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輕歌想到這裏臉色蒼白無色,蔓延恐懼,她顫抖着手撫着自己的肚子。
孩子會可能會受到之前她所受到的幾倍甚至是幾十倍的疼痛,它還是個未出世的胎兒怎麽可能受得了,隻怕會兇多吉少!
“嗯嗯,是的,你腹中的胎兒才是邪氣真正的寄體,對你的生命安危應該不是太大,到時候你盡管放開心讓神火之心來淨化,雖然疼痛但你隻要不去用力抵抗痛楚會減輕不少的。”小金子點點它毛茸茸的腦袋,還以爲洛輕歌害怕疼,忙出言安慰。
洛輕歌緊抿着發白的唇瓣,顯得十分的無力,少頃,她才幽幽開口道:“我的孩子會怎樣。”
她害怕聽到答案,可又不得不問,聲音中明顯帶着暗啞和顫抖。
“孩子?什麽孩子?”小金表示很迷茫,這裏有孩子嗎。
“笨!小洛洛說的孩子自然是她腹中的胎兒了。”一邊的龍吟嫌棄地道。
“胎兒就是孩子?哦,我明白了。”小金子頓時恍然,随後斟酌了下龍吟的話,突然炸毛起來,指着龍吟吼了起來,“你才笨呢,你全家都笨!”
“好你個怪鳥,竟然敢罵我全家,我要吃了你!”龍吟怒火沖天,朝着小金撲了過去。
若是這輩子出不去那小洛洛就是它的媳婦兒,在人類的意識中媳婦兒就是家人,所以小洛洛也是它的家人,罵它可以但不能罵小洛洛!
小金立即展開翅膀飛躲了過去,飄在半空中單翅膀掐腰,另一隻翅膀指着龍吟的鼻子,滿是輕蔑,“你能不能換個說法,不要每次都說吃了我,你能吃掉我嗎,再說了,即便能吃掉我,就我這苗條纖美的小身材夠你塞牙縫嗎,都不怕吃的時候閃了舌頭。”
“切!誰稀罕吃你,一身的臭味。”龍吟不屑地哼鼻子道,在它眼裏小金子就是一坨臭氣熏天的狗屎。
它堂堂上古神獸怎能吃狗屎呢。
從今天起它不會再吃小金了,它會一尾巴拍死它!
“臭大蟲,你才臭呢,你全家都臭,哼哼。”小金子氣得兩腮的絨毛一顫一顫的。
“怪鳥,不許罵我的家人臭,我……我要拍死你!”這隻破鳥又罵小洛洛太可惡了。(人家是罵你好嗎,管人家小洛洛什麽事。)
“我就罵,有本事你來呀!”
一蛇一鳥之間的鬥戰再次上演,由于太過激烈搞的整個山洞地動山搖的。
洛輕歌正爲孩子的事情憂傷,哪裏有心思去管這兩個二貨。
小金和龍吟這倆二貨大戰了一會兒才想起了洛輕歌,齊齊的停了下來,看向她。
“主人,都是臭大蟲的錯,害得我忘了主人正在問我問題。”小金用它黃豆大的小眼睛狠狠地剜了小吟一眼。
“什麽我的錯,明明是你太不把主人放在心上了。”小吟立即不滿地反唇相譏。
“你……你挑撥離間,我不要理你了。”小金子立即蹦到洛輕歌面前,舉起它的小翅膀來表達自己的忠心,“主人,我小金對您的忠心日月可鑒,如有二心,讓我……讓我這一身漂亮的毛掉光光。”
“切!就你那絨毛還漂亮,長的跟隻沒長大的雞樣。”龍吟很不客氣地奚落着。
小金一聽再一次炸毛,瞪圓了一雙小眼,“你敢罵我是雞!知不知道雞這個字在現代代表什麽啊,要知道我還是隻處鳥呢,臭大蟲你太過分。”
“代表什麽,不就是雞嗎。”龍吟不屑地白了它一眼,然後,酷酷地揚起它傲嬌的大腦袋。
小金用翅膀扇了扇風,嘀嘀咕咕着,“沒文化真可怕,别以爲你活了幾千萬年,那也是個老古董,活化石。”
“什麽是活化石?”龍吟嗖的低下高貴的頭看着那隻小不點,眨眨大眼表示它很不解。
“想知道嗎,我不告訴你。”小金子嘚瑟地一雙小翅膀一抖一抖的,終于讓它搬回來一局,看來去現代還是很有好處的。
“你……哼!我才不稀罕知道呢。”龍吟很是不屑地道。
小金立即出言相激,“你想知道我也不告訴你,憋死你。”
這時,它想起來和龍吟吵架之前的事情,立即蹦到洛輕歌懷裏,說道:“主人,你腹中個體的生命才形成,力量很薄弱,到時神火之心淨化邪氣的時候,它肯定受不了,估計會和邪氣一起被神火之心淨化掉。”
洛輕歌聞言,身子陡然顫抖了下,本來面色就不好的臉越發的難看起來。
她隻知道估計保不住孩子,卻不想會被神火之心淨化掉,那它豈不是灰飛煙滅了!
