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笙眸子裏的怒冷之意未散,冷盯着楚二當家說:“進來。”
那人垂首進屋,楚二當家驚訝發現,此人行走之間毫無聲響。
八大世家向來對外的防範之意都很強,楚家也不例外,所以幾乎所有楚家的建築的地闆都是用特殊木料所鑄,這種地闆但凡有物體踩上都會發出或大或小的一些聲響,以防外敵入室侵擾。
所以,當楚二當家看見楚南笙身邊出了一個完全例外的人,便禁不住一身冷汗。正因爲楚家這特殊防禦方式,所以他們談論任何大小事向來都毫無顧忌,但如今,他後怕起來。
楚南笙畢竟是楚家家主,在楚家擁有絕對的生殺大權,而他楚二當家暗地裏與人談論的那些事,按照楚家家規,他十條命都不夠死的!若是楚南笙派人暗自監視他,他如今恐怕已經不知有多少把柄落他手裏了。
那人到了楚南笙身側,低頭對其耳語了幾句,楚南笙先是毫無反應,接着眸中厲光直直定在楚二當家身上。
楚二當家盡管表面裝得若無其事,其實掌心早已冒汗,心中忍不住忐忑不安。
那人說完,就退了出去,而楚南笙突然仰面,既諷刺又冷笑說:“我以爲二叔你又在外做了什麽好事,原來是擄了林家人想算計人家的劍,結果卻反被别人給算計了。”
被這一說,楚二當家當即心虛地說不出話來,但面子上挂不住,他片刻就怒罵道:“說什麽别人,本就是你!外人何以知道以前的……事都是我做的?除了你楚南笙還會有誰?!”
聞言,楚南笙也不怒了,蒼白俊顔上全是看好戲似的諷笑:“二叔,你向來自居自己陰險狡詐無人能及,卻怎麽不想想自己某一天也會被别人所算計?”
“什麽意思?”
“你自知算盤暴露,想打着顧家名号掩飾自己,卻爲何想不通那人也是用了與你同樣的方法,将你給算計了。”
楚二當家傻事怔愕了眼眸,楚南笙毫不意外他此反應,繼續說:“你自己數數,即位二當家以來你做了多少龌龊事?我爹在時可有插手?我又可插手過?”
“你是說……”楚二當家綠着臉略一深思,蓦地眼底一沉,整張臉都難看起來,不敢置信地反問,“你是說他挑撥離間?!”
楚南笙不想再對此多費何口舌。“二叔,同一種方法,換湯不換藥,你沒騙着人家,反被别人将了一軍。三年不入藏須樓,如今一來,是想讓侄子看你笑話嗎?”
一句話,楚二當家又窘又怒,渾身氣得直發抖,手指着面色蒼白卻冷凝得楚南笙,“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啥來,竹生眼見這火藥味越來越濃,趕緊拉着楚二當家勸他出去,卻被後者盛怒之下一掌打在胸口,擊飛老遠。
楚南笙眼見着竹生噴出一口血痛苦呻吟,一直努力控制的憤怒頃刻間全部爆發了出來,他像一頭霎時間覺醒的野獸,一掌撂在案桌上,雪白額頭上青筋凸暴,眼中兇光猙獰嗜血,駭人無比:“紀伯梁!你是活得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