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被稱之爲花船,船艙之中卻沒有尋常花船之中,胭脂粉黛的感覺,反而是一種文雅之感。
唐陽并沒有着急動手。
以宋雍圭謹慎小心的性格來看,即使是如此,他也不會徹底放松警惕。
保護他的高手,定然也會在這一刻注意力最爲集中之時。
唐陽釋放軟骨神煙,固然隻需要張開嘴,此煙便會擴散出去,可這并不代表暗中保護宋雍圭的高手,會反應不過來。
也許在他們眼中,唐陽的動作便是慢動作。
他需要一點點獲取他們的信任,降低他們的警戒心後再開始動手,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三人就座後,宋雍圭先是誇贊了一番唐陽的文采。
便假裝無意間試探性了起來:“唐公子,之前聽聞南湘翁主所言,你年幼時随父北上做生意,不知做的什麽生意呀?”
唐陽故意降低了聲音道:“不瞞宋大人,爲父北上做的生意,乃是前往各國收購低價的食鹽,再前往其他鹽價高的國家進行倒賣。”
“那爲何現在不做了?”
“唉.....”唐陽輕歎了口氣,随即便握緊了拳頭:“都怪那四大鹽商背後勢力,他們把控着整個夏國的食鹽交易,我們的食鹽剛剛進入,便被各類官兵給扣押了下來!
我們前往夏都尋找關系,想将這批貨給贖出來,結果銀子花了不少,最終卻如泥牛入海一般,得不到絲毫的回複!
那時在下便看透了夏國的鬼臉,便決定回國若是有幸能做官,将來定然要給夏國一個好看!”
說到這裏,唐陽情緒便激動了起來,那樣子仿佛要把夏國滅了才能解恨!
“那麽今夜你來此地,便是爲了讨個一官半職?”宋雍圭面色不改地問道。
“沒錯!”唐陽點了點頭。
“我們從未講過此次奪魁便能做官,你怎麽會認爲來到此處便能讨個一官半職?”宋雍圭再次問道。
“那是因爲宋大人此行便是想要招攬人才,對抗東郭一族!”唐陽回道。
“哈哈!不錯!”宋雍圭滿意一笑,可下一刻!
他卻臉色一沉,猛地一拍桌子:“可本官怎麽覺得你是夏國派來的奸細啊!”
又是試探!
熟悉了宋雍圭的套路後,唐陽便眉頭一皺,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随即他便搖了搖頭苦笑道:“方才見到沈隐娘給的紙條内容時,在下心中便想着也許你們會懷疑在下,是東郭一族派遣而來,萬萬沒有想到宋大人竟然懷疑在下是夏國派遣來的奸細!”
說到此處,唐陽的表情變得憤怒起來:“懷疑是東郭一族,在下便忍了,可宋大人非要懷疑在下是夏國之人,隻能說宋大人不過如此!
堂堂南林國第一謀士,卻如此糊塗,南林國危矣!
将來必将會被東郭一族所取代!
本公子不會爲你們這種沒有眼光之人效力!
殺了本公子吧!”
話罷,唐陽便裝着一副夢想破滅之感,伸出來了自己的脖頸,讓他們動手殺了自己!”
“那便成全你!”
宋雍圭抽出寶劍,便刺向了唐陽。
全程唐陽都沒有躲閃的意思,眼神堅定,甘心赴死!
場面變化得太快,令顧南湘有些發愣,等她反應過來時,宋雍圭的劍便快要刺到唐陽的心髒。
她想去攔截,卻已晚了!
那把劍直接刺到了唐陽的心髒!
“不!!!”
顧南湘大喊了一聲。
唐陽卻依舊沒有躲得意思。
那宋雍圭精通人性,想得多,自然也就會将事情想得複雜,若是真的懷疑他,也不會直接将其殺死,畢竟在他這種眼中,定然需要将利益榨取完畢,才會将其殺死。
唐陽笃定,他依舊還是試探!
事實證明,唐陽此次賭對了!
在那把劍刺到唐陽後,宋雍圭卻大笑了起來:“哈哈,不錯,不錯。”
顧南湘再次擡頭看去,隻瞧着宋雍圭的那把劍,竟然是軟的,刺到唐陽之時愣是一點傷害都沒有。
唐陽故意也看向了自己的胸口,目露驚訝之色,随即便暴怒道:“宋雍圭,你是要戲耍本公子嗎?”
宋雍圭面帶歉意上前賠笑道:“唐公子,目前夏國與東郭一族奸細不斷滲透,本官不得不防,方才你的反應,已經獲得了本官的認可。
從今往後,你便是我們其中一份子,共同爲陛下效力對抗東郭一族,以及任何敵對南林國,敵對皇室的勢力!”
“當真?”唐陽眉頭一挑,似乎不太願意相信。
“唐公子,此次宋大人是真心實意的。”顧南湘也在一旁附和道。
“好吧,不過,你們也要記住我唐火火,也是有脾氣的,若是再有下次,别怪本公子翻臉不認人!”唐陽怒聲道。
“哈哈,好,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了,來人将仙酒拿來!”宋雍圭拍了拍手。
艙門便打開,侍女端着一壇酒,挨個給唐陽三人倒滿。
“夏國的仙酒?”唐陽問道。
“不錯,難道唐兄喝過?”
“方才與南湘翁主曾在南林國喝過。”唐陽如實回道。
“哈哈,既然喝過,那麽也沒有适應之說了,盡情享用吧!”宋雍圭大笑一聲,便将眼前的酒杯,端起一飲而盡。
眼前的一杯,至少有半斤,他卻能一飲而盡,可見他的身體雖說瘦弱,但酒量确實驚人。
“宋大人,真乃海量!”唐陽淺嘗辄止,輕抿了一口便放下了酒杯。
“唐公子謬贊了,接下來我們隻喝酒享樂不必拘謹,盡情喝!”宋雍圭做了個請的手勢。
“宋大人,難道我們不應該商談該怎麽對付東郭一族嗎?他們的奸細都安排到沈隐娘的身上,現在情況緊急,哪裏容得下我們在此享樂啊!”唐陽故作憂國憂民道。
目前的宋雍圭已經完全信任了唐陽,與顧南湘對視了一眼後,他便解釋道:“唐公子,莫要着急,東郭一族在我們這裏的奸細,幾乎都被陛下和本官所識破。
目前留下來的,隻不過是對我們有用,可以讓他們在關鍵時刻傳遞假消息的,因此不必擔心,今日我們先盡興,等今後見到陛下,封你官職之後,再談也不遲!”
唐陽露出恍然大悟之感,便自嘲道:“在下還是小看了宋大人,慚愧,慚愧啊!”
“哈哈,這些都是陛下的功勞,我們喝酒,喝酒!”宋雍圭倒也謙虛。
唐陽故作佩服之色道:“好,一切都聽從宋大人的!來宋大人請!”
半個時辰之後!
三人喝的都是醉意熏人,即使宋雍圭酒量極好,此刻也已經滿臉酒紅,意識有些渙散了。
唐陽瞧着時機到了,便不再猶豫!
運轉起他的内力,軟骨神煙便從他的口中,以極快的速度在船艙之中蔓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