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輕歌,你找死!”劉拓氣得整張臉憋成了豬肝色,拿起桌上的茶杯砸向洛輕歌。
nnd!她竟然把人給氣成這樣,洛輕歌在心裏暗暗佩服了自己一把。
劉拓砸來的茶杯力道不大,她自然能輕而易舉躲開,正好可以趁此機會給某些人一點顔色看看。
“啊,救命!”洛輕歌大叫一聲,看似本能的伸出手去擋。
茶杯砸到她手上之後,又猛的朝一個方向射去,速度比劉拓的要快了許多,沖着嶽馨兒飛了過去。
嶽馨兒頓時傻眼了,她怎麽也沒想到這茶杯會朝着她這邊砸過來,一時反應不過來,忘了躲閃,額頭上“咚--”的一下,被砸了正着。
“啊!”嶽馨兒尖叫了一聲,腦袋晃了晃,暈了過去。
不知是被砸暈的還是被吓暈的,隻怕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洛輕歌也忘記了裝哭,張着嘴巴盯着暈過去的嶽馨兒,甚感郁悶。
有沒有搞錯,竟然暈了,貌似她沒用多大的力氣吧,隻是借力将杯子的方向拐了下彎,沒想到這女人竟然暈了。
她和洛輕婷讨論的聲音雖不大,但她耳力一向很好,對于她們之間的話一字不落的全聽進了耳裏,本想趁此機會對這女人一懲小戒,誰知竟然被吓暈了過去。
嶽馨兒的暈倒,頓時将衆人的眼球吸引了過去。
北辰瑾臉色沉了沉,對着一邊的福臨吩咐道:“讓胡太醫過來看看。”
“是。”福臨領命,擡腿就要走。
他剛跑出殿外,頓時眼睛一亮,彎腰恭敬地行禮,“墨王爺,奴才參見墨王爺。”
福臨的聲音不大,卻能讓整座殿内的人聽到,衆人一聽,皆從嶽馨兒身上将目光移向殿門口。
“呼啦——”都站了起來,就連北辰瑾和北辰瑜兩人也站了起來。
這位墨王爺到底是誰,怎麽會引起這般的轟動,洛輕歌也好奇的看過去。
“不必多禮。”聲音如深谷裏的幽泉,淡淡的,卻讓人回味無窮。
“多謝墨王爺。”福臨說話畢恭畢敬,然後,他又說道,“墨王爺,嶽尚書家的二千金受了傷暈了過去,您看……”
“本王知道。”又是淡漠如水,卻讓人無法觸及的冷涼。
他這一句‘本王知道’證明,他剛剛看到發生了什麽。
接着,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迎着外面的日光,緩步走了進來,慢慢現出他的容顔來。
洛輕歌看着來人,不由看癡了眼,怔怔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盯着來人。
月白袍子無一絲褶皺,墨發傾斜如瀑,眉眼如月華,清幽絕豔,面容隻怕鬼斧神工也雕琢不出。
映着後面的日光,猶如一幅大師筆下的水墨畫,美得不可方物。
他幽泉般的眸子正好和一直盯着他的洛輕歌撞了個正着,唇瓣不明顯的勾了一下。
洛輕歌驟然從美景中驚醒,臉上頓時飛上一抹紅霞,立即轉過頭,來平複剛剛被抓包的尴尬。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自戀了,她怎麽感到這位不食人間煙火的人物在沖她笑呢。
“墨王爺,沒想到今年你也過來了。”北辰瑾立即迎了過去,語氣和善的說道。
墨雲殇單手背負于身後,朝着北辰瑾點點頭,“見過太子殿下。”
