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北辰瑜弱弱地說道,她的嘴巴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
洛輕歌伸伸懶腰,不雅地打了個打哈欠,“天色不早了,雖然你我是表兄妹,但孤男寡女的,多少有些不便,省的外面再傳什麽流言蜚語,污我清譽。”
“你還在乎清譽?”北辰瑜唇角抖了抖,元靈國的鳳元郡主在乎自己的名聲,還真是一大奇事。
洛輕歌眉眼一橫,“我可是黃花大閨女一枚,清譽對我可是很重要的,雖有未婚夫,可也不代表他會娶我,沒了清譽以後我還怎麽嫁人啊。”
“……”
“快點走吧,待會洗澡吃飯之後,我還要睡覺。”說着,便将北辰瑜從屋子裏推了出去。
“嘭——”的一聲把門重重地關上。
北辰瑜眯眸别有深意地看了一會兒緊閉着的房門,臉上的笑意也緩緩消失,少頃,才轉身離去。
耳根子終于清靜了,洛輕歌一屁股坐到另一邊完好的椅子上。
剛到家,就見到原來洛輕歌的母親和她的未婚夫,隻是她的父親爲何沒有露面。
不過,也确定了一件事,他們都不是關心她的人,竟然沒一個人問她這幾天是怎麽過來。
不問算了,反正他們也不是她的親人。
就在這時,一道“咕噜噜,咕噜噜……”的聲音響起。
洛輕歌摸摸肚皮,她貌似一天沒吃東西了,好餓。
天大地大,肚子最大,還是找點吃的最爲重要。
她那個所謂的‘慈母’,怎麽就沒考慮到她沒東西吃呢?
還是先找點吃的,墊墊肚子。
打開房門,整座院子寂靜無聲,别處卻燈火通明,可見洛輕歌在這裏并不是真的得*。
到了外面,随便抓住一名小厮,讓他去弄些吃的,順便弄一桶熱水過來。
在洛王府裏,洛輕歌的威嚴很高,一聽是她吩咐的事情,立即飛一般的去做。
很快,便有人帶來飯菜,和熱水。
六菜一湯,菜色很好。
洛輕歌吃完之後,洗了個熱水澡,便撲*繼續睡覺。
………………
由于白天睡了一天,困意所剩無幾,第二天,天剛亮便醒了。
洛輕歌在衣櫃裏翻了一通,才找到一件比較像樣簡單的衣服,穿戴之後,便打開屋門。
“參見,郡主。”
門外站着,三名小厮和五名丫鬟,還有四名老嬷嬷。
不用猜,這些人肯定是洛王妃給她準備的。
洛輕歌淡淡地在他們臉上一一掠過,招了招手,“你們進來。”
随即,轉身走了進去,翹着二郎腿坐到椅子上。
那些人跟着進了屋,垂着手等着洛輕歌發話,很明顯是害怕她。
“都擡起頭。”洛輕歌淡淡地說了聲,然後,摸着下巴不動聲色地觀察着每個人的神情。
少頃,開口問道,“你們有沒有人會寫字的。”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沒人敢舉手。
洛輕歌又問了一次,“難道你們這麽多人中,連一個會寫字的都沒有嗎。”
主子胸無點墨,丫鬟下人們也都是文盲,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這次她問完話,停了片刻,才有一名小厮弱弱地舉起手,聲音如蚊子哼哼,“奴才會一些。”
一個人起了先例,其他人也就大膽起來。
接着,又有一名小厮也跟着舉起手來,“奴才的父親是位秀才,小時候跟着他學了些字。”
“嗯。”洛輕歌點點頭,沒說什麽。
這時,一名長相清秀的丫鬟偷偷地瞄了瞄洛輕歌,見她臉色平和,才敢舉起手,“奴婢五歲時就做了雯月郡主的侍婢,跟着也學過一些。”
雯月郡主?洛輕歌捏着下巴思考着,這個名字好熟悉,好像在什麽地方聽過。
