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羲寫下的每一首詩,栎陽都點評得恰到好處,還能體會出其中的境意。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鬓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這首蘇轼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是秦羲最喜歡的一首詞,無意間就寫了下來。
白鹿和栎陽不知不覺就被這首詞吸引了,就感覺身臨其境,感覺到那種悲涼和對愛人不在的痛苦感覺。
不知不覺間,眼眶中淚水已經默默滴落到了腳邊。
兩女反應過來之後,急忙擦掉眼眶和臉頰上的淚水。
栎陽說道:“公子果然大才,如此詩篇真是讓人情難自禁啊。”
秦羲也猛的反應過來了,怎麽腦子一抽就把這首情詩寫出來,而且是在女孩面前!
秦羲急忙說道:“那個這首詞不好,我換一首。”
結果被栎陽一把搶過,說道:“這首詞是公子送我的,我很喜歡。”
看着栎陽一臉幸福的樣子,秦羲心中不禁大呼糟糕了。
心情不好的還有李白鹿,看到栎陽的樣子,就知道栎陽已經對秦羲起了仰慕之心,這對可不是好事。
秦羲爲了拿回這首詞,睜眼說瞎話道:“殿下,這首詞還需完善,能先還我嗎。”
栎陽卻直接收了起來,說道:“這首詞足以抵公子此前詩篇百首,栎陽收下了。”
秦羲眼一黑,差點沒背過氣去,要是讓始皇帝知道他的女兒收藏了自己寫的情詩,不知道會不會殺了自己。
兩人都沒發現,李白鹿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低着頭不看兩人。
也就是管家不在屋裏,不然一定會吓死的,也會立即想皇帝彙報的。
栎陽說道:“聽我父皇說,過幾天王贲将軍會押送一批燕人回來,其中就有天下第一樂師高漸離。”
“父皇打算要他做一曲歌頌我大秦的樂章,到時候若是公子也能爲其作詞,一定能名揚天下。”
秦羲搖頭說道:“我不會爲其作詞的。”
秦羲可不笨,自己多少水準不知道嗎,那不是找死嗎?
栎陽卻并不知道,于是問道:“公子爲何不願。”
秦羲想了想,就想到了一個借口。
秦羲說道:“高漸離雖是天下第一樂師,但其爲燕人,國仇家恨之下即使做出了頌秦之樂,也并非由心而作。”
“此等頌樂不過是委曲求全之作,怎能稱之爲頌秦之樂,我恥于爲其作詞。”
秦羲并不知道,正是因爲自己這借口,直接害死了天下第一樂師高漸離。
“公子教訓的是,此種頌樂确實不是我大秦所要的。”栎陽點頭說道。
栎陽接着說道:“公子的詞寫得如此之好,想必也能作出更好的頌秦樂章吧。”
秦羲一下子愣住了,這娘們怎麽還給自己下套了,自己雖然能唱幾句歌,但寫音樂誰會啊!
秦羲裝作沉思的樣子,說道:“我向來不善琴曲,若是吟唱曲目,我倒是能作出幾曲。”
栎陽一聽就高心了,急忙說道:“那就請公子爲我大秦作曲。”
“好,好,好吧。”秦羲真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又着這女人的道了。
秦羲說道:“公主殿下,能否給在下幾日時間?”
“這是自然,公子不必着急。”栎陽拉住秦羲的手說道。
這時栎陽的侍女提醒道:“殿下,時辰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不然陛下該生氣了。”
“嗯。”
栎陽對秦羲說道:“我過兩天再來找你,今天和你在一起很開心。”
“是是是。”秦羲對門外喊道:“管家,替我送送殿下!”
然後對栎陽說道:“在下近幾日腿腳不便,就不送殿下了。”
“無妨,你好好保重身體。”栎陽臨走時還不忘關心一下秦羲的身體。
看着栎陽離開之後,秦羲頓時松了一口氣,今天真是要命啊。
希望那首情詩不要被始皇帝看見,不然不死也要被始皇帝嘎了腰子不可。
秦羲一回頭,看見李白鹿站在那裏,臉色有些不好。
秦羲問道:“白鹿,是不是生病?臉色怎麽這麽差。”
“不關你的事!哼!”李白鹿頭一扭,直接生氣的離開了。
“誰惹這丫頭了!怎麽了?”秦羲滿臉的問号。
“不管了,今天簡直亂七八糟的。”秦羲一個人轉着輪椅,進了書房。
小鎮外的馬車裏,栎陽看着那首情詩,是看了又看,完全看不膩。
栎陽忽然擡頭對自己的宮女說道:“這首詩的事情不準跟任何人說。”
“奴婢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沒聽見。”宮女急忙說道。
栎陽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問道:“你覺得羲公子此人怎麽樣?”
宮女說道:“羲公子很有才華,但似乎有些懼怕殿下。”
栎陽噗呲一聲笑道:“這也正常,再怎麽天才,也不過是個未加冠的小孩罷了。”
“殿下真的要爲羲公子向陛下求畫像嗎?”宮女問道。
“這是自然。”栎陽看着手裏十幾張紙上面的詩詞,說道:“他送了我這麽多如此珍貴的詩詞,我爲他向父皇要一張畫像反而有些占便宜呢。”
而鹹陽宮中,栎陽離開小鎮之後始皇帝就知道了栎陽在小鎮的情況。
不過始皇帝并不知道栎陽和秦羲三人在屋裏說了什麽,隻知道秦羲給栎陽寫了很多詩詞。
“有聶離在,朕都不知道自己兒子說的什麽了,但羲又安全了很多,唉!”
始皇帝搖頭笑道:“這臭小子,平日不都見着朕嗎?還要什麽朕的畫像,真是可笑。”
當栎陽回到鹹陽宮之後,就直接去見始皇帝了。
目的自然是要畫,栎陽以爲會很容易的,結果被始皇帝當場拒絕了,還派人将她宮的關于始皇帝的畫像全部收走了。
“父皇,你爲什麽要怎麽做?”氣得栎陽直接質問起了始皇帝。
始皇帝來到栎陽身旁,說道:“因爲朕看那小子不順眼,所以想要朕的畫像,簡直癡人說夢。”
“可是他是我大秦的功臣啊。”栎陽說道。
“對啊,朕不是給他升官了嗎?小小年紀可不能太貪心了。”始皇帝笑道。
“父皇,你好奇怪。”栎陽看着始皇帝說道。
“奇怪嗎?有什麽奇怪了。好了,你先回去吧,朕還有要事要處理。”始皇帝笑着将栎陽交給了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