見到太子殿下他隻是問了一聲,卻沒有像别人一樣行禮。
北辰瑾貌似也不在意,好像已經習慣了他這種淡漠,“這裏有人受了傷,正要去請太醫,墨王爺來的正好,可否幫忙看一下。”
他說的傷者自然是嶽馨兒。
墨雲殇點點頭“好。”,可他卻沒有走向嶽馨兒,而是面帶着淡淡的笑朝着洛輕歌走過來。
他,他朝她走過來了,洛輕歌握了握手,不知怎的,她竟然沒出息的緊張了。
墨雲殇走到洛輕歌面前,見她璀璨的明眸裏閃爍着緊張的目光,好看的唇瓣不由往上翹了翹。
“郡主,可否讓我看看你的傷。”他嘴上詢問,同時卻将洛輕歌的手牽了起來。
洛輕歌心頭猛地顫抖了下,一絲的涼滑由手上傳至心底。
他的手就好像一塊上等的玉石,滑涼如絲,很舒服。
“墨王爺,本宮說的不是她,而是嶽馨兒。”北辰瑾擰了擰眉,有些不悅。
墨雲殇微抿着唇瓣,淡淡地道:“本王隻看到郡主受傷了,至于嶽馨兒隻是小傷,不足本王去看,弄一杯冷水潑到她臉上,即可醒來。”
此話一出,衆人皆無語,砸到手和砸到頭孰輕孰重,若是一般人肯定要先救治被砸到頭的那位,更何況,嶽馨兒還暈了過去。
這位墨小王爺竟然說讓人弄一冷水潑醒,衆人心中再有諸多的說詞,卻無人出聲說他的不是。
洛輕歌唇角輕輕抽了抽,這位墨王爺對她的脾氣。
“可是……”北辰瑾本還想說什麽,最後想了想還是選擇不語。
他雖不懂醫術,但也能看出嶽馨兒被吓暈過去的可能性很大,一時半會,不治療不會有事。
墨雲殇拿出一個很小的瓷瓶,将裏面的藥膏輕輕的塗抹在洛輕歌被砸紅的手掌上。
冰冰涼涼的,手上被砸的熱痛頓時消減了很多,一時之間,洛輕歌竟忘了把手抽出來。
塗抹好之後,又摸出一塊月牙白的絲綢手帕,将洛輕歌的手仔細的纏了起來,包紮的手法漂亮整潔。
弄好之後,才将她的手放了下來,勾唇淡然笑道:“好了,以後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不值得。”
說完,不待洛輕歌有所反應,擡腿徑直朝着一個座位走去。
不值得?洛輕歌看着手上的帕子,輕輕扯了扯唇角,的确不值得。
擡眸看着墨雲殇的背影,眼眸越發的迷離。
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呢,看他溫柔的眼眸,難道是之前鳳元郡主的朋友?
沒想到一向嚣張的洛輕歌還有這種朋友。
這時,白初晴朝着墨雲殇走了過去,她溫婉笑道:“雲殇,馨兒妹妹她現在還處于昏迷中,可否請你去看一下。”
墨雲殇淡漠的瞥看了她一眼,輕啓薄唇,語氣說不出的冷淡,“剛剛本王不是說過用一杯冷水潑醒即可。”
随後,不再看她,徑直走到一處座位上坐下。
白初晴小臉上現出尴尬之色,本以爲憑着她和他多年來的相識,會賣給她一個面子,沒想到他竟然這般幹脆拒絕了。
更讓人吃驚的是,他竟然主動去給那個草包鳳元郡主包紮,而且還那般的溫柔,這種溫柔對她從來都不曾有過。
忍不住擡眸看了洛輕歌一眼,絕美的眸子滑過些異樣。
北辰瑾抿了抿唇,也沒說什麽,擡腳走上首位,冷聲吩咐福臨,“你去找個太醫過來。”
墨雲殇可以不管不問,可他卻不能,嶽馨兒的父親在朝中也占有一定的地位,如今正是他用人之際,怎麽也不能寒了人心。
“是,殿下。”福臨領命,還沒踏出一步,這邊傳來墨雲殇清淡好聽的聲音。
“怎麽,太子難道不相信本王的醫術,嗯?”
