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清涼,透着不可抗拒的威嚴。
洛輕歌心頭微微一縮,拍拍擋在她前面的風清漓,“阿漓,你打得過他嗎。”
對于這二人的實力她無法探測來,不過,唯一确定的是,兩人的内力都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風清漓眯眸審視了龍淩天一眼,然後,點點頭,“可以。”
如果龍淩天不受傷,他一絲把握都沒有,但現在他身受重傷,對付他還是能辦到的,不過,即便如此也不能掉以輕心。
洛輕歌一聽,腰闆頓時挺了起來,沖着龍淩天挑釁地挑了下眉:“你是誰啊,想讓我回去我就回去,那我豈不是太沒面子了。”
氣焰嚣張至極,和剛剛躲在風清漓身後的小老鼠形成鮮明對比。
龍淩天唇角抽了抽,這丫頭看來又欠揍了。
華眸朝着風清漓冷冷一瞥,暗諷道:“是嗎,你确定能打得過本尊。”
他語氣平淡,聽在人耳中卻給人勝券在握的感覺。
風清漓緊了緊握劍的手,清澈的眸子閃過一絲冷寂,氣勢絲毫不弱,“洛洛,不會跟你走。”
“哇,阿漓你好men。”洛輕歌拍拍他的肩頭,大贊道。
“我不太愛講話。”風清漓酷酷地解釋,顯然,沒聽懂men是什麽意思。
洛輕歌隻覺得眼前一片烏鴉嘎嘎嘎地飛過,感情誤以爲她說他太悶了。
唉,這就是時代的代溝。
然後,沖他伸出大拇指,笑意盈盈地贊道,“我說的是你好樣的。”
風清漓粉色的薄唇微微翹了下,移眸看向龍淩天,鬥志越發的強,“出劍吧。”
他微微一用力,劍脫離了劍鞘,露出刺眼的冷幽鋒芒。
洛輕歌本能地閉上雙眼,來緩解劍光帶來的不适,這到底是什麽劍,單單隻是光芒就讓人的雙眼受不了。
擠了幾下眼才适應了劍的光芒,那把劍通體透着幽幽白光,薄如蟬翼,透若薄冰,鋒利十足。
“月寒劍怎麽會在你手上。”龍淩天一語道出劍的名字,眸子驟然眯了起來,審視了一番風清漓,“你和月行天是什麽關系。”
風清漓皺皺眉頭,略有些不耐,冷冷吐出三個字,“我師父。”
“原來他是你師父。”龍淩天淡淡地說了一句,沒有過多的表情。
随後,移眸看向落輕歌,伸出素手,“郡主,過來。”
“你聽不懂人話嗎,我不回去。”風清漓都說了他有把握赢,現在又有寶劍在手,赢的幾率更大了,她才不鳥這個大*呢。
落輕歌吃力地将手臂擱在風清漓的肩頭,還痞子似的晃動着腿,态度别提多嚣張了。
“回不回去,隻怕由不得你。”龍淩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話語中帶着笃定。
見他這般笃定,洛輕歌心頭不免有些慌亂,或許他隻是爲了迷惑敵人,故意裝出淡定的神情。
不能再和他多說廢話,對于這種腹黑小人隻能速戰速決,不然,越拖越對他有利。
擡手推推風清漓,“阿漓,上,别和他客氣,給他留條命就行了。”
還好,她在這麽短的時間内,結識了一位武功高強的人,要不然這次必定會被他帶回去。
“好。”風清漓點點頭,提劍指向龍淩天,冷聲說道,“拿出你的兵器,我不想占人家便宜。”
若不是爲了洛洛,他才不會和受了重傷的人打鬥,趁如果沒有兵器,那他也隻好不用了。
龍淩天輕彈了下下無褶皺的袖子,淡淡回了一句,“本尊不用兵器。”
“既然如此,我也不用。”風清漓“唰——”的一聲,又将劍收了回去,順手将寶劍扔給洛輕歌,“洛洛,先替我拿着。”
洛輕歌看着手中寶劍,頓時感到一片烏鴉飛過,深感無語。
都什麽時候,這丫的還和人家講什麽江湖道義,講道義自然可以,但也要看對象啊。
弱弱地進言,試圖勸說他把劍拿回去,“阿漓啊,你保證不用兵器就能打敗他,要知道他可不是普通人。”
“不能。”
洛輕歌:“……”
不能保證,還講什麽江湖道義,他的腦袋肯定是實木的。
龍淩天依舊雙手背負在身後,閑情淡然,沒有半點要打架的姿态。