她沉默了許久,才緩緩擡頭看着小金,“那若是我把它生出來呢,它會不會死。”
“耶?生出來,我剛剛怎麽沒想到。”小金一翅膀拍在腦門上,興奮地道,“主人,你把它生下來吧,這樣邪氣就會随着這個個體分離出你的身體,到時即便被神火之心淨化你也不會受到一點疼痛了,太好了,主人終于不用受罪了。”
洛輕歌聞言并沒有露出高興,反而神色越發的沉重,她抿了下唇瓣,“孩子呢,若是不讓神火之心淨化它能不能活下來。”
“這個自然能活下來,隻要離神火之心遠點就不會被它淨化,不過,長時間待在這個空間它肯定活不長。”
活不長?洛輕歌心頭狠狠地抽動了下,好疼。
孩子即便生下來也活不長,她的孩子爲何要受到這種折磨。
“有沒有别的辦法讓孩子像個正常人一樣活下來?”洛輕歌低垂着頭,似自言自語卻又充滿了絕望。
“我想想。”小金子用翅膀一下一下的拍着自己的腦門,忽然,它眼睛一亮似想到了什麽,“主……”
它正要将自己想到的方法說與洛輕歌,忽的又想到什麽,立即閉嘴。
不能将這個方法告知主人,萬一主人她……
如此一想,小金子搖了搖頭,“沒有,不過,這裏有一塊寒晶玉,隻要個體待在上面,能保證它活個二十年是不成問題。”
“寒晶玉?”洛輕歌掀了眼皮,有了一絲亮光閃過,隻是稍縱即逝很快又成了死灰一片。
二十年後,還是會死,她依舊要眼睜睜的看着孩子離她而去。
洛輕歌看了看神火之心又低頭慈愛地看着自己的腹部,心中複雜難耐。
來此的目的就是爲了解禁屍咒,可若是解了就會傷到她的孩子,她舍不得。
可若是不解,爲了孩子能多活些年,即便日後他們出去了,隻怕孩子會被墨輕秋利用成爲寄體,孩子的身體和靈魂隻怕終身也難以解脫。
還有墨輕秋一旦複活成功,以他的魔性隻怕會讓蒼生陷入生靈塗炭之地。
她可以自私的不去管什麽天下蒼生,可卻逃不開命運的捉弄,讓她看着墨輕秋用她孩子的身體去作惡,還不如現在殺了孩子,也好讓它去投胎。
殺了它,她隻怕終身都不會原諒她自己,一想到自己未出世的孩子竟被這樣扼殺了,她心中就猶如萬劍在裏面攪拌一樣。
如果能在這裏讓孩子平安出生,再安安靜靜的長大直到他生命終結的那一天,她再出去,其實也不是不可以,隻是這樣做的話,她就無法再見到墨雲殇。
想到一輩子要與他隔絕,心裏便酸澀難受。
這和天各一方有什麽區别呢,不過,最起碼他們還活着,活着就代表希望,隻有活着才有可能解決問題。
洛輕歌擡頭看向洞的一角,目光幽遠。
在這裏沒日沒夜,都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估計沒多長時間吧。
自從醒來之後,她便一直的尋找着,又沒黑夜,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她也從未休息過。
在來洞之前,她拼命的去尋找所爲的神火之心,現在找到了,也有了解掉禁屍咒的辦法,可她感覺好累,真的好累,真想躺下去一睡不醒。
洛輕歌慢慢躺在神火之心的旁邊,看着上面水晶的洞頂,目光空洞,沒有焦距。
他現在還好嗎,是不是也像她一樣在思念着她呢……
………………
雪山冰潭上依舊雲霧缭繞,似夢似幻,飄渺若仙境。
滿月當空,月華如水映射着白雪皚皚的大地,顯得空曠幽冷。