北辰瑾臉色微微一滞,不曾想到他會這麽問,“當然不是,墨王爺醫術高超在元靈國數一數二,隻是嶽小姐的傷不重,普通的太醫即可,不想勞駕墨王爺動手。”
他自然想勞駕,隻是他的方法實在是不敢恭維。
“無妨,醫者父母心。”墨雲殇移眸看向身邊的韋林,吩咐道,“韋林,你用剛剛本王說的辦法,将嶽小姐救醒。”
韋林唇角抽了抽,恭敬地答道:“是,王爺。”
擡腳走到嶽馨兒跟前,拿起桌上的茶杯毫不猶豫的潑了嶽馨兒一臉。
洛輕歌暗暗在心裏感歎了一聲,原來韋林并不是隻對她粗魯,他對任何女子都這般的毫不憐香惜玉。
不過,怎麽感覺這位墨王爺是在替她打抱不平呢。
額,貌似她自戀了。
嶽馨兒被潑了一臉冷水,這才醒了過來,見自己渾身濕漉漉的,額頭又痛的要命猛然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
本來劉拓想砸的人是洛輕歌,誰知那茶杯竟拐了個彎砸中了她,這分明是故意的。
頓時惱怒萬分,指着洛輕歌怒道:“你是故意砸我的。”
洛輕歌晃晃自己包着帕子的手,很無辜地聳了下肩:“你看我這手,都傷成這副模樣了,怎麽可能是故意的,難不成我傻啊。”
她說出這話,墨雲殇幽幽瞥了她一眼,那意思好像在說,你就是傻。
洛輕歌有種被人扒了皮,看光光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妙,内心對這種感覺很排斥。
這人的眼就好像能看透人心一般,太危險了,萬一他發現了自己是假的鳳元郡主豈不是很不妙,還是少惹爲妙,以後遇到他能避則避。
他人雖光光其華,但有時候越是美麗的東西越是不能碰。
“你……”嶽馨兒一時不知反駁,捂着自己被砸破皮的額頭,可憐巴巴的看向北辰瑾,“殿下,你要替馨兒做主啊,那杯子怎麽可能會反彈出去,明顯是洛輕歌故意的。”
說完,嘤嘤哭了起來,看着好不可憐。
洛輕歌很無辜的撇撇嘴,嘀咕着,“我也是出于本能去擋的,殿内這麽多人杯子不砸,卻砸你,隻能證明你太幸運了。”
“噗嗤——”北辰瑜再次的笑噴,“輕歌妹妹,被杯子砸到能說成幸運嗎。”
“當然能了,這就和天上掉餡餅同一個道理,天上掉餡餅是幸運,那掉杯子自然也是幸運。”洛輕歌大言不慚的一通歪理。
“哦,是嗎,說來聽聽,砸杯子怎麽能和天上掉餡餅相同呢。”北辰瑜饒有興趣的問。
洛輕歌沒有立即回答他的話,而是沖着一臉怒容的嶽馨兒眨巴眨巴眼,“嶽小姐,剛剛被杯子砸的很痛對吧。”
“哼!”嶽馨兒冷聲哼了一聲,撇首不去理會洛輕歌。
這還用問,自然很痛。
洛輕歌也不以爲然,手指着頭頂,說道:“天距離地面很遠,若是從上面掉下來一塊餡餅,等砸到人頭上時速度是非常的快,到時候砸的疼痛感絕對比被杯子砸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同是疼痛,自然意義相同了。”
在場的都是文人墨士,飽讀詩書,她這一席歪理讓衆人唏噓不已,大歎草包果真是草包,天上掉餡餅竟然曲解成這副模樣。
“怎麽能這麽解釋‘天上掉餡餅’。”北辰瑜驚得下巴合不上去,這丫頭的腦袋是怎麽長的。
這時,不等洛輕歌反駁,墨雲殇淡淡地道:“本王認同鳳元郡主的解說,若是厲王不信,大可站在淩風崖下,本王讓人從崖頂上往下倒些餡餅,厲王一試便知。”
不信就去做實驗,同道中人啊,洛輕歌忍不住朝墨雲殇看了一眼,正巧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小臉一熱,立即轉過頭去,低頭假意咳了一聲,來緩解下心中的波動。
nnd,又被抓了個正着。
北辰瑜聞言,唇角狂抽了一陣,有傳言,甯願得罪皇帝也不要得罪墨小王爺,現在他更加确信了。
沖着墨雲殇嘻嘻一笑,擺擺手,“不了不了,既然墨王都這麽說了,本王哪有反駁的道理。”
“還算你聰明了一回,正好省得我親自動手,讓你嘗嘗什麽叫天上下餡餅。”洛輕歌翻着白眼,好不得意地道。
北辰瑜:“……”
怎麽感覺這兩人有些相似的地方?