華眸微微在風清漓身上凝視了一下,幽幽說道:“沒想到月行天還能教出你這樣的徒弟來。”
聽不出來是誇贊,還是諷刺。
随後,他話音一轉,風淡雲輕地說了一句,“不過,你還不配本尊動手。”
他不屑的話語,頓時激起風清漓的憤怒,“配不配動手,你馬上就知道了。”
轉首對着洛輕歌說道:“洛洛,你閃一邊去。”
“好,不過,你還是用劍吧,對于大國師這種*小人,不用和他講什麽道義。”洛輕歌把劍遞到他面前,勸道。
看龍淩天淡定的架勢,隻怕阿漓用劍也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沒劍呢。
風清漓掃了一眼自己的寶劍,依舊堅持己見,搖頭,“不用。”
“噢,天……”洛輕歌無語地拍了一下額頭,做人能不能不要這麽死闆啊。
看這架勢他肯定不會用劍,隻好抱着寶劍遠遠走開,免得被掌風給扇飛了。
風清漓也不再和龍淩天繼續客氣,運轉周身内力,頓時周圍狂風乍起,在他身前形成一團白光。
他大喝一聲,“走。”
隻是那團白光還沒射出去,便緩緩消失不見。
風清漓頓時大吃一驚,怎麽回事,怎麽消失了。
随即,凝聚全身氣息,不過,隻是這次連一絲白光都未出現。
身子的力氣好像被抽空了一般,随之癱坐倒地。
“阿漓,你怎麽了。”洛輕歌連忙跑了過去,隻是她還沒跑幾步,雙腿一軟,“噗通——”結結實實的趴倒在地。
該死的,怎麽會沒力氣,該不會……
洛輕歌擡頭看向正朝着她走來的龍淩天,頓時明了。
原來是他給他們下的藥,她一時大意,沒有防備他會使這種招數。
“卑鄙無恥,竟然用下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洛輕歌氣得牙癢癢,難怪他會那麽笃定淡然,原來他早有準備。
“不錯,是本尊下的,在來的時候已經對你們用了藥。”龍淩天坦然承認,卻絲毫沒有感到對别人下藥是種恥辱。
“卑鄙。”風清漓也氣得在地上重重砸了一拳,恨不得沖上去給龍淩天幾拳頭,無奈自己走路都走不了,揍人更别提了。
“卑鄙?”龍淩天勾唇譏笑道,“在江湖上行走,不卑鄙點可是活不長。”
然後,不再理會風清漓,直接将洛輕歌抗了起來,搭在肩頭上。
“死變|态!快放我下來,我不要和你回去。”洛輕歌大聲叫喚了起來。
又被他抗着走,太特麽的苦逼了。
龍淩天蹙蹙眉頭,擡手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老實點,不然回去,本尊用繩子把你栓到馬後面,讓它拉着你走。”
果真,這句話成功讓洛輕歌閉上了嘴巴。
隻能在心裏暗暗問候龍淩天十八代祖宗和以後的十八代後人。
“把洛洛放下。”風清漓朝龍淩天用力撲去,無奈沒有力氣,重重的砸在地上。
龍淩天低眸睨着他,涼涼說道:“念在你是月行天徒弟的份上,今日本尊就不殺你。”
“洛洛,你先等着,等我身上的藥解了,就去救你。”風清漓沖着洛輕歌喊道,他一定要把洛洛救出來。
洛輕歌郁悶地想翻白眼,這根木頭,這種話在心裏說說就行了,都不怕人家爲了斬草除根殺了你。
不過,還蠻感動,他們才認識了一天,風清漓就這般對她。
謝謝你,阿漓。
龍淩天抿了下薄唇,冷聲對着地上的風清漓說道:“先别說大話,隻怕你聽了這件消息無暇分身,是有關你師父的事情。”
“我師父他怎麽了。”風清漓擰眉,脫口問出,眼中閃出擔心之意。
莫不成師父出事了,可他老人家武功出神入化,世上能傷得了他的寥寥無幾。
“兩個時辰之後你身上的迷|藥自會解開,至于你師父,三日之後,他要爲你師娘殉情。”龍淩天說完,扛着洛輕歌縱身飛走,消失在林間。
風清漓一聽,頓時急了。
以師父的能力,很少有人能傷的了他,可爲了師娘他什麽都會做。
若是師娘出了事,以師父對她的感情,她殉情大有可能,難道師娘死了?
