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守仁終于忍不住了:“胡說八道,血口噴人,我什麽時候算計我們村子了,我隻說要對付……咳咳,誰也不對付!”
這一下,幾乎所有人都聽了出來,賴大這小子肯定和土匪有關系,要算計誰就不用說了,即便不是整個卧龍村,也是雲超!
賴守仁也知道自己情急之下有些失言,爲了扭轉不利局勢,幹脆豁出去了,既然你姓沙的不仁,就别怪我賴守仁不義!
“哼,姓沙的,你當我不知道嗎,你在黑松嶺上,爲了讨好土匪,親手把你們村的一個女人扒了個精光,送到了土匪面前,那個女人不願意,咬了土匪一口,你就生生把她的奶子割了下來……”
“霍!”
所有人都震驚了。
如果賴大說的是真的,那這個油頭粉面簡直比人渣還人渣,比畜生還畜生啊!
“你……你胡說,我什麽時候割過我們村女人的……”
油頭粉面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聽人群裏嗷嗚一嗓子,和他一起來的一個沙河村人掙脫了束縛,嗷嗷叫着朝他撲了過來。
“沙亮寶,我把你個挨天刀的,還我娘子命來!”
“霍!”
吃瓜群衆又是一片嘩然。
今天的熱鬧還真沒白看,大瓜是一個接着一個,真刺激啊!
沙河村最近隻失蹤了兩個女人,一個是油頭粉面的老婆花二姐,另一個就是和他一起來的那家夥的老婆。
同爲一個家族的人,誰也沒想到,油頭粉面竟然能幹出這種事情,實在讓人不齒!
雲超沒有說話,油頭粉面連自己老婆都能獻出去,何況是家族裏的一個媳婦。
隻不過,親手割掉人家的那個,實在有些過分,簡直豬狗不如。
賴守仁暴了這麽大一個瓜,一下子就扭轉了局勢。
哪怕大家都知道他和土匪算計過雲超,油頭粉面的供詞也不能作爲證據了。
一個如此殘忍的人渣,說的話又有多少可信度?
當然,雲超也可以一口咬定,說賴大是狡辯,爲了把水攪渾,故意栽贓油頭粉面。
反正現在雲超的勢力大,力量強,直接殺了賴氏父子,誰也說不出什麽。
不過,雲超沒有那麽幹。
這跟他的人設不符。
雲超樹立的人設就是講規矩,無論做什麽事情,都要講規矩,這也是他爲将來的管理在打基礎。
在各執一詞的情況下,強殺賴氏父子有些不是特别名正言順。
第二個原因,就是雲超不想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殺人。
人類這種動物,心理是非常複雜的。
不管賴氏父子到底有多壞,畢竟當了這麽多年的村正,要是雲超當衆把他幹掉,說不定就會有人同情。
看到狼吃人,人們一般都會說狼殘忍。
可是如果看到人殺狼,又會有人說狼可憐。
沒辦法,人類就是這麽一種複雜的動物,喜歡同情弱小。
賴志成欺負别人的時候,他就是強大的。
現在賴志成倒了黴,他就成了弱者。
看到他被殺,免不了就會有人生出恻隐之心。
雲超覺得自己最近給人的印象有些過于剛強了,準備韬一韬光,養一養晦,手段稍微溫和一些。
給人留下一個喜歡殺戮的印象并不是什麽好事,這一點必須注意。
“姓賴的,你們父子倆少要狡辯,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這次我們攻打黑松嶺,抓到的土匪多了,我吃過午飯就往鎮上跑一趟,跟何巡檢要幾個俘虜過來,和你們當面對峙,非讓你們死個心服口服不可!”
說完,不等賴志成再說什麽,雲超就讓手下的小子押上沙河村的人,轉身離開。
“這……”
“這就完了?”
雲超走後,一幫吃瓜群衆大眼瞪小眼。
萬沒想到,雲超撤得這麽幹脆。
你小子說撤就撤,俺們怎麽辦?
“走走走,趕緊走,沒見姓賴的眼睛珠子都紅了嗎?”
“别害怕,姓賴的一定會倒黴,超哥兒不是說了嗎,他下午就去找何巡檢,要幾個土匪來作證!”
“對對對,咱們下午再來,下午再來!”
“……”
賴家人當了那麽多年的村正,積威可不是蓋的,哪怕現在變成了沒牙的老虎,一衆村民依然很是忌憚。
人群散去,賴志成再也支撐不住,兩隻眼睛一翻,華麗麗地暈了過去!
……
雲超家裏。
一衆小子蔫頭耷腦,都在生悶氣。
太憋屈了。
還以爲今天一定能扳倒賴家人。
沒想到虎頭蛇尾,去得快,回來得更快,除了吃了兩個大瓜之外,什麽好處也沒撈着!
于是,就連午飯大家都覺得不香了。
“超哥兒,村正,咱們難道就這樣算了,眼睜睜看着姓賴的逍遙法外?”
“是啊超哥兒,不能就這樣放過姓賴的,你不是說過嗎,放虎歸山,必有後患!”
“超哥兒,不用你動手,隻要你說句話,我現在就帶人去弄死姓賴的!”
“……”
就連小丫鬟玉珠都看不下去了:“小氣鬼,你的膽子也太小了,明明有人算計你,你就因爲沒有所謂的證據,就這樣算了,真窩囊!”
雲超沒有說話,指了指面前的飯菜,示意大家趕緊吃,少說廢話。
“哎……”
一衆小子垂頭喪氣,哪怕是油汪汪的豬肉,吃起來也味同嚼蠟,心裏不痛快,吃什麽都不香!
隻有王石頭跟個沒事人似的,吃得那叫一個香。
這幫記吃不記打的廢物,竟敢小看二哥,以前被打了那麽多次臉,還娘的不長記性,活該,咋不憋屈死你們呢!
一邊吃飯,石頭一邊偷眼瞅雲超,……
看到雲超一副老神在在,滿不在乎的樣子。
石頭就徹底放心了。
這次二哥會怎麽做呢?
難道真要去三水鎮,跟何巡檢要幾個受傷的土匪回來對峙?
好像沒幾個俘虜啊,那些倒黴蛋不都被捅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