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離鎮子的大門很近,進可攻,退可守,是一個絕佳的埋伏地點。
等了好一陣,土匪也沒來。
是不是弄錯了,土匪攻打的不是西門,是東門?
雲超準備帶人到東門那邊去看看。
剛想從小樹林裏出來,就聽樹林外有人說話:“老張,不是說大當家帶人來報仇了嗎,怎麽不見人呢?”
“哼,你問我,我問誰?别管那麽多,咱們隻要等着就是,看好鎮門,等大當家來了,咱們也能立一功!”
“老張,就咱們倆,要是三水鎮的人過來,咱們可守不住這麽大一扇門啊?”
“廢什麽話,能守就守,守不住咱們難道還不能跑嗎?”
“……”
衆人面面相觑,外面說話的兩個家夥有問題!
雲超一擺手,賈滿倉和李星分别帶了幾個鄉勇,從小樹林兩側摸了出去!
樹林外,兩個家夥正在向遠處張望,等着在大當家面前邀功。
做夢都沒想到,身旁竟然摸出來十來個鄉勇。
還來不及反應,就被衆鄉勇一擁而上,控制住了手腳!
雲超隻是一指,賈滿倉和李星就知道要幹什麽,分别帶着兩個家夥到小樹林裏審問去了。
時間不長,兩個家夥就招了個底掉。
聽了賈滿倉和李星的彙報之後,就連雲超都覺得不可思議。
兩個家夥果然是黑松嶺的土匪。
不過,他們不是黑松嶺大當家派來的,而是三當家肖德讓派來的。
肖德讓也不知道從哪裏得到的消息,聽說三水鎮的巡檢要派兵攻打黑松嶺。
爲了弄清楚是真是假,肖德讓就通過吳縣尉的關系,把兩個手下派到了三水鎮,探聽具體情況。
誰知,肖德讓得到消息的時間有些晚,兩個探子昨天才剛到,何巡檢就帶着人打完土匪回來了!
聽說山寨被攻破,兩個土匪險些沒吓死。
如果不是天色已經晚了,不好趕路,他們昨天夜裏就會跑回縣城報信。
今天一早,兩個探子剛想出發,三水鎮就亂套了,說是黑松嶺的土匪來報仇。
兩個探子高興壞了,連忙跑來東門,準備迎接大當家,好在大當家面前立上一功!
結果功沒立上,反倒成了階下囚,被一幫泥腿子好是一頓擺置!
審問這種事情,賈滿倉和李星都有經驗,他們都不止幹過一回了。
兩個土匪的探子盡管一身是傷,但傷得并不重,沒有性命之憂。
雲超走到兩個探子跟前,盯着他們的眼睛問道:“說,那個吳縣尉在鎮上有什麽關系?”
賈滿倉和李星畢竟還是嫩了點,有些細節沒有注意到。
兩個小子羞愧得滿臉通紅,自己怎麽就沒想到問這個問題呢?
看來自己和超哥兒之間還有相當大的差距,一定不能驕傲啊!
兩個土匪和吳縣尉又沒什麽交情,當然不會替他隐瞞,直接就把吳縣尉給賣了。
三水鎮開客棧的家夥是吳縣尉的遠房親戚。
肖德讓勾搭上吳縣尉之後,沒少和他身邊的人攀交情,所以也就認識了三水鎮的客棧老闆,兩個人還一起喝過酒。
“那家夥知道你們是黑松嶺的人嗎?”
“這……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好像知道吧……”
兩個土匪也不确定,雲超也不需要他們确定,讓人押上他們,帶着鄉勇回了三水鎮。
經過了這麽長時間,雲超已經猜到了個大概,八成土匪來報仇是一個謠言。
也不知道是哪個笨蛋搞出來的大烏龍,隻是一個小道消息,就把三水鎮的人吓成了這樣,可見三水鎮的防禦是多麽薄弱。
好吧,雲超還不知道,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他本人。
要不是他鼓動得一幫鄉勇嗷嗷亂叫,拼命喊殺,又怎麽會把三水鎮折騰成這樣?
不僅雲超不知道,就連整個三水鎮都沒人知道,直到最後,也沒人知道是怎麽回事,完全就成了一樁無頭公案。
雲超回到三水鎮的時候,騷亂已經基本平息了。
能跑的幾乎都跑完了,鎮裏自然就安靜了。
好在何巡檢回來了,不然雲超還要到處去找人。
剛開始的時候,何巡檢着實慌亂了一陣子。
等他騎着馬,從東門跑出去之後,就漸漸覺察到了不對勁。
收攏了一些土兵之後,何巡檢就派人回鎮子探查情況。
很快,探查的人回來報告,鎮裏連根土匪毛都沒看見!
不愧是老狐狸,何巡檢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肯定是有人胡說八道,引起了騷亂!
一回到鎮裏,何巡檢就下了命令,查,狠狠查,看看到底是哪個混蛋搞出來的事情!
還不等何巡檢發完脾氣,雲超就來了。
“哼,雲二郎,你怎麽沒跑?”
見老家夥臉色難看,雲超險些笑出聲。
他剛才已經聽說了,何巡檢騎着馬,逃得那叫一個快,誰知鬧了一個大烏龍。
老家夥這次的臉丢大了!
“巡檢大人,剛才的事情不是空穴來風,真是土匪搞出來的!”
“哦?說來聽聽。”
何巡檢眼睛一亮,不管雲超說的是真是假,反正當真的聽就行,總要給下面的人一個交代,不讓自己顯得那麽慫。
“我抓到了兩個土匪的探子,巡檢大人一問便知!”
“你說什麽,抓到兩個土匪的探子?”
大大出乎了何巡檢的意料,本來以爲是雲超溜須拍馬,來給他找台階下,誰知竟然是真的,這小子真抓到了兩個土匪的探子!
何巡檢來了精神,先是仔細詢問了事情的經過,确認絕對不是烏龍之後,才讓人把兩個土匪的探子帶了上來。
兩個家夥沒有充硬漢,一見何巡檢就招了。
何巡檢沒有說話,若有所思地喝起了茶。
老家夥不是玩深沉,是懵逼了。
兩個土匪的供詞太勁爆,直接就把他整不會了。
搞什麽鬼?
黑松嶺的三當家不但堂而皇之地住進了縣城,還和吳縣尉交上了朋友!
直娘賊,耗子和貓成了好兄弟,老子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