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蘭花的毒,無色無味,讓人防不勝防,可是也不餓是沒有防備的法子哦,師兄還記得什麽法子可以預防被下毒嗎?”
“防毒莫過于銀針,可是倉蘭花的毒卻因爲太過于剛烈,需要的是金針試探,”西門羅笑意頗深的擡眼看向鳳傾城:“是不是?”
“師兄果然還記得……”鳳傾城淺笑着看向自己手邊的白布,“包紮傷口的白布不多了,師兄先一個人忙着,我去找人取些過來。”
等到鳳傾城一走,西門羅立馬放下手中的木碗,迅捷無聲的來到後窗,輕輕的敲了兩下,後方立即被人打開一條細縫。
“師祖。”
“你找到鳳傾城身邊的那個小丫頭,查清她手上拿到的那個沐泥湯的配方,記住了,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是……”
……
熱氣騰騰的沐泥湯中,墨止仰首靠在浴桶邊緣,臉色已是有了一絲的紅潤。
西門羅蹲于地下,撥弄着浴桶下的微火,目光深沉無比,看不清底色。
鳳傾城則不時的将手中的草藥灑入浴桶之中,以手輕輕攪和。
“師兄,沐泥湯的水溫,切忌不能過高,太高了,藥性會被破壞,太低了,藥性不能充分發揮。”
西門羅的目光流轉在鳳傾城的每一個動作之上,沉聲道:“若是能夠找到暖石就好了,就不用擔心水溫的問題。”
“暖石?”鳳傾城的眉心微微一皺:“是什麽?”
“是一種可以自然散發熱力的石頭,就像是寒石一樣……”西門羅的目光驟然一擡,看向了鳳傾城:“你曾經說過,你被人冰封之時,曾經說過一種寒冰入骨的石頭,那應該就是寒石了……”
鳳傾城不動聲色的垂下眼眸,繼續自己的動作:“如今時間緊迫,哪裏有時間弄那個什麽暖石。”
她手腕試向了墨止的手腕,唇角浮上一抹笑意:“脈搏已經恢複了,倉蘭花的毒也驅逐殆盡,如今隻要将他的傷口收口,就可以慢慢的愈合了。”
“那是因爲有你,若是你,怕是師兄出手,也需要費一些手段才可以将世子治愈……”
“如今世子已經沒有大礙了,師兄就回去吧,畢竟你已經一天一夜未合眼了……”
西門羅略一沉吟,遂點頭應着:“也罷,那你自己就多勞累一些……我這一把老骨頭,還真的感覺有些累了。”
嫣然淺笑的目送西門羅離去,鳳傾城的笑意緩緩凝固,面無表情的退了回去。
木沉霄的身影無聲的閃現在房間之中,唇瓣勾出了一抹沉笑:“我怎麽發現你身邊的每一個人,除了我,似乎都不簡單。”
“你也不簡單啊,”鳳傾城以手攪和着沐泥湯,“藏在那裏,連我都察覺不到氣息……我要的東西都帶來了嗎?”
“那是必須的嘛,”木沉霄得意的挑眉看着鳳傾城:“娘子的吩咐,我怎麽敢不照辦?”
他擡手在懷中掏出一隻巴掌大的玉盒,模糊的半透明盒蓋下,依稀可見一朵幹枯的暗褐色小花。
“這是滄瀾王親手交給我的,說是你特别叮囑要的東西……這是什麽?”
“倉蘭花。”
“倉蘭花?”木沉霄的笑意頓時一僵:“這不是害他中毒的藥物嗎?你還要他做什麽?”
“解毒……”鳳傾城小心的打開倉蘭花,擡手拔下自己頭上的玉簪,碾碎了玉盒之中的倉蘭花:“倉蘭花的毒素,隻能以玉質來隔離,若是人的皮膚上沾染了倉蘭花,一樣也會中毒,隻是毒發的時間,根據沾染的量來決定。”
她将碾碎的倉蘭花倒進了沐泥湯之中,惹得木沉霄眉心微皺。
“你這到底是救他,還是要殺他?”
“殺了他啊……”鳳傾城忽然很是認真道:“你不是一直讨厭他嗎?此時借機殺了他,就說是沒有救過了,豈不是一了百了?”
“傾城,你可别鬧啊,”木沉霄臉色微變:“墨止不能死。”
“爲什麽?你不是一直讨厭他糾纏我嗎?”鳳傾城促狹的看着他:“他死了,你就沒有情敵了。”
“墨止一死,滄瀾王必定大喪,到時候繼承王位之人,就隻有那個墨潼了……到時候我們要在滄瀾之地尋找上古族,隻怕就要有難度。”
“哈哈……”鳳傾城忽然哈哈大笑着将手伸進了沐泥湯之中:“我還以爲你恨死了墨止,巴不得他死呢……”
看着她的手在倉拉花的粉末之間來回的劃過,心中頓時釋然,悄然松了一口氣。
“你不怕倉拉花的毒?”
“倉拉花是沐泥湯的藥引,沒有了倉拉花,沐泥湯就不是聖水,而是毒水了……”
“可是剛才……”木沉霄擡手指向門口的方向:“你的大師兄……”
“沒有了倉拉花的沐泥湯,毒素雖然不足以緻死……”鳳傾城笑意幽深的看着木沉霄,眼底皆是促狹之色:“可是脫層皮倒是真的……”
……
輕家的宅院之内,輕柔正跪在地上小聲的哭泣着,在她的面前,輕家的老爺子臉色鐵青的看着她,手中握着的藤條随着手臂的顫抖而微微的顫動着。
急促的腳步聲中,一名灰衣家将快步入内:“老爺子……”
“怎麽樣?”輕老爺子蓦地一聲起身而立,緊張道:“宮中有什麽消息了?世子怎麽樣了?”
“世子總算是救回來了……”家将連忙回道:“雖然現在人仍然在昏迷之中,但是那鳳姑娘說,世子已經沒有生命危險,昏睡一段時間就好了。”
“謝天謝地,”輕老爺子忽然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之上,渾身無力:“還好有驚無險,有驚無險……”
“爺爺,”輕柔眼睛哭得像個核桃:“我能去看看世子嗎?”
“你還敢說,”輕老爺子的藤條“啪”的一聲抽在了她的身上:“輕家差點被你害的滿門抄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