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等了半晌,雲超卻連一句話都沒有,還真低頭看起了東西。
吳得利心裏好笑,雲二啊雲二,你就裝吧,看你小子能裝到什麽時候。
做戲要全套,吳得利開始邁步……
一步……
兩步……
三步……
眼看到了門口,身後還沒有傳來雲超的聲音。
吳得利嘴角抽了抽,雲二這小子還真能沉得住氣,這還是因爲年輕,假以時日,非飛黃騰達不可!
盡管覺得雲超将來可能更加富貴,吳得利卻沒有現在就讓步的想法。
将來是将來,現在是現在。
現在先賺了銀子,等将來雲二發迹之後,再用現在賺的銀子讨好他就是。
再說,有本事的人多了,誰規定有本事的人就一定能大富大貴?
再是天才的人,也有夭折的可能,何況雲超在吳得利眼裏隻不過是一般厲害,還達不到傳說中那些妖孽的程度。
于是,吳得利繼續邁步,甚至一條腿都邁到了門檻外面。
身後依然沒有動靜。
哼,爺爺倒要看看,你雲二到底能忍到什麽時候!
于是,吳得利這一看,就看到了巡檢司的大門外面。
直到徹底從巡檢司裏走出來,吳得利都沒能反應過來。
娘的,我這就出來了?
娘的,雲二居然沒喊我回去?
娘的,這可怎麽辦?
現在再回去,豈不落了下風?
站在巡檢司門口足足愣了五分鍾,吳得利才總算清醒過來。
天哪,自己是來求雲二的,怎麽弄成了這個樣子?
想到自己的處境,吳得利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大耳刮子。
當商人當習慣了,都已經來求人了,還不知不覺拿出商人那一套。
明知道雲二不好惹,還要玩什麽漫天要價,欲擒故縱,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事到如今,懊悔也沒用了。
吳得利一咬牙,一跺腳,縱使現在回去讓雲超瞧不起也顧不上了,畢竟身家性命比面子重要。
想到這裏,吳得利一轉身,準備重新回去。
大不了讓雲二挖苦幾句,自己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豈能害怕被一個毛頭小子嘲笑!
誰知,吳得利想多了。
當他準備重新回去的時候,守門的兩個小子告訴他,巡檢大人很忙,想見巡檢大人,需要提前預約。
“兩位小兄弟,你們也看見了,我是剛出來的,突然想起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忘向巡檢大人彙報了,你們就通容一下,我去去就回!”
吳得利雖然心裏有氣,臉上卻不敢帶出來,一邊陪着笑臉,一邊把一錠銀子塞了過去。
兩個守門的小子沒有經驗,哪見過吳得利這種神操作,守個門還有銀子拿,這輩子都沒見過好不好!
見兩個小子發愣,吳得利還以爲他們嫌少,幹脆又塞過去一錠。
一個小子一錠,一錠二兩。
兩個小子懵逼了,握着手裏的銀子,腦子變成了一片空白。
二兩銀子,如果不是跟了雲超,全家老小加在一起,一年到頭也攢不了這麽多。
如果遇到荒年,别說攢下銀子了,不餓死就是好的!
現在隻是裝一裝迷糊,放一個人進去,就能白得二兩銀子,相當于自己一個月的饷銀。
辛辛苦苦訓練,還要和土匪拼命,一個月才能拿二兩。
現在随便放一個人進去就能拿二兩,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太不可置信了,太好掙銀子了!
看來銀子也不是太難掙,以前之所以覺得銀子難掙,大概還是因爲自己呆在卧龍村的緣故。
何況,這個吳掌櫃剛剛才從巡檢司裏出來,又不是沒進去過,再放他進去一回,應該沒什麽大不了。
就在兩個小子天人交戰的時候,吳得利已經邁步進去了。
兩個小子一愣,想要伸手去攔,可是手剛一擡,就感覺到了手裏銀子的重量,鬼使神差,手就再也擡不動了。
就這樣,吳得利又回來了。
不過,到了雲超辦公的書房門前,卻被兩個守門的小子攔了下來。
“站住,誰讓你進來的,怎麽沒人帶路?”
雲超有規定,凡是有人進來,守門的小子必須有一個帶領,絕對不允許有人在巡檢司裏亂走。
吳得利剛才進來的時候,就由一個守門的小子帶着。
這次回來,隻有他一個人,書房門口的小子怎麽可能讓他進去。
吳得利被攔了下來,心裏絲毫都不着急,有了之前的經驗,他已經知道了,雲超這些手下的半大小子,看似冷酷,不好說話,其實也都是财迷,和吳縣尉那些官吏家的門房沒什麽區别。
于是,吳得利又塞過去兩錠銀子,依然是一個小子一錠,一錠二兩。
二愣子一愣。
一時半會兒沒明白過來,這個吳掌櫃給自己塞銀子幹什麽。
沒錯,站在書房外面,給雲超守門的兩個小子其中之一,就是二愣子。
上次帶人拆除夏家的違章建築,因爲沒能果斷做出反應,不但殺了人,還被夏家人弄傷了幾個手下。
盡管事後雲超什麽都沒說,也沒有再收拾他,二愣子卻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道坎,主動跑來給雲超站崗,一站就是好幾天。
當然,是輪班站崗,還是要休息的。
雲超不可能允許一個人一直站崗,累得頭暈眼花,那還起什麽作用。
雲超沒有搭理二愣子,讓他自己反省。
畢竟這幫小子還年輕,嚴重缺乏生活閱曆,隻要善于總結,等遇到的事情多了,就能成長起來。
當然,雲超也不會無限制地給他們機會,允許他們犯一些可以原諒的錯誤,卻不允許他們反複犯錯。
如果連續被同一塊石頭絆倒,那就不行了,不是笨,就是不走心。
這樣的手下,就隻能永遠當一個大頭兵了。
二愣子也是頭一回收門包,根本就沒能反應過來,吳得利想要幹什麽。
另一個站崗的小子也是一樣,跟巡檢司大門口的兩個小子差不多,險些沒被手裏的二兩銀子壓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