看看前面已經無人的路,最後還是下定決心先去燕飛山找師父。
現在師父性命不保,他必須去救他老人家,對于洛輕歌他隻能說抱歉,更何況她回去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等辦完師父的事情之後,再過來救她。
………………
天色灰蒙蒙的,已經亮了。
龍淩天扛着洛輕歌飛了不遠,便将她放了下來,順手替她解了迷|藥。
在客棧内,打坐了幾個時辰恢複了些功力,便趕過來捉拿洛輕歌。
本來身上的功力還不到一成,一路追趕,現在所剩無幾,輕功都難駕馭。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龍淩天走在前面,洛輕歌跟在後面,還時不時的沖着前面的背影拳打腳踢一頓,以來發洩心中的憤懑。
不過,她不會逃跑,不然還會被扛着走,那滋味真心不好受。
洛輕歌瞪了前面的龍淩天一眼,故意把腳步放的很慢,兩人很快拉開了距離。
“你是不是想被本尊扛着走,嗯?”龍淩天就好像背後長着眼睛一般,隻要她放慢腳速,他都會出言威脅。
nnd!難道他背後了一隻眼了。
“小人。”洛輕歌低咒一聲,快步追了過去。
“我看你也不像是壞人,爲什麽非要帶我回去呢,打個商量能不能把我放了。”跑到龍淩天身邊,擋住他的去路,郁悶地道。
龍淩天淡淡的撇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郡主,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解決的,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誰給你封的印,還有是誰想要殺你,隻有去面對才能徹底解決。”
“我沒有逃避。”洛輕歌緊了緊拳頭,有些置氣地道。
她比任何人都想解除封印,也想知道是誰想要殺她,報不報仇無所謂,了解真相知道暗中小人是誰,才能更快找出徹底解決的辦法。
不過,她隻想暗中調查,不回去其實也是自我保護的一種辦法,畢竟她現在一點武功都沒有。
“不管有沒有逃避,你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回去,因爲這是你的命。”龍淩天說完,一甩寬大的水袖,邁着優雅的步子朝前走去。
洛輕歌氣得暗暗咬牙,緊握着拳頭,沖着龍淩天的背影,賭氣地大喊道:“我才不信命呢,我的命我自己掌握。”
命?她不信命!她不信什麽命由天注定,她的命隻能自己掌握,誰也别想控制她!
早晚她會脫離任何人的控制!也包括他!
