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的,種這麽多濃香撲鼻的花,還讓不讓人活了。
她嗅覺比較靈敏,沒想到這次重生靈敏依舊,在這裏住下去隻怕早晚會得鼻窦炎。
洛輕歌揉了揉鼻子,指着滿院子的花草,吩咐跟着她過來的小厮,“你帶人将這裏所有的花花草草全給我拔了。”
不是她不喜歡花草,而是這些花太過濃郁,還是拔了換些平凡味道清淡的花草即可。
“啊?”那小厮頓時吃了一驚,小心翼翼的問,“郡,郡主,這些可都是你最愛的花,真要拔了嗎。”
郡主這是怎麽了,回來之後,就從她自己最喜歡的花下手。
“嗯?”洛輕歌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難道本郡主決定的事還要向你禀報。”
“不,不是……”小厮吓得哆哆嗦嗦,耷拉着的腦袋都快低到褲腰帶上去了。
一路上洛輕歌都是沉默不語,臉色也柔和,偶爾還做出小女孩的舉動,看着挺可愛的,都忘了她之前是什麽人了。
見小厮被她吓成這般模樣,洛輕歌郁悶地摸摸鼻子,看來她還有當惡人的潛力,爲了給自己積點德還是不要恐吓小厮了。
擡腳朝裏面走去,整座洛鳳苑内寂靜無聲,沒有一點人氣,八成認爲她死了,就把人都遷走了。
洛輕歌推開房門,擡腳走了進去。
再次感歎這位鳳元郡主的品味,真是無法用言語形容了。
想了一下,覺得金碧輝煌,刺眼奪目這幾個字眼勉強可以一用。
桌子椅子等家具都刷了一層金,牆壁也抹了一層,就連燈座,香爐之類的小東西都是金子做成的。
太奢侈了,太有錢了。
洛輕歌摸摸被鍍了金的桌面,心裏感歎無比,她終于有錢了,随便拿一樣都能賣很多錢,來洛王府也不是沒有好處啊。
掀開垂着用金珠子串成的簾子,進了内室,看到裏面金光閃閃的布置,不由閉了閉雙眸。
暈,這位鳳元郡主到底是有愛金子啊。
卧室也弄得這般金碧輝煌,不知道住在這裏還能不能睡得着。
不過,還好*帳和被子*不是金子做的,不然,她想休息一下都沒地兒睡。
*帳是粉色的,被子是花紋錦緞,之所以沒用金色,估計是忌憚皇宮裏的大boss吧。
洛輕歌随手拉了一條被子,攤開,脫了鞋子,将自己撂倒在大*上,舒服的吟噢了一聲。
她已經好幾天沒有睡大*了,這幾日坐的都是馬車,車内雖鋪着狐狸皮,也沒多大的颠簸,但總歸是車子,睡久了身子還是很不舒服。
舟車勞頓了幾日,早就疲憊不堪,洛輕歌合着衣服很快進入夢鄉。
不知睡了多久,隐隐約約聽到外面有細微的議論聲,聲音很小,明顯是刻意壓低的。
洛輕歌皺了皺眉頭,睜開雙眼,迷迷糊糊坐了起來,伸伸懶腰,往窗外看了看,天已經黑了,看來她這一覺睡的可真夠長的。
這時,一道女子的聲音傳了進來,“都這麽久了,鳳元郡主怎麽還沒醒呢,要不我們把她叫醒吧。”
她聲音不大,顯然有所顧忌。
接着,又響起一道女子的聲音,“歌兒,在外流浪了這麽多天,肯定很辛苦也很累,讓她好好休息一下,我們還是在外面等一會兒吧。”
聲音溫柔和藹,應該是位中年女子。
“唉,王妃就是心太軟太善良,你可是她的親娘啊,怎麽也不能讓自己的娘在外面等着吧。”剛開始講話的女子,歎聲歎氣地說,語氣中充滿了對洛輕歌的鄙夷和不滿。
“歌兒,從出生就被皇上指定爲太子妃,身份自然比我這個王妃尊貴的多,讓我在外面等着,也是應該的。”
洛王妃說話依舊溫柔善解人意,讓人聽不出一絲的怨言,還處處爲洛輕歌辯解說好話,一副慈母的姿态。
“可是也不能太過縱容她啊,要不然會長成什麽……”
那女人說到這裏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慌忙将話題扯開,用一種讨好人的口吻道,“王妃,除去鳳元郡主之外,其實你教養出來的女兒真心不錯,你看雯月郡主和三小姐,個個都出類拔萃,就連王爺其他庶出女兒在你的教導下,也個個都是人中之鳳,京城好男兒愛慕的對象,就這位實在是令人太過頭疼。”