對了,昨天晚上,隐隐約約聽那幫女人提起過,這位雯月郡主應該是她的姐姐或者是妹妹。
洛輕歌眯着眸子淡淡地打量了一番眼前這位小丫鬟。
她長相清秀,目光清澈,眼中閃爍着些許怕意。
看了片刻,才幽幽開口道:“你幫我把你們的名字年齡,在王府幹了多少年,跟在我身邊多久,在洛鳳苑都是負責做什麽的,還有沒來洛鳳苑之前在王府裏做什麽的,在誰跟前當差,都一一問清楚,寫在紙上。”
那丫鬟心中雖有疑惑她爲什麽要這麽做,但由于害怕洛輕歌,自然不敢多問,點點頭,“奴婢遵命。”
洛輕歌又看向另外兩名會寫字的小厮,對着第一個舉手的小厮說道:“你過來幫她。”
又看了看剩下的那名會寫字的小厮,“你去幫他們磨墨。”
分工結束之後,伸伸懶腰,才記起她還沒洗漱。
随便,吩咐兩名丫鬟,讓她們去幫她準備洗漱的東西。
等登記完之後,洛輕歌拿着紙,大緻看了一眼,随口念了個人名,“沁兒,站出來。”
“郡主。”剛剛會寫字的丫鬟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恭敬地喚了一聲。
洛輕歌看了她一眼,原來她就是沁兒。
沁兒,十六歲,是她的貼身丫鬟,她五歲被家人賣進府,一直跟在雯月郡主身邊,在半年前,從雯月郡主也就是洛輕雪身邊調過來。
沒說什麽,繼續叫人:“林媽,出來。”
“老奴參見郡主。”其中一名中年婦女走了出來,她從外表看是一位普通的婦人,沒什麽特别之處。
林媽,四十六歲,是她院子裏的老媽子,負責她的起居生活,是兩年前進府,直接分配到她院子裏的,在進府之前靠刺繡爲生。
“穎兒,出來。”
“郡主。”一名十幾歲的女孩站了出來,她眼睛大大的,裏面透着機靈。
穎兒,十三歲,是她院子裏的小丫鬟,平時負責端茶倒水之類的活,是一年前買來的丫鬟,自從進府就一直在洛鳳苑當差。
“玉兒,出來。”
“郡,郡主。”一名女孩怯怯地走了出來,由于過于害怕腦,袋都快低到脖子裏去了。
玉兒,十五歲,八個月前進府的。
“小四,出來。”
“郡主。”第一名會寫字的小厮,立即走了出來。
小四,十七歲,才進府一個月。
“六兒,出來。”
“郡主,請吩咐。”另一名會寫字的小厮,走了出來。
六兒,十五歲,進府半年。
衆人心裏都七上八下的,被選出來的緊張萬分,沒被選出來的同樣戰戰兢兢的,不知道洛輕歌想要做什麽。
當然,其中某些人的安插的下人,由于心虛,更加的緊張。
對于這些人的表情,洛輕歌自然都看在眼裏。
少頃,她将紙扔到桌子上,坐直了身子,“沁兒,你繼續做我的貼身丫鬟,還有從今以後你是洛鳳苑的管事,洛鳳苑裏所有的下人都要聽令與你,沒什麽重要的事,你自己做主即可,不必來請示我。”
還沒等洛輕歌話音落下,有名五十多歲的婦人氣沖沖地站了出來,“郡主,老奴不服。”
“你有何不服。”洛輕歌一雙水眸驟然眯了起來,涼涼地看着她。
這位婦人身上穿的都是上等絲綢,頭戴金銀,放在大街上,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是誰家的貴婦人呢。
“老奴是王妃的陪嫁丫鬟,來王府已經二十多年了,是王妃指派給你的教導嬷嬷,從小就在你身邊勞心勞肺的,現在竟然要聽令一個黃毛丫頭,老奴不服。”那婦人梗着脖子,怨怒十足。
沁兒膽怯地看了那老奴一眼,顯然平時很忌憚她,對着洛輕歌小聲說道:“郡主,奴婢恐怕做不好,還是讓魏嬷嬷做管事吧。”
這個魏嬷嬷仗着自己是王妃的陪嫁丫鬟,在洛鳳苑裏作威作福,嘴巴又甜,平時很得郡主的歡心。
不知道爲何,郡主回來之後,竟然冷落了魏嬷嬷,還提拔了她,想不通。
