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縣令險些沒憋死,大腦袋一陣猛搖,依然擺脫不開兩隻鹹豬手。
孫縣令慌了。
兩個家夥想要幹什麽,想捂死自己嗎?
如果可以,侯亭和曹遇豐還真想弄死孫縣令。
可惜,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他們實在沒那個膽量。
見孫縣令不停掙紮,侯亭隻得趴在他耳邊小聲說道:“縣令,求求你,别動了,要是惹怒了這幫家夥,今天咱們全都得死!”
嘎!
孫縣令終于反應了過來,現在不是抖官威的時候。
這幫家夥不是一般的泥腿子老百姓,是比卧牛山土匪還兇悍的狠人!
侯亭見孫縣令不掙紮了,就和曹遇豐先後松開了手。
讓兩人沒想到的是,手才剛剛松開,孫縣令就說話了:“哼,本官乃堂堂的朝廷命官,難道雲二那小子還敢殺官造反不成?”
孫縣令大義凜然,一副邪不壓正的倒黴德行,聲音雖然不高,但附近的人都能聽見。
很明顯,孫縣令是故意說給李星他們聽的,大概是想要震懾對方,讓他們不敢輕易動手。
可是,在侯亭和曹遇豐看來,孫縣令就是個超級大笨蛋。
出了一個大大的昏招。
書呆子就是書呆子,你以爲說幾句威脅的話,就能吓住這些亡命徒嗎?
萬幸的是,孫縣令隻說了一句,就轉身回到了車裏。
更萬幸的是,李星正在指揮手下修理損壞的馬車,似乎沒有搭理孫縣令的意思。
侯亭和曹遇豐吓得連大氣都不敢喘,甚至連身上的兵器都不敢碰,靜靜地等待着命運的宣判。
一陣忙亂之後,損壞的馬車終于修好了。
灑出來的糧食也重新收到了備用麻袋裏。
李星一揮手,車隊重新開始啓動。
聽着車輪滾過大地的聲音,侯亭和曹遇豐的心漸漸放進了肚子裏。
時間不長,侯亭他們的視線裏就剩下了滾滾的煙塵,還有路上留下的車轍。
“還愣着幹什麽,趕緊趕車啊!”
見趕車的車夫還呆呆發愣,侯亭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萬一李星反悔,殺個回馬槍怎麽辦?
車夫如夢方醒,連忙揮着馬鞭大聲喊道:“駕,駕駕!”
剛才真是吓壞了,那幫家夥的眼神真可怕!
然而,馬車才剛剛啓動,孫縣令的腦袋就冒了出來:“停車,停車!”
曹遇豐和侯亭的臉都綠了,姓孫的又要整什麽幺蛾子,求求你,别沒事找事了好嗎?
……
雲超沒想到,孫縣令竟然去而複返,殺了個回馬槍。
“雲二,你個大騙子,你不是人……”
雲超把臉一沉:“縣令,注意你的身份,堂堂的朝廷命官,竟然說出如此污言穢語,難道就不怕影響形象嗎?”
侯亭和曹遇豐拼命拽孫縣令的衣角。
兩個人後悔得想撞牆。
王八蛋,明明說得好好的,回來隻跟雲超談買糧食的事情,絕對不說别的,誰知老東西一看見雲二就變卦了,你這是不害死俺們不拉倒吧!
不是孫縣令沒有城府,主要是被雲超給氣的。
太氣人了!
自己眼看就要完蛋,雲二有那麽多糧食,卻不拿出來幫自己,能不生氣嗎?
更可惡的是,這小子還說要到外地買糧食,你自己有這麽多糧食,交給老子不就行了嗎?
見雲超生氣了,孫縣令總算收斂了一些:“哼,雲二,你那麽多的糧食,到底是從哪裏弄來的?”
“糧食?我哪來的糧食?”其實,李星剛一回來,就把路上遇到孫縣令的事情告訴了雲超。
孫縣令冷哼一聲:“雲二,你少裝蒜,剛才我在路上遇到了你運糧的車隊,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雲超冷哼一聲:“那些糧食是我買的,怎麽了?”
“你……”
孫縣令本來以爲自己揭穿了雲超的謊言,他會惶恐地連忙解釋。
誰知,雲超一下子就承認了,而且承認得很無賴,這讓孫縣令怎麽往下接茬?
“你……你買那麽多糧食幹什麽?”
雲超一翻白眼:“當然是吃了,糧食不用來吃還幹什麽,難道用來喂畜生?”
“你……”
孫縣令嚴重懷疑雲超是在罵自己,可惜沒有證據。
“把那些糧食借給我,等我将來有了糧食就還你。”
雲超氣樂了:“縣令,如果有人跑到你家裏,讓你把賴以生存的口糧借給他,說等你餓死之後再還你,你會借給他嗎?”
,雲二,你不要混淆視聽,這能一樣嗎?沒有那些糧食,你難道就餓死了?哼,你一家人,就算人口再多,能吃得了那麽多糧食嗎?“
雲超懶得再搭理孫縣令,一指侯亭:“老侯,你來給孫縣令解釋一下,我能不能吃那麽多糧食?”
侯亭頭發都綠了,跟頂着一個大草原似的。
雲二真他娘的不是東西,你讓老子回答,不是擺明了離間老子和孫縣令的關系嗎?
可是,侯亭不敢不回答,因爲他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最危險的邊緣,雲超随時都可能翻臉!
“那個……什麽,縣令,雲巡檢不光是自己家要吃糧食,他那麽多手下也需要吃糧食,所以……”
孫縣令怒了:“侯亭,你少要诓我,你當本官什麽都不知道嗎,鄉勇服徭役,根本就不用管飯,就算偶爾管一頓,也吃不了那麽多!”
雲超笑了。
氣的。
“孫縣令,你還是不是百姓的父母官?哪有父母讓兒女幹活不給飯吃的,鄉勇服徭役不用管飯,虧你也能說得出口,我一定要把你的話記下來,将來寫一本孫縣令語錄,好讓天下人都知道,孫縣令是一個何等的大清官!”
“你……”
孫縣令又氣又怕,雲超不但不分尊卑,話說得那麽難聽,還要寫書毀他的名聲,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雲二啊雲二,老子就不信了,你不喝老百姓的血,能有那麽大的勢力,能買那麽多的糧食!
“雲二,說吧,要怎樣你才能把那些糧食先借給我?”
孫縣令算是看出來了,和雲二這個二杆子講道理,純粹就是自己找虐,想讓他辦事,就必須給他足夠的好處,沒有好處,一切全都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