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看着手中幾瓶香水,滿眼的喜歡,愛不釋手。
許褚笑了笑,“這是俺小弟自己鼓搗的小玩意兒,隻有俺小弟會做,外面當然遇不到了。”
“哦。”
張氏略微有些意外地看了許霄一眼,沒想到這許霄竟然還有這本事。
許霄神色平靜淡淡地道:“夫人若是喜歡,可派人來我府上,在下一定知無不言,傾囊相授,将這制作香水之法告知。”
“如此一來,夫人便可通過自己的喜好來制作香水了。”
“哦?”
張氏的臉上出現了幾分喜色。
不管是何身份,說到底還是女子,對香水這類東西幾乎是生來就多大抵抗力的。
“雲逸,你願意将這香水的制作之法告知?”
“嗯。”
許霄颔首,平靜道:“區區香水的制作之法,能搏得夫人歡心,在下當然願意。”
“好好好!”
張氏大喜,看向許霄的目光也越來越滿意了。
這許雲逸雖然沒有什麽大本事,但是模樣俊俏,會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倒也有趣。
她略微頓了頓,然後道:“雲逸願意将這制作香水的秘法告知,我甄家又豈能不知禮數。”
“來人啊!”
“在!”
旁邊的下人連忙雙手抱拳。
“去将備好的東西拿過來吧。”
張氏擺了擺手。
“喏!”
下人快步退下,不過一會兒就拿了一個沉甸甸的小箱子走進來,放到了許霄和許褚的面前。
張氏笑着道:“這個便當做是妾身贈予你們的回禮吧。”
“隻是些俗物,比不得這香水的制作之法。”
“多謝夫人。”
許霄、許褚對着張氏拱了拱手。
随後,許褚将箱子微微打開了一條縫隙,頓時就瞪大了眼睛。
原來裏面裝着的全部都是十分珍貴的玉石、黃金……
不愧是冀州數一數二的世家,出手就是豪氣!
許霄卻是神色平靜,沒有什麽波瀾。
到了他這個地步,不能說是完全不在乎錢,但是起碼這一點錢還打動不了他。
這可并非是在故作姿态,毫不誇張地說隻要他許霄想便可輕而易舉地賺取到一大筆錢。
别的不說,就說這香水的制作之法,美酒的釀造之法,一個能讓女人陶醉,一樣能讓男人瘋狂。
賺錢還真不是什麽難事。
不過他卻沒有這樣做。
因爲做出那樣的事情實在是有些太過于招搖,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與許霄目前的構想完全相悖。
他不能爲了這些錢财就完全摒棄自己的計劃。
這樣就太得不償失了。
張氏的目光從許褚的身上劃過,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隻是在看向許霄的時候,她臉上的微笑才變成了一絲詫異。
在這之前,她曾經了解過一些許褚、許霄的過往,知道許褚、許霄兩人的出身并不高。
即便是來到袁紹的帳下,許褚屢立戰功,獲得了一些賞賜,但是家底仍然算不上有多豐厚。
而她贈予許褚、許霄的這些錢财、玉石的分量可不小。
許褚見之,反應是再正常不過的。
但是這個許霄卻能淡然視之,這樣的人可當真是少見。
不過,她卻沒有當衆點破,很多事情自己看出來便可,點破可就沒意思了。
許褚、許霄再次對張氏表達感謝。
過了一會兒,有下人将剛剛準備好的酒菜呈了上來。
張氏、許褚、許霄三人便邊吃邊談。
所說的也都不是什麽大事,不過是寫茶餘飯後的小事而已。
許霄初時還稍微聽聽,之後便将注意力放到了别的地方。
他敏銳地注意到這一次來到甄府之後,他們所見到的主事的人唯有張氏一人,而其他的那些在甄家擁有舉足輕重地位的人卻是一個也不見。
“看來,這甄家真的不太平啊。”
許霄在心中暗自想道。
這個當然并不意外。
哪怕是窮苦人家的兄弟之間都經常鬧得不愉快,爲了一些東西互不相讓,争得頭破血流。
更不用說這些大世家之内的利益何等龐大。
甄家又是以張氏一介女流做主,若是沒有争執才真的令人感到奇怪。
另外,他還想到了之前在半路上遇到甄宓之事。
那應當是張氏刻意安排的結果。
否則,甄宓爲何就剛好在那條路上撫琴,又爲何在他們剛剛走到的時候才開始那一首曲子,那一首曲子結束之後便沒有任何動靜。
這不是太過于巧合了麽?
