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和如意挨了罰,站了一個多時辰,渾身上下都酸完了,平安倒是習慣了,如意就遭老罪了,坐下就動彈不得了。
如意不明白陳叔叔爲什麽要瞞着他們。
神仙是有什麽不好的嗎?
好像書裏寫的都挺好的啊。
如意想了想,便問道:“陳叔叔知道流雲觀嗎?”
陳長生道:“不知道。”
“哦。”
如意答了一聲便不再多問了。
“那陳叔叔到底是不是神仙。”
“不是。”
聊不下去了。
如意歎了口氣,将這個秘密埋在了心裏。
………
黃昏的時候平安和如意被王三娘接了回來。
陳長生正打算出門走走。
不曾想一出門,便在巷子拐角處便走出了一道身影。
當陳長生見到此人時不禁愣了一下。
那個模樣與玉萱一般無二的女子。
但她卻又不是玉萱,乃是那靈籠中的天道所化。
陳長生歎了口氣,心道自己出門的事看來是泡湯了。
玉萱進了這處小院後便打量了起來。
那般樸素,沒什麽特别的地方。
“你竟然會住在這樣的地方。”
玉萱感到有些不敢相信。
陳長生道了一句:“坐吧。”
玉萱道了一句:“不坐了,我來求你一件事,你不答應我便走。”
“那你現在就可以走。”陳長生道。
玉萱頓了一下,她好像料到了是這樣的結果。
歎了一聲後,玉萱從懷中摸出了一本書,放在了桌上。
“這是你要的東西。”
玉萱留下了那本書後便要轉身離去。
陳長生低頭看了一眼,見那書上有三字。
——《往生經》
陳長生沉吟片刻,擡頭見那女子已經要走出門去。
“你隻能在這裏待半個月。”
玉萱頓住了步子,她松了口氣,說道:“多謝。”
對她而言,半個月,足夠了。
“應該無需陳某整理出空房吧?”陳長生問了一句。
玉萱搖了搖頭,“不必麻煩。”
這是她如今唯一能夠躲藏的地方,若是沒有辦法,她也絕不會來這裏。
陳長生拿起了那本《往生經》翻看了起來。
玉萱道:“已經補齊了。”
“如何補齊的。”陳長生問道。
玉萱道:“得多謝你收的那位徒弟。”
“封飛羽?”
“嗯。”
玉萱歎了口氣,說道:“我也不曾想到,佛子經曆百世輪回,在這最後一世卻做了一回殺才,險些将我都滅了。”
陳長生問道:“他殺了很多人嗎?”
“算是吧。”
玉萱道:“從江湖殺到人間,再從人間殺到妖域,再到九天……”
“這麽厲害?”陳長生道。
玉萱看向陳長生,她皺眉道:“你又何必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陳某的确什麽都不知道。”
陳長生道:“不過我倒是猜到他之後會鬧出一翻亂子,但也沒想到會變成如今的局面。”
他頓了一下,問道:“那些邪祟是什麽?”
這是陳長生好奇的地方。
玉萱解釋道:“一些古之邪祟,多是受天道唾棄的存在。”
“爲何會在靈籠裏?”
“是在靈籠之下。”
玉萱解釋道:“你覺得,憑借我這幾縷天道之力能維持的了一方世界的穩定嗎,有天無地,終究難成一界。”
“那些邪祟,不僅是被鎮壓在此界之下,更多的則是爲了穩固一方世界,好似陣棋一般。”
“如今靈籠倒塌,他們便逃了出來。”
“有多少?”陳長生問道。
“約莫千餘,多是一些古妖,又或是山中邪祟,當然在歲月之下沒能熬住的也有不少。”
“不算多。”陳長生道。
玉萱卻道:“自然是不一樣,你可知道此方世界少有邪魔外道是何原因?”
陳長生聽到她的話不禁頓了一下。
似乎的确有些麻煩。
重要的不是這些邪祟,而是這些邪祟所知的外道魔道修行之法。
若是些邪門的法子落入此界傳播過後,但就大不一樣了。
玉萱說道:“據我所知,那些妖魔之中,血道,屍道,陰鬼道皆有,妖中亦有食人食妖食仙之法。”
陳長生想了一下,說道:“陳某會注意的。”
玉萱點了點頭,便也不再多說什麽。
她受了重傷,如今養傷要緊。
轉眼便消失在了陳長生面前,化作院中小樹上的一片葉子。
麻煩的事在于如今天機亂了。
天機紊亂的緣故大抵在于有兩方天道出現在了一個世界裏。
不亂才是不正常。
靈籠之中跑出來的天道早已不是當初的幾縷天道之氣了,雖說不及大天地,但多少還是有些本事的。
不然的話,她也找不到這處小院。
而如今天機一亂,這些受天道唾棄的邪祟便有了機會躲藏,等一切好起來的時候,或許早就晚了。
陳長生坐在椅子上,說道:“你是天道之氣所化,但卻誕生出了靈智,若是真想保全自身的話,大概隻有舍棄一些東西。”
那片葉子沒有動靜。
陳長生也不知道她聽見沒聽見,不過既然不回應,他也不會再多說了。
他看了一眼往生經,思索了起來。
卻忽聽一陣敲門聲響起。
陳長生起身前去開門。
門前站着的是芸香的丫鬟。
丫鬟将兩提酒遞上,開口道:“小姐讓我将這兩壺酒交給先生。”
陳長生接過手中,道了一句多謝。
丫鬟沒有多留,随即便回了對門院子。
陳長生将那兩壺秋月釀提回了院裏,尋了個地方好生了起來。
今天便也就不打算出門了。
……
化作葉子的玉萱時常會看一眼陳長生。
她忽然間發現這個人好生無趣,除了看書便是發呆,偶爾會閉上眼睛休息,甚至于一晚上都沒有離開那張長椅。
但這好像也不是她該關心的事。
如今身前身後都是一堆麻煩在等着她。
能不能保全自己都還是問題。
而遠在荒海的另一個方向。
數位修士上了天機山,他們也從天機山的道友口中了解到了那邪祟的來曆。
數千年前諸邪亂世,後被清繳,最終便是被鎮壓在那靈籠之下的。
“爲何不直接斬殺?”有修士問道。
大殿之中的塵道求說道:“這就不太清楚了,數千年去的亂子我天機山也沒出什麽力,關于其中的記載也不多。”
“那是誰解決的?”
這件事,卻無一人知曉。
甚至于天機山的正史上都沒有記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