見墨雲殇和洛輕歌二人一起夾擊北辰瑜,北辰瑾心中略有些不滿,不耐的對洛輕歌道:“你傻站着做什麽,還不快點回家。”
“太子哥哥,你又吼我,人家好傷心,人家不要理你了。”洛輕歌十足的小女人姿态,心裏卻狂嘔,垂着頭裝出很傷心的樣子,轉身就走。
她正好不想在這裏待呢,一屋子的男女沒一個好貨色,即便幫她的墨小王爺,看着也不像是什麽好人,還是走爲妙。
誰知,她剛走了幾步,身後便響起一道女子的嬌喝聲,“洛輕歌,你站住!”
被衆人遺忘的嶽馨兒自然不甘這麽放過她,跑到北辰瑾跟前,一臉委屈的模樣:“太子殿下,洛輕歌砸了人,就這麽放她走嗎。
馨兒的地位雖不如她,父親也隻是朝中一名無足輕重的官員,被欺負了也隻能忍着,可若是不制止洛輕歌,隻怕她以後不會把任何官員的子女放在眼裏,随意打罵,到時候給太子殿下的影響肯定很不好。”
嶽馨兒曉之以理動之情的說了一通,頓時讓在座的官宦子弟有了共鳴。
北辰瑾皺了皺眉,覺得嶽馨兒說的也不無道理,對着洛輕歌冷聲斥道:“過來,給嶽小姐道歉。”
聲音冷涼,不帶一絲的感情。
得到北辰瑾的幫助,嶽馨兒頓時得意起來,腰闆直挺挺的等着洛輕歌過來道歉,還在心裏想着待會兒怎麽侮辱她。
洛輕歌本想走人,誰知,這對狗男女一直拿捏着她不放,很是不耐煩。
有時候裝也是有底線的。
裝過身來,華眸冷冷的撇向嶽馨兒,沒好氣地道:“砸出杯子的人是劉拓,我也是受害者,你要人道歉找他好了,想讓我道歉可以,但需要讓我砸你一下。”
“你,你敢再砸我下試試看。”嶽馨兒氣急,哪有這樣的,讓她砸下除非自己的腦子出毛病了。
“試試又怎樣,不過,就你這種貨色,想讓我砸,隻怕會髒了我的手,我不屑砸你。”洛輕歌微微眯眸,語氣狂傲中滿是不屑。
她臉色清冷,話語平淡生涼,卻透着無形的霸氣和狂傲,讓人移不開眼目。
這時,從門外吹進一股涼風,将她的秀發吹起,衣服獵獵鼓蕩,再加上她絕美的容顔,有種說不出的美,美得讓人驚心動魄。
這樣冷靜的洛輕歌從來不曾有過,北辰瑾不禁看癡了眼,心頭滑過些許不明的動蕩。
洛輕歌見他灼熱的眼神,心中咯噔一聲,暗叫不妙。
爲了自由,爲今之計她不能讓北辰瑾對自己升起一絲好感,不然,到時很難解除婚約。
心下正尋思着怎麽做。
突然,嶽馨兒隐下心頭的怒火,嘲弄道:“洛輕歌你隻不過是個被人玷污的殘花敗柳,就你這種肮髒之人還嫌棄我,我嫌棄你還差不多。”
她的話讓洛輕歌眸子驟然眯了起來,周身散發出冷寂的氣息。
不過,她卻沒有出言解釋。
若是被人誤認爲已經失了清白,到時皇上爲了顧及皇家顔面,說不定會替他們解除婚約,到時候,就自由了。
北辰瑾擰了擰眉頭,臉上現出溫怒,沖着嶽馨兒喝道:“嶽小姐,有些話可不能亂說,小心禍從口出。”