至于爲何張氏要這麽安排,原因也不難想。
在當今這個時代,訂婚的男女雙方是不能直接見面的,會被認爲是一種不吉利的象征。
而既然定了親,又怎麽能真的一面都不見。
他許霄來此,又是爲了什麽?
于是,便有了這一幕的發生。
“甄宓……”
想起那個在亭子裏那個身着白色衣裙,飄然若仙的女子,許霄的嘴角不禁微微揚起,多了幾分笑意。
翩若驚鴻,婉若遊龍,古人誠不我欺!
就在許霄的心中暗自思索之際。
酒宴已經過去了一大半。
許褚雖然還能吃些,但是這畢竟是别人家,要懂得禮數。
反正回去之後也能吃。
重要的是要将小弟交代他的事情辦完,這個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他開口道:“夫人,俺今日帶着小弟來,乃是有一件事要與夫人商議。”
“俺小弟與令千金的婚事既然已經定下,便應趁早将婚期定下才是。”
“不知道夫人……”
“哦。”
張氏笑了一聲道:“将軍說的也是。”
“妾身也未嘗不想将此事定下,隻是就在去年,妾身之父病,如今宓兒還在守孝期間,不可辦喜事,若要成婚最早也在兩年之後。”
許褚、許霄對視了一眼。
在古代父母或者是身邊極其親密的人去世是要守孝三年,不得辦任何喜事的。
這個他們自然也知道。
既然如此,在禮法面前,此事倒也勉強不得。
不過,這可就大大地拖慢了許褚掌控整個甄家的計劃了啊。
張氏看了看許霄以及許褚,笑道:“你們也不必多心,既然親事已經定下,便不容反悔。”
“這樣吧,如今定婚期爲時尚早,我們不如就暫定一個大概的時間,就在兩年之後,宓兒守完孝,便立即尋人去看個好日子,如何?”
許褚、許霄想要盡快将這件事确定下來。
張氏又何嘗不是一樣的想法。
隻有确定下來之後,她才可以得到許褚的庇護,從而在甄家真正地站穩腳跟,以免旁系子弟觊觎他們這一支的家主之位。
許褚、許霄對着張氏拱了拱手,道:“如此甚好。”
張氏颔首,“我們雖然還未真正結成親家,但也不必太過拘禮。”
“往日裏應當多多走動,将軍若有所需,隻需知會上一聲,隻要妾身能夠辦到,定然不會推辭。”
“如此,那便多謝夫人了。”
許霄、許褚再次拱手行禮道。
有了張氏的這句話,相當與是将他們兄弟二人将他們整個甄家都綁在了一起。
雖然還未成婚,但是實際上的目的已經達成。
當然了,即便是這樣成婚依舊是十分必要的。
隻有成婚之後,他們才能與甄家結成真正的命運共同體,不可分割。
許霄和甄宓的婚事,便是這一場合作的保險。
這一件事确定完,許褚、許霄兩人便都沒有了心事。
兩人又坐了一會兒,便借故離去了。
在許褚、許霄兩人離開之後。
張氏喝退了左右的下人,然後朝着身後道:“出來吧。”
緊接着,在其屏風之後,有一女子蓮步款款走了出來,乃是甄宓。
原來,就在方才許霄、許褚在與張氏見面之時,甄宓竟然就躲在屏風之後。
“母親。”
甄宓對着張氏行了一禮。
張氏的臉上帶着慈愛之色,将甄宓扶了起來,拉到自己的身邊坐下。
“宓兒,你看這許霄如何啊?”
張氏問道。
許霄想看看甄宓,甄宓又何嘗不想見見許霄。
畢竟這要在一起過一輩子的人。
說不在乎那是假的。
隻是礙于禮法,不能直接見面,所以才想出了這個法子。
今日,許霄和甄宓雖然并未直接見面,但是他們雙方又都見到了彼此。
如今,聽到自己的母親詢問,甄宓隻感覺心中一緊,雙頰也變得紅潤了一些,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說。
看到甄宓的神情,張氏不由淡淡一笑,“宓兒,跟母親說竟然還害羞麽?”
