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鋒從北京到津城,一直都跟在陸簡雲的身邊, 現在已經算是陸簡雲的嫡系了,這麽久了,對陸簡雲的私事也是清楚幾分的,領導會這麽注重這件事,八成又是夫人的意思了。
李鋒笑嘻嘻的問:“領導,怎麽突然要戒煙戒酒了?以後這飯局怎麽辦?”
陸簡雲從抽屜裏把半盒香煙和一個打火機都扔給了他,說:“還能因爲什麽?媳婦兒不讓呗,飯局的話,能推就推了,就算是推不了的,我也是半滴都不能沾了。”
李鋒一聽這就明白了,多了不用問,領導說是夫人的意思,那就是沒有回旋的餘地了,必須當成重要指示來嚴格執行下去的。别的不了解,自家領導這妻管嚴那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李鋒會一直跟着陸簡雲,自然是因爲知道跟着陸簡雲将來定是能謀個不錯的前程,可如果陸簡雲是那種貪官污隸,李鋒也是不會追随,跟着那樣的一個人,心裏都沒有底。
從國資委開始,陸簡雲的所作所爲李鋒樁樁件件看在眼裏,越是時間久了,心中的敬佩便多出一分來。他還清楚的記得在祁州的時候陸簡雲說過一句話‘當官不爲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這樣的官員,在當今已經少之又少了,不管陸簡雲身後有什麽背景,跟着這樣的人總是不會差的。
自從那以後,原本的八分忠心也變成了十二分,對領導的事情也越來越上心了,是不是該他想着的事情都記挂着,自然也清楚領導在衆們面前如何的威武潇灑,可回家之後那是沒有什麽地位可言的,怎麽說呢?可能連他們家奶粉的地位都不如吧?
“領導,你們這是計劃着再要一個?”李鋒八卦的問。
陸簡雲看過來,點了點他,笑道:“越來越精了,不許到處亂說。”
“是,知道,領導,那從今天開始還是給您泡茶喝吧,咖啡您也得忌了。”
陸簡雲失笑,說道:“你是不是蘇顔派過來的間,諜啊?怎麽對她吩咐的事比對我的還上心呢?”
“哪有哪有。”李鋒傻笑着撓了撓頭,說:“我聽您的話,您得聽夫人的話,這麽算下來,夫人就是我的大領導啊,我自然得上心啊,您說是不是?”
“别廢話了,趕緊出去幹活。”
“是。”
這小子,真是越來越貧了。
陸簡雲這邊剛開完一個會兒,就接到蘇顔打過來的電話,如果場合允許,媳婦兒的電話必須第一時間接的。
蘇顔沒事也很少在他上班的時候打電話給他,今天是情況特殊,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兒子在幼兒園跟人打起來了,請雙方家長過去一趟。
蘇顔一聽這個就急了,她哪裏處理過這種事情啊,立馬就有些慌了神了,還是給陸簡雲打個電話讓他一起去一趟才好。
陸簡雲一聽,倒是沒着急,反倒是挺新鮮的,安撫了媳婦兒幾句後就直接讓李峰安排車子了。
先回家接了蘇顔,然後一道去了幼兒園。
蘇顔是覺得很不好意思的,畢竟因爲這種事情來學校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嘛。
他們到的算是晚的,另外一家的家長已經到了,旁邊坐着一個小男孩,從臉上是沒看出什麽傷來,蘇顔暗暗的松了口氣。
轉頭再一次自家的小老虎,這臉上還帶着擦傷呢,蘇顔驚了,難道說挨打的是自家的兒子不成?
這剛剛還覺得不好意思的蘇顔立馬就轉爲濃濃的心疼了。跟老師打了招呼以後就去看兒子臉上的傷。
“疼不疼?”
