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密室裏隻有她和小天兩人,她想要做成棺材的寒冰石,而小天不讓她動,還說墨王府裏有,讓她找墨雲殇要,這件事隻有他們兩人知道。
這是昨天發生的事情,僅僅一天,墨雲殇竟然用寒冰石雕刻了幾座水晶像,這是不是也太過巧合了。
墨雲殇沒有顯出異樣,隻是斂了下眉眼,淡淡地吐出四個字來:“小天是誰?”
他神情淡然,沒有一點不妥之處,就好像‘小天’和他沒什麽關聯一般。
雕刻寒冰石像時,就猜到輕歌肯定會懷疑他,隻是他不承認涼她也沒辦法。
不管怎樣他是不會承認,不然,以後肯定會成爲這丫頭的笑柄。
見他竟然和她打馬虎眼,不承認,洛輕歌握了握拳頭,很肯定地道:“當然是你。”
“我?”墨雲殇輕聲一笑,“輕歌,你什麽時候給我另起名字了,不過,這個名字還真難聽,你可以叫我雲殇,或者殇都行。”
“……你真的不是小天。”洛輕歌眉頭不由擰了起來,指着牆角處的寒冰石雕像,質問道,“你若不是小天,爲何知道我想要寒冰石,還用它雕成我的模樣。”
墨雲殇朝着那雕像看了一眼,“現在天氣有些熱,正巧王府内有幾塊寒冰石,若是把石頭放在屋子裏,看着很不美觀,所以我才雕刻了三座石像,怎樣,我雕刻的還不錯吧。”
說完,擡手摸着石像的臉就好像在撫摸真人一般,輕柔溺愛。
“咳……”洛輕歌有些尴尬,不自然地咳了一聲,示意他注意點分寸。
“怎麽了,是不是有些冷。”墨雲殇将視線從石像上移到她身上,擔憂地詢問。
“額,沒事。”洛輕歌暗暗翻翻白眼,這厮是越來越過分了,她還是走吧,再在這裏待下去她會受不了的。
墨雲殇在她身上淡淡看了一眼,握住她的雙手,不由皺起眉頭,“手怎麽會這般冰涼,一會兒我讓人給你碗姜湯去去寒,我們還是出去吧,别被凍着了。”
“……”現在秋初的時節怎麽可能會被凍着,她摸了半天的寒冰石手能不涼嗎,試問一個人抓了半天冰塊,若手還是熱的,此人絕對不是人。
墨雲殇擡手在她額頭摸了摸,皺着的眉頭松了開來,“還好沒有發熱,輕歌,我們到外面暖和一下身子,看來這裏的布置我還要從新設定。”
說完,還捧着她的雙手百般揉搓着。
洛輕歌終于受不了他這種惡心巴拉的做法,小臉也黑沉了下來,一把将他的手甩開,沒好氣地沖着他吼了一聲,“墨雲殇,你到底想做什麽,可不可以不要裝了。”
雖說她是要嫁給他,可她和他也隻不過見了幾次面,這般親密的舉動他卻做上瘾了。
墨雲殇低眸看着自己素淨的手,華眸中的波光閃動,有一絲黯然滑過。
少頃,才擡起頭,清淡的眸子涼如月光,他淡淡的看着洛輕歌,“輕歌,你認爲我在裝?”