字裏行間中,含着羨慕還有些許嫉妒之意。
那位洛王妃卻沒露出一點的不快,想到她另外的兩個女兒,不由露出欣慰的笑。
她輕輕歎了一聲,“我也知道這樣縱着歌兒,會讓她養成不好的習慣,可總舍不得說她半點重話,唉……”
說完,還一聲長歎,大有慈母的作風。
洛輕歌撇撇嘴,現在知道爲什麽這位鳳元郡主會養成纨绔不堪的性子,多半因爲這位洛王妃什麽事情都縱容着她,即便做錯了還不加約束。
把自己的女兒教養成這模樣,是有心的還是太過溺愛了,隻怕前者居多,這其中多半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時,有小厮來報,“王妃,太子殿下和厲王殿下來了。”
外面議論的聲音停息了片刻,随後,那位洛王妃溫聲開口,“讓太子和厲王來洛鳳苑吧,現在歌兒也找着了,歌兒在外面肯定吃了很多苦,最想見的人肯定是她的太子哥哥。”
這一席話聽着字字爲洛輕歌着想,可仔細想想若是太子過來,看到這麽多人在外等着,其中還有她的母親,會怎麽想呢。
若是一般的母親絕不會這麽做,肯定會想辦法将自己子女的一切不好全掩蓋起來,而不是故意讓人來看。
有關洛輕歌驕縱跋扈,纨绔不化的傳聞隻怕和這位洛王妃有着莫大的關聯。
洛輕歌伸伸懶腰,走到正門的上位椅子邊坐下。
伸手提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水,剛送到嘴邊,立即又放了回去,這茶不知多久了,還是不要喝了。
往後半躺在椅子上,神情無比慵懶。
少頃,外面傳來一道腳步聲。
接着,便是衆人的朝拜聲,“參見太子殿下,厲王殿下。”
“都起來吧。”這聲音冷硬,沉穩,夾雜着多年沉寂出來的威嚴。
随後,又響起一道男子的聲音,比起之前的語氣要溫和的多,其中還帶着一絲吊兒郎當的意味。
“姨母,怎麽沒看到輕歌妹妹,聽國師說她回來了,她在哪裏呢,别寶貝的掖着了,亮出來讓我們瞧瞧。”
丫的,說的好像她是件物品似的,洛輕歌沒好氣地在心裏咂了此人一口。
“歌兒,她……”洛王妃說到這裏,欲言又止,眼睛朝着緊閉的房門看了看。
北辰瑾鷹眸在周圍巡視了一圈,冷俊的臉上現出不悅,“洛輕歌呢,她不是沒死嗎,人呢。”
聲音中充滿了厭惡和不耐,就好像她沒死是件很遺憾的事。
正閉着雙眸的洛輕歌蓦然睜開雙眼,唇角勾起一絲的不屑。
看來這位太子很不待見她,不,應該是原來的鳳元郡主。
不知道是不是不想和洛輕歌成親,才痛下殺手,将洛輕歌扔到死亡林裏去的。
雖不能完全肯定,但也不能排除不是他幹的。
洛輕歌暗暗将此人記下,回頭調查調查,主要目的是爲了自己以後的安全,順便幫原來的洛輕歌找出真兇,也算是報占她的身體之恩吧。
不過,目前有一件事必須先解決了,就是解除她和太子殿下的婚約,她才不要嫁給一個讨厭她的人呢,更何況還是未來的皇帝。
想想以後要和一大幫女人公用一個男人,就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冒了一層的冷汗。
聽語氣很容易聽出,這位太子很讨厭她,娶她肯定不是自願的,既然這樣那就再加一把火讓他更加厭惡她。
洛輕歌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文房四寶,伸手摸了摸,都是好貨,沒想到這裏還有這種東西。
她眼珠子微動,有了主意,唇角微勾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等着瞧,她會好好招待這位太子未婚夫的。
