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這兩年裏他的身體一直是花子箫的魂魄做主導,直到在這裏才換成了他,所以他并沒有見過這個道士。
他剛一進來時,眼睛裏對這些金銀珠寶露出的貪婪,還有看到他們時眸子裏的算計,都證明此人絕非善類。
不過,此人的武功在他之下,若是以往他肯定能制服住他,可現在他不能停下爲墨雲殇輸氣。
看了洛輕歌一眼,見她做着一個很奇怪的姿勢,一動不動的閉着雙眸坐在那裏,隻是她額頭上的依舊不停的往下淌,臉色白如紙,看樣子好像在遭受什麽磨難一樣。
害怕她會出事,所以風清漓也不敢去打擾她。
風清漓的一舉一動,甚至一個眼神都落到文仙道長眼裏。
顯然這二人都無法動彈,至于墨雲殇昏迷不醒。
如此良好的時機他又怎能不抓住,文仙道長陰沉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墨雲殇你也有今日,真是報應。”
他擡腳朝着這邊走了過來,看他的樣子也不想急于出手。
風清漓的眼眸驟然迷了起來,周身散發出陰冷的氣息,“你最好不要動他們,否則我定會将你碎屍萬段。”
他說這話時,手還貼在墨雲殇身上,手下的内力也不敢中斷。
若是不放開墨雲殇,他根本不是此人的對手,可若是放開,隻怕墨雲殇和洛洛都會很危險。
他現在早已不是以前那個什麽都不懂的蠢傻的風清漓,他也會思考利弊。
現在必須想辦法将此人支開或者是拖延時間。
文仙道長在距離他們有五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雖然這三個人貌似夠不成威脅,但還是小心爲妙,墨雲殇夫婦可是狡詐的狠呢。
他直接忽視掉風清漓的話,雙手抱懷,陰測測地看着墨雲殇笑道:“墨雲殇,我可是做夢都想殺了你,這次真是老天開眼了,竟然讓我碰到這樣的好事,活該你倒黴,今日也是你的死期。”
他嘴裏的主角卻連一句話都沒聽到,渾然不知的躺在那裏,不知是死是活。
文仙道長戒備地看了一眼風清漓,見他依舊保持着原來的動作,隻是拿眼瞪着他,顯然是不能動。
如此文仙道長便放心了許多,他對着風清漓笑道:“花太子,你我本沒有仇,等出去之後,你若不和我爲仇,這次就當我賣給皇家一個面子放你一馬,如何。”
風清漓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話,而是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麽。
少頃,才擡起頭涼涼地道:“你若是不動洛洛和墨雲殇,本宮自然不會與你爲仇。”
用一下花子箫的身份或許會讓此人有所忌憚些。
文仙道長聞言,眼底的笑意頓時消失不見,他盯着風清漓,厲色道:“既然花太子這般不識擡舉,就陪着墨雲殇夫婦一同陪葬吧。”
說完,看也不看風清漓一眼,轉身走到洛輕歌面前。
“不許動她!”風清漓見文仙道長走到洛輕歌面前,頓時急了。
他雖恢複了記憶,但這些年一直待在山上,對世間的勾心鬥角根本是一竅不通,而且他出事的時候才還不過十歲,一時間沒了主意。
一向誰惹到他都是用拳頭說事,哪裏需要彎彎道道的。
文仙道長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你還是想想你自己吧,等我先解決這對夫婦之後,再來送你去找他們。”
不再看想殺人的風清漓,底下頭看着正閉着眼眸打坐的洛輕歌,見她臉上的冷汗不停的往下淌,眉頭緊皺,神情很痛苦。
文仙道長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啧啧道:“不得不承認你的确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人,而且也十分的對我的胃口,如果還是以前的你或許我會留下你,畢竟曾經你給我十兩銀子救了我一時之難,雖說是無意間爲之的,我總要感恩的不是嗎。”
他說話間,将臉上的面具取了下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已久的先前元靈國的太子北辰瑜。
因爲他對洛輕歌做過一些事,父皇爲了向墨雲殇交代不得不将他貶爲庶民,在他被趕出宮外後,墨雲殇便暗中派人打斷了他的一條腿,還廢了他的武功。
沒有武功又瘸了一條腿,很快他便變成了乞丐,整日被那幫該死的乞丐欺辱,那些日子他受的罪是他今生最大的痛。
那時,他發誓隻要能再次爲人,他絕對不會放過墨雲殇還有洛輕歌。
後來,他無意中遇上了無崖子,當時無崖子正在研究藥人,問他願不願意和他簽下契約,這種藥人必須心甘情願才能煉制。
無崖子說隻要他簽契約成爲他的藥人,他就會幫他治好腿,而且還會助他恢複武功。
當時,他已經到了窮途末路,根本沒有第二個選擇,他要活下去,他要報仇,更要成爲人上人,所以便和無崖子簽了契約成了他的藥人。
那段做藥人的日子,讓他備受折磨,一度就想自殺了事,但想到要報仇,要做他的人上人,于是,就咬牙忍了下來。
最後,他撐了下來,當然在無崖子治好他的腿和幫他恢複武功後,他便将無崖子暗中處決了。
因爲這個世上,沒人能控制他,控制他的隻能是他自己!