聲音平靜如水,卻暗含着波濤洶湧,如一抹涼風在洛輕歌心頭滑過,揪起一絲悸動。
洛輕歌不自然的低垂下眼睑,掩去自己的異樣,抿唇沉默了少頃,才輕扯唇角道:“我先走了。”
丢下這句話,蓦然轉身離去。
不知怎的,看着他眼中的黯然,自己的心也跟着悸動起來,再繼續待下去,隻怕她會出問題。
墨雲殇站在那裏,華眸盯着她的背影,抿唇不語,直到那道倩影出了房門許久,才對着空中冷聲說道:“雲狂雲輕你們跟着王妃,仔細保護着。”
“是,主子。”随後,隐在暗處的兩人相繼離去。
墨雲殇側首看着牆邊的雕像,潋滟的眸光微微波動,剛剛他做的的确太過了,讓她起了反感之心。
對于輕歌,他隻能慢慢來,急不得。
………………
洛輕歌疾步走出墨王府,出了墨王府大門,不由重重出了一口氣。
還是外面的空氣好啊,墨王府太壓抑了,差點讓她透不過氣來。
看着面前的路,不由歎了一聲,她又把墨雲殇給得罪了,這次又要步行回去,還好這裏距離洛王府也不遠,到可以在外面逛逛。
洛輕歌順着去洛王府的方向,悠哉悠哉地在街道上行走着,嘴裏哼着小調,也相當易趣。
隐在暗處的雲狂忍不住嘀咕起來,“鳳元郡主不愧是鳳元郡主,剛剛和主子吵完架,還沒一盞茶的功夫就有心情哼小曲了。”
雲輕側眸看了一眼,吐出兩個字,“難聽。”
“……”的确挺難聽的。
正沉浸在自己‘美妙’歌聲中的洛輕歌自然不知道她所哼的小調被暗中的兩人嫌棄了。
走了沒多久,前面有輛馬車行駛過來,這裏的街道比較窄些,洛輕歌自然而然的停下腳步,站在路邊等着馬車過去,她再走。
誰知,那輛馬車行駛到她跟前,便停了下來。
接着,車窗簾被人調開,露出嶽馨兒的臉來,她倚在車壁上不屑地看着洛輕歌,“喲,我還以爲是誰來着,沒想到是我們的鳳元郡主啊,怎麽,被太子殿下休棄了,竟然連一輛馬車都坐不起嗎。”
“馨兒姐姐,你還是快點進來吧,别被有些不吉利的人污了眼睛。”這時,馬車内傳出一道嬌柔的聲音。
嶽馨兒撇看了洛輕歌一眼,尖酸刻薄地道:“清荷妹妹說的極是,碰見像這種被休棄的女人簡直是晦氣,回去要在佛堂裏誦經一番,讓佛光洗去這些晦氣。”
對于這些不入耳的話,洛輕歌面色平靜就好像沒聽到一般,冷冷地盯着馬車,心裏卻不停地盤算着。
清荷這個名字曾聽沁兒提起過,好像和嶽馨兒一樣,都愛是北辰瑾的愛慕者,所以這女人也有可能是害死前侍女珠兒的人。
聽她剛剛一席尖酸刻薄的話,顯然此女并非善類。
“輕,你有沒有發現鳳元郡主越來越沉住氣了,若是換做以往隻怕早就跳上馬車,揪着這幾個女人打了,現在她竟跟沒事人似的。”隐在暗處的雲狂戳戳一邊的雲輕,疑惑地道。
雲輕冷酷的眸子掃看了洛輕歌一眼,幽幽吐出幾個字,“她們快倒黴了。”
“嗯,鳳元郡主可是個睚眦必報之人,和主子有的一拼,和主子相識了些日子,就連性子也越發的相像了。”雲狂深有同感地點頭道。
“近朱者赤。”雲輕再次吐出幾個字。
“是啊,近朱者赤。”雲狂再次點頭同意,不過,卻在心裏悱恻,他怎麽覺得是近墨者黑呢。
就在這時,從遠處又來了一輛馬車,那輛馬車走到這邊随即也停了下來。
車簾被人挑起,白初晴從裏面探出頭來,“前面是馨兒妹妹的馬車嗎,爲何停在這裏不走呢。”
她其實看到站在一邊的洛輕歌,不過,卻有意忽視她。
“原來是初晴姐姐。”嶽馨兒臉上一喜,看了一眼洛輕歌道,“還不是碰到一個不幹淨的東西,看着惡心,說上幾句。”
“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白初晴複問了一句,眸光像是無意中看到落輕歌,頓時裝作恍然道:“哦,原來輕歌妹妹也在這裏,好巧啊。”
“不幹淨的東西,自然是被人休棄的女人了。”嶽馨兒挑釁似的沖着洛輕歌諷刺說道。