“臭丫頭,算你有自知之明。”魏嬷嬷見她主動讓位,頓時腰闆挺起,神氣得意。
洛輕歌輕聲嗤笑了一下,“既然你是王妃的陪嫁丫鬟,我這洛鳳苑廟小,容不下你這尊佛,你還是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多半是洛王妃派在她身邊的殲細,看魏嬷嬷這架勢都要騎到她頭上了,這種人她可用不起。
魏嬷嬷一聽,頓時急了,“老奴是王妃指派來的,郡主你若想趕走老奴必須經過王妃的同意,不然,你這樣硬趕走老奴會讓人心寒。”
她才不要回去,王妃跟前有楊嬷嬷,她到了主院也不過是個一般的嬷嬷,哪裏有在洛鳳苑舒心。
之前,郡主對她可是言聽計從,洛鳳苑裏的東西,她想拿什麽都可以,隻要不過分,郡主都不會說她。
家裏靠着她從郡主這裏得來的東西,都置辦了五家鋪子,回家探親時,那個不是對她鞍前馬後的。
若是走了,這種待遇肯定大不如前。
還有就是,王妃讓她看着郡主,若是被趕走豈不是證明她無能嗎。
“讓人心寒?呵呵,别人心寒管我什麽事。”洛輕歌挑了下眉梢,說道。
之前的洛輕歌名聲搞的那麽臭,她爲何不勸言,爲何不說會心寒。
魏嬷嬷一聽,臉色瞬變,“郡主,老奴真心爲你好,你怎麽能把老奴趕走呢。”
“真心爲我好,你嗎?”洛輕歌不屑地笑了聲,是不是真心的她最清楚。
然後,聲音陡然嚴肅起來,“小四,六兒,你們到她房間裏搜搜看,我懷疑她偷了東西。”
這老奴穿金戴銀,手上的玉镯子可是上等的羊脂白玉,試問一個奴才怎麽可能有錢戴這種玉镯子。
“不要。”魏嬷嬷立即堵在門口,厲聲道,“誰敢動我的東西。”
“我敢。”洛輕歌挑了下眉,“穎兒,玉兒你們抓住她,出了什麽事我擔着。”
穎兒和玉兒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咬牙沖了過去,一人拉着魏嬷嬷的一條手臂。
隻是這魏嬷嬷身材微胖,穎兒和玉兒都是瘦小的那種,根本就拉不住,三個人幾乎扭成了一團。
洛輕歌揉揉額頭,難道她身邊都沒個會武功的嗎,也不知道之前的鳳元郡主是怎麽長大成人的,竟然沒被人殺了。
“林媽,你過去幫忙,沁兒,你幫小四和六兒。”
“是,郡主。”林媽幹慣了粗實活,手勁比穎兒和玉兒大的多,上去便将魏嬷嬷給制服住。
過了一會兒,小四和六兒拿着一堆的東西出來,放在桌子上。
“郡主,這是魏嬷嬷所有值錢的東西,還有一個賬本。”六兒開口說道。
魏嬷嬷看到那些東西時,頓時傻眼了。
在洛鳳苑她一直都仗着自己是洛輕歌身邊的紅人,苑内的下人都怕她,想着,也沒人敢動她的東西,因此把自己幾乎所有的積蓄都放在身邊。
這下完了,這麽多年來的積蓄全沒了。
洛輕歌看着桌子上的一堆首飾,還有一疊銀票,和一些紙條。
擡手撥了撥紙條,原來是典當東西的數據條,沒想到這個魏嬷嬷竟偷偷典當了這麽多東西。
拿起賬本,翻了翻,記載的都是什麽時間家裏人向她了多少錢,寫的一清二楚。
魏嬷嬷倒是聰明人,怕家人有錢之後翻臉不認人,竟然都打了欠條,每次給家人錢,都有記載和拿錢人的簽字。
能力倒是不錯,若非她心術不正,到可以一用。
“啪——”的一聲,将賬本扔到桌子上,“好你個魏嬷嬷,竟然偷洛王府裏的東西,拿去典當銀子,簡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她這一喝,把在場的人吓了一跳,低着腦袋大氣不敢出一下。
洛輕歌唇角抽了抽,原來她嚴肅起來還蠻像那麽回事。
