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顔答應了陸簡雲,自然是沒去的,回了家本來還想煮面條來着,後來一想答應了陸簡雲的事,就還是炒了兩個菜。
果然,陸簡雲到哪兒都是惦着自己媳婦兒的,這估計媳婦一回家就打電話過來查崗,“媳婦兒,到家了?”
蘇顔扯了扯嘴角,說:“還用問我嗎?司機沒向你彙報情況?你要不要打一下座機确認一下?”
陸簡雲被媳婦噎了一下,笑道:“老公這不是惦記着你嘛,晚上自己吃什麽?”
“青椒土豆絲,拌了個洋蔥木耳,你不是你讓我吃面條嘛。”蘇顔一邊往碗裏倒調料一邊夾着電話跟他說話。
陸簡雲還是很滿意的,這是真回不去,要是能回去,他還真是想吃媳婦做的飯,“媳婦兒乖。”
把碗放下,把電話拿在手裏,靠着竈台,“你要幾點能回來?”
陸簡雲擡手看看時間,“大概要九點多吧,你别等我了,早點睡兒。”
“那你别喝太多。”蘇顔不忘囑咐。
“放心吧,媳婦兒。”
“那你快去吃飯吧,我也吃飯了。”
“好。”
陸簡雲這邊剛挂完電話,就被人拉去喝酒了。要說,這今天這酒和往常不一樣,往常吃飯大多都是要求陸簡雲辦事的,自然不敢使勁的灌人,可今天這一拔人可都是個頂個的高位者,陸簡雲就算背景再怎麽強大,在這些長輩面前那也必須要低調做人的。
陸簡雲算是下一輩裏最出色的,也是這小一輩中的領軍人物,能在這個圈子裏混的多少都有些派系痕迹,今天坐在這兒的也未必都是一派的,可有些時候就是這樣,越不是一夥的,面子上表現的就越是親熱。
今天的陸簡雲實在是搪不開,被灌了不少,局散的也晚,司機扶着晃晃悠悠的陸司長,勸道:“司長,都這麽晚了,回去會不會打擾夫人休息啊?要不要我在這兒給您開個房間?”
陸簡雲喝的有些懵了,擡手眯着眼看了看時間,想着這個時候媳婦肯定睡了,他現在這樣肯定得把媳婦兒給吵醒了,還得成宿的照顧他。
陸簡雲這邊安生了,蘇顔那邊的麻煩倒是來了,把自己收拾完就将近十點了,陸簡雲還沒回來,拿着手機幾次想打過去,卻還是忍下擔心沒有打,那邊有司機跟着呢,一定不會有事的。再說,男人不都是讨厭那種沒事就查崗的女人嘛。
這電話剛放下就響了起來,蘇顔條件反射的以爲是陸簡雲,直接就接了起來。
“什麽時候回來?”
電話那邊傳來陌生的聲音,“請問,是蘇顔蘇小姐嗎?”
蘇顔一愣,點了點頭,又輕應了一聲,“我是,請問你是……?”
“蘇小姐你好,我是齊航的朋友,不知道您現在方不方便,齊航他喝多了正耍酒瘋呢,誰也壓不住他,嘴裏就嚷着要見你。”
蘇顔扶額歎了口氣,抿着嘴說,“我現在沒時間,你們好好照顧他吧。”
對方似乎知道她要挂電話,着急的喊道:“蘇小姐等等,我不知道你和齊航是什麽關系,可我希望你還是能過來看看他,他現在是……不太好……”
雖然和齊航再沒有任何關系了,再聽到這個名字也沒有從前的撒心裂肺了,可如今聽到他因爲自己而過的不好,心裏還是不好受。
“我和他……算了,你們好好照顧他吧,我去了也沒用的。”
現在去了管什麽用呢?看那麽一眼又能怎麽樣呢?有些事情終究是回不去了,看了,也不過是徒曾傷感罷了。
“你隻要來看看,他的心也許就定了,他現在像是瘋了一樣,又哭又笑又嚷又笑的,我們這些人誰都管不了他,要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了,也不會打電話給你。”
蘇顔又看了看時間,想了想說:“你們在哪兒呢?”
