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熊!”莉再也止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吳浩聽得腦袋嗡嗡直響,原始社會的女人,就連哭聲都很原始。
隻是在這半夜裏,比夜啼的貓頭鷹還要吓人。
用手搓了搓手臂。吳浩上前一步,看着壯熊的傷口,其實肚子上的傷看着吓人,不過應該沒有傷到内髒和腸子,而且血也有止住的趨勢,如果做一些包紮,也許也可以救活。
另外兩個人的血都止住了,隻是後續的防感染是比較麻煩的。而那個斷腿的,其實是最輕的,隻要把骨頭正好,夾住,三個月時間就可以恢複。
隻是三個月,一動不動的人,隻怕沒有一個部落會養這樣一個人。
隻是原始社會對于這些傷口,并沒有包紮的辦法。
爲了自己以後的肚子,吳浩想着,試一試吧。
“咳咳!”清了清嗓子,吳浩蹲了下來。指着嚎叫的大狗和莉說道:“想不想救他們?”
“啊!”兩人如同被點了穴一樣,突然停了嘴,睜大的眼睛看向吳浩,鼻涕與眼淚融合在一堆漆黑的臉上,讓吳浩一下子頓住了。
“耗子,你能救壯熊?”莉最先反應過來,急切地看向吳浩。
“試試,也不知道行與不行。”吳浩看到兩人又要張開嘴巴,不由地想到剛剛刺耳的嚎叫,急忙說道:“你,那個大狗,去取些清水來,越多越好。”
“莉,你去找些......”吳浩剛想說布,卻發現這不現實,可是用什麽來代替呢,看着圍在腰間的獸皮,也不合适,一時之間難住了吳浩。
“需要什麽?耗子,你想讓我幹什麽?”莉見吳浩半話,不由得焦急起來。
“莉,你看我帶來什麽了!”芽匆匆忙忙地跑來,手裏拿着個樹葉,上面兜着什麽東西。
當芽跑到跟前時,停了下來,放下手裏的樹葉,吳浩才看清,居然是一攤紅色的泥巴。
“快給壯熊敷上吧!”芽說着将樹葉遞給了莉。
莉接過樹葉,對着芽道謝。
這麽晚去取紅泥,是個危險的行爲,而芽居然一個人去了。
莉捧着的雙手有些發抖,不知道這些紅泥能不能救活壯熊。
莉一咬牙,就要将紅泥往壯熊的身上倒去。
“喂,你幹什麽?”吳浩急忙攔住莉的動作,小心地伸手,攔在了紅泥與壯熊之間。
“這是什麽?”吳浩臉色不虞地看着莉,現在傷者這樣嚴重,怎麽還能瞎搞。
“這是紅泥,可以将傷口黏上的東西。”以前莉是看不上吳浩的,不過剛剛大家都放棄了壯熊,隻有吳浩留了下來,而且還想辦法去救治壯熊。
“紅泥?”吳浩沒聽過這個名字,不過看外表也可以知道這是個比較形象的名字,确實是紅色的,泥狀沙子。
不過就這種東西,糊在了傷口上,隻怕像是做成了兵馬俑一樣,成了個活死人的可能性大些。
吳浩不忍心打斷少女的希望,但是如果真的糊上了,那隻能給後世的考古學家多了一個研究的方向。
這時大狗用樹葉端來了不少的水。
吳浩也沒有救治的經驗,隻不過在現代的人,都是有基本的醫學常識的,尤其是在度娘的普及下,更是習慣了自己爲自己診斷,開個藥,治個感冒的。
隻是這個外傷,還真是第一次面對。
電視裏是怎麽演的了,外傷的處理辦法,有糊土的,這個對于一般的外傷還好,可是這露着腸子的是不可行的。
有的辦法是縫合傷口,這個應該是女主穿越古代,爲将軍縫上傷口的戲碼。可是這裏的骨頭針,最小的都有手指粗細,根本沒有辦法使用。
至于什麽仙氣,靈氣,丹藥的東西,對不起,他這是穿越劇,不是武俠修仙,辦不到。
那就隻剩下最後一條路了,火燙。
用刀把傷口周圍的腐肉爛肉都去掉,然後,通過火燙的辦法,将病毒細菌殺死,才有可能活下去。
這種方法看着很簡單,但是操作起來很難,想要燒些水來清理傷口,卻發現沒有能把水燒開的容器。如果還是用生水處理傷口的話,細菌太多。
吳浩抹了把臉,他能回憶起來的,還算靠譜的辦法,就是這種烤人肉!