洛輕歌是不是殘花敗柳在她回來的那一天,他便知道了。
因爲她是内定的太子妃,身份不同,對于清白方面自然要慎重,雖然沒檢驗身子,但在她洗澡的時候,早有暗哨看到,前來皇宮禀報。
剛剛那抹驚心動魄的美,他還記憶猶新,現在覺得貌似娶她也不是件很糟的事。
他警告的話,讓嶽馨兒的臉色變了變。
沒想到一向視洛輕歌爲糞土的北辰瑾,竟也幫着她說話。
心中嫉妒之火,如遼源上的大火燃了起來。
她一咬牙,頂着北辰瑾淩冽的目光道:“殿下,馨兒說的都是真的,您想,洛輕歌容貌美麗,被人看上很正常,她在新婚前夜被人帶走,又被人扔到死亡林裏,這些說明了什麽很明顯,肯定那個*賊侮辱了她之後,将她丢到死亡林裏的,她的身子早就不幹淨了。”
這些可都是她從洛輕婷口中聽到的,做妹妹的說的自然假不了。
這次一定要把她的名聲搞臭了,到時,殿下一定不會娶她的。
“夠了。”北辰瑾怒喝了一聲,“歌兒是不是清白之身,難道本宮還不知道,嶽馨兒你若敢在這裏诽謗歌兒,别怪本宮不念及你爹的面子。”
嶽馨兒咬了咬下唇,心中雖不甘,卻不敢再多說半句,隻能暗暗忍了下來。
太子殿下這般反應,那洛輕歌肯定是清白之身了,哼,這次就先放這死女人一馬,回頭一定要讓她不得好死。
洛輕歌聽聞北辰瑾的說詞,臉色暗了暗,有種不好的預感。
北辰瑾竟然沒有一絲懷疑,這說明了什麽,隻怕皇宮裏的人早就驗明了她的身子,那她的身邊肯定有暗哨。
她竟然沒把暗哨清理完,隻是這個暗哨是誰呢?
洛輕歌将剩下的人一一在眼前略過,不由皺起眉頭。
算了,暗哨這事先放一放,先把眼前這事解決掉。
既然北辰瑾對她有了改觀,那她再讓他收回來即可。
洛輕歌擡了擡下巴,怒目瞪着嶽馨兒,“你聽誰說的,老娘還是處|女好不好。”
說出來的極其嚣張,在衆多年輕男女面前竟毫無顧忌的将‘處|女’挂在嘴邊,實在惡俗至極。
衆人都清了清嗓子,再看洛輕歌時,眼中帶了些許鄙夷。
北辰瑾也忍不住皺了皺眉,臉上頓覺無光,“歌兒,注意下場合。”
“洛輕歌,你還要不要臉,竟然說……”嶽馨兒立即拿住她的錯,想大篇批鬥一番,但念及那兩個字還是說不出口。
“我當然要臉了。”洛輕歌頭一仰,傲慢十足,“若是不要臉,我幹嘛對你們說我是處|女啊。”
“你……”嶽馨兒無語至極,卻又極其尴尬,這時,她眼眸微閃,哼聲說道,“你臉皮如此厚,我都懷疑你是被挾持走的,還是自願跟着人走。”
“嶽馨兒你住口!”北辰瑾擰眉再次喝道,以前覺得嶽馨兒比較聽話乖巧,原本還想納她爲側妃,現在看來還是算了,真真是個胸大無腦的女人。
洛輕歌用餘光看瞄了北辰瑾一眼,心裏甚是反感,眸子一眯,登時怒容滿面,對着嶽馨兒怒道,“你的意思是說老娘偷漢子,嗯?”
