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滿倉指着光頭和車夫,以及幾個衙役問雲超。
雲超搖了搖頭:“時間緊迫,爲了防止有人狗急跳牆,咱們的行動必須迅速,來人,去把各個路口的人都叫回來,看城門的除外,馬上!”
“是!”
幾個小子答應一聲,分頭去叫人。
時間不長,在各個路口設卡攔截的一衆小子全都跑了回來。
雲超一指四個衙役:“你們将功贖罪的機會來了,跟我走,要是你們能秉公辦案,就證明你們和馬班頭、人販子他們不是一夥的,否則,就算我不追究,清陽縣的老百姓也不會饒了你們!”
吃瓜群衆這下聽明白了,原來馬班頭和光頭他們是一夥的,怪不得突然對雲巡檢下殺手,原來是狗急跳牆啊!
古人是信息閉塞,并不是腦子不好使,被雲超一點播,很多人都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好家夥,原來人販子不是一般人,是夏侯老爺家的下人,怪不得這麽猖狂!
四個衙役面面相觑,不知道雲超想讓自己幹什麽。
“巡檢老爺,你的意思是?”
雲超一指光頭:“少給我裝迷糊,如果沒有那個什麽夏侯授意,就他一個下人,能一晚上就拐走這麽多孩子嗎?走,跟我去夏侯家抓人!”
“啥?”
幾個衙役腿肚子都是哆嗦的:“巡……巡檢老爺,我……我們不敢啊!”
不僅是四個衙役驚駭,吃瓜群衆也是一片嘩然。
很多人都以爲偷孩子的是夏侯家的下人,夏侯家的主人并不知情。
雲超卻說夏侯家族是主謀,實在太出乎意料了。
“不會吧,夏侯家的人那麽有錢,怎麽會偷孩子呢?”
“我也覺得不可能,就憑夏侯家的财力,多少孩子買不來,還用偷嗎?”
“那可不一定,你們忘了,風樂樓是誰家的産業?”
“胡說八道,就算風樂樓是夏侯家的,也不可能偷孩子啊,想要孩子,花錢買不行嗎?”
“……”
聽了吃瓜群衆的議論,雲超才知道,清陽縣第一青樓——風樂樓,居然就是那個夏侯家的産業。
那就不奇怪了,看看那些丢失的孩子,清一色都是女孩子,肯定是給風樂樓培養特殊服務人員呢!
嗯?
雲超覺得自己似乎想得不對。
風樂樓就算要培養後備力量,也該到外地去弄,在本地偷孩子算怎麽回事,不怕露餡嗎?
想不明白,雲超就沒有再繼續想下去。
管他是什麽原因,找到小果才是正題。
雲超一指四個衙役:“我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是跟我去抓人,二就是承認是人販子的同夥,被我當場格殺!”
四個衙役想說我們就是不去,話到嘴邊又生生吞了回去。
開玩笑,沒見這位爺的眼睛珠子都紅了嗎,現在說不去,那是嫌自己命長了!
馬班頭都被弄死了,就自己幾條小雜魚,那還不是說殺就殺啊!
無奈之下,四個衙役隻好頭前帶路,雲超帶人在後面跟着,直奔夏侯家而去。
吃瓜群衆當然不會錯過看熱鬧的機會,雲超要對付的可是鼎鼎大名的夏侯家族,風樂樓的東家,吳縣尉的世交,這麽大的一個大瓜,多少年也難得一見,可比上元節的燈會好看多了!
幾個衙役想磨蹭,被賈滿倉一頓胖揍之後,立馬就老實了。
雲超已經說了,誰再敢磨蹭一下,就讓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聽到雲超說的話,跟在後面的孫小姐眼神都迷離了。
自從兩個丢失的孩子被找到的那一刻起,孫小姐對雲超之前的看法就徹底被颠覆了。
什麽粗鄙不堪,什麽心狠手辣,統統都是假象。
在他看似粗魯的行爲下,隐藏的是一顆大愛的心!
爲了被拐的孩子,他甯可冒天下之大不韪,當場殺人!
爲了被拐的孩子,他不畏權貴,竟然要得罪鼎鼎大名的夏侯家族!
爲了被拐的孩子,他哪怕被百姓冤枉,也不作絲毫辯解!
爲了丢失的孩子……
總之,現在在孫小姐的心目中,雲超偉光正的形象迅速拔高,基本上已經能和讀書人齊平了!
就連文藝女青年都對雲超刮目相看,何況是侯亭的老婆潘桂英。
好吧,現在已經不能再說是侯亭的老婆了,因爲她已經和侯亭和離了。
從卧龍村回來之後,潘桂英一直在辦這件事情。
大武朝,女人的地位雖然低下,但比很多朝代還是要強一些的。
比如,女人對自己嫁妝有處置權,夫家無權霸占女方的嫁妝。
一旦丈夫死亡,或者是雙方和離,女方有權帶着陪嫁另嫁他人。
這幾天,潘家就是和侯家在計算嫁妝。
嫁妝可不是一成不變的,比如城裏的商鋪,經過一段時間經營,是會盈利的。
盈利的這部分錢财,依然是屬于女方。
和離的時候,這些都是要結算清楚的。
至于侯亭,當然是舉雙手雙腳同意。
說實在的,要不是不敢,他早就把家裏的母老虎休掉了。
當然,如果潘桂英的父親和兩個兄長還活着,侯亭或許也不會同意和她和離,因爲老丈人就是他的靠山。
侯亭爲什麽能當上都頭?
一個原因是因爲他攀上了吳縣尉,另一個原因就是他是老潘家的女婿。
現在潘桂英的父兄都戰死了,侯亭覺得潘家已經沒什麽用了,可不會再受潘桂英這個母老虎的窩囊氣。
唯一讓侯亭不爽的是,和離是潘桂英提出來的,而且她還有給自己戴綠帽子的嫌疑。
如果是休妻,不是和離,那就更完美了!
和離之後,沒有了婚姻的束縛,潘桂英覺得渾身上下都是輕松的。
現在看看雲超,再想想侯亭,潘桂英認爲自己的決定無比正确。
和侯亭那種小人相比,潘桂英覺得現在的雲超簡直就是完人。
不但機智勇敢,而且品德高尚。
爲了素不相識的平頭百姓,不惜得罪這麽多人,有幾個當官的能做到?
可惜,自己爲什麽沒有早些遇到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