“馨兒妹妹,你怎麽能這麽說輕歌妹妹,她被太子殿下休棄已經夠可憐了,大家都是姐妹,快别說這種傷人的話了。”白初晴溫聲出言勸道。
洛輕歌暗暗翻白眼,什麽休棄,是她看不上北辰瑾好不好,更何況沒有成親何來休棄,嶽馨兒這種吃不到葡萄就在這裏亂叫喚的瘋狗不值得一提。
“初晴姐姐心腸就是好,竟還替這種人說好話,帝都誰不知你和墨小王爺是天生的一對,她倒好,太子不要她,她就和你搶墨小王爺,實在是太不要臉了。”嶽馨兒繼而尖酸刻薄地道。
靠,這女人到底有沒有長眼,洛輕歌低咒一聲,她躲墨雲殇還來不及呢,何來搶之說。
白初晴聞言,放在腿上的手驟然握緊,臉色也白了白,變得十分難堪。
她抿了下唇,聲音略委屈地道:“清荷妹妹莫要說了,輕歌妹妹喜歡的,我怎能去掙去搶,隻能怪我和雲殇無緣。”
聲音萬般委屈,就好像墨雲殇原本是她的丈夫,而洛輕歌是插足于他們之間的小|三。
“初晴姐姐,你莫要放棄,墨小王爺之所以娶她,隻不過礙于她的身份罷了,等确認她不是什麽神女之後,墨小王爺肯定會棄她若敝屣,到時候你再和墨小王爺修成花好。”那名叫河秀的女子也把言勸道。
嶽馨兒立即附和道:“像她這種沒有清白可言的女人隻能配那些販夫走卒,怎配的上傾世驚華的墨小王爺,真真的被污濁了。”
她話語中充斥着濃濃的嫉妒之意,這女人的命還真好,明明是個棄婦,卻能嫁給高高在上的墨小王爺,她怎能不恨。
“嶽小姐說這話,我可不承認了。”洛輕歌擡眸在她臉上瞥了一眼,勾唇邪笑道,“我再怎麽不濟,好歹手臂上還有一顆守宮砂,你呢,想想當日情景,别說手臂上沒有守宮砂,即便身上别的地方也沒有,當日大家可都是看的清清楚楚,相信白郡主應該也看到了吧,一個失了身的女人竟還有臉說别人不是,我若是你早就一頭撞死在南牆去了。”
她這一席話,頓時将嶽馨兒氣得臉色青一片白一片的,銀牙緊咬作響,陰毒的目光恨不得将洛輕歌生吞活剝了。
“洛輕歌,你胡說八道,我我怎麽沒有守宮砂。”
“是嗎。”洛輕歌别有深意地沖她勾唇一笑,“既然嶽小姐說自己還是清白之身,那就亮亮你的守宮砂吧,讓衆人都瞧瞧,也好還你的清白。”
“你……”嶽馨兒緊緊捏着拳頭,臉色陰霾。
想起那一天怪異的事情,嶽馨兒便恨意至極,若不是那日出了狀況,洛輕歌被休棄當日,就可以讓她爹爹請旨讓嫁給太子。
現如今她名節被損,已經無法坐上太子妃之位,充其量的能當個側妃,不甘心,她不甘心。
那天的事情,八成和這個賤女人脫不了幹系,多半是她讓人做的,她一定不會放過這個踐人。
還有,她手臂上的守宮砂至今都未出現,很是詭異,也曾暗中找過名醫來看,都查不出是什麽原因。
看嶽馨兒的臉色便知道她手臂上的守宮砂依舊沒出現,還别說,墨雲殇的易容術果真了得,已經過去這麽多天了,竟然還能保存的這般完好。
若真的要嫁給他,那她順道學學,說不定還能用上呢。
洛輕歌聳聳肩膀,很是無辜地對着車夫說道:“車夫大哥,我說的對吧,你們家的小姐根本就沒有守宮砂,若是有的話早就亮出來了,唉,真可憐啊,雖然你煞費苦心的想當太子妃,但你沒這個命,隻能做一名類似小妾的側妃,說不定,太子殿下嫌棄你早已失了清白之身,側妃都不願給你呢。”
“……”車夫立即将頭低下來,心裏暗暗叫苦,怎麽把他給拉進來了。
嶽馨兒頓時勃然大怒,氣得指着洛輕歌的鼻子,“若不是你這個踐人蹄子,我怎麽會做不得太子妃。”
“踐人?”洛輕歌臉上的笑瞬間消失不見,随後,她對着空中喊了一聲,“雲狂,雲輕出來,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們躲在一邊看熱鬧,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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