“洛輕歌胡說什麽。”北辰瑾有些不耐煩了。
“誰胡說了,她無賴我的清白,我自然要證實了。”洛輕歌撇撇嘴,不滿的道。
“你……”北辰瑾氣得一時無語,這女人無救了,剛剛那點好感頓時蕩然無存。
洛輕歌一看火候快到了,還是再添一把柴,讓火燒的更旺。
突然,她做了一件讓衆人瞠目結舌的動作,将袖子一把捋了上去,露出雪白手臂上的一點紅,“看到了嗎,這是什麽——守宮砂,老娘可沒那個閑情逸緻在惡狼毒蛇面前偷漢子!”
那樣子霸氣側漏,比山賊老大還要嚣張野蠻,十足的土匪婆子。
“噗——”一直看熱鬧的北辰瑜再一次的噴水,他這個表妹要不要這麽的霸氣啊。
墨雲殇淡漠的臉貌似也稍稍有了抽動,放在桌子上的白玉素手輕輕顫抖了下,很顯然被落輕歌突然的舉動給震到了。
衆人的表情更是一個比一個怪異,随後,慢慢轉化成鄙夷。
北辰瑾再看向落輕歌,眼眸中也隻剩下了厭惡。
很好,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落輕歌心裏那個爽啊,不過,面上依舊怒火滿面。
墨雲殇輕咳一聲,提示某女适可而止。
臭丫頭越來越不像話了。
落輕歌橫了他一眼,這才将袖子放下。
古人不是一般的封建,她露個手臂,竟然受不了了。
“你,無恥!”嶽馨兒徹底被落輕歌的行爲給震撼住了。
不過,心裏卻暗暗歡喜,這樣一來,相信殿下知道落輕歌是什麽人了,自然不會喜歡上她,或許還會和她解除婚約,相信過不了多久,太子妃之位就是她的了。
落輕歌移眸看向嶽馨兒,眸光微動,揚起下巴,傲嬌地道:“我怎麽無恥了,我的守宮砂最起碼還在,你的呢,有本事你也亮出來,讓大家看看,以整你的清白。”
“什麽?!”嶽馨兒頓時怒了,擡手指着洛輕歌的鼻子怒道,“你以爲人人都像你一樣,毫無廉恥,在衆目睽睽之下露手臂,沒一點羞恥之心。”
洛輕歌聞言,也不惱怒,挑了挑秀眉,小臉上洋溢着無比得意的傻笑,“你這是在爲自己不是處|女找借口,手臂上沒有守宮砂還在這裏無賴我這種純情的少女,我看你才沒羞恥呢。”
nnd!罵人誰不會,黑白颠倒的能力她還是有的。
當然,衆人肯定不信她的話,那又怎樣,總之,是氣到了嶽馨兒。
她是想讓北辰瑾讨厭她,可也不代表就任人欺負,老娘不發威,真當她好欺負啊,哼!
“你……”嶽馨兒氣得小臉青一陣白一陣,頭頂上都快冒煙了。
不過,很快她便隐去怒容,換上可憐痛惜的模樣,“我說的都是有根有據的,相信大家都會懷疑,沒想到你卻爲了報複我,在這裏颠倒是非黑白,污我清白,實在太過分,回去我一定要讓我爹爹上報給皇上,大家一定要爲我做主,不然,我以後有何顔面再做人。”
“既然不想做人了,那就不做吧。”洛輕歌有些不耐地回了一句,擡腳就要走人。
她已經見識到何爲賞荷會了,才不想再次過多停留,還是回去清理暗哨要緊。
隻是她剛走出一步,忽的,一陣風吹了起來,讓衆人不由閉上了眼。
須臾,風平靜了下來。
怎麽會出現一陣怪風呢,洛輕歌擰了擰眉頭,心下有些異樣,不過,卻沒過多追究。
正要繼續走人,突然,身後響起一道尖銳刺耳的女叫聲,“啊!我的衣服!”
洛輕歌立即轉過身來,隻見嶽馨兒上身隻着了件肚兜,下面僅穿了條薄薄的褲子。
這樣的穿着在現代自然沒什麽,可若是在古代那可是傷風敗俗。
嶽馨兒的衣服成一片一片的碎片灑落滿地,清風吹動,掀起一角來。
洛輕歌唇角抽了抽,這女人的衣服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好像用利劍割的。
割她衣服的人劍法如此精妙,竟然讓嶽馨兒毫發無損,卻又将她身上的衣服層層剝落,實在是妙啊。
這時,突然有“咦?”了一聲,“她手臂上怎麽沒有守宮砂?”
