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提起這話,三個男人的臉立馬就能拉多長,跟長白山似的。
她們也不是那種不識趣的人,男人不樂意了,縱使心裏再挂念也都乖乖的閉了嘴。
“我說媳婦兒,咱們好不容易才把那小家夥給甩開出來玩,你能不能不那麽煞風景啊?”陸簡雲抱怨最多,平時因爲工作的關系和媳婦兒單獨相處的空間本來就少了,現在好不容易有這麽好的一個機會,還要在他耳朵邊兒上念叨那個小家夥,那不是要了他的命嗎?
蘇顔看了他一眼,說:“你就一點也不惦記?”
“起碼我今天不想惦記,媳婦兒,咱們就今天得空,且行且珍惜啊。”
蘇顔倒是被他給逗得笑了起來,說什麽‘且行且珍惜’,哪裏來的那麽多說詞。
聽了他的話,林曦也跟着笑了,對身邊的陸展雲說:“二哥,且行且珍惜。”
陸展雲低頭看她,把她拉地過來,“好好說話。”
“我的意思就是你得對我好,今年的紅包你還沒給我呢,爸媽給我和鬧鬧的紅包你也沒給我呢,好歹我現在也是當媽媽的人了,你總不能再把我當孩子對待吧?”對于林曦來說,紅包是她最大的怨念,平時也就罷了,今年家裏還多了個小家夥呢,小家夥的那份紅包可比她的多了去了。
陸展雲歎了口氣,摸了摸她的發心,說:“我現在就是在養兩個孩子,一個閨女一個兒子。”
林曦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呢,這麽一轉彎才想明白,這是在說她呢。輕捶了他一下,“你占我便宜?”
陸展雲低頭湊了過來,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占便宜?你什麽便宜是我沒占過的?”
要是平時在家裏也就算了,現在可是在外面呢,周圍還這麽多人聽着呢,這人怎麽這麽沒羞沒臊的呢?怎麽什麽話都敢說?
“反正我不管,從今年開始,這紅包必須得給我了。”林曦才不管那些,也沒有那麽大的志向,陸展雲那麽有錢,她卻一心就隻顧着自己那兩個紅包的歸屬問題。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雖小,倒還是被陸舒雲和葉久給聽了去,葉久捂着嘴笑起來,倒是陸舒雲很是不厚道地問:“二嫂,你在家裏不會這麽沒有地位吧?不是說結了婚男人都得交工資卡的嗎?怎麽,你這紅包二哥都要苛扣?”
林曦臉色一紅,恨恨的瞅了陸展雲一眼,嘟着嘴說:“我連他工資卡長什麽樣都沒見過呢,我在家裏是一點地位都沒有,就剩下受氣了,用錢的時候得跟他伸手,用一分要一分,要一分給一分,多一分都不給。”
陸展雲挑眉,卻也是什麽都沒說,眼裏的笑意卻是越發的深了。
陸家人沒别的毛病,就愛起哄湊熱鬧,林曦這麽一抱怨,大家就都跟着湊了上來,林姚和和蘇顔倒是不好說什麽的,結婚以後她們就是家裏的一把手,别說工資卡了,就是家裏的房産證都在自己手裏頭呢,心情不好的時候還能限制自家男人的零花錢。這個時候她們要是說話了,豈不是雪上加霜嘛。
陸舒雲走了過來,說:“二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跟你過日子圖個什麽呀,你也算是個土豪了,還這麽摳,也太讓人心寒了吧?”
陸展雲要是真把他這話當成是好心提醒那才是傻了呢,這小子明顯就是過來看熱鬧順便挑拔離間的,這大過年的也見不得他好啊。
“關你屁事。”
陸舒雲也不生氣,依然說:“我這是好心提醒呢,别回頭二嫂傷心欲絕,對你死心,再找個别人,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是吧二嫂?”