立即,把文房四寶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開始忙活起來……
洛王妃忙上前,溫聲說道:“殿下,歌兒正在屋裏睡覺,她失蹤了幾日,在外不知受了多少苦,我這做娘的也不忍把她叫醒。”
北辰瑾臉色陡然陰沉了幾分,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讓本宮站在外面等她醒了。”
“不,不是……”洛王妃臉色微變,忙把頭低了下來,有些惶恐,“歌兒,吃了很多苦,脾氣多少會有些暴躁,就連我這個做娘的都不見,待會見了歌兒,她若是沖撞了殿下,還忘殿下海涵。”
“哈哈哈,輕歌妹妹,還是那麽的有個性,不高興了,誰的賬都不買。”北辰瑜聞言,爽朗地笑了起來。
轉首,看着一臉溫怒的北辰瑾,笑道:“皇兄,輕歌妹妹是什麽性子,你最清楚不過,她肯定不知道你來了,若是知道你在這裏,早就蹦跳着跑出來了。”
“哼!”北辰瑾一甩袖子,沒有理會看笑話的北辰瑜,擡腳朝着屋子走去。
“殿下。”洛王妃連忙上前,小心翼翼的道,“殿下,這是歌兒的閨房,你們雖然有婚約,但畢竟沒有拜堂,這樣進去恐怕會影響歌兒的清譽,還是讓臣婦把她叫醒吧。”
北辰瑾頓住腳,勾唇冷諷譏笑,“你這個女兒還有清譽可言嗎?”
語氣是尋問,卻又十分的笃定。
剛剛國師派人到皇宮裏傳話,說已經找到鳳元郡主,還安全将她送回洛王府,父皇便讓他過來瞧瞧,以表安慰。
天曉得,他是多麽不願見到這女人,當時聽到她的死訊,心裏不知有多爽,可是好景不長,這個女人竟然奇迹般的活了回來。
隻要想到自己要娶這麽一個女人,心裏就反感的要命,可他又不得不娶。
在十五年前,洛輕歌出生那天,天現奇景,雲霞鋪漫天,八隻彩鳳環繞洛王府,久久不去,絢麗奪目。
接着,洛王妃便誕下一名女嬰,讓人更震驚的是此女背上有十尾金鳳胎記。
同一天,有位仙風道骨的老道過來,說此女乃鳳命,和元靈國的命脈息息相關。
因此,父皇便封她爲鳳元郡主,未來的皇後。
想要坐上皇位,必須娶她爲妻,身爲太子的他不得不接受這個粗俗不堪的女人爲妻。
本想着她這次會一命嗚呼,誰知,她的命竟然這般硬,消失了幾日又回來了。
越想越覺得憤怒,眸光也陰沉的可怕。
洛王妃見他變了臉色,立即默默的待在一邊,微斂着眉眼,将自己真實的情緒掩蓋住。
“皇兄,你這麽說可就不對了,輕歌妹妹人是野蠻了點,可她心裏隻有你啊,要是她聽到你這麽說她,那她該有多傷心。”北辰瑜要着手中折扇,似是開玩笑地道。
“她傷不傷心管本宮何事。”北辰瑾冷冷地說道,“三弟,若是你喜歡大可去找父皇請命,把她指婚給你就行了。”
對于他冷硬的态度,北辰瑜臉上的笑容依舊,就好像這冷言冷語不是和他說的一般。
手中漫不經心的搖晃着紙扇,哀歎道:“這不是我想不想娶的問題,你是太子,輕歌妹妹必須由太子來娶,你認命吧。”
“本宮從不認命。”北辰瑾冷冷地說道,走上前擡腿本想踹門,但礙于自己的身份,轉首吩咐跟随他來的福臨,“福臨,去把門撞開。”
“是,殿下,奴才這就去撞門。”福臨立即走上前去。
推了推門,發現裏面并沒有上闩,立即将門推開,站到門邊,彎腰做了個請,“殿下,您請。”
他是奴才,自然不能先進去。
北辰瑾一甩袖子,冷着臉擡腳走了進去。
進了屋之後,擡眸随便看了一下,見這裏金光燦燦,忍不住擰了擰眉頭,眼底厭惡之意盡顯。
這女人不但人粗俗野蠻,品味也俗不可耐,這裏簡直就是一個金籠子,隻要想到以後要娶她爲妻,胃裏就翻雲滾浪。
還好,娶了她之後,可以再娶别的女人,大不了等成親之後,給她弄個院子扔進去,不管就是。