想想過去,北辰瑜就一腔恨意,捏着洛輕歌下巴的手不由加重了幾分。
就在這時,洛輕歌猛然睜開眼,她目光如炬,冰冷地看着北辰瑜,嘶啞着聲音道:“放開!再不放開,我會讓你永遠能不在用手。”
她聲音平淡,卻讓人感覺一種陰森恐怖的寒意。
北辰瑜也不由冷顫了下,不過,他以爲是洛輕歌故意吓唬他,其實她根本動彈不得,如此一想,心裏的那點怕意也就消失了。
他低下頭,惡意地笑道:“我不但不放,還要親你,讓你臨死之前過一把做女人的滋味,看看還是我對好吧。”
說着,便朝着洛輕歌帶着血迹的唇上親了過去。
隻是他還未接觸到那抹柔軟,一道刺骨的疼痛從手上傳出。
北辰瑜頓時慘叫一聲,抱着已經沒了手的手臂,在地上打滾。
他根本沒看清洛輕歌是怎樣出手的,隻感覺到白光一閃他的手就被齊齊的割了下來。
洛輕歌在使用生死術時,是不能一心二用,一旦用了她的身子就會遭受到很大重創,再次吐了幾口血。
剛剛她本想直接切掉北辰瑜的脖子,她現在無法動彈,隻能将觸碰她的手割掉,現在她也沒有多餘的精力來對付北辰瑜。
瞥了一眼地上嚎叫的北辰瑜,不再理會,轉而繼續她手下的動作,就好像剛剛的事是個幻覺。
風清漓想說什麽,但看她這般熟悉又陌生的臉,動了下唇角,沒再說什麽。
從他認識她一來都是機靈古怪,喜歡耍個小聰明的愛笑女子,這種冷酷的表情他從未在她臉上見到過。
洛輕歌再次入定,将全部精力投入到生死術上。
剛剛她打斷了下,已經是極限,現在是萬不能再被打斷,如今北辰瑜還未死,顯然對他們很不利,可她又無法分出心去殺了他,阿漓正向墨雲殇體内輸着氣根本無法抽出身來,隻希望割掉他的手能讓他收斂一會。
洛輕歌閉上眸子,将自己的深思陷了進去,一雙素手依舊擺着奇怪的姿勢放在心髒處。
這時,從她心髒處發出一縷似煙似霧的白光緩緩的鑽進了墨雲殇的眉宇間,綿延不斷。
如此下去,時間也慢慢的溜走。
就在這時,趴在地上的北辰瑜他捂着斷了的一隻手慢慢的擡起頭來,看着洛輕歌眼底露出濃重的殺意。
他要殺了她!
一個斷他的腿,另一個割掉她的手,他一定要殺了這對夫婦!
北辰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着洛輕歌的背後打了一掌。
他的武功雖不如墨雲殇三人,但也不弱,在江湖上也是數一數二的,這一掌下去,足讓人掉了一條命,更何況是不能打擾的洛輕歌,若是被打到不但會傷及到洛輕歌,隻怕墨雲殇也難以複活了。
風清漓想也不想擡起空着的一隻手朝着北辰瑜打來的掌風打去,而另一隻手依舊放在墨雲殇身上輸送的内力沒有間斷。
兩掌撞在一起,響起巨大的聲音,北辰瑜和風清漓的内力差了一個等級,即便他這邊分心,打出去的掌風也要比他的淩冽,那掌風頓時擊穿過去,直逼北辰瑜而去。
北辰瑜這個時候剛打出一掌又斷了手哪裏還能靈敏躲過去,一掌打下去,他的身子頓時飛了出去,撞在石壁上跌落下來,身子動了幾下便不再動彈,顯然是斷了氣。
不過,北辰瑜也好不到哪去,他現在正在運功,一旦另外發功,便會傷及心脈,輕則受重傷,重則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