“我,我沒有,這些都是我多年積攢出來的。”魏嬷嬷咬牙死不承認,做垂死的掙紮。
“有沒有,到了官府就知道了。”洛輕歌懶得和她多說廢話,桌子上的東西足夠治她的罪。
伸出蔥白的食指點點桌子上的東西,對小四和六兒說道,“你們帶着這些東西,把魏嬷嬷送進官府,就說她偷了洛王府的東西。”
貌似古代對于家奴偷盜主人的東西,一般懲罰的都比較嚴重,不過,對于這種惡奴,絕不能手軟。
自己犯下的錯誤,就要受到應有的懲罰。
“不要,我真的沒有。”魏嬷嬷哭鬧起來,死拽着不肯離開。
洛輕歌勾唇淡然一笑,“有沒有到了官府你就知道了。”
沖着小四他們擺了下手,“拉走。”
“不要,我沒有偷……”魏嬷嬷自然哭天喊地不肯離開,最後,還是被人拉走了。
魏嬷嬷被拉走之後,屋子回歸平靜。
這女人嗓門可真大,洛輕歌掏掏耳朵,看了一眼沒被點到名字的丫鬟小厮和嬷嬷們。
對着她們說道:“洛鳳苑地兒比較小,裝不下這麽多人,你們幾個打哪兒來就往哪兒去吧。”
這些人之前都在洛王妃身邊當差,還有一點,就是進府的時間都比較久,這類人的心很難買,她也沒那個閑心來收買他們,倒不如直接趕走的好。
當然,沁兒除外,這丫頭看着水靈靈的,比較穩重秀氣,可以一用,最重要的是她看着舒服。
衆人聞言,頓時目瞪口呆,就好像被雷劈了一般,呆如木雞。
原來沒點他們的名字是想趕他們走。
“郡主,奴才……”有位小厮想爲自己說情,但被落輕歌一個眼神給吓了回去。
想到剛剛魏嬷嬷的下場,便不敢再多說半句。
落輕歌把玩着桌子上的鎮尺,慢悠悠地說道:“從現在起,你們不再是洛王府的家仆,當然誰若是不服,可以告訴我,我會幫你們找犯錯的證據,到時可不是走不走的問題。”
本來隻是想把他們趕出洛鳳苑,現在想想還是直接趕出洛王府的好。
這些人背地裏隻怕做過不少的壞事,爲了确保自己的安危,必須這樣做。
這次辭人不僅僅是爲了清除殲細,還有殺一儆百的效果,人都有貪念,難保有朝一日他們不被人收買,還是先在剩下的這些人心中打個警鍾。
她這麽一說,被趕走的人都不敢再多說半句,生怕會和魏嬷嬷同樣的下場。
“去把你們的東西收拾下,到賬房裏結一下帳,到時會給你們一筆遣散費。”
這些人也沒做過大殲大惡之事,沒必要趕盡殺絕,更何況那些錢也不是她的,拿來當遣散費她也不心疼。
洛輕歌這麽一說,那些被趕走的丫鬟婆子小厮立即擡起頭,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被趕走了還有遣散費?竟然還有好處,不知道會給多少,不過,總比沒的好。
這位郡主什麽時候這般心慈了。
打發完多餘的人之後,洛輕歌讓人去弄了些吃的,吃過飯之後,舒舒服服的半倚在椅子上,悠哉地喝着茶水,享受人生。
貌似當這個郡主也不錯哦,有吃有穿又有人伺候,唔,若是沒人暗殺她,到可以享受一下米蟲般的生活。
隻是這種逍遙自在的生活貌似還沒享受幾個時辰,便有太監來報,讓她進宮一趟,說皇後娘娘爲了慶賀她大難不死,在皇宮裏設下宴席,招待她。
洛輕歌換了一身衣服,讓沁兒陪着她一起進宮。
對于這裏比較陌生,身邊帶個人多少會有些幫助。
到了王府大門口,那裏已經站了許多人。
洛王妃唇角噙着溫柔的笑意,和身邊一名衣着粉色衣裙的年輕貌美女子說着話。
那女子拉着洛王妃的手臂,撒嬌應和着,一派母慈女孝的畫面。
看這女子的穿着打扮,應該是洛王妃的女兒,至于是大女兒還是三女兒就不得而知了。
在洛王妃兩步遠的地方還站着一名身着鵝黃色衣裙的女子,她絕美的容顔讓洛輕歌眼前一亮。
暗贊了一聲,好美的女人!