蘇顔趕到飯店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包間裏隻剩下幾個人,齊航坐在一邊的沙發裏,手裏還拿着酒瓶子,嘴裏不知道在嘟哝着什麽,整個人再不複之前的那意氣風發的模樣。
見她進來,其他的幾個人也站了起來,其中一個走過來問:“蘇小姐嗎?你好,是我剛剛給你打的電話。”
蘇顔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看到窩在沙發裏的齊航就走了過去。“齊航……”
齊航擡頭,似乎是沒有焦聚,搖頭晃腦了幾下手才算是把視線定在了她的臉上,“蘇顔……”說完又笑了笑,“蘇顔……你來啦?”
“嗯,你怎麽喝了這麽多啊?”
齊航雙腳落地,想站起來卻又倒回到了沙發上,整個人狼狽得不行,蘇顔趕忙過去扶他,把他手裏的瓶子搶下來放到一邊,然後說:“你喝多了,讓你的朋友送你回家吧。”
齊航順勢拉着蘇顔的手,因爲喝醉的關系,手勁兒大的驚人,像是沒有看到蘇顔的掙紮,又一個人笑了起來,“蘇顔……你來了?”
“齊航!”蘇顔皺眉看着他。
那邊的幾個人走過來,說:“菜還沒上來就開始喝,誰勸都勸不住,就嚷着要見你,我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蘇顔又轉頭看着齊航,“我來了,你心情不好嗎?”
“嗯。”齊航點頭,看着蘇顔好半晌後才說:“隻要一想到你,我就難受,我也不想去想你,我想把你忘了,可是我做不到。”
蘇顔半蹲下來,說:“你可以做到的, 在我們重逢之前,你一直過的很好,不是嗎?”
齊航放開她的手,整個人縮成一團,抱着雙膝,下巴抵在膝蓋上,明明是醉了,卻又像是極清醒的一樣。“顔顔,當年是我不對,其實你走了以後我就後悔了,可是我又害怕你,我那麽懦弱膽小,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選擇了逃避,把你傷的那麽深,我是沒有臉再見你的。”
蘇顔不說話,靜靜的聽着他說。
“還有,在省城那次的同學聚會其實是我安排的,我就是想見見你而已,隻是想見你一面,看你過的好不好,可誰知道這一見,我就再也……”
“别說了。”蘇顔阻止他,“你喝多了,回家吧。”
齊航搖搖頭,“我不回。”
“那個家,我不想回。我總是想,如果當年他們不那以對你,是不是我們還會在一起?”齊航擡頭看她,眼裏充滿希冀,“嗯?會不會?”
蘇顔說不出那兩個字來,如果當時他的家裏對他們的關系不是那麽反對,依照當時她對他的感覺,他們是還會在一起的。
可是現在,一切都已經變了。她有了陸簡雲,再說那些又有什麽用呢?
見蘇顔不說話,齊航又緩緩低下頭,喃喃自語:“都怪我,現在這樣,也是我活該。”
蘇顔向來見不得人這樣,雖然曾經被他傷害過,可現在她依然希望他能好好的,永遠做不到别人那樣的惡毒。
“你别這麽想,都過去了。”
齊航吸了吸鼻子,嘶啞着嗓子說:“顔顔,你再回來好不好?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補償你好不好?”
補償?
不管是現在還是從前,她需要的從來都不是他的補償。
從前如何且不說,現在她過的這麽幸福,有陸簡雲這麽愛她,她又怎麽會稀罕他給的補償?