林曦傻啊,哪裏聽得出來陸舒雲的不懷好意啊?還沒心沒肺的附和着:“就是就是,二哥,你聽沒聽到,以後要對我好點。”
陸展雲勾了勾唇角,卻也不回應,把她摟緊了一些,“走吧,你不是說想唱歌?”
一群人在皇城吃了飯,然後又去唱了歌,八點的時候就接到老太太的電話,九點之前必須回家,大家也隻玩了兩個多小時就趕了回去。這有了孩子和沒孩子還是不一樣的,從前玩到再晚也沒事,現在有了孩子,就得早早的回家奶娃娃,區别之大啊。
回到家之後這才發現,陸太太和陸老爺陪着三個小家夥看電視呢,陸老太爺年紀大了熬不了夜,早早的就回屋睡覺去了,别說陸老太爺,就是陸太太和陸老爺也都是連連打着哈欠了。
三個小家夥看見親爹親娘回來那叫一個高興,連動畫片都不看了,主動投奔到母親懷抱。可小家夥和親娘膩夠了之後就想起了逮鳥的事,扭着小屁股到四叔面前,乖乖巧巧的叫了一聲‘叔’。
陸舒雲倒是奇了怪了,這小子什麽時候跟自己這麽親了?一把把小家夥抱起來,彈了彈他的額頭,說:“你小子找我有什麽事?”
小老虎指了指屋頂,“鳥。”
“鳥?什麽鳥?”陸舒雲被他說的一臉霧水。
陸太太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腰,說:“下午逮了隻麻雀,這不,沒拿好,給飛了,等着你回來幫着逮呢。”
陸舒雲笑了,說:“我就說呢,這回跟我這麽親,原來你小子是有事要求我啊,這大半夜的還逮什麽鳥?鳥都睡覺了,明兒個再說吧。”
小老虎從下午一直等到半夜,哪能是再等到明天了?
小家夥不幹了,啊啊啊的嘴裏沒停過,也不知道到底想說什麽,倒是越說越激動,看樣子是不給逮到今天就甭想消停了。
“得得得,别鬧了,我給你逮還不行嗎?”面對刀槍劍雨都不怕的陸四少卻對這麽一個小家夥絲毫沒有辦法,這也算是奇了。
聽他這麽一說,小老虎也不鬧了,乖乖的等着他四叔給他逮鳥。
陸舒雲的身手果然不是蓋的,幾下子就把鳥給逮住了,小家夥捧在裏手,很是開心。
别人都回屋了,小老虎還在客廳耗着玩麻雀呢,陸簡雲回屋洗了個澡再下來,這娘兩個還玩呢,他不心疼别人還心疼他媳婦兒呢,玩了一天了都沒怎麽休息,這會還要陪他玩,那哪能受得了啊,明天早上還得坐飛機呢。
陸簡雲虎着一張臉過來,嚴肅地說:“把鳥先放了,睡覺去。”
小老虎開始沒太聽,又接着玩,還爬到了親娘的身上,陸簡雲一看就來氣了,臉也沉了下來,“陸沛林,我警告你一次,你要是不聽話,你的屁股肯定就得遭殃。”
平時都是叫‘虎子’,這回看來是真生氣了,連名帶姓的叫,另說小老虎吓着了,就連蘇顔都吓着了。
“你幹嘛?也不怕吓到孩子?”
陸簡雲也不樂意了,“這都幾點了,他還在這兒玩,你不累是嗎?”
蘇顔知道他是心疼自己,可也不至于把臉闆成這樣吧?