小老虎搖搖頭,表示自己很勇敢,倒是坐在對面的小朋友無端的哭了起來。
他這一哭,又把幾位家長給哭懵了,這算是怎麽回事啊?人家帶着傷的還沒哭呢。
“老師,這是怎麽回事?”陸簡雲問道。
陸簡雲身上帶着上位者的氣勢,雖然外表看起來斯文儒雅,可那氣勢卻是懾人的,這還是他已經收斂很多了。
老師就坐下來,把事情的經過給說清楚了。
事情是這個樣子的,班裏有個女生喜歡小老虎,就愛粘着小老虎玩,而這個小男生就很喜歡這個小女生,今天看見兩個孩子玩呢,就過來搗亂了,在小老虎剛畫好的畫紙上用彩筆亂圖了一通,小老虎氣憤之下就和這小男孩打起來了。
雖說是小老虎臉上受了點傷,可人家小孩的傷都在身上呢,用老師後來的話說,小老虎是知道‘打人不打臉’的道理,招招都打在人家身上,所以臉上是看不出來的。
陸簡雲雖然嘴上沒說什麽,還表現的一臉憤怒,可實際上心裏正爽着呢,把自家的兒子是誇個沒完。
之前就說過, 陸家人都是護短的,陸簡雲雖然身份在那擺着呢,可是如果自己兒子和外人打起來了,如果他是打人的那一個還好,要是被打的那一個那可就不行了。
不過面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既然是你家兒子把人家兒子給打了,總是要教訓幾句,給家家長看,也是做給老師看,總得表明個态度不是。
小老虎聽着陸簡雲的訓斥,委屈的眼淚汪汪的,要不是愛面子,不想在别人面前哭,早就投進媽媽的懷抱裏哭個痛快了。
對方家長卻是個嬌慣孩子的,孩子一哭,再聽老師這麽一說,就不依不饒的,陸家道歉也沒用,非要讨個說法。
陸簡雲倒是淡定,直接問對方有什麽要求。
要求?
能有什麽要求呢?
孩子受傷了,要住院,醫藥費得陸家負責。
陸簡雲點頭應允。
孩子受到驚吓了,陸家都給精神損失費。
陸簡雲連數都沒問,直接就說沒問題。
這麽敞亮的人這家也是第一次見到,倒是他們不小的吃了一驚。
各自把孩子領了回去,蘇顔把小老虎摟在懷裏,看着臉上的擦傷,那叫一個心疼啊。
李峰開着車,看着小老虎的臉上的傷也是驚了一把,問道:“領導,咱們去醫院嗎?虎子臉上的傷得處理一下吧?”
陸簡雲擺手道:“不用,普通擦傷,回家弄一下就行了,開車吧。”
車子開到家門口,陸簡雲把一張名片遞給李峰,交待道:“跟這家人聯系一下,他們孩子的住院費統計上來咱們負責,還有精神損失費也問一下。”
“是,領導。”
看着陸簡雲一家進門,李峰琢磨着這名片上的人,這人是什麽人物啊,敢這麽勒索他領導?
李峰也是個人精,這前因後果一聯系就猜到了幾分,心想,他領導家裏雖然很不差錢,可是也不至于任人宰割的地步。
今天領導把這事交給他去辦,這其中意味就不言而喻了。
他去辦,他以什麽身份去辦呢?這才是個關鍵。
陸簡雲自己不好出面,或者他不想出面的問題交給他去辦,便是讓他以自己真實的身份去辦。
别的不好說,他一個市委副書記的秘書也不是誰都能高攀得上的,這身份放那一擺,身後站着的是誰就不用再直說了,長了腦子的人自然也就猜以了陸簡雲的身份。
陸簡雲向來不喜歡用身份壓人,可有些人要是讓他看不順眼了,那就算是壓一壓也是不傷大雅的。
進了家門,還來不及換衣服,蘇顔就去翻醫藥箱了,要給兒子這臉消毒。
陸簡雲也是心疼的,可更多的是欣慰,坐在沙發上招呼着小家夥過去。小老虎走過去,也不敢坐,像犯了錯誤一樣,乖乖的站在他面前。
陸簡雲指了指他有上的擦傷,問:“疼不疼?”
“不疼。”
“兒子,幹的不錯。”陸簡雲沖他豎起了大拇指。
小老虎一愣,腦子還有點發懵的,剛剛在學校的時候爸爸不還是闆着臉義正言辭的把他給訓了一頓嗎?這到家之後怎麽就變了?
“你是男子漢,打架可以,可是不能沒有打沒有由理的架,明白嗎?”
小老虎半懵半不懂的點頭。
蘇顔拿着藥箱走過來正好聽到了這句,皺着眉輕斥道:“怎麽教孩子呢。”把兒子拉過來說:“不要聽你爸爸的,小孩子都不許動手打人的,懂不懂?今天你不僅自己受傷了,還把别人也打了,萬一要是把人家傷到了哪裏怎麽辦?”
小老虎以爲媽媽生氣了,立馬就軟了下來,糥糯地說:“媽媽,我錯了,你别生氣。”
“媽媽沒生氣,媽媽是心疼你,瞧這臉上的傷,疼不疼?”
“不疼。”
蘇顔看着這一張小俊臉皺着眉道:“會不會留疤啊?”
陸簡雲搖頭說:“放心吧,這不算什麽的,過兩天就好了。打人不打臉,這次可是他們不對的,再有,過幾天給他報個跆拳道的班。我兒子,隻有打人的份,絕對沒有挨打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