龍淩天腳步微微一頓,華眸中閃過些異樣,随後,又繼續往前走。
………………
回到客棧,幾人便整裝出發。
這次龍淩天沒有讓洛輕歌坐那輛鐵皮盒子車,而是讓她乘坐他的馬車。
洛輕歌進了龍淩天的專屬馬車,對裏面的擺設豔羨了一把,不過,由于心情不好,也沒多說什麽。
那張軟榻被龍淩天一人占有,還好馬車地面鋪着厚厚的貂皮毯子,明明是夏天,車内卻沒有一絲的悶熱。
馬車的車壁設計的和鐵皮盒子車差不多,車壁也用了一層青色的玉,所以車内并不悶熱。
洛輕歌盤膝坐在地上的貂皮毯子上,擡眸瞪了斜歪在軟榻上的龍淩天一眼,心裏不停地問候他的十八代祖宗。
這位大國師人雖很無恥*,但不得不承認他的身材一級的棒,周身散發着高雅的氣質,好像天生就是上位者,讓人有種想要膜拜的沖動。
洛輕歌擡起眼皮在那張銀質面具上瞄了瞄,鄙夷地撇撇嘴,天天戴着一張面具,也不知道他長的什麽樣。
估計裏面藏了一張其醜無比的臉,害怕影響市容,才戴着面具的。
當然,這都是洛輕歌自己胡亂編纂的,至于大國師長成什麽樣,誰也沒見過。
就在這時,龍淩天突然睜開雙眼,視線正好和她的相撞。
洛輕歌慌忙轉過頭,不知怎的心頭竟咯噔響了一下,有些心虛。
偷看人家,被抓包了,難免會有些尴尬。
“咳,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你姓甚名甚,可否告知。”洛輕歌輕咳了一聲,忙轉移話題。
龍淩天瞥了她一眼,想都沒想,幽幽吐出兩個字,“不可。”
“……誰稀罕。”什麽人,連個名字都搞的這麽神神秘秘,洛輕歌不屑地哼了哼,轉首閉上雙眼,不想再理會這個讨厭人的大國師。
依着車壁小憩了一會兒,睜開眼,見龍淩天也閉上了眸子,不知是睡是醒。
洛輕歌趴在車窗上看着外面路邊的景色,滿臉的憂郁,真想出去。
唉,沒了自由的感覺真不爽。
如果一輩子解除不了封印,那是不是代表她一輩子都不能練武。
在二十一世紀時,她可是家族百年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才練了一年多就達到了兩重,沒想到到了這裏,竟成了廢物一枚。
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洛輕歌越想越不甘,心一橫,她就不信了,别人破解不了,不代表她也破解不了,說不定多沖幾次就能将封印沖開。
打定主意,盤膝坐好,閉上雙眸開始運轉氣息,将周身的氣緩緩彙聚到丹田之處。
一開始比較順暢,一路無阻,可到了丹田周圍就好像有層膜阻隔着,無法繼續往前,從周身傳過來的氣全壓在了那裏,幾乎将丹田擠壓爆了。
洛輕歌臉色越來越紅,光潔的額頭上滲出許多汗水,心口好像有塊巨石壓着喘不過氣來。
想要将氣撤回,可是卻不受她的控制,反而越往外撤壓迫的力量就越大。
暗叫不好,隻怕她走火入魔了。
龍淩天聽到細微的呻|吟聲,陡然掙開雙眸,見洛輕歌神色異常,整張小臉憋到爆紅,便知道她正在做什麽。
“該死的,不省心的臭丫頭。”龍淩天有些氣急的低咒一聲,連忙走了過去,将手按在洛輕歌的頭頂,往她體内輸入内力。
少頃,才将手收了回去。