“我不累,你要是困了你就先去睡吧。”
陸簡雲一口氣梗在胸口,指着小老虎說,“上樓去。”
小老虎是真被他親爹給吓到了,乖乖的從親娘的身上爬下來,乖乖的扭着小屁股上樓去了。
可小家夥沒回他們自己的房間,而是走到***房間,伸出小拳頭敲門,聲音還不低的‘奶奶奶奶’的叫着。
陸太太聽到孫子在叫,連忙下*就開了門,一打開門,就見小老虎一臉委屈的站在門口,身邊連個人都沒有,心裏也是氣的,把孫子抱了起來,問:“虎子,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今兒個小老虎破天荒的沒告狀,反倒是摟着***脖子顫聲說:“奶奶,睡……”
陸太太看着這小模樣這個心疼啊,關了門,拍着他的背哄道:“好好好,虎子跟奶奶一起睡啊,奶奶最疼虎子了,來,奶奶給你把衣裳脫了。”
小家夥去了奶奶屋裏,蘇顔卻在樓下跟陸簡雲較上勁了,剛想發火,可是想了想現在的時間,還是收了聲,咬牙切齒地說:“你到底想幹嗎?他還那麽小,正是貪玩的時候,你這樣也不怕把他吓着?”
陸簡雲心裏其實也是有些後悔的,可那也是後悔自己的态度過于嚴曆,而非教訓他這件事本身。
“再貪玩也得分個時候,現在都幾點了,你在外面一天都沒好好歇着,回來還要帶着他,你能受得了嗎?”
“那你說我怎麽辦?他是我生的,我不帶還能給誰帶?現在好了,孩子跟媽去睡了,媽今天帶着三個孩子,你就覺得媽不累是嗎?陸簡雲,我從來沒發現過你會這麽不講道理。”
“我這是在心疼你,你還怪我?”陸簡雲不幹了。
蘇顔起身,輕輕的撂下一句‘不可理喻’就上樓了,她在樓下的時候聽到小家夥的聲音了,也知道小家夥是在奶奶那裏,本來想抱回來的,可又想到再去敲門又會打擾人休息,也就作罷了。
陸簡雲進來的時候蘇顔已經進了浴室,這麽一生氣,陸簡雲心裏也憋的慌,别的事也就算了,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媳婦兒跟他置氣,還是因爲那個小家夥。
平時兩個人很少吵架,就連紅臉的時候都是少見,平時真惹到媳婦兒生氣了,哄一下也就沒事了,可是他能感覺得到,現在的情況和之前的那些都不一樣了,情節很嚴重啊。
陸簡雲在屋裏轉着圈,想着要怎麽化解今天的事情,可想來想去也沒想到好法子,除了哄還是哄,沒别的辦法。
沒一會兒的工夫,蘇顔就出來了,頭發吹了半幹,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掀被就鑽進了被窩。
陸簡雲一瞧,得,這想哄都不給他機會了。也掀了被子鑽了進去,側過身來剛想伸手去摟,蘇顔去一個翻身,躲到了一邊兒,他連個衣角都沒撈到。
陸簡雲輕歎一聲,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說什麽,關了燈,翻了身。
自打兩個人在一起以來,除了兩人分居兩地的特殊情況以來,兩個還從來沒有這樣的睡過呢,現在别說陸簡雲睡不着,就連蘇顔也是睡不着的,可都是倔強着不肯開口。
淩晨的時候兩口子被一陣敲門聲吵醒,陸簡雲去開門,就見老爺子抱着虎子,老太太說:“快點起來,虎子發燒了,趕緊的送醫院吧。”
蘇顔一聽這個就急了,立馬就坐了起來,着急的換了衣服,接過兒子就說:“爸媽,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我和簡雲去就行了,你們放心吧。”
陸太太點頭說:“那你們路上小心,看看到底怎麽回事,白天還好好的,怎麽就突然發起燒來了呢?”