站了片刻,也沒見到洛輕歌的影子,無疑肯定在睡覺。
豬一樣的女人,就知道睡。
“福臨,去把那女人給本宮拽出來。”吩咐了一句,擡腳朝着主位走去。
優雅地掀了下衣袍,穩穩地坐下去。
隻是,他剛一坐下,隻聽“咔嚓,咔嚓——”“咚——”的幾聲。
北辰瑾沒防備椅子是否有問題,坐的也比較實在,結結實實摔了個四肢朝天。
在側殿的洛輕歌聽到聲音,連忙将綁在*腿上的繩子剪短,做完之後,身子一翻,安安穩穩的躺在*上,順便還拉了被子,閉眼裝睡。
北辰瑾還沒反應過來,隻見頭頂上一個香爐從天而降,朝着他的頭直直的砸了下來。
“殿下,小心——”福臨眼尖,看到從上面掉下來的香爐,立即出言提醒,無奈爲時已晚。
“咚——”又是一聲,那隻香爐結結實實的砸到北辰瑾的頭上。
更慘的是,香爐裏裝了很多墨水,弄的北辰瑾臉上身上全是墨汁,将他身上穿着的黃色衣服染成一片一片的,好不狼狽。
北辰瑾拳頭緊緊握着,青筋暴露,銀牙緊咬,怒不可遏,“是誰,滾出來。”
跟在後面的衆人頓時傻眼了,這個人聽聲音怎麽好像是太子?
“皇兄,您最近是不是得罪什麽神明了。”看着滿身墨水的北辰瑾,北辰瑜眼角微抽,話語中大有幸災樂禍的意思。
北辰瑾擡眸瞪了他一眼,銀牙緊咬,臉色越發的陰沉。
“殿下,您怎麽……”洛王妃連忙上前,擔憂地詢問,“殿下,你有沒有事。”
“本宮這樣叫沒事嗎。”北辰瑾臉色黑沉着臉,語氣十分不善,恨不得将捉弄他的人千刀萬剮了。
福臨連忙跑上前,将他攙扶起來,“是哪個挨千刀的,竟然暗害殿下。”
這人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吧,竟然把當今太子弄成這副德行。
“哎呀,皇兄,你的額頭上怎麽起了個大包。”北辰瑜突然大叫了起來,頓時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到北辰瑾的身上。
北辰瑾險些氣得背過氣去。
“厲王殿下,您小聲點說。”福臨連忙壓低聲音,一臉着急的和北辰瑜說道。
北辰瑜臉上的笑瞬間消失,涼涼地道:“怎麽,你這是在說教本王了。”
一個狗奴才也敢說他的不是,是不是最近他的脾氣太好了?
“不,不敢,奴,奴才隻是擔心太子殿下,一時口誤。”福臨被吓得滲出一臉的汗,發紫的嘴唇瑟瑟發抖。
這位厲王别看他平日裏笑嘻嘻的,其實狠起來太子都比不過。
平時連太子殿下都不放在眼裏,别說他一個小小的奴才了,剛剛他腦子一熱都忘了對方是誰了。
北辰瑜嘻嘻一笑,拍拍福臨的肩頭:“别這麽緊張,搞得我像是吃人惡魔。”擡手在他臉上拍拍,“既然是口誤,肯定嘴太癢了,本王就賞你自打兩百巴掌,記着哦,不響不算數。”
“多謝王爺的打賞。”福臨有苦說不出,也不敢多說,隻能領‘賞’。
北辰瑾冷冷地看着北辰瑜,“三弟,你這是做什麽,福臨可是本宮的奴才,要責罰也是本宮責罰,什麽時候也輪不到三弟你。”
“皇兄此言差矣。”北辰瑜搖搖手中折扇,依舊笑意盈盈,“小弟其實也是爲了皇兄,今日他能教訓小弟,來日就會爬到皇兄你的頭上,拉屎撒尿。
萬一傳到父皇耳力,他會怎麽想,堂堂一國太子竟讓一個狗奴才騎到頭上拉屎撒尿,到時影響可不好啊。”
說完,還沖着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北辰瑾擠了下眼,一副我都是爲你着想的姿态。
在内殿裝睡的洛輕歌,把外面的對話一字不落的全聽進耳朵裏。
聽到北辰瑜嗆北辰瑾的話,唇角不由抽了抽,此人還真膽大,竟然這麽說一國太子。
不過,從懲罰福臨上看,也不是個什麽好貨色。
北辰瑾握了握拳頭,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忍力才沒對北辰瑜大打出手。