洛輕歌吐了一口血,五髒六腑才好過了不少。
“謝謝……”正要開口道謝,隻見龍淩天身子搖晃了幾下,重重地跌倒在地,随之,吐出一口血來。
“你怎麽了,有沒有事。”洛輕歌連忙跑過去,伸手想去扶他。
見龍淩天露在外面的肌膚雪白無色,又吐了血,不由擔心起來。
她的确讨厭他,可他爲了救她受了傷,擔心是自然的,畢竟她也沒那麽的鐵石心腸,“你哪裏不舒服。”
“咳,别,别碰本尊,滾遠點。”龍淩天一把将她的手甩開,惡語相向,很是不耐煩。
“你……”他惡劣的口吻讓洛輕歌心裏十分的不爽,就好像她非要貼上去的,若不是因爲他救了自己,才不甩他呢。
若不是看在他救了她的份上,她才懶得理他呢。
洛輕歌咬了咬下唇,輕哼了一聲,“好心當成驢肝肺,誰稀罕碰你。”
轉身走到馬車門邊,坐到距離龍淩天最遠的地方,倚在馬車壁上調理體内紊亂的氣息。
不過,還沒閉眼幾秒鍾又睜了開來,看了一眼正自行療傷的龍淩天。
最後,決定出去叫人。
唉,她也太沒骨氣了,人家用這麽惡劣的口吻讓她滾,她還有心去幫他。
掀開車簾,沖着外面雲輕喊道:“雲輕,你家主子受傷了,要不你進來幫他一下。”
雲輕側首看着馬車,擔憂又恭敬地喚了一聲,“主子。”
沒有主子的允許他不能貿然進去。
龍淩天蓦然睜開雙眼,冷聲說道:“吵死了,雲輕,把鳳元郡主帶出去。”
“喂,你這人怎麽這樣。”好心幫他,卻招人厭惡。
落輕歌“嘩啦——”站了起來,怒視着龍淩天,“你以爲我願意和你待在一個馬車裏啊,看到你心裏就不舒服。”
說完,用力掀開車簾,跳了下來。
到了外面,想要到外面散散步,誰知,雲輕從馬上飛了下來,擋在她面前,“郡主,請上車。”
落輕歌撇撇嘴,“我想在外面走走,不想回盒子裏。”
她不喜歡被人關禁閉,進盒子裏面,一開始覺得還不錯,久了,就會覺得渾身不舒服。
“不行。”雲輕一口否決,語氣冷硬沒一點商量的餘地。
落輕歌擡眸瞪了他一眼,知道反抗無效,冷哼了一聲,氣沖沖的跳上鐵皮盒子,鑽了進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沒有得到龍淩天的允許,雲輕也不敢貿然進車内,擔憂地望了眼馬車一眼,上馬繼續趕路。
龍淩天自洛輕歌走出去之後,猛地又吐了一大口血來,鮮紅的血噴灑在潔白的貂皮上,顯得奪目驚人。
他無力地倚在車壁上,喉結難受地來回滑動了幾下。
停了片刻,拿出一瓶藥,倒了一粒,吃了進去,吃力地坐了起來,運功調息。
洛輕歌待躺在馬車裏,對龍淩天還是隐隐有些擔憂。
不知道他現在好點沒,這人的确很讨厭,但還是不希望他有事。
随後,自嘲地瞥了下嘴角。
大國師心眼那麽壞,肯定不會輕易出事的,她在這裏操什麽心,還不如美美地睡上一覺,等精神好了,再想完全之策。
這時,猛然想到一件事情,立即坐了起來,趴到人頭大小的窟窿上,沖着外面的雲輕喊道:“雲輕,你過來一下。”
“有什麽事。”雲輕打馬靠了過來,冷冷地問。
聲音冷硬中帶着戒備,自從上次在客棧裏經曆了這女人沒有下限的可恥之後,每次和她講話都會心生戒備,生怕一不小心着了道。
洛輕歌摸摸自己白白的臉蛋,她有那麽可怕嗎,“你知不知道靈天閣?”
