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雲超停頓了一下,給大家一個考慮的時間。
見衆人聽得聚精會神,雲超這才接着說道:
“大家想一想,我爲什麽花那麽多銀子,養着那麽多人?難道就是爲了讓他們給我幹活嗎?要幹活,還用得着費那個力氣,花費那麽大的代價嗎?就像賴村正那樣,随便給個仨核桃倆棗,多少幹活的人找不來?”
賴志成:“……”
“當日收人的時候,我一再強調,招人是爲了保護安全,保護我的安全,同時也保護大家自己的安全!不像某些人,找了一堆幫閑,就是爲了他們自己家,連手下幫閑的死活都不管!”
賴志成:“……”
“如果是平時訓練,拖拖拉拉還沒什麽,但是今天不一樣,如果是真土匪來了,黃三說家裏有事不來,石頭也說家裏有事來不了,李星也說有事不能來,你不來,我也不來,咱們卧龍村誰來保衛?你們看看村正,雖然沒敢上牆,但怎麽說人家也來了,可是再看看黃三,連村正都比不上,我還要你有何用!”
賴志成:“……”
“當時我收人的時候,可是簽過契書的,從此之後,死走逃亡,再也跟他們家裏沒有關系,這才幾天啊,就有人忘了嗎?要是忘了,那就現在再重新說一遍,我雲超說到做到,絕對不會像某些人,說話從來不算數!”
賴志成:“……”
“好了,看在黃三大哥大嫂的面子上,别的我也不再追究,剩下的鞭子也不再抽了,石頭,李星,留下咱們發的衣裳,把黃三自己的衣裳還給他,讓他滾蛋!”
“不,不要啊!”
黃三的大嫂萬沒想到,雲超真要把黃三趕走,早知道雲二這麽狠,自己剛才幹嘛要指桑罵槐針對他,真是昏頭了啊!
想想黃三到雲超身邊之前,自家過的是什麽日子?
再看看現在自己家過的是什麽日子?
不說物質方面的改善,就是社會地位的提升,就已經遠遠超出了想象!
以前村裏人見了她都喊黃大家的,現在見了她很多都喊黃大娘子!
這是因爲她那個三棍子打不出個屁的丈夫參加了護村隊嗎?
不是,還不是因爲她小叔子跟了雲二!
可是,這麽好的生活,就因爲一時貪歡,竟然生生給斷送了,後悔啊,後悔死了!
用屁股想也知道,一旦黃三被雲超趕走,他們家的地位不但要恢複到以前,還要一落千丈!
于是,黃三的嫂子害怕了,再也不敢和雲超炸毛,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幫幫幫地磕起頭來!
雲超一皺眉,盡管很不适應比自己年紀大的人給自己磕頭,但也沒有就這樣算了。
穿越到大武朝之後,自己哪天不是活得戰戰兢兢,爲了能好好活下去,冒了多少回險,拼了多少次命,才終于折騰出了一點點小局面,要是因爲一時心軟,給未來留下隐患,将來還不得後悔死!
“黃家嫂子,啥也别說了,規矩就是規矩,回去之後好好教育黃三,隻要他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好好改正,将來不是沒有機會。”
看黃三嫂子的樣子,雲超隻能給她留下一點希望,畢竟都是鄉裏鄉親,真要是把人逼出個好歹,不說雲超自己怎麽想,外人看了也不太好。
聽雲超說以後還有機會,黃三的嫂子果然不再尋死覓活,和黃大一起,把黃三從樹上摘了下來,給他穿上裏面的衣服,扶着他回家了。
黃三一家人走了,雲超卻站在台子上沒動。
見雲超不動,他手下一幫小子誰也不敢動。
剛才雲超對黃三的處罰,大大出乎了他們的意料,别人聽不出來,他們哪能不知道,雲超說的以後還有機會,就是沒有機會,黃三再想跟在雲超身邊,幾乎永遠也不可能了!
“你們都聽着,有覺得我對黃三處置不公的,自己回家問問你們爹娘,聽聽他們怎麽說!”
“哄……”
很多吃瓜群衆都笑了起來。
一幫小子莫名其妙,不知道那些大人都爲什麽發笑?
雲超也樂了,當着很多女人的面,有些話實在不好說,很多人都知道了黃三和他嫂子的事情,相信回去之後是會給他們自家小子解釋的。
突然,雲超又把臉一闆:“回去問清楚之後,要是還有人覺得我雲超不行,可以自己提出來,以後不再跟着我雲超,放心,我不會怪你們!”
頓了一下,雲超接着說道:“不過,咱們把醜話說到前頭,要是不走,以後再有這種事情,我可就不是這麽好說話了,急眼了可是真會殺人的!”
接着,雲超面向一衆村民:“大家都聽到了吧,我雲超招人不是來享受的,是來拼命的,讓自家孩子報名之前,就要想清楚,别到時候出了事情,又像黃三的嫂子一樣哭哭啼啼,再有下次,我可絕不輕饒!”
說完,雲超再不停留,下了台子,大步流星向家走去!
在他身後,一衆小子連忙跟上,别說留下來,連一個敢拖沓的都沒有!
看着雲超一行人遠去的背影,一衆村民心情各異。
敬畏,羨慕,嫉妒,甚至是恨,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說不清是什麽滋味。
尤其是村正賴志成,用咬牙切齒來形容,都不足以表達他對雲超的恨!
雲二你個王八蛋!
說事你就說事,幹嘛總是拿老子舉例?
什麽老子說話不算數,壓榨手下的幫閑,不敢上牆和土匪幹仗,統統都是放屁!
老子是那種人嗎……
呃,好像雲二說得還真是實際情況,呸呸呸,就是實際情況,你也不能說啊!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你置老子的面子于何地?上老子以後怎麽管理這些泥腿子?
……
一回到家,雲超就把馮木匠叫了過來。
“馮師傅,你是三水鎮的老人,知道三水鎮有姓梁的和姓唐的石匠嗎?”
馮木匠一愣,撓着頭想了半天:“姓梁的和姓唐的石匠……好像沒有啊,反正我沒聽說過這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