眉如遠黛,美眸似水,紅唇若點了露水的玫瑰花瓣,微蹙的眉宇間帶着一絲的病态,好似一不小心跌落人家的仙子。
看她的樣子好像有什麽心事,美眸中含着些淡淡的哀愁。
鵝黃色的衣裙襯得她的肌膚如遠山的積雪,白的讓人心疼。
洛王妃見洛輕歌走來,立即迎上,握住她的手,溫和笑着說,“歌兒,你出來了,現在還累嗎,昨晚有沒有休息好。”
話語中帶着濃濃的關懷。
“還行,先辦正事要緊,等從皇宮裏回來再接着睡。”洛輕歌很粗魯的打了個哈欠,然後,毫無顧忌的伸伸懶腰,順便将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粉衣女子鄙夷撇了下嘴:“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娘親生的,沒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粗俗不堪。”
“是不是親生的,你問娘不就知道了。”洛輕歌翻翻白眼,别有深意地道。
不管她是大姐還是三妹,肯定的是,這女人和她不對脾氣。
“婷兒,歌兒是你二姐,自然是娘親生的,你不能這麽說她。”洛王妃溫聲訓斥,可語氣中卻沒有一點責怪的意思。
洛輕婷冷哼了一聲,“我才沒這種姐姐呢,就是因爲她粗俗不堪,臭名遠揚,每次和朋友們聚會說起她都會讓我臉上無光。”
“婷兒,閉嘴,歌兒再不好她也是你二姐,你要多幫她才是,怎麽能學着别人嘲笑她呢。”洛王妃溫聲數落了洛輕婷一頓。
再不好?洛輕歌暗暗地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這時,那位若仙般的大美女緩步走了過來,她面色沉靜,聲音如水,“娘,我們還是先進宮吧,若是晚了,别人又該說二妹的不是了。”
這話沒有鄙夷也沒有多餘的關懷,不過,聽在人耳中比起那對母女要舒服多。
洛輕歌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她應該是雯月郡主洛輕雪。
沒想到這位鳳元郡主親人當中,也有順眼的人存在。
洛王妃點點頭,“好,雪兒說的對,不能讓皇後娘娘等咱們。”
然後,對着洛輕歌柔柔地笑着說,“歌兒,快上馬車吧,我們快點進宮。”
說完,在洛輕婷的攙扶下,上了一輛大而豪華的馬車。
洛輕雪沖着洛輕歌微微勾了下唇,沒說什麽,徑直上了一輛比較素氣優雅的馬車。
“我的馬車呢。”洛輕歌左看看右看看,都沒看到多餘的馬車。
這裏隻有兩輛馬車,一輛坐了洛王妃和洛輕婷,另一輛小的馬車是洛輕雪的,唯獨她沒有。
以原來洛輕歌的性子應該不屑與他人共乘一輛馬車的,她應該也有自己的馬車才對。
“郡主您先等等,您的馬車正在裝扮。”沁兒小心翼翼的上前,說道。
“裝扮?”洛輕歌眼角抽搐了幾下,馬車還用裝扮?
等了一刻鍾的時間,她才知道何爲替馬車裝扮了。
洛輕歌看着眼前這輛金光閃閃的馬車,徹底淩亂了。
這位鳳元郡主到底有多愛黃金啊。
馬車全是金黃色,車身是用一層金子打成的薄片包|裹,車簾無疑是用金珠子串成的,車的周邊是用黃金打造出來的飾物,就連車輪子上也用金子裹了一層。
nnd!乘這種車早晚會被賊人盯上,整個一輛金車。
無奈,洛輕歌還是硬着頭皮坐了進去,當見到馬車内的裝扮,再一次無語。
還好,雖然視覺不好,但坐着還是比較舒坦。
洛王府距離皇宮并不遠,不到半個時辰便到了皇宮。
等她趕到皇宮大門口,洛王妃她們已經站在那裏等着她,當然洛輕婷又少不了一頓抱怨。
最後,她們由太監領着,進了皇宮。
一路走來,洛輕歌悠閑地參觀着皇宮。
富麗堂皇,莊嚴肅穆,時不時的出現一座宮殿,還有亭廊,幽湖。
很快到了名叫清華殿的門前,太監引着她們進了殿内。
裏面坐着三名女子,正在喝茶聊天。
見她們進來,坐在首座上的中年女子立即站了起來。
她頭戴鳳冠穿了一套繡有鳳凰的紫色華服,端莊美麗,無疑這位是當今皇後。
其他兩名女子見皇後站起來,也跟着站起身,隻是原地站着。
“歌兒,快來讓本宮瞧瞧。”皇後歡喜地走了過來,握住洛輕歌的手,上下打量,喜不自禁的點着頭,“還好,沒怎麽瘦,若不然會讓本宮心疼死。”
洛輕歌抿着唇瓣,默不作聲地站在那裏,任由着皇後去打量。
“臣婦拜見皇後娘娘。”一旁的洛王妃,立即行了一禮。
“婷兒(雪兒)拜見皇後娘娘。”洛輕婷和洛輕雪也跟着行禮。
皇後扭頭看向她們,擺了下手,“洛王妃,婷兒雪兒不必多禮,起來吧。”
然後,又将視線放在洛輕歌身上,“歌兒,走,跟本宮坐在一起,洛王妃你們也來吧。”
說着,拉着她的手朝着首座走去。
洛輕婷看着皇後對洛輕歌這般熱絡,卻對她們冷冷淡淡,心裏嫉妒萬分,狠狠地撕扯了幾下手中帕子。
爲什麽她們同樣是洛王府嫡女,命運卻差的如此大,她就連一個郡主的封号都沒有。
大姐姐是嫡長女被封爲郡主,她也認了,可同爲次女的洛輕歌,竟也被封爲郡主,而且還備受*愛。
就因爲她身上有個胎記,出生時恰巧天現異象,有個江湖騙子的胡言亂語,就讓一個草包成了天之驕女。
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卻連一個郡主封号都得不到,她不甘心,不甘心!
