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高看自己，也高看了這塊道骨，倘若失敗，大不了放棄便是，記住，這是你唯一的生機，并非貪因的生機！”
骨龍的聲音透着徹骨的寒意，聽得白發男子身體僵硬起來。
随後，骨龍扶搖而上，消失于雲端之中，龐大的骨身仿佛将天穹撞破，顯露出一個巨大的空洞，不到三息時間，就被陰雲填充。
白發男子繼續融合道骨，一股淩厲氣勢爆發，撼動地表，他的面容變得猙獰，自言自語道：“唯一的生機？可笑！可笑！”
他的雙掌逐漸靠近道骨，道骨爆發出震顫天地的力量，他的雙臂都在顫抖，但他似乎已經陷入了癫狂狀态，不顧一切。
……
天高地闊，群山間，姜長生漫步行走，雙袖臨風，潇灑而缥缈。
“天地是比大羅仙域更加遼闊，不過靈氣比不上大羅仙域。”姜長生默默想着。
這裏是道界，他正以神念化身行走着。
一千八百多萬年的發展，道界已然有了自己的生态與天地秩序，生機昂然，到處都是大若山脈的龐大兇獸，道界還處于蠻荒狀态，沒有人族的存在。
雖沒有人族，但在姜長生看來，道界比大羅仙域更加和諧，也更加安靜。
姜長生一直在考慮着仙道被滅的情況，再強大的道統都可能被覆滅，就像之前的羅道，仙道在其面前根本不夠看，所以道界一直被他視作後路。
當連挪走仙道都不行時，那道界便是天道衆生最後的生存之地。
至于他能不能逃脫，不在考慮範圍内，因爲連他自己都躲不過劫難，他再顧及仙道衆生已經沒有意義。
值得一提的是道界的仙道與大羅仙域不同，更注重肉身，直接跳過納氣，自從鴻蒙大道開始孕育後，這裏的強大生靈開始參悟鴻蒙大道，繼而走上了另一條不一樣的仙道之路。
太歲、蠃魚、雲天神樹、烙鮀等很早就住在道界的存在，都已經成爲道界的至高神明，掌控着道界的秩序，不過他們很少出沒在衆生眼前。
姜長生在道界行走數年後，方才來到鴻蒙大道之下。
鴻蒙大道位于道界的頂端，在黑暗虛空之中，它宛若一條紫河，散發着無盡的祥瑞氣息。
一條巨大的魚停在紫河下面，在其頭頂有一道通體如白玉般的人影，沒有五官，沒有毛發，也沒有男女特征，正是蠃魚與太歲。
它們沒有注意到姜長生的到來。
如今的它們已經有堪比大羅神相般的氣息，它們不像修仙者那般能收斂氣息，而是肆無忌憚的散發着自己暴戾而強大的太荒氣息。
姜長生靜靜的觀察着鴻蒙大道。
此時的鴻蒙大道已經有了雛形，永恒神尊之下的力量無法摧毀它，再過不久，估計連永恒神尊都無法滅掉它。
真正的大道是永恒不滅的，永恒神尊隻不過是對衆生而言的永恒，遇到更強的存在，仍會湮滅，但大道不同。
不過姜長生暫時看不出鴻蒙大道何時才算真正的成立。
這些年裏，他沒有怎麽修煉，但修爲一直在随着鴻蒙大道的成長而緩緩變強，因爲變強的速度不夠快，所以讓他無法預料何時才能突破。
“蘊含萬千造化的剛猛之道，不如就讓道界走一條霸道之路，而大羅仙域則修心，看看這兩條路，誰會走得更遠。”
姜長生突然産生一個想法，他要推波助瀾，讓道界的肉身之道更進一步發展。
鴻蒙大道蘊含諸多大道的造化，但本質上是一種類似于力之大道的剛猛之道，是用來戰鬥的大道，而體魄強大的道界生靈就擁有着比大羅仙域生靈更強的戰鬥本能。
想到這裏，姜長生的神念化身消失，意識回到現實之中。
他坐在大道乾元神座上，開始思索道界的仙道。
就這樣，他忘記了時間，沉浸于悟道之中。
天地光景飛逝，縱然是大千世界也在鬥轉星移，一方方道統湮滅，一方方道統誕生，毀滅與新生同時發生，猶如大道，生生不息。
百萬載光景如一日，轉瞬即逝。
姜長生仿佛沉思了數日，他明明沒有進入混沌狀态，意識清醒，可當他回過神兒來時，卻發現一切都變了。
這種變化比以往任何一次閉關都要強烈，仿佛穿越了一般。
姜長生睜開眼睛，掐指一算，竟然已經過去四百多萬載。
“我似乎進入了某種境界……”
姜長生默默想到，先前的感受實在是太奇妙，絕非尋常的閉關，他感覺隻是過去了數日，可實際上他又創造了另一種龐大的修行體系，極其完整。
