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聘婷隻看了一眼,便忍不住贊歎道:“好一副國色天香圖,錦姑娘的刺繡功夫,怕是連京城最好的繡娘也比不上。”她本身也學過刺繡,卻自認沒有對方的水平。要她說,對方這一手刺繡功夫,怕沒有十年以上是練不成的。
自從搬進雪苑,錦娘便很少出房間,最多也隻在院子裏走走。而柳聘婷忙着打理王府内外大小事情更是從未踏足過雪苑。
當然,忙隻是一個原因,最主要的還是因爲覺得沒有見面的必要。
如今,她主動出現在雪苑,不光是外面伺候的丫鬟覺得奇怪,就連錦娘也是詫異不已。放下手中的繡針,起身,朝着她福了福身道:“見過世子妃。世子妃言重了,錦娘也隻是閑着無事,随便繡繡而已。”
“錦姑娘并非府中的下人,用不着如此多禮。”柳聘婷虛扶了對方一把道:“自從錦姑娘搬進王府,我一直還未曾來看望過你。今日專程前來,除了想看看姑娘在府中住的可還習慣,有沒有什麽缺失之外,也是有一些話想要與姑娘說。”
“世子妃有什麽話不妨直說。”錦娘低着頭,一副溫順聆聽的模樣。
柳聘婷的視線越過她,落在她身後的繡架上,笑了笑道:“天下花卉不知凡幾,錦姑娘卻獨獨選中牡丹,可是因爲鍾情于牡丹的品行?”
錦娘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意,淡淡點了點頭道:“是,牡丹性傲,不屈權勢富貴,錦娘一直很羨慕它的這種風骨。隻可惜,錦娘生若浮萍,婉若琉璃,能做的也不過就是望花空歎,随波逐流,倒是讓世子妃見笑了。”
柳聘婷仔細觀察着對方的反應,見她眉色清冷間含着一抹自嘲,更多的似對人生的無奈,倒不像是在作假,随即開口道:“錦姑娘不必這麽說,人在紅塵,總會有一些身不由己。姑娘能有這一份心思,已是難得。”
錦娘并未就此話題繼續往下說,而是淡若清風的扯了扯唇,笑着問道:“世子妃還沒有說來找錦娘,到底是要與錦娘說什麽?”
柳聘婷直直的看進對方的眼中,沒有仇視,沒有針對,也沒有責備,有的隻是女人與女人之間的開誠布公:“入府當日,我與姑娘說過的話會一直算數,我記得我與姑娘說過,往後機緣全憑自己,你我皆是一樣。”
“想必錦姑娘也聽說了我與世子的半年之約,倘若這期間世子真的傾心與你,我絕不會橫加幹涉,半年期滿我會心甘情願讓出世子妃之位。但是在此之前,我希望大家都能夠謹守本分,做好自己。至于那些後宅中擅長發生的争寵陷害的戲碼,我希望在我這裏以後不要再看見。”
“我從未把錦姑娘當成爲是我的對手,希望錦姑娘也是一樣。我們需要去花心思的對象從來就隻有一個人,這麽說,錦姑娘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