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強光充斥眼球,姜長生的感官越發地模糊,跟着開始有天旋地轉的感覺。
對于這樣的感覺,姜長生早已習慣,沒有任何不适。
大概過去五息時間,姜長生終于能睜開眼睛,他心裏懷揣着期待。
不管到了誰的道場至少能增進見識。
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座座連綿起伏的壯美山嶽,天上雲海層層相疊,顯得天穹是那麽的高。
“這裏是……”
姜長生皺起眉頭,舉目望去,瞧不見修仙者的身影,天上倒是有一些鳥禽盤旋。
他縱身躍起,發現自己可以飛,甚至能感受到自身的法力,猶如身處現實一般。
但仔細感受後,他又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那便是他無法施展因果之力與輪回之力,更感受不到靈魂身處的道界。
看來依舊是幻境,隻是這幻境更加真實。
姜長生一直很好奇道統返神是怎樣的力量,真的隻是幻境,還是說将他投映到了過去?
還有這天劫幻境又有何用意?
姜長生在空中張望,他忽然瞧見遠方的山道上有一人在前行,他當即飛過去,落在半山腰上,然後朝着那人走去。
那人一襲白衣,手握劍鞘,頭戴蓑帽,腰間挂着三個儲物袋,山風吹動他的衣擺,自有一番潇灑氣質。
姜長生走了幾步,然後停下來,開口問道:“敢問道友,這裏是何地?”
聞言,對方沒有回答,繼續向他走來,兩人相距大概十步時,對方方才停下來,擡頭看向他。
姜長生看清了對方的容貌,長得倒是很俊俏,額頭上還有一條細紋。
細紋?
姜長生瞬間想到大道之眼。
白衣男子看起來二十歲出頭,很是年輕,他打量着姜長生,露出輕佻的笑容,道:“這世上怎有人不知這裏是何地?”
“在下在曆練時誤入傳送陣,被傳送至此,确實不知這裏是何地。”姜長生鎮定自若的回答道。
白衣男子搖了搖頭,道:“此地乃金烏仙嶺,若你真是誤入,勸你往西走,遠離此地,否則金烏出世,太陽之炎會焚盡萬萬裏之地。”
金烏仙嶺?
姜長生不動聲色的問道:“此地可是金烏的道場?”
聞言,白衣男子忍不住嗤笑,道:“原來你是來尋仙緣,這裏哪有道場,金烏仙嶺乃是金烏築巢之地,沒有大能于此講道。”
“那道友爲何而來?”
“自然是爲那金烏而來,道友,伱的問題太多,再問下去,你我之間可就要結下因果。”
白衣男子揚了揚手中的劍,一臉不耐煩的說道。
姜長生則笑了,這厮心善,卻要故作兇狠,但不知爲何,他總覺得對方莫名的親切。
鑽研因果之道這麽多年,縱然現在沒有身懷因果之力,他對因果極爲敏感,一番交談後,他心裏便有了猜測。
姜長生笑問道:“敢問道友可是姓姜?”
锵——
白衣男子直接拔劍,劍指姜長生,冷聲道:“你到底是什麽人爲何要追蹤我?”
姜長生笑道:“我也姓姜。”
“如何證明?”白衣男子皺起劍眉沉聲問道。
姜長生眼神一凜,額頭浮現出大道之眼,看得白衣男子瞪大眼睛,但并沒有放下劍。
“你到底想幹什麽?”白衣男子緊緊盯着姜長生,厲聲問道。
嗯?
姜長生皺起眉頭,莫非未來的姜家内部不和?
仔細想想,确實很有可能,姜子玉與姜秀這對父子都鬧矛盾,更何況往後的子孫,姜家權力越大,内部的矛盾也隻會随之增多。
不過他來到這裏,附近隻有白衣男子,說明他想要離開幻境的話,就得從白衣男子身上尋找辦法。
見姜長生沉默不語,白衣男子突然躍起,手中的寶劍擲出,雙腳踩着劍刃,禦劍飛行東去。
姜長生愣了愣,就這麽跑了?
莫非這厮在被姜家人追殺?
姜長生看出對方隻是散仙修爲,威脅不了自己。
雖然他覺得這隻是幻境,但幻境太真實,若非看穿白衣男子的修爲,他也不敢貿然靠近。
白衣男子踏劍飛行,越過一座座高山,他的臉色陰沉,往後瞥去,并沒有發現姜長生追來的身影,但他的心依舊處于緊繃狀态。
“該死,這麽快就輪到我了嗎,難道我的族人……”
白衣男子咬牙切齒,眼中滿是懼意,不複先前潇灑、從容的狀态。
就在這時,前方憑空出現一道身影,吓得白衣男子停下來。
正是姜長生。
望着這名相貌近乎完美的年輕男子,白衣男子緊張極了。
“好快的速度,完全察覺不到……對方是地仙?”