“婷兒。”見她臉露陰毒之色,洛王妃趕緊握住她的手,擡眸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失态。
洛輕婷咬了咬下唇,賭氣似的跺了一腳,讓自己的臉色盡量恢複到最好的狀态。
早晚她會将洛輕歌的一切奪回來!
洛輕歌跟着皇後坐到首位。
當然,以她現在的身份自然不能坐上位,皇後讓人在她的一側按了一張桌子,位置略略靠下些。
其他兩名女子也跟着坐了下來,她們分坐在皇後的下首。
這兩位女子,裝扮不俗,一看便知道非等閑之人。
其中一位衣着雍容華貴,面容妖娆美豔,另一位衣着樸素些,臉上也隻是略施粉黛,她們應該是皇上的妃子。
“參見劉貴妃,楊妃娘娘。”洛王妃和洛輕婷還有洛輕雪三人朝那兩名女子一一行禮問安。
洛輕歌一直被皇後牽着,所以沒向任何人行禮問安,那兩名妃子也沒露出不悅,貌似早就習慣了她不行禮的作風。
其中衣着淡紫色衣裙的女子,向洛王妃伸出手,虛扶了下,微笑道:“洛王妃不必多禮。”
“多謝楊妃娘娘。”洛王妃溫聲答謝。
那位衣着華麗的妃子,漫不經心地把玩着自己修剪漂亮的指甲,冷諷暗嘲道:“有一個做太子妃的女兒架子果真比旁人大啊,讓本宮等也就罷了,畢竟本宮隻是個貴妃,可讓皇後姐姐等,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洛王妃臉色微變,立即惶恐的跪在地上,“來皇宮的路上被一些事情耽誤了時間,還望皇後娘娘,貴妃娘娘,楊妃娘娘恕罪。”
“這哪能怪娘你,都是洛輕歌爲了給自己的馬打扮,浪費了不少時間,我們都是因爲等她才來晚的。”洛輕婷一臉憤怒地瞪着洛輕歌,替她母親抱不平。
“婷兒,閉嘴。”洛王妃輕聲呵斥,然後,很善解人意地說道,“歌兒是你二姐,也是爲娘的女兒,我們是一家人,等她是應該的。”
這話聽着是爲洛輕歌開解,卻也坐實了誤時的主要原因是洛輕歌造成的。
“呵呵,喲,原來罪魁禍首是我們的鳳元郡主啊,那本宮也不好說什麽了,誰讓我們的鳳元郡主與衆不同呢。”
原來這位鳳元郡主有這麽多的優待,洛輕歌暗暗歎道。
劉貴妃勾起紅唇看向落輕歌,嬌媚笑道:“本宮記得鳳元郡主對有一輛愛車,寶貝的不得了,曾經爲了打造這輛黃金車,竟然用皇上賞賜的玲珑镯暗地裏和拓兒換了兩箱黃金。
玲珑镯可是象征未來太子妃身份的東西,誰知,拓兒這個不争氣的小東西更絕,爲了讨悅心樓裏的一位姑娘開心,竟把玲珑镯送給了這位青|樓女子,當時事情敗露,鬧得整座帝都的人都知曉了此事,拓兒還因此事被本宮的哥哥抽了三十鞭子,罰關禁閉一年。”
說到這裏,劉貴妃沖着洛輕歌别有深意的一笑,“不知道我們的小郡主還記不記得這件事,說實在的,本宮還真想看看你那輛愛車到底是什麽樣,竟然讓你不惜用太子妃的身份去換,想必這次裝扮的馬車,一定是那輛轟動全城的黃金車吧。”
其實當時的洛輕歌并不知道玲珑镯是太子妃身份的象征,她以爲隻是件普通的镯子,後來知道玲珑镯代表着什麽,又死皮賴臉的從皇帝手中要了回去。
洛輕歌唇角微抽,對這位鳳元郡主喜愛黃金的程度再一次的服了。
她擡手揉揉額頭,滿是遺憾地撇了下嘴:“時間太久了,我都不記得有這回事了,至于黃金車,貴妃娘娘什麽時候想看都可以。”
“這件事你竟然忘了?”劉貴妃顯然有些不信,還以爲她羞愧,故意裝聾作啞。
“是啊,忘了,這次被人扔到死亡林裏,不小心磕破了腦袋,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洛輕歌摸摸腦袋上的結痂,一臉的無辜。
裏面的靈魂早就換了人,她若能記得才怪。
“歌兒,你的腦袋怎麽磕破的?來讓本宮看看。”皇後娘娘面上滿是心疼,也不顧在場的衆人,立即抱着落輕歌的頭,看了起來。
當看到洛輕歌頭上帶着血漬的結痂,皇後心疼的直掉淚,“到底是哪個混人幹的,竟然敢這麽對本宮的心肝寶貝,本宮一定要徹查此事,找出兇手替寶貝歌兒報仇。”
她的舉動,洛輕歌都懷疑這位皇後娘娘才是她的親娘,這表現的是不是太誇張了?
