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褚皺了皺眉,“那是之前,現在可不一樣啊。”
“那顔良、文醜如此不堪,打個黃巾軍都打了數月之久,如此不中用,主公大怒,要将他們盡數換掉。”
“俺之前大敗公孫瓒,功績如此顯赫,自然該派俺去,更别說這一次的對手可不隻是青州黃巾軍,還有那幽州公孫瓒麾下的大将田豫。”
“他也在争奪着青州,情況緊急,刻不容緩,應當排個更有把握的人才是。”
這個更有把握的人自然就是他許褚了。
在作爲袁紹麾下的武将之首。
在許霄的幫助之下,他當然是有底氣來說出這句話的。
然而許霄卻道:“可即便如此,主公還是不會派你去。”
“哪怕今日沒有袁尚橫生枝節,最終被派去的人也一定是鞠義,而不會是别人。”
“爲何啊?”
許褚一臉的疑惑。
許霄淡淡一笑道:“原因也很簡單,兩個字,制衡!”
“大哥,你的聲名太甚了。公孫瓒是你擊敗的,才有了今日的冀州,若是青州也由你平定,這不是在說主公的麾下除了你許褚之外,再無他人?”
“這對于豫州和河北氏族來說是多大的侮辱。”
“而且在你平定青州之後,你的聲名也會急劇增長,迅速壓蓋過豫州和河北的氏族,就連他們聯手也未必能壓制得住你。”
“甚至,就連主公都會對你有幾分忌憚,正所謂功高震主啊!”
“這種局面,有誰會想看見?”
許褚聽完這一串話,有些似懂非懂,但大體上也稍微理解了一些許霄的意思,又追問道:“那爲何偏偏是鞠義,就不能是其他的将軍呢?”
許霄接着解釋道:“被派去的顔良、文醜如此不堪,可是他們代表的而是河北氏族的臉面,河北氏族的将軍敗了,讓豫州氏族的将軍去頂替或者支援。”
“這豈不是在說河北的将軍不如豫州的将軍?”
“這勢必會激化其這兩方氏族之間的矛盾,打破之前的平衡,這同樣是主公不想看到的。”
“所以,豫州氏族的将軍同樣沒有機會。”
“剩下的人選有且隻有三個,子龍、徐榮和鞠義。”
“在這三者之中,子龍與你的關系太過于接近,又從未有過獨自領兵的經驗,故不會在考慮範圍之内。”
“徐榮可以,但是他已經随你出征過公孫瓒,也有些功績。”
“唯有鞠義一人來到主公麾下還未領軍出征,主公自然得給他機會。”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鞠義此人的确有些能耐,早在韓馥爲冀州之主時,他便已經是冀州揚名的武将,謀略、勇武皆十分不凡。”
“正如你之前所說的那般,此次戰況緊急,更應該派一個有能耐的人去。”
“而鞠義就正是這個有能耐的人。”
許褚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鞠義的能耐他可是親眼看見過的,确實厲害。
不過這個能耐更多的是在統軍、練兵上,而不是個人的勇武上。
若是論個人勇武,怕是兩個鞠義也不夠他一個許褚打啊。
搞清楚了這一切,許褚的心中倒也沒有這麽不甘了。
不過,有一件事他還是十分想知道。
“小弟,你老說現成的軍功,很快就會來了。”
“可是俺等了這麽久,到處都是風平浪靜,你說得很快究竟是什麽時候啊。”
許霄輕笑一聲,淡淡地道:“大哥,你不必着急。”
“很多事情是急不得的,安心等着便是了。”
“如今天下,諸侯紛争,現在多少還留些體面,沒有真正地針鋒相對,而是将矛頭對準了匪寇和黃巾餘孽。”
“當這些勢力被消化幹淨,那才是真正的亂世,會有打不完的仗給你打。”
“我保證,到時候你隻會求着能有現在的安穩日子。”
許褚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沒有多說什麽。
但是神情間多少還是帶着些急躁。
距離上次出征與公孫瓒大戰,可是足足過去了一年多的時間了……
許霄擡頭看着這黑漆漆的天空。
按照曆史的進程來看,他所等的時機應該也要來了。
許褚絕對不會等得太久。
……
鞠義率領着大軍急速奔赴青州。
另外,傳給顔良、文醜的口信也在之前便已經發出。
接到口信的顔良、文醜一改之前的驕傲、自大,真正地認真對待起這一場戰争來。
他們也确實展現出了河北名将的厲害之處。
短短幾日之間,便将黃巾餘孽打得大敗,隻敢龜縮在城中苟延殘喘。
然而就在這時,在冀州卻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就在鞠義率領大軍走後不久。
在并州的黑山軍首領大舉向冀州發動攻勢,并且策反了冀州魏郡的守将。
一時間,黑山軍勢如破竹,不可阻擋,兵鋒直指冀州首府,袁紹的刺史府所在之地,邺城!
冀州震動!
袁紹連忙召集麾下的文臣、武将前來商議,該如何應對。
“黑山軍突襲我冀州,魏郡兵變,如今距離我邺城不足百裏,你們說現在該如何?”
袁紹坐在主位上,微微皺着眉頭。
他隻感覺這事情怎麽一件接着一件,仿佛不會斷絕。
青州黃巾軍沒有打完,并州的黑山軍又殺了過來。
原本應該是他袁紹收拾了青州,再收拾并州。
如今竟然成了他袁紹腹背受敵,兩面作戰了!
下方,衆位謀士都半低着頭,一言不發。
誠然,黑山軍的戰力并不強。
能一路打到邺城更多的也是占了出其不意,突然襲擊的優勢。
但是他們現在的問題是手裏沒兵啊!
他們的軍隊,有相當的一部分囤積在冀州背部,用來應對幽州的公孫瓒。
剩下的很大一部分,又被顔良、文醜以及之後的鞠義帶走了。
算上魏郡兵變,叛逃的兵卒,他們本就爲數不多的兵卒就更少了。
到了現在,實打實地算下來,他們的手裏不過五千兵卒而已。
黑山軍可是有六萬之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