原本掩面的衆人齊齊刷刷的将目光射向嶽馨兒,頓時,整座殿炸開了鍋,開始議論起來。
嶽馨兒也發現自己手臂上沒了守宮砂,頓時急了,也顧不得有沒有穿衣服,抱着自己的手臂,翻找起來,“怎麽沒了,不,不我有守宮砂的,怎麽會不見了。”
小臉慌張失措,幾近瘋狂。
洛輕歌也困惑了,嶽馨兒怎麽會沒守宮砂呢,是她早已不是清白之身,還是有别的原因。
自然,她還是選擇相信後者,這女人再怎麽可惡,在剛剛她說那些不堪入耳的話時,嶽馨兒可是臉紅了。
再結合那陣怪風,和地上剝落的衣服,很明顯這是人爲的。
是誰做的呢,多半是爲了替她出氣,才故意耍了嶽馨兒。
這下嶽馨兒的清譽不保,别說當不成太子妃,隻怕普通人家的正室都難了。
不過,她也不會去可憐她,因爲她不是聖母,對于處心積慮想要陷害她,毀她清白的女人,自然是同情不起來。
洛輕歌本能的朝墨雲殇看去,見他端着茶杯,素手捏着茶蓋緩緩的撥弄着杯中的茶葉,表情一派淡然,仿佛沒看到沒穿衣服的嶽馨兒。
是他嗎?他爲何一而再的幫她?
這時,墨雲殇擡起頭,朝着她淡淡勾了下唇,頓時光華卓然。
現在覺得回眸一笑百媚生,隻怕也不過如此。
洛輕歌立即移眸看向别處,假裝什麽都沒看到。
“臭丫頭。”墨雲殇低聲吐出三個字來,眼中帶着些許*溺。
站在一邊的韋林額頭上不由現出幾條粗黑的線來。
他越來越懷疑身邊坐着的這位不是他家王爺了,今日所做的事,一個比一個怪異,還每每都讓他去做,要知道剛剛他剝那女人的衣服時,心裏是有多麽的惡心。
唉,做下屬的苦啊,希望王爺能快快正常起來,别再讓他去做一些令人無語的事了。
北辰瑾臉色黑了黑,看了一眼還在找自己守宮砂的嶽馨兒,對福臨說道:“快把嶽小姐帶到内殿換衣服。”
他這一提醒,讓嶽馨兒頓悟,頓時羞愧難當,捂着臉面哭着跑了出去。
北辰瑾有些不耐地撇了下嘴,然後,環繞四周查探了一番,并沒發現有什麽異樣,眉頭不由收緊。
剛剛那股風很明顯是人故意做出來的,嶽馨兒的衣服也是人用劍割的,這個人到底是誰。
這種手法一般人根本做不到,除非内力驚人,殿内,應該有兩人可以做到。
移眸看了看淡然的墨雲殇,擰了擰眉,是不是他做的。
可據他所知,墨雲殇一直都很清寡孤傲,應該不屑對嶽馨兒下手,更何況,他要下手也得有理由吧。
剩下的這位,就是北辰瑜了,難道他想爲洛輕歌出氣?他們畢竟是表兄妹關系,替她出氣也未嘗不可。
可之前爲了不做,衆人嘲笑洛輕歌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每他都置身事外,看熱鬧,這次怎麽會出手呢。
或者,殿内還隐藏着其他高手。
這時,北辰瑾眸子一凜,看向殿外,“誰,是誰在外面,滾進來。”
難不成還真有高手在外面?