墨雲殇單手背負在身後站立在冰潭邊緣,一席月白袍子随風獵獵鼓動,如水墨發傾斜披在身後,随着烈風飛揚起舞。
俊美絕塵的容顔看不出喜怒哀樂,隻是他幽深的華眸中帶着濃濃的落寞。
他擡頭望着天際的圓月,幽深的眸子亮光閃動了下。
又是一個月圓夜,他和輕歌已經分開三個月了。
她還好嗎,是不是也在下面正思念着他。
墨雲殇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蹲下身子輕輕摸着身側的一個玉盒子。
盒子和蓋的接口處是用鋁融化成水封閉的,所以即便入水也能保證食物不被水浸濕。
盒子裏裝着她最愛吃的東西,還有一個他們兩個的小石像,以及一封他寫給她的書信。
每天他會派人過來往冰潭内投送食物還有用品,不管輕歌能不能收到從未間斷過。
他要爲他們的将來做準備,所以不能每天過來,不過,在每個月圓之夜他便會來此一次,親自來給她送吃的。
他送的食盒内多了一封書信和一個他們的石像,也攜帶了他對她的思念。
墨雲殇抱着食盒低頭在上面吻了吻,*溺地看着食盒,就好像正看着的不是一個沒有生命的食盒,而是他心心念念的洛輕歌。
輕歌,你知道嗎,元靈國如今已經易主了,這麽快讓北辰弘睿下台還有你的功勞。
以前都是我的錯,把你的能力都埋沒了,那時你過的無憂無慮,可不是你想過的生活吧,如今不會了,等你回來之後,我們夫妻二人并肩作戰,抵禦困難。
輕歌,我這麽說你會不會很高興,會不會興奮的跳起來呢。
這時,雲霧剝開,露出裏面的冰潭,一席白玉帶般的月光從月亮傾斜而下,直入冰潭内。
墨雲殇抱着玉盒子站了起來,朝着冰潭走了幾步,半個腳懸空在那裏。
他隻要再往前走一點就能掉進去,掉進去應該可以見到她了吧。
墨雲殇扯了下唇角,苦澀地自嘲了下,如今的他越來越迷失了自己,渾然都不認識他自己了。
他神色複雜地看了看白玉帶般的月光,這才将食盒扔進冰潭的一角。
食盒落水的地方正是龍吟托着洛輕歌下水的地方,這樣她拿到盒子的機會應該會大些。
過了少許時間,月光抽離,冰潭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墨雲殇站立在邊緣,久久不動,猶如一座石雕。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轉身,踏着白雪朝着遠處走去。
………………
洛輕歌坐在一座山頭上,低頭看着下面依舊幹裂的地面,思緒萬千。
她現在來了三個月左右了吧,爲了算準時間,她在洞内弄了一塊水晶石,雕刻成漏沙的模樣,雖然做工粗糙了些,但也能用。
數着數粗略地計算出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漏出來多少土,如此來計算出一天需要漏出多少土。
如此她便有了時間,雖然在這裏度日如年,但時間也慢慢的從指縫間悄然溜走,三個月就這樣過去。
自從知道解禁屍咒會傷到孩子,她便不再想着去解禁屍咒,而是在這裏四處轉悠。
也找到了她和龍吟剛來此時的白玉台,平時休息都在白玉台上休息,每次在那裏睡上一覺精神都要好上許多。
聽小金說這一塊便是它說的千萬年的寒晶玉,晶玉常年待在神火内,吸收神火的靈氣,長年累月的積累,如今晶玉内蘊藏了浩瀚的靈氣,隻要躺在上面就能從裏面吸取那種純粹幹淨的靈氣。