劉貴妃妖豔的紅唇微微上揚,唇角挂着些許諷刺的笑,别有深意地看着皇後。
“哎喲,鳳元郡主你以後可要小心點,别動不動的磕着碰着,要不然皇後姐姐又要食不下飯了,啧啧,你們的婆媳關系還真讓人羨慕,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們是一對母女呢。”
皇後臉色微微變了下,随即,恢複了正常。
拉着洛輕歌的手,慈愛地看着她,笑道:“可不,本宮也不知道怎的,就是喜歡歌兒,每每看到歌兒心情就大好,皇上也曾說過,隻要聽到歌兒的聲音就覺得自己瞬間年輕了十歲呢。”
聽她的聲音就能年輕十歲?洛輕歌頓時狂汗不止,不過,皇後的行爲的确有些過了,難道她真的是這具身體的親生母親。
“呵呵,本宮還不知道我們鳳元郡主的聲音還有駐顔的功效,郡主啊,回頭多過來陪陪本宮,也好讓本宮多年輕幾歲。”劉貴妃抿唇輕輕笑道。
洛輕歌在心裏暗暗翻白眼,宮裏的女人講話拐彎抹角的,聽着都覺得累,以後還是少進宮爲妙。
“抱歉了貴妃娘娘,我最近不知怎的,總喜歡睡覺,沒時間啊。”反正原來的洛輕歌本就是位不知禮數,講話不知輕重之人,她也沒必要和這些人客氣。
說着,還不顧場合的伸伸懶腰,一副困意十足的樣子。
劉貴妃也無所謂,貌似早就習慣了落輕歌的無理,“原來這樣啊,還真遺憾,以後等鳳元郡主身體康複了,再過來陪本宮聊天吧。”
“好了,今日是給歌兒慶祝劫後重生的,可不是來聊這些沒用的東西。”皇後明顯有些不耐。
轉身對着地上跪着的洛王妃說道,“洛王妃,你們起來,落座吧。”
“多謝皇後。”
待衆人坐好之後,皇後才讓人上菜。
“歌兒,這是你最喜歡吃的墨魚絲,來嘗嘗。”皇後夾了些魚肉放進洛輕歌碗裏。
“哦,好。”洛輕歌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皇後見她狼吞虎咽的樣子,擡手摸着她的頭,輕聲說道:“歌兒,這些天肯定吃了很多苦。這次多虧了大國師,若不是他把你從死亡林就出來,本宮隻怕再也見不到歌兒了。”
大國師救的她?洛輕歌夾着菜的手微微頓了下,眼皮子暗暗翻了翻,是她自救的好不好,不過,她是*國師抓回來的。
“歌兒,來和本宮說說,當時你遇險的經曆。”皇後慈愛地看着吃相粗俗的洛輕歌,時不時的爲她添些菜肴。
“哦,具體是這樣的。”洛輕歌放下筷子,開始了胡編亂造。
“出嫁前天晚上,我興奮的睡不着覺,就提前穿好嫁衣,坐在*邊等着,突然,有個黑衣人跳進屋内,我還沒來的大叫,就被他敲暈了,等我醒來時,見大國師在我身邊坐在,然後,就被他帶了過來。”
那*的驚險被她全部省略,這具身體的本尊不會武功,若是說出曾經的經曆,先被餓狼群追趕,死裏逃生,接着又掉進毒蛇窩,再然後,遇到怪莽,最後,又跌落懸崖,一連串的危及,都被她給一一化解掉。
這些事說出來誰也不信,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不如不說。
既然大國師無恥的說是他救了她,那讓他當一次好人算了。
“就這些?”劉貴妃顯然沒聽過瘾。
“對啊,我被人打暈之後,醒來就看到大國師,當時,我都懷疑是不是他把我劫走的。”洛輕歌嘟着小嘴,憤憤地道。
她這話無疑将矛頭指向了大國師,哼,想當她的救命恩人可不是那麽好當的。
“歌兒,不要亂說,國師高風亮節,怎麽可能是他幹的。”洛王妃出言,溫聲責備。
“是呀,像國師大人那樣的仙人,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一直沉默不語的楊妃,溫婉開口道。
“那是誰啊。”洛輕歌小手一攤,“我被人打暈之後,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大國師,既然不是他幹的,我也不知道是誰做的,貌似我也沒啥仇人。”