北辰瑜他早就想除掉,無奈他根基不穩定,若是貿然下手,到時吃虧的肯定是他。
“皇兄,我們都來了這麽久了,怎麽輕歌妹妹還沒出來,以前隻知道她喜愛皇兄和黃金,現在竟然又多出來一項,嗜睡。”北辰瑜就好像沒看到北辰瑾殺人的臉色,朝着内殿探了探頭,自言自語的說道。
然後,又扭頭看向洛王妃,“姨母,我們都是男人,現在輕歌妹妹已經成人,不方便進去,還請姨母把輕歌妹妹叫出來,也好解釋一下,出現在皇兄身上一系列的不幸之事,是否與她有關。”
丫的,該死的臭男人,洛輕歌低咒一聲,這男人唯恐太子把天上掉香爐的事給忘了啊。
洛王妃點點頭,“好,我這就去把歌兒喊出來。”
就在這時,一道迷糊帶着些許不耐煩的聲音響起,“好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誰在那外面叽叽咕咕,跟八哥似的,吵死人了。”
洛輕歌閉着雙眼,呼啦一下,将金珠子簾子掀開,沖着外面的人大吼起來。
整個殿裏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射向她,有鄙夷額,有吃驚的,有看熱鬧的,還有想要吃了她的目光,等等各式各樣都有。
見她出來,洛王妃立即走了上去,拉住她的手,溫聲說道:“歌兒,你終于起來了,大家知道你平安回家,都來看望你了,就連太子殿下和厲王殿下也過來了。”
“誰來了?”洛輕歌假裝揉眼睛,把自己的手不動聲色的從洛王妃手裏出來。
“當然是太子殿下了,你睜開眼睛瞧瞧。”洛王妃耐心解釋着,沒有一絲的不耐煩。
“啊,你說太子哥哥來了!?”洛輕歌立即睜開大眼,驚喜不已,連忙看向人群,“在哪兒呢,我怎麽沒看到,我的太子哥哥呢。”
太子哥哥?嘔,她要吐了,第一次發現自己也有惡心人的潛力。
一屋子的女人,還有三個男人,不,應該是兩個,正蹲在門口抽自己耳光子的福臨不算是男人。
這些女人個個绫羅綢緞,穿金戴銀的,從她們的衣着打扮看,她們應該是朝中官員的家眷才是。
這位洛王妃也不知道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竟讓一屋子的女人過來看她睡覺,還嫌她的名聲不夠差嗎。
至于這兩名男子,滿臉墨水的黃衣男子無疑應該是太子,也就是她的未婚夫,之前的洛輕歌愛慕的男人。
墨水幾乎将他的整張臉塗滿,看不出美醜,但從輪廓和五官上看,應該是位英俊男子。
不過,太過陰沉,這種人還是少沾惹爲妙。
另一位,一身青色絲綢衣袍,身姿提拔,紅唇白齒,面若冠玉,手持折扇,大有玉樹臨風姿态,是位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他一雙鳳眼中暗含着算計的笑意,應該是位工于心計之人,讓人看着有些不爽。
這位應該是别人口中的厲王,他洛王妃爲姨母,該不會他和她還是表兄妹關系吧。
洛輕歌揉揉眼,再一次看了一遍衆人,頓時擰起眉頭,看向身邊的洛王妃,“你不是說我的太子哥哥在這裏嗎,他人呢,我怎麽沒看到。”
“哈哈哈——”北辰瑜見她一臉茫然的樣子,頓時大笑了起來,“輕歌妹妹,你沒看到你的太子哥哥正在你面前嗎。”
還好心地用折扇指指身邊一臉憤怒的北辰瑾。
“啊!他是我的太子哥哥?”洛輕歌長着大嘴,蹙着眉頭弱弱地道,“可是我的太子哥哥沒這麽黑,也沒這麽醜呀。”
“噗,哈哈哈輕歌妹妹你太可愛了。”北辰瑜再一次爆笑起來,完全不顧臉色已經比墨水還要黑的北辰瑾。
“本王以前怎麽都沒發現你可愛的一面呢。”以前給他的印象都是豔妝華服,野蠻粗俗。
何曾見過她一臉素顔,迷迷糊糊,像隻小貓咪可愛的樣子。
