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雲超的手下陣型整齊,就想騎馬沖散他們的隊伍。
兩個老兵先是拉開距離,然後慢慢提升馬速,等戰馬沖至一衆小子五十米的時候,速度已經達到了極緻。
盡管隻有兩匹馬,卻沖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兩個老兵端坐在馬上,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隔着幾十米都能撲面而來!
好!
看到這一幕,雲超忍不住暗叫一聲好。
看來是自己小瞧古人了。
原本以爲潘桂英就是一流的騎兵,和這兩個老家夥一比,潘桂英明顯少了一股子百戰老兵的殺伐之氣。
他們是侯亭從哪裏找來的,要是留在卧龍村給自己當騎兵教官該多好!
雲超起了愛才之心,差一點兒就讓石頭留他們一條活命。
話到嘴邊,又生生被雲超吞了回去。
好險!
雲超抹了一把冷汗,自己險些學曹操。
曹操爲了收服趙雲,說隻要活子龍,不要死趙雲,結果被趙雲殺了很多手下。
如果自己也犯同樣的錯誤,不就也成笑柄了嗎?
戰馬的沖勢那麽猛,撞上就是骨斷筋折的下場,雲超可不會拿自己手下的命開玩笑。
算了算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有了潘桂英,就已經差不多了,不能太貪,兩個老家夥死就死了吧!
敢往槍陣上沖,雲超可不會婦人之仁,管對方是老家夥還是小家夥,既然是你們自己找死,那就别怪哥手下無情!
雲超想了很多,其實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兩個老兵沖到一半,就感覺不對勁了。
直娘賊,這幫小子怎麽不跑?
在他們的認知中,别說是一幫鄉下的泥腿子,就是正規的步兵,面對高速沖鋒的騎兵,大都也是轉身就逃。
沒有面對過戰馬沖鋒的人無法理解,戰馬高速沖過來的氣勢到底有多駭人!
兩個老兵看得清楚,雖然有些小子面帶懼色,但有些小子卻是面無表情。
似乎朝他們沖過去的不是兩匹可怕的戰馬,是兩陣微風!
更可怕的是,有個别的小子還面帶興奮,好像早就盼着有人沖鋒似的!
好吧,面帶興奮的就是賈滿倉他們一小撮人。
這幫小子自從殺了人,見了血之後,就喜歡上了那種感覺。
過一段不殺人,就感覺渾身難受,哪哪都不得勁。
雲超在給一衆小子講課的時候,曾經不止一次強調過,騎兵是戰争之王。
步兵想要對付騎兵,就隻有一個辦法——排開陣型。
尤其是長槍陣,是對付騎兵的最好陣法。
無論對方有多強大,隻要陣型不亂,對方的騎兵想要突破,都要付出比己方更大的代價!
如何對付戰馬沖鋒,是雲超制定的訓練科目之一。
面對兩個老兵的強勢沖鋒,一衆小子并沒有亂了陣腳。
這一下,兩個老兵麻爪了。
他們是來找人的,不是來拼命的,更不是來送死的。
“籲……”
“籲……”
無奈之下,兩個老兵隻好緊急勒馬。
當然,馬速已經提了起來,硬勒是勒不住的,必須一邊勒馬,一邊轉彎。
轉向的距離都是早就計算好的,兩個老兵經驗豐富,他們的目的是吓散對方的陣型,不會讓戰馬真地撞到對方的人群裏。
所以,就在距離一衆小子不到四米的地方,兩匹戰馬一左一右,分别從兩個方向繞開!
然而,不到四米的距離,已經進入了長槍的攻擊範圍,豈是兩個老兵想繞開就能繞開的?
石頭一舉手,準備下令攻擊,把兩個老家夥捅成馬蜂窩!
誰知道你們是什麽人?
不把你們從馬上捅下來,萬一你們趁機沖陣怎麽辦?
兩個老兵心裏暗叫一聲不好。
這幫小子是真要殺人啊!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間,你們就敢殺人,是誰給你們的勇氣?
兩個老兵小看了卧龍村人。
确切地說是小看了雲超手下的一衆小子。
他們連兇殘的土匪都幹了,連村正都殺了,還會怕你們兩個老家夥?
殺就殺了,有雲超這個散财童子罩着,俺們怕個球!
就在石頭即将下令的前一秒,突然有人大喊一聲:“槍下留人,自己人!”
不用回頭,石頭也知道是誰。
新進的騎兵女教頭——潘桂英。
如果隻是聽到槍下留人,石頭根本就不會理睬。
可是聽說是自己人,石頭就不得不考慮了。
真要是把女教頭的家裏人殺了,把她得罪跑了,二哥估計得殺了自己。
哎,二哥啊二哥,爲了你的大洋馬,老弟隻有忍了!
想到這裏,石頭的手就沒有落下去。
石頭不下命令,一衆小子自然不會主動攻擊。
這是雲超再三強調的,在戰場上,第一要務就是服從。
沒有主官的命令,哪怕對方的刀槍落到了自己頭上,也絕對不允許随便動手。
石頭心裏實在不通暢。
兩個老家夥跑來卧龍村撒野,要是不給你們一個教訓,你們還以爲卧龍村都是慫包呢。
石頭沒有讓别人攻擊,他自己卻攻擊了。
不僅他自己攻擊,還招呼了賈滿倉一聲,讓他也跟着自己攻擊。
砰!
砰!
兩個老兵萬沒想到,自己都主動避讓了,潘桂英都喊槍下留人了,這幫小子還不依不饒,居然有兩個小子用長槍狠狠在自己背上砸了一下!
盡管石頭和賈滿倉已經收了力氣,還是險些把兩個老兵打下馬來。
兩個老兵感覺就像是重重挨了一錘,手裏的兵器當即就脫手了,身體往馬背上一趴,兩條手臂緊緊摟着馬脖子,這才勉強沒有墜馬!
兩匹戰馬又跑了一陣,這才漸漸停下來。
兩個老兵已經下不來了。
臉色蒼白,嘴唇青紫,滿頭大汗,如果不是底子好,就這一下,至少就能要他們半條命!
潘桂英看到這一幕,險些沒心疼死。
兩個老兵可是從小看着她長大的,她的本事很多都是和兩個老兵學的。
現在被人打成這樣,潘桂英的心都要碎了。
“六叔,七叔,你們感覺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