白衣男子握緊手中的劍,他并沒有轉身往另一個方向逃,這時候若是再将後背朝向對方,是很危險的。
姜長生笑道:“不必緊張,能跟我說說你爲何這麽害怕姜家人嗎?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害你,我确實是誤打誤撞來到此地,我也想離開,若是你能幫我,我還能傳授你神通,助你早日擺脫困境。”
白衣男子臉色陰晴變幻,陷入糾結之中。
姜長生心神一動,方圓萬裏内的山川忽然消失,天地跟着暗下來,白衣男子被吓到,下意識擡眼看去,隻見山川倒懸于頭頂。
“這……”
白衣男子瞠目結舌,一臉活見鬼的神情。
姜長生嘴角一揚,天上倒懸的山嶽憑空消失,下方的山川恢複原貌,看得白衣男子呆愣在原處。
“此乃改天換地神通,我可以教你。”
姜長生笑道,他笑得很溫和,卻給白衣男子帶來極大的壓力。
“絕非幻術,剛才的風與天地靈氣都産生了變化……”
白衣男子心中震撼的想到,他并非沒有見識過神通,但還是第一次瞧見如此詭異而誇張的神通。
改天換地……
好霸道的名字!
對方倘若想殺他,他定然逃不了……
白衣男子深吸一口氣,道:“好,我願意告訴你。”
姜長生轉身笑道:“那就找個地方好好聊聊吧。”
說罷,他俯身往下飛去,白衣男子也沒有耍花招,緊随其後。
兩人來到山林裏,于樹下打坐。
白衣男子歎了一口氣,道:“我叫姜尋,來自姜族支脈,祖上曾是玄年一脈,也算是仙帝後裔,千年來,我所在的姜族支脈與另一支更強的支脈爆發沖突,對方在大肆剝奪姜族子弟的大道之眼神力,我之所以來金烏仙嶺,便是想奪舍金烏之軀,擺脫姜族的宿命……”
玄年一脈?
莫非是姜玄年?
仙帝又是何境界,亦或者是稱呼?
可天庭壓根沒有仙帝之位。
姜長生一邊聽着,一邊思索。
這裏确實是未來,而且是無比遙遠的未來,就連天庭也成了上古傳說。
按照姜尋所說,上古天庭在天帝的帶領下飛升,離開了三千天地,如今主宰三千天地的乃是姜族帝脈。
姜族帝脈之下的支脈超過千支,姜尋所在的支脈算是弱小的一支,地位卑微。
姜族内部階級森嚴,支脈之間是有排名的,高階級支脈就是可以任意支配低階級支脈,那位能吸收大道之眼神力的支脈天驕已經得到帝脈的認可,所以姜尋被迫逃亡。
姜尋想了許多種辦法,他覺得奪舍其他種族的肉身,是唯一能活命的辦法。
帝脈的大道之眼能追查到支脈的大道之眼,所以他遲早會被追上。
“你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姜尋臉色複雜的說道,他一直在觀察姜長生的神情,發現對方皺着眉頭,眼中甚至流露出不悅之色。
這讓他搞不清楚對方的來曆,竟敢不滿帝脈?
莫非跟他一樣,都吃了姜族宿命的苦?
姜長生問道:“帝脈的祖上是誰?”
姜尋思索道:“可追尋到上古天庭天皇宣道大帝。”
“姜族不是道祖血脈嗎,道祖不插手?”
“道祖?那隻是傳說,壓根不存在吧,姜族爲了突顯自己的地位,就喜歡杜撰神話,姜族始祖乃是開創仙道的創世神,光這一點,就足以讓姜族淩駕于衆生之上。”
姜尋嗤之以鼻道,似乎很反感道祖傳說。
姜長生倒是松了一口氣,道祖的傳說還在,隻是衆生未見真身罷了。
想想也是,他真要是達到數百萬歲,甚至上億歲,每次閉關恐怕都以萬年計算,萬年裏總會發生許多悲劇。
或許當下的他就處于閉關之中。
另外,上古天庭飛升,是他開辟了一片天地,還是真的存在着高于三千天地的位面?
姜長生想到極境,極境可不适合凡靈生存。
等等,仙帝莫非就是開光聖武境?
達到仙帝,便可飛升極境……
姜長生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姜尋似乎情緒上頭,繼續質疑、謾罵姜族的神話、作爲。
姜長生突然覺得如今的姜族像極了神武界,主張着正義秩序,卻難掩醜陋勾當。
當真是天道輪回。
姜長生打斷姜尋的滔滔不絕,問道:“萬道之世是多久以前,如今可還有武道存在?”
姜尋愣了愣,詫異的看向姜長生,語氣古怪道:“萬道之世?那是什麽?我未曾聽聞過,至于武道,自然存在,不過武道是凡夫的修行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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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