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邺城的百姓聽見了頓時歡呼了起來。
骠騎将軍!
這骠騎二字,總會令人下意識地想起那位遠征漠北,封狼居胥的冠軍侯。
而許霄屢破強敵,數次拯救冀州于水火之中。
若無許褚,如今的冀州還不知道是什麽樣呢。
給許褚冠以骠騎二字,在他們看來恰如其分。
在短暫的歡呼過後,周邊的百姓們便都異口同聲喊道:“骠騎将軍!骠騎将軍!骠騎将軍!”
與此同時,許褚身後的數萬大軍也緊跟着喊了起來。
“骠騎将軍!骠騎将軍!”
“骠騎将軍!骠騎将軍!”
……
喊聲如雷,響徹天際。
太尉楊彪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這在如他這般處變不驚,心性極佳的人物身上是極難看到的。
實在是這一件事太過于震撼了!
骠騎将軍!
這是什麽概念?
正兒八經的三公級将軍,比起他這個太尉來也隻低一線。
還有這骠騎二字……
事情恐怕要不妙了啊!
他下意識地朝着袁紹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
果然看見袁紹臉色陰沉,顯然已經到了要發怒的時候!
要知道袁紹這個冀州牧也不過是二品。
骠騎将軍也是二品,還是三公級将軍。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還要隐隐高出袁紹一些。
劉辯一個封賞直接把袁紹的麾下部将封得比袁紹的官位還大了,這臉色還能好看麽?
更别說,袁紹原本就對許褚十分忌憚,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許褚聲勢的壯大。
但是現在看來,天子、百姓、還有軍中的将士竟然全部向着許褚。
他袁紹才是冀州的主人!
他才是冀州的主人!
可是他的部将打了勝仗回來,他卻連一句話都說不上,甚至他麾下的将軍還要被别人封賞!
哪裏有這種理?
袁紹緊握着拳頭,指尖都有些發白,心中更是憤怒到了極點。
若不是現在旁邊有這麽多雙眼睛看着。
他早就拂袖而去,一走了之了。
朝中百官們自然也深知封賞之事不妥。
但是一來,現在旁邊盡是山呼海嘯的喊聲,一切已成定局。
他們就是想讓劉辯改口恐怕也遲了。
二來,如今大庭廣衆之下,旁邊有百姓,有兵卒,他們豈能當衆質疑天子的權威。
至于第三,就是有心之人的刻意縱容了。
能在朝中爲官的,有哪個能是簡單人物。
他們當然知道劉辯此舉會引發什麽後果。
但這不是正好合乎他們的心意麽?
袁紹不敢對天子怎麽樣,但是許褚可就不一樣了。
在許褚的身後,趙雲、典韋、呂布、鞠義臉上也都各有變化。
典韋尚未領會到其中的深意,隻是看見許褚被封了大官,心中歡喜萬分。
趙雲就不一樣了。
他是知道許褚的情況的,也知道這樣做會引發的後果,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
至于呂布和鞠義,心中的嫉妒自然是有的。
但,即便是心高氣傲如他們二位,也不得不承認。
此次與公孫瓒之戰,沒有他們二位可以,但若是沒有許褚恐怕就沒有這麽順利了。
許褚頭腦一片空白,愣在了原地。
在他的耳邊不斷地回響着他的小弟許霄說過的話。
“大哥,對于袁紹來說,隻要你對他有威脅,你就是他的敵人。”
“公孫瓒是他的敵人,你也是!”
“甯可殺錯,也絕不肯放過!”
……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袁紹最怕的就是他的聲勢日益壯大。
他本想這次回來,找袁紹好好地談上一次,卻沒想到他還沒有開口就直接迎來了這樣的局面。
這可讓他怎麽開口啊。
而在人群之中的許霄見到這一幕也微微皺起了眉頭。
小皇帝劉辯的這一出,可着實出乎了他的意料。
骠騎将軍……
但凡稍微懂點大漢的官職品位情況都不可能直接封一個骠騎将軍。
這麽一來,他面臨的局面也将更加嚴峻了。
小皇帝封賞完許褚,又與許褚寒暄了幾句,便帶着人先回去了。
畢竟是天子,身份地位不同,能做的事情也就不一樣。
他能來這裏迎接許褚,已經給予了許褚極大的榮耀了,自然不可能久留。
待到小皇帝走了。
許褚又趕忙來到了袁紹的面前,雙手抱拳道:“末将許褚,拜見主公!”
袁紹皮笑肉不笑地道:“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許褚,如今你可是骠騎将軍,論起品級來比我這個冀州牧還要高上半籌,應該是我給你行禮才對。”
許褚一怔,内心多少有些尴尬。
他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來道:“主公何出此言。”
“不論末将身居何職,永遠都爲主公做事,認主公爲主。”
袁紹冷哼了一聲,并沒有再多說什麽,直接拂袖而去。
豫州、河北氏族的謀士、武将們見了都是一臉的幸災樂禍。
許褚啊許褚,你也會有今日。
随後,也緊跟着袁紹離開。
百姓們見沒了熱鬧看,各自離去。
兵卒們也被帶回了軍營。
很快,原本熙熙攘攘的城門前便隻剩下了寥寥數人。
許霄、趙雲、典韋來到了許褚的身邊。
許褚卻如同沒有知覺一般,依舊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今日,他成爲了大漢的骠騎将軍,這是何等榮耀,卻不能讓他有半分的歡喜。
“雲逸先生,仲康他……”
典韋剛要說話,卻被許霄給打斷了,“不必多說,這裏并非說話的地方。”
“我們先回府上,再做商議吧。”
“嗯。”
趙雲和典韋都點了點頭。
三個人帶着失魂落魄的許褚回到了許家府邸。
還未進門,許霄便遠遠地看見了甄宓和貂蟬的身影,卻唯獨不見何太後。
是啊,以何太後的脾氣别說是現在,就算是以前也不會親自到門前迎接他的。
“夫君。”
“先生!”
甄宓帶着貂蟬蓮步款款走了過來。
趙雲、典韋對着甄宓行禮。
許霄看着許久不見的甄宓,目光中盡是暖意。
他與許褚漂泊多年,了無牽挂,聽上去很潇灑。
但是現在他卻感到有個人在家中一直守候着他,等着他回家的那種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