洛輕歌将身前的一縷秀發抛之身後,很嚣張挑眉道:“你沒發現的事情多了去了,就像你吧,年紀輕輕的,臉上的皺紋就一道一道的了,奉勸你以後還是稍笑爲妙,不然會未老先衰的。”
“額……”真不可愛,北辰瑜摸摸鼻子,他能不能把剛剛的話撤回去。
洛輕歌沒再理會這個臉頰抽筋的男人,繼續找她的‘太子哥哥’,看了一圈,嘟着小嘴,看着洛王妃滿是控訴,“你是不是耍我啊,這裏根本沒有太子哥哥。”
“歌兒,娘親真的沒耍你,這位黑臉就是……”洛王妃正說着,頓時感覺到一道陰森的目光朝她射來,頓時閉嘴不言。
“什麽黑臉的?”洛輕歌依舊假裝迷惑,突然,她指着北辰瑾大叫道,“啊,他,他長的怎麽那麽像我的太子哥哥。”
衆人皆無語,什麽叫像,他本來就是你的太子哥哥好不好。
洛輕歌忙跑過去,圍着北辰瑾左看右看,然後,咬着手指頭,搖搖頭,“他不是我的太子哥哥,隻不過五官和我太子哥哥長的像而已,我的太子哥哥才不像他呢,長的跟黑無常一樣,看着就可怕。”
說完,還搓搓手臂,冷啊。
的确很冷,因爲北辰瑾周身的陰森之氣實在太重,可見他已經氣到不行了。
“哈哈哈,黑無常,輕歌妹妹你太好玩了,哈哈……”北辰瑜又是一陣的狂笑。
終于,北辰瑾忍不住咬牙怒吼了一聲,“本宮就是太子,你眼睛瞎了嗎。”
洛輕歌腦袋一縮,然後,睜着一雙無辜的大眼,怕怕地點着頭,“嗯,你是我的太子哥哥,因爲隻有太子哥哥才會這麽兇我的。”
“噗——”北辰瑜再一次不給面子的笑了。
“你……”北辰瑾臉色又陰沉了幾分,氣的手都擡了起來。
“啊,太子哥哥不要打我,打女人的男人不是好男人。”洛輕歌立即抱着頭,大聲尖叫起來。
北辰瑾緊了緊拳頭,不耐煩地吼了一聲,“閉嘴!”
他是想打她,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他還是下不去手。
以前她對他是死纏爛打,可隻要他瞪她一眼,便會立即噤聲不語,現在看似害怕,卻讓人更加的頭疼。
“好,我閉嘴。”洛輕歌立即捂住嘴巴,話語卻不斷的從她嘴裏往外冒。
“太子哥哥,你現在雖然變黑變醜了,我也不會棄你不顧,還會像以前一樣的喜歡你,大不了等成親以後,睡覺時,用被子蒙着你的臉就好了。”
“哈哈哈……”北辰瑜再一次的狂笑,這丫頭絕對是故意的。
笑過之後,别有深意地看着洛輕歌,總感覺她與往日不同了,之前從不說半點北辰瑾不好的話。
北辰瑾咬了咬牙,暗暗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盡量冷靜下來。
陰沉着眸子凝視了洛輕歌片刻,才指着地上破爛的椅子,冷聲質問:“這椅子,還有香爐是怎麽回事。”
在他沒進之前,屋裏隻有洛輕歌一人,陷害他的人多半是她。
“啊?什麽椅子,什麽香爐?”洛輕歌蹙蹙秀氣的眉頭,表示她聽不懂。
順着北辰瑾指的方向看去,見地上折了兩條腿的椅子和滿地的墨水,頓時恍然大悟:“哦,你說這些東西啊,當然是爲了抓老鼠用。”
擡腿跑了過去,嘴裏還碎碎叨叨地嘀咕着,“老鼠呢,怎麽沒有死老鼠。”
“輕歌妹妹,什麽老鼠。”北辰瑜見她蹲在那裏,在椅子碎片裏扒着,嘴裏還不停地嘀嘀咕咕着,忍不住好奇的問。
“哦,我剛回來時,見屋子裏有一隻好大的老鼠,爲了捉住這隻大老鼠,我就把椅子故意拆了,然後,又弄了一個香爐,爲了确保成功抓住老鼠,我還在香爐裏添了些墨汁,到時,摔不死他,就砸死他,砸不死那就墨汁嗆死他,三重保險,總會有一重中招的。”
洛輕歌翻了翻,什麽都沒翻出來,糾結着小臉,讷讷自語,“怎麽會沒有呢,剛剛我睡覺的時候,明明聽到椅子響了,所以就在睡夢中把繩子割斷的,怎麽沒抓住呢。”
“老鼠?”北辰瑜嘴角抽了抽,“你是爲了抓老鼠才弄了這麽一個陷阱?”