雲輕眸光微閃,然後,酷酷地點點頭,“知道。”
洛輕歌心中一喜,“那你知道裏面有個叫龍淩天的小孩嗎,他是不是靈天閣閣主的兒子。”
龍淩天是靈天閣閣主的兒子?雲輕聞言險些從馬上栽了下來,冷俊的臉狠狠抽搐了幾下。
主子什麽時候有兒子了,這個兒子不是别人還是他自己,這女人的腦袋到底是用什麽做成的,胡說八道。
雲輕面無表情的吐出三個字,“不知道。”
“啊,你不知道呀。”洛輕歌眉頭登時蹙了起來,是靈天閣在江湖上太不出名了,還是她猜錯了,龍淩天根本不是靈天閣的少主子。
若是前者還好,如果是後者,那小天豈不是有危險。
越想越着急,可再急也沒有用,看來隻能等回到帝都,有了自由之後,再想辦法把小天救出來。
對了,小天對她那麽了解,他的父母應該也在帝都才是。
如此一想,立即趴到窟窿上,繼續詢問,“雲輕,問一下,帝都有沒有一個叫龍淩天的五歲小孩。”
“不知道。”
“……”丫的,你都知道些什麽啊,問一句都是不知道,洛輕歌擡眸瞪了他一眼,悻悻然的縮了回去。
問這人什麽都套不出,唉,還是要等回到帝都才行。
抱走小天的人給她留了幾句話,目的應該是想讓她去靈天閣,所以小天暫時不會有危險,不過,受不受罪就不知道了。
隻能希望,靈天閣的閣主不要虐待小天,回到帝都之後,她會想辦法去救小天。
………………
一路上,龍淩天沒有停下來進客棧休息,吃喝都在馬車内,不到兩日便來到了所爲的帝都。
帝都不愧是一國的國度,繁華程度不是其他地方可以相比的。
街道寬敞,兩邊商鋪鱗次比節,商戶如雲,可謂之鼎盛。
行人衣着幹淨,多數人都身着華服,面色紅潤,可見這裏不是一般的繁華。
不過,再繁華的都市也是有窮人的,偶爾在角落裏還是能看到一兩個乞丐,他們破爛的衣服與這樣繁華的都市格格不入。
進了帝都,龍淩天有事先行離開,隻讓雲輕把洛輕歌送回洛王府。
在帝都的街道上行走了沒多久,便停了下來。
很快,盒子上面的門被人打開,露出上面的水藍色的天空。
“郡主,到了。”外面傳來雲輕冷冷的聲音。
終于到了,再坐下去隻怕會被憋死,洛輕歌伸伸懶腰,從上面爬了出來。
還是外面的空氣好。
“郡主,屬下告辭。”不等洛輕歌有所反應,雲輕揮了一下手,“我們走。”
一隊人馬很快就剩下洛輕歌一人,孤零零地站在洛王府大門前。
“喂,你就這麽走了。”
“……”回應她的是一陣的風聲,和幾片從樹上凋零的葉子。
娘的!好歹她也是個郡主吧,怎麽也要護送進府才能離開,竟然就這麽走了,太沒禮貌了。
洛輕歌見大門上挂着白色的緞子,上面寫着喪文,好像是在祭奠什麽人似的。
這個人八成是她,不,應該是原來的洛輕歌,估計她的家人都以爲她已經死了,所以才挂了白布,設了靈堂來祭奠她。
貌似原來的洛輕歌還沒消失幾日吧,屍體都沒找到,這邊竟然辦起喪屍來,從這能看出洛輕歌的家人對她的感情并不咋樣。
就是有一點想不通,在山林裏時,明明看到官兵過來了,現在那位公主應該回到皇宮,她和洛輕歌又是死對頭,給洛輕歌辦喪事,她應該知道才是,怎麽沒告訴别人呢。
洛輕歌心中疑惑重重,擡頭看了看大門頂上是一塊大匾,上面刻了三個金色的大字——洛王府。
這裏就是她的家,不,應該是原來洛輕歌的家。
擡腳走了過去,舉起拳頭想敲門,隻是拳頭到門前,便停止了。
現在無人看守她,是逃跑的最佳時機,她要不要逃跑呢。
洛輕歌緩緩将手收了回來,眼眸中閃動着光芒,轉身朝着四處看了看。
隻怕暗處有*國師的人,不然,他也不會放心讓她單獨回府,隻怕她還沒逃走出兩步,就被人捉了回去。
算了,既然都來到門前了,還是進去看看的好。
大不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那個*國師說的對,她不能一味的躲避,躲避不是解決的辦法,隻有面對才能更好的找出原因。
她一個二十一世紀來的天才美少女難道還怕那些老古董嗎。