“齊航,别鬧了,你醉了。”
齊航又不說話了,最後點點頭,說:“我是醉了,是醉了……顔顔,你陪陪我行嗎?就一會兒就成,你可以不說話,隻要就在我身邊坐着就行。”
蘇顔本來是不想答應的,可看着他現在這副樣子,如果她不答應,今天他是不能回去了,隻能暫時點頭敷衍他,“好,你先起來再說吧。”
這回齊航倒是沒鬧,幾個兄弟上前來扶他都被他躲開了,隻拉着蘇顔的手歪歪扭扭的往前走,剛剛還撞到了門框,蘇顔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隻得雙手扶着他的胳膊往前走。
齊航這麽作人,大老遠的打電話把蘇顔給叫了過來,幾個兄弟也是相當不好意思,這個時候這種狀态自然是回不了齊家了,還是先找個酒店湊合一宿就得了。
見到了蘇顔,齊航倒是不作人了,可是拉着蘇顔說什麽都不撒手,蘇顔也沒有辦法,隻能留了下來。
借着說去衛生間才得空打個電話回去,之前出來的時候打電話過去就一直處于無法接通的狀态,這會兒又是這樣,蘇顔心裏是有些急的,這邊走不開,又怕那邊會擔心,怎麽辦呢?
齊航喝多了,也沒做别的什麽過分的事情,隻是躺在*上稀裏糊塗的說着話,回憶着從前在一起的時光。
蘇顔坐在*邊靜靜的聽着,從前的景象在腦海中翻過一篇又一篇,從前的甜蜜和苦澀如今都隻變成了淡淡的回憶。
陸簡雲早上起來顧不得還泛疼的腦袋就給媳婦兒打電話,可是打了半天也沒人接,想着這個時間她應該起來了,又隻得接着打過去,直到電話那頭響起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陸簡雲才真正的清醒過來!
陸簡雲眯了眯眼睛,眼角不自覺“齊、航?”
齊航還沒睡飽,完全就是被這手機鈴聲給吵醒的,手機就放在他手邊上,以爲是自己的,就順手給接了起來,沒想到……
“我是。”
陸簡雲嘴角繃直,太陽穴的青筋突突的跳了起來,“她的電話怎麽在你手上?”
齊航看了看趴在*沿睡着的蘇顔,輕笑一聲,說:“你說呢?”
“她呢?”陸簡雲的聲音已是冰冷徹骨,眼裏已是布滿了一層的紅血絲,像是瘋魔了一樣。
“還睡着呢,等她醒了讓她給你回吧。”
也許是有意,也許是無意,齊航的語氣怎麽聽起來都有一種得意的味道在裏面,齊航是得意了,可陸簡雲卻瘋了,聲音又降了幾度,“你們現在在哪兒?”
齊航笑笑,直接挂斷了電話,撐着*墊看着蘇顔,許久之後才下*,輕輕的把她抱到*上躺好,把被子拉好,羽絨服和圍巾搭到一邊的椅子上,這才進了浴室去洗漱。
齊航那邊心情美麗,可陸簡雲這邊已經瘋了,在屋裏轉了兩圈後直接播了個電話出去。幾分鍾之的就接到了回複,隻是那邊話音剛落,陸簡雲整個人頹然坐到了*上,身上的力氣像是被人抽幹了一樣,再沒半點生氣。
陸簡雲站在8013的門口,靜靜的看着,雙手緊握着拳頭,咬關緊咬,額頭的青筋突突的跳個不停。
隔了半晌,陸簡雲猛的發力,一腳踹了上去,門倒也結實,那麽大的撞擊居然也沒怎麽樣。
可這聲響倒是把屋裏的人引了出來,門從裏面被打開,陸簡雲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剛洗完澡出來的齊航。
齊航還擦着頭發,見到陸簡雲似乎一點也不驚訝,挑挑眉問:“這麽快?”
快?
再快也沒有陸大少的拳頭快,齊航的話音剛落,陸簡雲的拳頭就追了上來,直擊齊航的下巴。
齊航卻沒想到看着斯斯文文的陸簡雲居然會這麽暴力,一時間沒有防備,直接就被擊中,歪撞到了一邊。
陸簡雲一個跨步上前,看到的正是躺在*上睡得正香的蘇顔。她躺在*的一側,身上的被子搭到肩膀以上,隻露出那張白嫩的小臉。
陸簡雲喘了口氣,轉身對着齊航又是幾拳上去,陸簡雲這才走到*邊,冷聲叫道:“蘇顔,你給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