“對啊。”洛輕歌重重地點頭,然後,有些遺憾地攤攤手,“可是沒有抓住,該死的臭老鼠,生命力這麽頑強,三道機關都沒能殺死它,真後悔沒在香爐下面綁一把刀。”
在她心裏,那隻臭老鼠就是太子殿下。
刀!北辰瑜渾身顫抖了下,這也太狠了。
北辰瑾黑黑的唇角不由抽搐了幾下,在心裏暗暗慶幸,幸好不是刀,要不然,他頭上的大包,就成了大窟窿了。
“那隻老鼠還沒死,看來以後,我要在屋子裏多設幾個這樣的機關,到時讓它插翅難飛。”洛輕歌握着拳頭,信誓旦旦地道。
北辰瑜環視了一下屋子,以後他還是少來爲妙,這裏太不安全了。
擡手拍拍洛輕歌的肩膀,‘好心;提醒,“輕歌妹妹,你設的機關老鼠沒上當,倒是你的太子哥哥上當了。”
“不是吧。”洛輕歌不可置信的反問了一句,連忙上下打量了一番北辰瑾,然後,大大地感歎道,“這隻老鼠太聰明了,太子哥哥都上當了,它竟然沒上當。”
言外之意,就是北辰瑾的智商還沒老鼠的高。
衆人聞言都是一副想笑卻不敢笑,極力隐忍着,都把一張張化着精緻妝容的臉憋紅了。
唯獨北辰瑜一人,絲毫不給面子的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這隻老鼠的确太聰明了,就連皇兄都甘拜下風,哈哈……”
北辰瑾一臉的墨水不知臉色黑的程度,但從他額頭上突突跳起的青筋來看,顯然氣得不輕。
洛輕歌立即遠離了他幾步,免得他氣急一巴掌拍飛她。
半晌,北辰瑾才憋出一句冷硬的話,“既然你沒事,本宮也好回宮複命。”
說完,一甩袖子,怒氣十足的走了。
“歌兒,你……”洛王妃想要出言訓斥她幾句,但又一臉舍不得的樣子,無奈地搖搖頭,連忙去追遠走的北辰瑾。
來看熱鬧的貴婦人也跟着紛紛走了,頓時,洛鳳苑隻剩下洛輕歌和北辰瑜兩人。
洛輕歌不雅地深深懶腰,沒好氣地瞪了北辰瑜一眼,“怎麽,你還不走,是不是也想嘗嘗我捉老鼠的手段。”
“輕歌妹妹,使不得,看在你我表兄妹的份上,怎麽也要手下留情吧。”北辰瑜嘴上讨饒,眼裏卻沒有一絲的怕意,反倒是玩味十足。
洛輕歌“切”了一聲,“他還是我未婚夫呢。”
對自己未來的丈夫都下得了手,别說你這個不知道有沒有關系的表兄了。
“是嗎,看來輕歌妹妹故意這麽對皇兄的。”北辰瑜别有深意的道。
洛輕歌心中咯噔一聲,暗叫不妙。
剛剛她隻圖一時痛快,竟忘了太子可是原來鳳元郡主愛慕的對象,而她卻設計了他,别人不懷疑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