洛輕歌用手指蹭蹭鼻子,擡手就要叩門,隻是到了門前再次停了下來。
對了,大國師臨走時,給她留了一封信,讓她回府之後再看,裏面到底都寫了什麽呢,不過,以她對他的了解,肯定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還是先看看,有個心理準備比較好。
如此一想,洛輕歌掏出那封信,打開一看,頓時眉頭收緊,忍不住詛咒了一聲龍淩天。
信的開頭寫着:
不聽話的臭丫頭,就知道你會提前看。
nnd!這厮有未蔔先知的能力啊。
繼續往下看,隻有兩行字句話:
原來的郡主驕橫跋扈,對待任何人都野蠻無理,不過,相信你做起來遊刃有餘。
靠!什麽叫她做起來遊刃有餘,就好像她有多野蠻似的。
洛輕歌又一次問候了一遍龍淩天的十八代祖宗。
剩下的一行是:小心你的爹娘,不要相信任何人。
一張紙隻有這三行字,其他的什麽都沒了。
洛輕歌來回看了看,這張紙上隻有這麽多字,不由翻了個白眼。
什麽嘛,這些可以直接告訴她啊,沒必要搞的神秘兮兮的,怪人做的事情永遠都是最怪的。
“無聊的大國師。”洛輕歌嘀咕了一聲,然後,将信封又收到懷中,走上去拍拍大門,“來人啊,本郡主回來了,快開門。”
語氣嚣張跋扈,果真如龍淩天所料她做起來的确遊刃有餘,難不成是她骨子裏都藏有野蠻人的因子。
“快點,聽到沒有,再不開門,本郡主統統把你們扔到河裏喂魚。”
一陣的大吼,踹門,終于裏面傳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接着大門被人打開,從裏面探出一個小厮,“誰啊,這麽沒禮……”
“你眼瞎了,沒看到是本郡主嗎,開的這麽慢,沒看到頭頂上的太陽有多大嗎,是不是想曬死本郡主,長了腳跟沒長一樣,幹脆剁了算了。”
洛輕歌一見門開了,便掐着腰,對着來人暢快淋漓的大罵了一頓。
咳咳,當惡人還真不自在啊,吼的喉嚨痛。
“郡,郡主,怎麽是您!”那小厮開了門便被人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當他看清來人時,頓時瞪大了雙眼,雙腿開始打起哆嗦。
“不是我還能是誰,腳不管用了,難道眼睛也壞了。”
這下小厮徹底認清眼前這位是誰了,整個洛王府這般嚣張的不是鳳元郡主還能是誰。
嘴裏的話幾乎脫口而出,“郡,郡主,您,您沒死……”
說完,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
這下慘了,他肯定會吃一頓棍棒,或者被趕出王府。
洛輕歌看着被吓白了臉的小厮,唇角微微抽搐了幾下。
看來下人們很害怕古代的洛輕歌啊。
“你才死了呢。”洛輕歌故意沖他呲呲牙,露出一臉兇相。
那小厮噗通跪倒在地,連連求饒,“郡主,奴才剛剛口誤,還望郡主能少打奴才幾棍子。”
洛輕歌:“……”
她有說要打他棍子嗎。
“不想被打,就給我起來,帶着本郡主回住處。”洛輕歌蠻橫地道。
“郡主您,您不責罰奴才了?”那小厮不可置信的看着洛輕歌,滿臉的疑惑。
洛輕歌眯了下眸子,“你若是再不領着本郡主去住處,比以往的刑法加倍。”
“好,好,奴才這就照辦。”小厮立即從地上蹦了起來,彎着腰,“郡主,您前面走。”
洛輕歌摸摸鼻子,清了下嗓子,命令道:“你走在前面,爲本郡主清理一下道路,萬一有石頭絆住了本郡主,就要你的命。”
開玩笑,她第一次來洛王府,可不知道路怎麽走。
“是,是,奴才這就照辦。”那小厮也不敢多問一句,立即走在前面仔細的清理着道路上石子,就連米粒大小的石子都踢到一邊去,生怕咯到洛輕歌。
就在這時,從遠處走來一隊人馬,隻見一名中年男子領着一群家衛匆匆趕了過來。
走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喊道:“是誰在大門口搗亂。”