蘇顔也沒多說什麽,把孩子裹得嚴實後就抱出了門。
蘇顔抱着孩子坐在後面,看着孩子潮紅的小臉,身上溫度高的吓人,心疼的眼淚都掉了下來。
陸簡雲車子也是開的飛快,好在這後半夜路上車子稀少,沒多一會兒就到了醫院。
一量體溫,三十八度多差一點三十九度,有醫生的話說,再不送來就該燒成肺炎了。
“醫生,孩子白天還是好好的,怎麽會這樣呢?”蘇顔問道。
“小孩子這情況很正常,尤其是冬天,冷着了熱着了都有可能導緻高燒,有時候受到驚吓也有可能會發燒。”
蘇顔冷冷的看了陸簡雲一眼,抱着兒子輕哄着,小家夥也是迷迷糊糊的沒個精神,靠在親娘懷裏恹恹的,那模樣任誰見了都要心疼。
這種情況再吃藥也是不行的了,隻能是直接打針了,怕小家夥亂動,蘇顔隻能幫忙按住小家夥,嘴裏也一直哄着,針紮進去的時候孩子還是輕哼了兩聲,卻也沒有哭出來。
“醫生,這燒大概什麽時候才能退?”
“看情況吧,現在還說不好,這藥退燒的效果不錯,可是最怕反複,這一針肯定是不行的,先住院吧,再觀察看看情況吧。”
陸簡雲站在一邊好半天,卻是連個伸手幫忙的機會都沒有,醫生走了,蘇顔總算是擡頭看他,卻依然闆着臉,說:“你去辦手續吧。”
陸簡雲還能說什麽呢?剛剛大夫那翻話一出口,他這罪肯就是闆下定釘的了,孩子不管是什麽原因發的燒,都是被他吓的。這會再說什麽都沒用了,他自己也心疼的不行,更是後悔的不行了,可眼下的情況隻得是先去辦手續再說了。
這一針打完天已經開始泛白了,小家夥早就睡着了,倒是蘇顔坐在一邊連眼皮都未曾合一下。
陸簡雲也拉了椅子坐了下來,小聲說:“媳婦兒,都是我不好,虎子會沒事的。”
“你總是這樣,發完了火之後再認錯,你覺得這樣有什麽意思?”
“我當時也沒想那麽多,就是心疼你,從前也這麽逗過他,他不也沒事嘛。”
蘇顔輕笑一聲,說:“逗他?你昨天晚上那樣子是在逗他嗎?陸簡雲,我跟你說,虎子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他比我的命還重要,我不允許任何人,包括你對他做出這樣的事來。”
陸簡雲還能說什麽呢?在這個節骨眼吃醋較真那不是純屬找死嘛。
“我知道,以後再也不會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蘇顔看着兒子不說話,陸簡雲隻得試探的去拉她的手,卻也沒有被甩開,陸簡雲心裏微微松了口氣,說道:“媳婦兒,虎子也是我的親生骨肉,我怎麽會不心疼?我對他嚴厲也是希望他不要從小就被慣的一身的毛病,小孩子再*,總要怕個人才好,我這才做了個黑臉,可能這次是語氣中了,真把他給吓着了。”
蘇顔輕輕抽出自己手,歎了口氣,說:“虎子雖然有大家*着,可性子一直都獨立,平時也讓人省心,你實在沒有必要這樣。平時我也就不說什麽,可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和兒子吃醋?你不覺得幼稚嗎?”
幼稚?
說實話,陸簡雲還真不覺得幼稚,這倒更有點像夫妻間的情,趣,還挺讓人享受的呢。隻是這一次似乎有點玩的過了。
“是是是,以前不覺得,現在想來确實是挺幼稚的,我以後不會了,等兒子醒了,我好好哄哄他,好不好?你就别生我的氣了。”
蘇顔輕歎一聲,“生你的氣管什麽用?孩子都病了。”
“咱兒子底子好,應該很快就會好的。”
“嗯,你還是擔心自己吧,回頭媽早上過來看她怎麽抽你,對了,你早上的飛機,我和兒子先不回去了,你先自己走吧。”
陸簡雲暗自苦笑,說:“兒子都這樣了我怎麽能走?已經讓人把機票給退了。”
蘇顔隻是瞟了他一眼卻不再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