“皇,皇兄,是我啦。”北辰靈兒挪着小碎步,渾身濕漉漉的走了進來。
一雙大眼不停地往墨雲殇的方向看,嘴裏還不住的嘀咕着,“雲殇哥哥看不到,雲殇哥哥看不到我……”
洛輕歌走之後,她便帶着琴兒來葉閣換衣服,誰知,在路上耽擱了下。
來到這裏便看到雲殇哥哥也在,不想讓雲殇哥哥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所以就躲在殿外,誰知,還沒待一會兒,竟被皇兄發現了。
唉,這下慘了,肯定在雲殇哥哥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北辰瑾見她渾身是水,眉頭皺起,“靈兒,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副德行。”
北辰靈兒咬着下唇,看了洛輕歌一眼,還不是這隻死鴿子,若不是她,自己也不會掉進水裏。
這下丢人丢大了。
見她不語,北辰瑾移眸看向一邊站着的琴兒,“琴兒,你家公主去做什麽了,把自己搞的渾身是水。”
琴兒被他冷冽的目光看的縮了縮,吞吞吐吐的說道:“是,是公主和……”
她還沒講完,北辰靈兒一把拉住她,阻止琴兒繼續說下去。
然後,她沖着北辰瑾嘿嘿一笑,“也沒什麽,剛剛在賞荷的時候,不小心掉進了荷花池,才弄得渾身是水。”
她才不要說出是因爲和死鴿子打架,自己一時沒防備着了死鴿子的道,掉進水裏的,那樣多丢人啊。
更何況,她和洛輕歌打架不論誰輸誰赢,從來不告對方的狀,誰若告狀對方會看不起的。
“呵呵,真是奇了怪,前不久輕歌妹妹渾身是水的跑回來換衣服,還沒過多久你又渾身是水的跑了回來,還真巧啊。”北辰瑜邪笑道,眼眸看向落輕歌帶着别樣的目光。
北辰靈兒皺了皺眉,暗暗罵了一句北辰瑜。
随即,一臉的恍然,“啊,是嗎,死鴿子也掉進荷花池裏了,哈哈,真是老天有眼呐。”
然後,沖着洛輕歌擠眉弄眼,不停地放電使眼色,“死鴿子,你爲什麽掉荷花池裏的,說來聽聽,讓本公主樂呵樂呵。”
落輕歌唇角抽抽,感情她不想讓衆人知道她們打架的事了。
似笑非笑地看着北辰靈兒,勾唇笑道:“哦,是這樣的,今天賞荷的時候,我看到一條很大的粉色鯉魚,一時興起,便跳進河裏去捉,無奈被她跑了,所以才渾身濕漉漉的。”
北辰靈兒穿了一身粉衣,無疑她嘴裏說的這條粉色鯉魚就是北辰靈兒。
“你……”北辰靈兒自然不傻,知道她說的是自己,頓時惱怒不已。
鼻子哼了哼,現在這隻死鴿子的嘴巴越來越毒了,貌似比以前聰明了一丁點,不過,比起她來說還差遠了。
在坐的人隻要有腦子的人,自然能聽懂是什麽意思,不過,卻沒人說破。
北辰瑜勾唇邪邪一笑,“你們兩個不愧是一對好姐妹,一個掉進荷花池裏,另一個跟着跳進去,真有緣啊。”
“誰和她是好姐妹,哼。”北辰靈兒和洛輕歌兩人同時說出相同的話,然後,扭頭撇向一邊,相看兩相厭。
北辰瑜:“……”
要不要這麽相似啊。
北辰靈兒突然想到了什麽,立即收起母老虎的姿态,變成小鳥依人的模樣。
暈死,剛剛隻顧着和死鴿子置氣都忘了雲殇哥哥在了,這下好了,她不好的一面再一次暴露在雲殇哥哥面前。
擡眸朝着墨雲殇偷偷瞄了一眼,見他正悠閑地抿着茶水,貌似沒看到她一般,心裏頓時松了一口氣,不過,卻有些失落湧上心頭。
“我去換衣服了。”丢下一句話,低着腦袋很失落的走進内殿。
洛輕歌見她突然像隻霜打的茄子,蔫了,怎麽回事,不像這位刁蠻公主的作風啊。
本來想走,但突然想到一件事來。
記得當初她剛到洛王府時,府内可是在爲她辦喪事,而這位公主是知道她沒死,可爲何她卻不告訴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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