沒想到大國師如此深入人心,竟沒有一個人懷疑他。
不過,她這話一出,倒是衆人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
若是鳳元郡主沒仇人,那其他人都成了銀子,她得罪的人隻怕數都數不清。
“既然鳳元郡主沒仇人,爲何會遭人暗害呢。”劉貴妃順着洛輕歌的話,幽幽歎了一聲。
洛輕歌暗暗鄙視了劉貴妃一把,她說沒仇人就沒仇人了,之前的鳳元郡主是什麽樣,隻怕在坐的人無人不知吧。
經過劉貴妃這麽一說,這時,洛輕婷“哎呀!”叫了一聲。
“婷兒,主意儀表,一驚一乍的像什麽樣子。”洛王妃擰眉出言責備。
“娘啊,我覺得二姐不會是被*賊看上,帶走了吧,那她現在……”洛輕婷捂着嘴,一副不敢再往下說的表情。
她這話一出,衆人的目光齊刷刷的射向她。
洛輕歌的手也随之一抖,将茶杯的蓋子碰掉在地。
“啪——”清脆的聲音讓衆人回過神來。
皇後黑沉着臉,很是憤怒,“住嘴,胡說八道些什麽。”
她的怒氣不是演出來的,而是真的生氣。
洛輕歌眯眸疑惑地看着皇後,越發懷疑她和她是什麽關系。
“婷,婷兒也是猜測而已。”洛輕婷心中有些怕意,但還是不甘心的爲自己辯解。
“婷兒,别說了。”洛王妃連忙拉住洛輕婷的手,有些生氣地道,“歌兒,是你二姐,你怎麽能那麽說她,若是傳出去,以後讓你二姐怎麽見人。”
洛輕婷低垂着頭,死死咬着下唇,眼底流動着陰毒的眸光。
“念在你年幼的份上,這次饒了你,若幹再诋毀歌兒,休怪本宮不顧念你父王的面子。”皇後厲聲呵斥道。
然後,看向洛王妃,嚴肅地說教,“洛王妃,以後要好好管教你的女兒,看看都成什麽樣了。”
“是是,臣婦一定謹遵皇後娘娘的教誨。”洛王妃謙虛受教,隐在袖子裏的手卻死死捏着,指甲幾乎插進肉裏。
皇後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的道,“算了,這件事休要再提。”
由始至終,洛輕歌都未曾替自己辯解一句,倒是皇後怒火沖天。
也不知道爲何,在座的人貌似都習慣了皇後像老牛護犢一樣護着洛輕歌,沒有露出一絲的疑惑。
接下來,皇後偶爾問一兩句洛輕歌最近都做了些什麽,洛輕歌随便編了個理由一一搪塞了過去。
中間,劉貴妃時不時的暗諷一兩句,楊妃和洛王妃也隻是含笑捧個場。
至于洛輕婷,經過被皇後訓斥之後,也不敢多說一個字,洛輕雪從頭至尾沒有講一句話,好像自己隐形了一般。
吃完飯以後,皇後先讓洛王妃領着洛輕婷和洛輕雪回府,她拉着洛輕歌聊了會兒天,才肯放她回去。
………………
到了洛王府,落輕歌沒有立即回自己的住處,而是領着沁兒在府内四處溜達。
沁兒默默地跟在她身後,兩人就這麽一前一後在王府裏轉圈子。
這時,洛輕歌突然想到什麽,頓住腳步,轉身看向身後的沁兒,“沁兒,問你件事。”
“是,有什麽事郡主盡管問。”沁兒恭敬地說道。
郡主也不知道怎麽了,自從回來之後,性子好了很多,讓他們這些下人做事都會加個‘請’字,有時候還和他們說謝謝,隻怕以菩薩心腸著稱的洛王妃也沒她這般有禮。
“我腦袋受了傷,有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你知不知道一個叫龍淩天的小男孩,大概有五歲左右。”
“龍淩天?”沁兒皺起眉頭,“好熟悉的名字,龍……”
突然,她眼睛一亮,“哦,奴婢想起來了,靈天閣的閣主叫龍淩天。”
“你說靈天閣的閣主叫龍淩天?!”洛輕歌驚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到地上了。
……………………
~~洛輕歌接下來會有怎樣的反應呢,明日萬更,求幾張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