這種感覺太奇妙了！
姜長生再想要抓住那種感覺，卻無法做到以大羅金仙的道行都做不到。
“不管怎樣，我算是成功了。”
姜長生的嘴角上揚，雖然時間過去了很久，仙道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可隻要仙道是在正軌上，那他就無需煩惱。
他開口喚道：“白岐。”
正在修煉的白岐頓時驚醒，連忙閃身來到他面前，激動道：“主人，您終于醒了！”
四百多萬年，她出去了不知多少次，每次回來都看到主人保持着一個思考、假寐的姿勢，她都懷疑主人是不是悟道出現了岔子。
姜長生伸了一個懶腰，道：“說說如今的仙道。”
收帝絕、始衍爲徒，仿佛就在昨日，可如今，大羅仙域已無兩人的身影，不隻是他們，許多熟悉的氣息都不在大羅仙域。
再看向仙道領域，天地之數遠超從前。
原來是諸多教派搬離大羅仙域，也有不少遇到瓶頸的大羅開始外出闖蕩，在姜長生悟道的這些年裏，仙道大羅們在大千世界内皆有闖出威名，仙道也有了比周卦、極意、貪因更強勢的威望。
在白岐的述說之中姜長生聽到了一些在道統返神裏遇到的故人名字。
那位得到遠古仙道駭天聖尊力量的駭天，也開始成長爲真正的駭天聖尊，自成就大羅後，勢不可擋，不過目前隻是在天外攪動風雲，不敢進入大羅仙域複仇。
如今的大羅仙域有超過二十位大羅神相，其中劍神坐鎮大羅仙域，其劍意守護着大羅仙域。
太上昆侖也繁衍了太上一族，姜長生在道統返神裏遇到的太上天正是當下風頭正盛的天驕，與姜族、仙道王族、周卦的當代最強天驕争鋒。
一些曾經在無盡虛空威脅過姜長生的老對手也開始崛起，例如畢柳神尊、魂骸大帝等。
不過當下最具威名的仙道人物乃是掌握混元神符的風昱，他與道昆侖曾一同浪迹大千世界，建立了師徒情緣，在道昆侖的相助下，反超諸多前輩，成就大羅神相，徹底獲得混元神符的力量，以混元神符征戰大千世界，使得混元神符之名傳遍大千世界。
甚至有人稱混元神符可能是大道神兵，如同黑暗大帝的神戈。
在姜長生的感知裏，混元神符确實強大了很多，照這個趨勢，未必不能成長爲大道神兵。
“風昱這小子到底經曆了什麽，混元神符怎麽吞噬了如此濃厚的大道氣息？”
姜長生暗自好奇，他默默推算，卻無法推算成功。
看來風昱是去了什麽因果無法涉足的地方，不過姜長生還可以問混元神符的器靈。
“對了，主人，近來天庭正在組織對貪因的開戰，貪因之中有人融合了道骨，實力異常恐怖，在大千世界四處剿殺修仙者，後來還是姜義出手，鏖戰萬年，方才将其擊敗，這件事令天帝震怒，決意要報複貪因。”白岐一臉憂慮的說道。
仙道的大羅神相有不少已經堪比道虛尊主，其中姜義的戰力更是誇張，已經有誅殺數位道虛尊主的戰績，他現在是仙道在外僅次于道祖的最強戰力，震懾了無數道統。
不過貪因曆史悠久，白岐很擔心貪因内藏着超越道虛尊主的存在。
貪因掌握着貪因神碑，那塊神碑乃是大竊天術所創造，所以姜長生無法演算，就連生存系統的香火演算也算不透貪因。
在無法演算的情況下，天庭隻能大費周章用仙神數量去搜集貪因的行蹤，耗費百萬年才鎖定貪因的主天地，可至今，天庭也不清楚貪因究竟有多強。
姜長生道：“沒事，讓天庭試試吧。”
自從遇到羅道後，貪因這樣的道統已經不入姜長生的法眼。
在他看來，貪因不可能有永恒神尊，否則當初早就報複仙道，而現在的他已經淩駕于永恒神尊之上。
除了羅道他還沒有遇到強于永恒神尊的恐怖存在，甚至連境界名都不知。
天庭有封神榜，就算仙神戰死，也是能複活的，由天庭去試探，再合适不過。
等貪因這塊磨刀石的價值用完，姜長生就會覆滅它。
他之所以默許道骨流傳出去，其實就是想利用道骨，鎖定那些隐藏起來的敵人。
例如現在，他已經知曉貪因在哪兒，隻是不清楚貪因具體有多強。
姜長生忽然看向白岐，道：“當下的仙道有沒有讓你感覺到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