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動一下俺們的房子試試,非跟你們拼命不可!
雲超也沒轍了,總不能說自己掏腰包,賠償老百姓的房子吧,萬一有些家夥鑽空子,來個出工不出力,故意讓火把房子都燒掉怎麽辦?
反正有人掏錢蓋新房,燒就燒了吧,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種事情不得不防。
雲超又不是冤大頭,費力不讨好的事情可不幹。
前世的時候,雲超老家隔壁村子就有一個家夥,發了财之後,就想給老家的鄉親做點好事。
琢磨來琢磨去,最後決定把全村人的房子都免費翻蓋一遍,讓全村的鄉親都住上新房。
結果,噩夢開始了。
有的村民說自己家院子大,必須多給他們蓋一套房;
有人說自己家子女多,蓋的房子少了不夠住;
有人說自己家的位置好,必須給他們蓋成門面房;
有人說那家夥蓋房子沒安好心,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
有吵架的,有打架的,有上訪的,甚至還有報警告官的。
最後,那家夥像條落水狗一樣,灰溜溜滾蛋了,再也不敢提給家鄉人蓋房子的事情。
當年,這件事情還上了熱搜,雲超的印象特别深刻。
有了前車之鑒,雲超自然不會犯同樣的錯誤,讓他幫忙救火可以,要是讓他大包大攬,自己一個人把大家的損失扛起來,那還是算了吧,清陽縣又不是自己的地盤,百姓們應該找的是孫縣令。
說曹操,曹操就到,孫縣令終于跑了過來。
“雲二,快救火啊,你愣着幹什麽?”
一看到雲超,孫縣令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一把就拽住了他的胳膊。
經過幾件事情,孫縣令算是看出來了,别看雲二這小子年輕,本事絕對沒得說,主意也很正,非常有能力。
雲超拍了拍孫縣令,示意他冷靜:“縣令,你看這種情況,火還能撲滅嗎?”
孫縣令苦着臉搖了搖頭,他也知道,火估計是滅不了了,火苗子都蹿上屋頂了,還滅個鬼。
一糧庫的稻草燒起來,誰來了也不好使。
“縣令,現在要考慮的不是怎麽滅火,是怎麽把損失控制在最小的範圍之内。”
“雲二,你就說該怎麽辦吧,我現在已經亂了方寸,全聽你的!”
“縣令,趕緊讓你手下的差役把百姓組織起來,在糧倉周圍開出一條隔離帶,把附近的房子統統都推倒,不然一旦火燒到其它建築,整個清陽縣就完了!”
“那……那百姓能答應嗎?”
雲超徹底無語了,這什麽縣令,事到如今還在猶猶豫豫,怪不得被吳縣尉他們欺負成那樣,有嚴重的性格缺陷啊!
“縣令,管不了那麽多了,你就說官府會出錢幫大家蓋房子!”
孫縣令哭喪着臉:“這一把火燒下來,官府哪還有錢給百姓蓋房啊?”
雲超真想甩袖子走人:“縣令,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再猶豫下去,可就來不及了!”
“雲二,你來了半天,怎麽沒告訴百姓,過後掏錢給他們蓋房子,先讓他們把房子推倒啊?”
雲超徹底沒脾氣了,嚴重懷疑孫縣令的可憐是裝的。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算計來算計去,不知道是真沒心沒肺,還是壓根就沒把老百姓的死活當回事。
“縣令,我一個普通人,就是說了也沒人信啊,你是縣令,當然要你說了百姓才肯信服!”
“哦,哦,是嗎?真是這麽回事嗎?”
孫縣令可憐巴巴地看着雲超:“雲二,我作爲縣令,說話不能不算數啊,要不你替我出頭,先過了這一關,然後你就說自己不是縣令,說話不算數,把事情應付過去,好不好?”
“再見!”
雲超轉身就走。
他算是看出來了,孫縣令這貨壓根就沒打算救火。
或者說壓根就沒打算管百姓的死活。
也不知道火勢擴大了,對孫縣令到底有什麽好處。
既然孫縣令都不打算救火了,雲超幹着急也沒用。
他剛才還真不是忽悠孫縣令,就算他說會自掏腰包,補償百姓的損失,也不會有人相信。
你誰啊,你說掏錢給我們蓋房,到時候到哪兒找你去?
誰知,見雲超要走,孫縣令居然不樂意了:“雲二,你身爲官府的巡檢,怎麽能見死不救,一些刁民不答應,難道你就不能讓你的手下強行推倒周圍的房子嗎?放心,事後本官是不會追究你損壞民宅的責任滴。”
雲超的鼻子險些沒氣歪。
真想把孫縣令扔到火場裏。
本來還覺得老家夥有些可憐,被人架空不說,現在又出了這麽大的事情。
誰知,老家夥不但不可憐,相反,還特别可惡。
眼睜睜看着百姓受苦,竟然無動于衷,甚至還站在旁邊說風涼話。
活該你倒黴!
雲超沒有搭理孫縣令,當然也沒有讓手下強行拆百姓的房子,而是帶着手下開始幫忙救火。
能幫一點就幫一點吧,至于能不能幫上忙,那就要看天意了。
看到雲超帶人救火,孫縣令簡直恨得咬牙切齒。
恨不得讓人把雲超扔到火場裏。
雲二啊雲二,你真是老子的克星。
救什麽火啊,讓它燒呗!
孫縣令已經想明白了,如果隻燒一座糧倉,那就太明顯了,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毀壞證據,說明糧倉出了問題。
如果連半個清陽縣一起燒掉,就可以說火是從其它地方燒起來的,糧倉隻不過是受了連累。
就可以掩蓋有人故意燒糧倉的嫌疑。
他這個縣令雖然還有責任,但民宅着火,連累了糧倉,和糧倉本身出問題的責任相比,絕對是小巫見大巫。
可惜,孫縣令也隻能在心裏盤算,嘴上不能說出來。
而且,還要讓手下的差役一起救火,不然就太明顯了。
眼看着火勢越來越大,孫縣令的心裏居然産生了一絲畸形的快感。
燒吧,燒吧,最好把整個清陽縣統統燒光,大家一起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