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林家丫頭,果然有點林家子女的風範!”片刻,龍椅之上的男人開懷大笑,一展金色長袍,先前的架子似頃刻間消失不見,眯了眯長眸,笑說,“看來啊,朕這些皇兒都應該向你學學,也少讓朕省些心思。”
林侊聞言,不知皇帝此話真意是誇還是諷,隻得連答:“林侊不敢。”
見林侊低了頭,皇帝笑着搖搖頭:“行了,入座吧。一會兒,也讓你見識一下瓦乙國進貢來的舞女舞姿如何。”
瓦乙國?林侊有些茫然,隻覺這“瓦乙”二字有些熟悉。這一細想,林侊才想起來,她曾見過林家賬簿上記錄了一系列關于瓦乙國交易的數據,并從上反饋的數據顯示,這“瓦乙”應該是個小國,而如今就皇帝此言看來,瓦乙應該隻是堇國的一個諸侯國。
皇帝話說完,便立刻有太監上前引林侊門口角落的位置坐下。
林侊坐下,悅耳清音響起,舞女們妖娆的舞姿便在衆人圍坐的場地間散開,宮人們趕緊上前,在各席位間沏好茶水,又匆匆退下。
皇帝飲下第一口,衆人也跟着細品了起來。
林侊略略擡眸掃了衆人,毫不意外發現,這偌大仙風亭中,除卻宮女與舞女,唯有她一人是女子不說,衆人皆都是身份尊貴的皇子,唯她,不過是一介民女。而且,他人皆是歡聲笑語一片,唯有她處在此處,沉默,完全像個局外人一般。
這樣的狀況,若說她沒有一絲不自在,那是假。
不過,她本就知道,這是皇帝有意而爲,讓她自己“知難而退”。可她還是忍不住心中微微涼笑。她原就知道,在這古代,皇族的門檻高得駭人,可當她真在今日體會到這一點,又是另一種感受。
轉眸看去,她便見那一身雪衣,坐在皇帝顯眼右手側的邢墨。他雖是現下模樣醜陋,但許是環境問題,完全掩不住他此刻渾身高貴之氣,與她,完全便是兩個世界的人!而位于皇帝左側的邢宜,更不用說,他錦袍華冠,出衆面龐無不讓在場同爲皇子的其他人羨煞不已!
在衆多皇子中,邢墨與邢宜,就好比夜空裏璀璨奪目的明月,而她,不過是一粒不起眼的沙,即使費盡千辛萬苦終得以閃爍,也成不了散布在他們周圍,簇擁明月的星子。
她不得不承認,皇帝這手段真是高明,這樣的“拒絕”真的是既直接又有效!
許是感受到她的目光,邢墨滿是笑意的金眸突然向她轉來,她便下意識移開目光,視線落在舞女身上,而前者,很快收回目光,對她這小動作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而此刻邢宜,心思極爲複雜,目光雖在一幹舞女身上,卻是半點紅顔都未看進眼裏。
堂上皇帝,目光掃過三人,平和中暗藏絲絲銳利。
正在這時,也不知是誰率先“嘣”地一聲倒下,接着,四周瓷器摔裂的聲音此起彼伏,上一刻還在歡快悠揚音樂中品茶的一幹人,在下一秒,暈過去了多數。
“刺客!抓刺客!!”
林侊心驚看着周圍突然亂成一團的衆人,下一秒,眼前一黑,也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