會不會下雪。”
冒頓閉上眼睛歎了口氣,說道:“隻能希望今年這雪不要下得太早,派人回去通知各部落,互相幫着點,等我們凱旋回歸。”
安圖盧點了點頭,說道:“大單于,這天太冷了,先回帳裏去吧,我這就叫人去宰隻羊去。”
“站住!羊别殺了,不要浪費糧草。”冒頓說着就走回帳篷中去了。
安圖盧愣了一下,然後一扭頭就走了,不一會兒的工夫就擡着一頭羊回到了自己的帳篷中去了。
安圖盧殺了一頭羊自己供享用的事情很快就被冒頓知道了,冒頓雖然十分的憤怒,畢竟安圖盧這是對自己權威的挑釁。
但是冒頓還是裝出了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畢竟他現在最大的支持者就是安圖盧了,總不能因爲一頭羊得罪了這安圖盧吧。
不過這也讓冒頓統一匈奴的心更加的強烈了起來,而到時候冒頓必然是一個巨大的障礙。
冒頓直接被子一蓋什麽也不問,安圖盧想做什麽,那就做什麽去吧!
很快,這場大雨就來了,天氣也更加的寒冷了,匈奴人甚至撤回了斥候,因爲在這種鬼天氣下,沒人敢在草原上發起進攻,否則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了。
草原不比中原,沒有大量的木材可以取活,更沒有房屋避寒,所以在下雨的時候,基本上是不會離開帳篷的,否則很可能會被活活凍死在草原上。
······
在大雨前,奔狼輕騎就一路狂奔退回到了距離邊境三四百裏的地方,這裏可以說是奔狼輕騎的營地,也是秦朝大軍在草原上的哨點。
這裏原本隻是簡單的幾頂帳篷,有十幾個斥候。但是由于奔狼輕騎對草原的清洗,這裏擴張成了奔狼輕騎的臨時營地,雖然顯眼了些,但是好在這裏物資不多,随時可以舍棄撤離。
看着天空中電閃雷鳴的,秦羲對趙毅說道:“叫兄弟們加固一下帳篷,可能會有大風的,别到時候帳篷都給吹跑了。”
“大人放心,末将已經吩咐下去了,大人還是回帳篷中烤火吧。”趙毅說道。
秦羲問道:“老朱他們回來了嗎?”
“下雨前正好回來,差一點就淋雨了。”趙毅說道。
秦羲點了點頭,說道:“叫人煮幾鍋姜湯分下去,去去寒,不然就算躲在帳篷裏也會生病的。”
“諾,大人您先回去吧,我這就去辦。”趙毅說道。
大秦的邊境,王贲打着油布傘看着城外的草原,心裏擔憂的神色絲毫沒有掩飾。
王贲雖然沒有深入草原作戰過,但是知道這麽寒冷的天氣加上這麽大的雨之下,奔狼一旦沒有及時撤回營地,很可能會出事的。
主要還是這天氣變得太快了,昨晚半夜的時候都是陽光明媚的,結果一早上就變天了,到下午的時候就下起了大雨。
氣溫更是降得離譜,現在不穿身厚得,站在城頭上都哆嗦,那一雙手都感覺要結冰了。
王贲現在還擔憂這麽冷的天氣,會不會下雨,一旦下雪的話,奔狼輕騎要麽繼續深入掠奪草原部落,要麽退回來,反正是無法對匈奴大軍出手了,否則很容易就會被抓住。
“報!”一匹戰馬馱着一個士兵沖進了城,然後淋着大雨跑上城頭,拱手對王贲說道:“啓禀将軍!督軍大人已經率領奔狼輕騎推回營地了!”
王贲看着全身哆嗦的士兵,說道:“來人!帶他下去休息!”
王贲心裏松了一口氣,撤回到營地中就好,營地中雖然沒有什麽物資,但遮風擋雨的帳篷還是夠的。
這時,副将走上來說道:“将軍,之前那士兵還有一件事忘記說了。”
“什麽事情?”王贲問道。
副将說道:“督軍大人讓将軍派人在城下挖坑松土蓄水,但是沒有說明緣由。”
王贲笑道:“自己估計都冷得夠嗆的,還關心我這。督軍是想借這場大雨在成爲蓄水,要是水結冰了的話,匈奴人攻城時城外就多了一層陷阱。”
“末将明白了,這就叫人去城外挖坑松土蓄水!”副将高興地說道。
副将走後,王贲也走下了城投。
而在千裏外的草原,大雨夾雜着大雪本随着烈風席卷而來,這對于草原部落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還沒有入夜,弱小的牲畜就凍死了一些,有的帳篷更是被積雪和烈風壓塌了,砸死了不少人。
每個部落中的巫師都在作法,希望這場災難可以離部落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