而清理傷口的水,因着沒有容器燒開,也隻能這樣對付用了。
吳浩蹲了下來,将壯熊端正地擺放好,用水把血與泥混合在一起的傷口清洗幹淨。
隻是用樹葉捧來的水太少,加上路上灑的,隻有一點,而。大狗跑得再快也是杯水車薪。
狩獵隊的其他人,見到吳浩有辦法救治壯熊,不由的也加入了大狗的隊伍,不停地到河邊取水。
吳浩有了足夠的水,将壯熊的傷口,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将腸子都清洗幹淨
就當在洗大腸,做個溜肥腸。
嘔!
吳浩,不停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試想現代小青年誰動手做過這個。就是年少時也隻是端端盤子炒炒菜,還真沒幹過洗菜切墩的活。
大家來來回回跑了幾十趟,弄得吳浩都不好意思浪費水。
不過生水清洗總歸是不好,細菌太多,可是現在也沒那個條件燒個開水除菌。
到了燙肉的環節,吳浩又猶豫了,這烤肉沒少吃,可烤人肉,還真是下不去手啊。
看着肚子上露出來的翻飛的肉,因爲清洗又開始滲出血來。
再不動手,就白清洗了。
“耗子……!”莉還捧着一堆紅泥,眼巴巴地看着。
她不知道吳浩折騰了這麽久是在幹什麽,但是眼見着血又流出來了,不由得着急,他們殺死熊的方法就是紮上一個窟窿,然後等血流沒了,就會死掉。
罷了罷了,就當是讓烤肉串了。
吳浩一咬牙,拿起正燃着的一塊木頭,對着淌血的傷口怼了上去。
“唔!”饒是半死的壯熊也被疼得激靈一下,喊出聲來。
随後也就不管不顧地挨着燙了個遍,停下來時,吳浩已經滿頭大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抖掉剛剛落在腳上的炭灰,要不是木頭已經不熱了,隻怕現在腳上都得有個水泡。
壯熊嗚咽了幾聲後,又昏迷了過去。
雖然傷口焦黑,但是血總算是止住了。
吳浩指了指壯熊胳膊上的傷口,對着莉說道:“學會了麽,這個,也一樣處理一下。”
“我?”莉吓了一跳,這救人的事都是族長或是巫師做的,她可以?
“就是你,處理一下就好。”吳浩擦了擦腦門子上的汗,剛才高度緊張導緻他渾身虛弱,一點力氣也沒有。
這小身體太弱了。
“耗子,你也救救應和達吧,要不然應和達也隻有死路一條。”大夥看見吳浩将壯熊的血止住,不由地當成了救命的稻草。
如果能再把這兩人救活,他們活下去的機會就會更多。
“耗子,你看看,我們再去打水,你再救救他們吧!”
“孩子,”族長也走了過來,定定地看着吳浩。
吳浩被看得有些心虛,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有沒有違背巫師的意願,算不算是違規操作。
族長不會把自己當成妖怪燒了吧。
不敢與族長對視,吳浩盡可能地将自己縮小。
“孩子,如果你有辦法,就繼續去救治應和達二人吧!”族長溫和的聲音響起,帶着堅定的不容辯駁的意味。
吳浩也不會去辯駁,他現在恨不能将自己縮起來,可是族長已經發話了,他隻能聽從。
在這個所有人的命都掌握在族長手裏的情況下,還是識時務點好。
“是,族長。我會的。”吳浩答應過後,便起身走向另外兩個人。
指着斷腿的人對其他人說道:“我需要這麽長,這麽寬的木闆,或是樹棍。”吳浩一邊說,一邊比劃着,長和寬的意思,“還有堅韌的草,像是那個上面用的。”
吳浩指着草棚頂上,将三根樹枝綁起來的草。
“這個我知道。”一個高瘦的男子一下子跳了出去,快速地沖向部落外面的草地上。
又有兩個人去找樹棍。
地上的人應該還有意識,隻聽到吳浩說是能救他,不由有些激動,眼珠不停地轉動着。
吳浩蹲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動,等着一會兒東西全了,我再來治你。”
說完吳浩走到了斷手的人面前。在原始社會,殘疾了就等于死亡,斷手的人已經沒有一點精氣神。
即使知道吳浩能治療他,也沒有什麽求生的渴望。
誰也不可能把他的斷手再長出來,救與不救又有什麽區别呢?
“你忍忍,可能會有點痛,這個傷口需要處理。”吳浩看着一臉死氣的人,心不由地顫了顫。
人在面對死亡的時候,是那麽的渺小。
“隻要活着就有希望,隻是沒有了一隻手,還可以采摘的。”吳浩歎了口氣,知道自己的安慰很蒼白。
先将傷口上的紅泥拔掉,看來這種泥是可以止血的。
随後又用大家打來的水進行清洗,洗浄的傷口處,再次滲出血來,吳浩拿起火堆裏的樹棍,對着傷口挨個燙了個遍。
“嘶嘶!”急死是忍受了斷手之痛的應,也有些受不了,痛得死去活來。
終于将傷口全部處理完成後,吳浩已經是一頭的汗。
剩下的隻能聽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