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正召集着麾下一衆文臣、武将在商議大事。
這件事正是洛陽迎奉天子一事。
正如同曆史上所發展的那般,袁紹原本已經決意不迎奉天子,可是在許攸等一衆謀士的勸說之下,袁紹内心的想法也慢慢發生了改變。
是啊!
對于他袁紹來說,有沒有天子都行。
可是對天下間其他的諸侯可完全不一樣。
誰若能掌握天子,便等同掌握了天下大勢,甚至連他袁紹都會受到制約。
袁紹怎麽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
尤其是在聽聞曹操在接到诏令之後的當日就即刻出兵前往洛陽之後,更是坐不住了,于是立馬召集來麾下的一衆文臣、武将前來商議。
“唉!悔不該當初!”
“我若是在接到诏令後的當日便派人領軍前往洛陽,恐怕天子已經在洛陽。”
“而現在,天子恐怕已經在去兖州的路上了!”
袁紹連連搖頭歎息道。
許攸冷笑了一聲後,站出來對着袁紹拱了拱手,然後道:“主公,此事過不在你。”
“若非有迂腐之徒,妖言惑衆,迷惑了主公,主公怎會如此決斷!”
說着還不着痕迹地将視線放到了田豐的身上。
田豐眉頭一皺。
他的心裏正郁悶呢。
明明按照他的規劃來走,不會出任何的意外。
爲何袁紹卻在忽然之間改變了主意。
便是讓那些諸侯得到了天子,也不足以阻擋一統河北,拿到四州之地的他們啊!
許攸這個匹夫,率進讒言令袁紹改變了主意不說,竟然還如此挑釁他。
他哪裏還忍得住!
當即就要站出來反駁,卻聽見袁紹歎息道:“田豐誤我!田豐誤我啊!”
“主公……在下……”
田豐想要争辯,卻被他身後同屬于河北氏族的人給攔住。
現在的袁紹正在氣頭上,而且已經認定了他之所有沒有迎奉天子完全是因爲田豐的話。
這個時候田豐不管說什麽都是錯的。
又何必去惹袁紹發怒呢?
而在謀士一方的末尾,郭嘉卻将目光放到了許褚的身上。
早在之前與許霄的閑談之中,他便知道一定會發生今日之事。
唯一令他不解的是許霄如何能讓天子不被曹操截胡。
他想了許久卻依舊想不到答案。
而現在,袁紹已經反悔,許霄的對策也終将浮出水面。
“許雲逸,你究竟是何對策呢?”
郭嘉在心中喃喃自語。
果然,正當郭嘉在心中暗自思忖之際,在武将一方的最前方,許褚已經站了出來,對着袁紹雙手抱拳道:“主公,既然已經改變主意,認爲我們應該迎奉天子,爲何不即刻派出兵馬前往洛陽?”
“你……”
袁紹歎了一口氣,看着許褚愁眉苦臉地道:“許褚,往日你足智多謀,才思敏捷,今日竟然問出如此愚蠢透頂的話來。”
“早在幾日之前,曹操便已經派出了騎兵前往洛陽迎奉天子。”
“現如今恐怕已經到了洛陽,要将天子帶回兖州!”
“我便是即刻派出兵馬前往洛陽,又有何用呢?爲時晚矣!”
說着又是連連搖頭,對于此番未能得到天子心中簡直悔恨到了極點。
然而,許褚卻道:“那可未必,若是天子還在洛陽等着主公呢?”
袁紹眉頭一皺,看着許褚,“這是什麽意思?”
其他的一衆謀士也從許褚的話中聽出了幾分玄機。
許褚對着袁紹拱了拱手道:“主公,您與曹操相比,身世更加顯赫,朝中大臣也多與您有舊。”
“冀州與兖州也完全不可相提并論。”
“天子以及朝中大臣會想去曹操的兖州還是主公的冀州呢?”
袁紹略微思忖了一下,還是沒能完全懂得許褚話語之中的含義,但他還是如實道:“自然是冀州。”
他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天子和朝中大臣會在他與曹操之間選擇他。
許褚微微颔首,“俺也這麽以爲。”
“許褚,你什麽意思不妨明說。”
“隻要曹操到了洛陽,天子和朝中百官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你不會以爲曹操到了洛陽,天子和群臣還做得了主,想在哪裏就在哪裏吧。”
許攸冷笑道。
如今爲時已晚,曹操已經到了洛陽,一切已成定局,不可更改。
即便是許褚無能爲力。
他原本想直接出言譏諷的。
但有了上次痛失一年俸祿的教訓,在面對許褚的時候,他總是不那麽有底氣。
“是啊,許褚。”
“如今的局面你能扭轉?”
袁紹看着許褚問道。
許褚對着袁紹拱了拱手,隻吐出一個字:“有!”
“哦?”
袁紹眼神一閃,站起身來走到了許褚的身邊,“快快說來?”
郭嘉等其他的一衆謀士也都将視線放到了許褚的身上。
他們倒是要聽聽這個屢次創造出奇迹的許褚這一次還能有什麽妙計。
許褚道:“主公,實不相瞞。”
“早在這之前,末将已經派出幾名心腹前往洛陽。”
“原本是想替主公接待、照顧天子,增加天子對我冀州以及主公的好感。”
“沒想到……主公最終選擇不迎奉天子,俺那心腹并不知曉此事,一定還留在天子的身邊。”
“就算如今曹操已經到了洛陽,可是有末将心腹從中斡旋,再加上天子以及朝中文武大臣都一心想要來冀州,而非兖州,曹操想順利将天子帶走恐怕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主公,若是派趙雲将軍的龍騎即刻前往洛陽,說不定還有幾分機會!”
袁紹怔怔地看着許褚,一時之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原本他已經萬念俱灰,以爲此事再無回旋之餘地,沒想到又重新出現了轉機。
而這分轉機全部都是因爲一個人。
許褚許仲康!
其他的謀士也都驚訝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之前便已經派出心腹前往洛陽。
這豈不是說,早在天子逃出洛陽之前,許褚便已經料到了此事的發生?
先是料到了董卓身死,王允掌控長安之後會發生巨變,又料到了天子會有機會逃出長安,來到洛陽。
未蔔先知,料人于先,便是當初運籌帷幄之中,決策千裏之外的張子房也未必有此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