“哪……哪有……”
甄宓略微想了想,輕聲道:“這許雲逸雖隻是個運糧官,但見其模樣、貪圖皆不同尋常,也算十分有趣。”
“嗯。”
張氏颔首。
這也是她對許霄最直觀的感覺。
隻是……不知道怎麽地,比起名滿天下的許褚,倒是這個許霄帶給她一種看不透的感覺。
似乎那就隻是一個尋常的運糧官,小人物。
但又似乎不止于此。
不過她也并未多想,隻當作是自己還不夠了解,這才産生的幻覺。
張氏從腰間取出幾個小瓶子來。
瓶子的質地算不得上乘,隻能說是平平無奇。
但是,剛剛一拿出來卻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清香,令人仿佛置身于萬花叢中,身心舒暢,心曠神怡。
“母親,這就是那許雲逸贈予您的香水?”
甄宓從母親張氏的手中接過香水,放在鼻尖輕嗅,臉上頓時浮現出了十分陶醉的神色。
這般絕美的面容配上這般神情,若是有外人在此,還不知道要被迷倒多少。
“好香啊。”
甄宓滿臉驚喜,細長的丹鳳眼之中似有光芒流動。
見到向來清冷不苟言笑的女兒竟然露出了這般神情。
張氏也不由淡淡一笑,“不錯,這正是那許雲逸所贈之物,名爲香水。”
“是那許雲逸自己采摘花瓣,又以秘法制作而成,他還答應了要将這制作香水之法告訴我呢。”
甄宓滿心歡喜地道:“如此甚好。”
“我們便可自己制作自己喜歡的味道,也不用擔心用完了之後,便沒有了。”
“是啊。”
張氏拿起手邊的茶壺來,倒了一杯茶水,呷了一口,然後道:“這許雲逸雖然沒有什麽大本事,但若是精通這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也算得上是一樁不小的本事了。”
“待日後,你嫁過去了,也應該不會感覺到無趣。”
甄宓神色一怔,繼而臉頰變得一片嫣紅。
“母親,誰……誰要嫁給他了。”
張氏見狀,如何還不明白女兒的心意。
看來,自己這女兒對這許雲逸要比她所想的更加滿意啊。
她笑而不語,隻是淡淡地看着甄宓。
甄宓的心中卻更加羞澀,慌亂,逃一般地快速跑開了。
……
時光飛逝,眨眼隻見一年的時間便已經過去了。
在這一年的時間裏,在許霄的指點之下,許褚幫助張氏穩固了其在甄家的局勢。
而張氏也投桃報李,對許褚鼎力相助。
于是名震天下的許褚與大世家甄家共同組成了冀州境内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在這股力量之下,原本袁紹麾下的劍拔弩張的河北世家和豫州世家不得不暫時停止争鬥,以免許褚左手漁翁之利。
自此,袁紹麾下三大勢力互相制衡的局面初步形成。
袁紹斡旋于其中,始終掌控着真正的主導權。
與此同時,冀州的局面也在日益發展的。
短短的一年之間,袁紹麾下的兵力翻了數倍不止,達到了恐怖的十萬之衆。
唯有幽州的公孫瓒,南陽、淮南一代的袁術,以及退守長安的董卓當能與其相提并論。
袁紹真正地成爲了天下間最爲強大的勢力之一。
而此時,在大漢的其他州郡也皆有大事發生。
首先是幽州的公孫瓒。
在争奪冀州之戰失敗之後,公孫瓒回到幽州,用一年的時間擊敗了幽州牧劉虞,随後徹底掃清了邊境的外族,令這些外族不得不俯首稱臣,成爲了真正的幽州之主。
袁紹昔日的小弟曹操曹孟德在兖州東郡大破黑山軍,成爲東郡太守。
之後青州黃巾軍入侵兖州,兖州刺史劉岱被殺,眼看着整個兖州都要落入到黃巾賊的手中。
就在這時,曹操臨危受命,帶兵出征,一舉擊敗黃巾軍。
不僅成爲兖州的實際掌控者,還收編黃巾軍的青壯組爲青州軍,化爲己用,從而勢力大增,成爲了天下間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另外,南陽的袁術、江東一代的孫堅、荊州的劉表……
衆多諸侯都趁着這段時間修養生息。
如今,他們兵強馬壯,糧草充足,正是涿鹿中原,問鼎天下之時,亂世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