她躺在白玉台上睡覺,也可以彌補腹中孩子吸掉的精氣,不至于精氣被吸幹而死。
自那以後,洛輕歌和龍吟還外加一隻鳥每次休息都會回到白玉台上。
至于吃的也不難解決,這裏不僅僅有鉗子獸,還有一些不大的長相奇怪的小獸,這些野獸看似古怪,但肉都比較鮮美,足夠她和小吟小金一飽口福了,水源自然是水晶洞内的泉水。
現在洛輕歌的肚子越來越大,到了即将臨盆之地。
估計一個多月後,她就要生寶寶了,可如今孩子身上的禁屍咒依舊存在。
聽小金說,如果她能生下孩子,腹中的禁屍咒就會随着孩子離開母體,到時她便會安然無恙。
但禁屍咒留在了孩子身上,隻能活二十歲。
孩子,難道真的沒辦法救你了嗎。
她要把孩子生下來,那麽它隻有短短二十年的壽命,也好過直接被神火之心淨化掉的好。
二十年,她有二十年的時間來找出救孩子的辦法,不過,生完孩子以後,她要想辦法出去一趟,去見一下墨雲殇。
如果兩年之約到了,不知道墨雲殇會做出如何的舉動,萬一他真的如他所說的跳進來,隻怕會兇多吉少。
在這裏待了這麽久了,從未見到地面上的東西,包括洛王妃别說屍體就連她的衣服什麽的都沒有,還有掉落進來的東西什麽的,全然不見蹤影。
若是墨雲殇跳進來多半也像洛王妃那樣不知所蹤,所以她生下孩子之後,必須想辦法出去一趟,和墨雲殇說明實情,再回來陪伴孩子。
如此一想,洛輕歌心下略有些寬慰,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然後,從山頂飛了下來,朝着龍吟和小金這倆活寶所在的山洞走去。
龍吟将自己的身子随意盤了兩圈,大大的腦袋匍匐在地上,唉聲歎氣着。
小金趴在它的腦袋上,同樣是唉聲歎氣着,這次兩人奇迹般沒有吵架打架,很安靜。
“臭大蟲,主人最近好像心事重重的,會不會得憂郁症啊。”每天見主人都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經常神遊就好像沒了生氣的瓷娃娃,它看着真的好擔心。
龍吟掀起一隻眼皮子,“什麽是憂郁症?”
“唉,時代的代溝。”小金歎了一聲,出奇的沒有嘲笑龍吟,而是耐着性子解釋,“憂郁症就是一種精神疾病,被稱爲‘心靈的殺手’……”
接着,小金子說了一大串有關憂郁症的事情。
龍吟聽的雲裏霧裏的,不過,在聽到憂郁症重者可能會自殺,立即驚起,腦袋忽的揚了起來,小金子一個不妨,從龍吟腦袋上咕噜噜的滾了下來。
“小洛洛怎麽能得這種病,不行,我要救她。”
龍吟信誓旦旦地道,随後,話音一轉,底下頭顱,很困惑地問被它掀下來的小金,“對了,這種病怎麽治?”
它不知道。
小金狠狠地白了它一眼,真是個粗魯的家夥。
拍拍它的小翅膀,緩緩說道:“心病自然心藥醫,主人的心病是她腹中的孩子,隻要孩子沒事,主人的心情好了,就不容易得憂郁症了。”
“孩子?那該怎麽救她的孩子呢,有沒有辦法救。”小吟依舊很苦惱地問。
“唉……”小金子重重地歎了一聲,“辦法自然是有,但是……”
剛走到洞口的洛輕歌驟然停住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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