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褚又問道。
“嗯,能勝。”
得出這個結論,并不需要如何猶豫。
徐榮有勇有謀。
呂布勇武無雙。
鞠義麾下一支先登營,正是騎兵的克星。
同時,這三位将軍要麽是降将,要麽剛剛投奔,基本沒有什麽根基,都需要軍功來證明自己。
這三人幾乎是一拍即合,必須要收取勝利。
而公孫瓒麾下兵卒雖然不俗,但是有能耐的戰将卻着實有些匮乏,正統的謀士更是少之又少,如何能敵得過這三人合力。
許褚點了點頭,神情有些落寞。
從他的本心來看,他自然是希望勝的。
但是,若是真的勝了對他而言卻不是什麽好事。
那意味着他的地位動搖了,不再是不可獲取的了……
許霄見狀淡淡一笑道:“大哥無需對此憂慮。”
“你要記住小弟說過的,呂布此人不可重用,主公也深知其爲人,定然會有所防範。”
“此番與公孫瓒大戰你無緣參與其中,但卻不代表你什麽事情都做不成。”
“小弟這裏正有一件大事要托付給大哥你呢。”
“這件大事若是能做成,其功不下于擊敗公孫瓒,甚至就長久的意義來看,還要勝過幾分。”
“真的?”
許褚驚喜道,“小弟,你快說!”
許霄道:“大哥,待開春之時,我想派一個人前往洛陽,需要你派兵護送,保衛其安全,聽從其差遣。”
說完,便淡淡地看着許褚。
許褚等了片刻卻沒能等到下文,詫異道:“沒……沒了?”
派人護送,這種小事也算得上是極大的功績?
他有些不解。
然而許霄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道:“沒了。”
“将此人送到洛陽,然後聽其差遣,做好這一點即可。”
許褚微微皺了皺眉,心中暗暗思忖。
他知道自家小弟不是個誇誇其談,無的放矢的人。
既然這麽說就一定有其道理。
讓他派人護送可能不是重點。
重點是護送的人。
這個人才是重中之重。
“這人是誰?”
他問道。
許霄道:“一個我信得過的人,老趙。”
“他将帶着我交給他的任務,去改變天下原本的走向。”
自從回到冀州之後,許霄還是辎重營的運糧官,卻因爲許褚的身份已經很少去軍營之中了。
他的事情大體上都是由老趙在做。
當然了,不是白做,還是得了不少好處的。
否則,老趙那精打細算的人,哪能心甘情願。
就這樣,一兩年的時間過去,老趙接觸的東西越來越多,也成爲了許霄的心腹,是除了許褚、典韋、趙雲之外,爲數不多信得過的人。
“老趙?”
在許褚的腦海裏浮現出老趙有些猥瑣,又有些賤兮兮的面容來,不禁感到一陣惡寒。
原本,他以爲小弟許霄早就與這老趙斷了聯系,沒想到……一個信得過的人……
啧啧啧,這話說的。
小弟啊小弟,府上又是貂蟬小姐,又是袁家小姐,還有個甄家的未婚妻,怎麽就掰不直了呢?
“大哥,大哥?”
許霄見許褚半天不搭腔,臉上還露出了一副十分奇怪的表情,打斷道:“你在想什麽?”
“沒……沒什麽。”
許褚趕忙搖頭,“小弟,你放心,你所說的事情就包在大哥身上了,無須擔心。”
許霄看着許褚,他總感覺許褚對他有所隐瞞,有什麽事情沒有坦白交代。
“真的沒什麽?”
“沒有沒有!”
許褚哂笑一聲,極力掩飾道。
那件事,可是小弟的隐私,可千萬不能讓小弟知道他早就看穿了,不然小弟還不得羞愧死。
許霄将信将疑,卻也沒有多說什麽。
……
就這樣,眨眼之間,幾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冰雪逐漸消融,春風将綠色帶回了大地,到處都是一片盎然生機。
而此時,在幽州公孫瓒的府上正在迎接三位特殊的來客。
這三人,爲首一人身長七尺,雙臂過膝,大耳朵,容貌不凡,天生帶着一股忠厚仁義之氣,惹人親近。
左側一人身長九尺,丹鳳眼,卧蠶眉,長髯,面色赤紅,不怒自威!
右側一人身長八尺有餘,豹頭環眼,燕颔虎須,面黑,充滿着剛猛之氣。
正是劉備、關羽、張飛三兄弟。
自從一十八路諸侯盟軍撤出洛陽之後,劉備便跟随着公孫瓒來到了幽州。
隻是之前,公孫瓒一直都讓劉備、關羽、張飛三兄弟在邊境抵抗外族,這才在與袁紹的大戰之中沒有現身。
而現在,随着天色漸暖,公孫瓒打算重整旗鼓,卷土重來,再攻冀州。
爲了應對袁紹麾下的幾位萬人敵武将,許褚、典韋、趙雲等,他特意将劉備、關羽、張飛三兄弟從邊境調了回來。
這一次,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公孫瓒坐在主位上。
劉備、關羽、張飛則坐在下方。
“玄德,此番在邊境助我抵抗外族,你們三兄弟都立下了不少戰功,這一杯我敬你們!”
公孫瓒笑着拿起了酒杯。
劉備也拿起酒杯,義正言辭地道:“抵禦外族,守衛疆土,我輩義不容辭!”
“乃是責任所在,在下豈敢貪功。”
關羽、張飛也都拿起了酒杯。
公孫瓒笑了一聲道:“玄德,你太謙遜了!”
“請!”
随後,一飲而盡。
劉備、關羽、張飛三兄弟也都一口灌下。
公孫瓒放下酒杯,緩緩道:“玄德,之前長安所發生的變故,你應該也聽聞了吧。”
“嗯。”
劉備點了點頭,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歎息道:“司徒王允大人策劃殺死董卓,重掌局勢,原本以爲漢室可就此複興,重現當初黃光武皇帝振興漢室之偉業。”
“沒想到,卻隻是昙花一現,不過多久就功敗垂成,功虧一篑!”
“可惜!可歎!”
“如今,天子再次落入西涼軍的掌控之中,我劉備作爲漢室宗親,中山靖王之後,自當擔負起挽救漢室于危難,複興漢室的責任來。”
“隻是……隻是……”
說着,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神色凄涼。
“想我劉備今年三十有三,已至中年,身無長物,足無寸土,亦無可用之兵。”
“我欲讨賊,奈何無力,嗚呼哀哉!”
“我劉備枉爲漢室宗親!虛度半生,寸功未立,他日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見先祖……”
說着,竟然掩面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