鳳元郡主身亡,王爺和王妃爲了彰顯他們喪女之痛,便關門謝絕客訪。
當看清來人是洛輕歌時,頓時震驚了,尤其走在中間的中年男子,下巴都差點掉在地上,“郡主,您怎麽……”
不過,他沒像小厮一樣沒腦子,意識到話錯了,立即将後半句話給吞了下去。
連忙換了一種激動喜悅的語調,“哎呀,郡主回來了,太好了,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他嘴上說是喜事,激情萬般,可眼中卻沒有一絲的興奮,反倒有些遺憾和困惑。
那種異樣的目光雖然隻是一瞬間,但也被落輕歌撲捉到了。
落輕歌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抿着雙唇,雙手抱懷,吊兒郎當的站在那裏,看着他演戲。
“快,快去通知王爺和王妃,就說郡主回來了。”中年男子立即吩咐身邊的男子,眼眸中卻閃過不屑。
“是,王管家。”其中一名護衛領命,轉身走人,由始至終都沒向洛輕歌打一聲招呼,可見她這個郡主在他們眼裏的地位還不如這位管家呢。
對此洛輕歌也無所謂,沒必要和無關緊要的人置氣,不值得。
“我現在累了,要休息,别讓人來打擾我,一切事情等我醒來再說。”洛輕歌趾高氣揚地說道。
然後,沒好氣地瞪了那小厮一眼,“還不快點在前面領路,想累死本郡主啊。”
那小厮被她淩厲的目光駭了一大跳,連忙跑到前面繼續清理石子,“是是,奴才這就領路。”
“郡主,讓王爺和王妃等着,恐怕不好吧。”王管家攔住她的去路,‘好言’相勸,内心卻十分的鄙夷。
王爺和王妃好歹是她的親生父母,竟然讓他們等着,真真一個不知禮義廉恥的草包。
若不是有仙人說過她事關元靈國以後的存亡,皇上怎麽可能讓這麽一個草包當太子妃。
洛輕歌一挑秀眉,傲慢地道:“有何不可,我可是太子妃,我父親隻不過是個小小的王爺,難不成讓我一個太子妃向他們請安。”
自己的女兒失蹤了幾日,不去尋找,反倒在家裏辦喪事,這樣的父母讓人心寒啊,八成不是這具身體的親生父母。
還有,即便是之前洛輕歌的親生父母,貌似也和她無關,她隻不過是一縷來自異世的魂魄而已。
既然,大國師讓她繼續扮演無良女的角色,那她自然要好好的演,還好不是讓她演小白兔。
“這……”王管家頓時被她這一席話嗆的張口結舌,不知該用何話來反駁。
她的确是太子妃,雖然沒有拜堂成親,但卻是當今皇上内定的太子妃。
平時就是仗着自己特殊的身份,從來不把府裏的姐妹兄弟放在眼裏,甚至對王爺和王妃也從未有過做子女應該有的尊重。
不過,以前雖對王爺和王妃不敬,但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對着幹,怎麽這次消失了幾日,脾氣越發的嚣張。
“這什麽這,走遠點,别在我眼前晃蕩,看着就心煩。”洛輕歌厲聲呵斥,心裏卻大歎,爽啊。
沒理會臉色青紫相交的王管家,擡腳跟着小厮走了,神情别提有多傲慢。
王管家陰毒地盯着落輕歌遠走的背影,恨不得将她身上盯出來一個窟窿。
拽什麽拽,不過是個胸無點墨的草包,去掉鳳元郡主這層華麗的外衣,什麽都不是。
………………
洛輕歌在路上漫不經心地走着,四處看着洛王府裏的布局。
不愧是洛王府,一路走來,到處都是亭台樓閣,珍稀花草,漢白玉鋪制而成的小道,無不透着奢華。
偶爾,有幾名丫鬟随從看到落輕歌都像看到鬼一般,有的人戰戰兢兢的過來行禮請安,有的以爲落輕歌沒看到他們,悄悄拐了個彎逃走。
洛輕歌深深感歎,這位鳳元郡主做人還真絕了,竟然做到這種地步,難怪有人暗殺她,得罪了這麽多人,不殺她殺誰呢。
很快,小厮領着她到了她之前住的洛鳳苑。
剛進苑内,一股濃香的味道撲鼻而來。
“阿嚏——”洛輕歌忍不住打了大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