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王和王後在衆人的攙扶下渾身松軟無力的走過來,倉皇的聲音已是變了音調。
木沉霄的眸心不覺一顫,看這情況,滄瀾王和王後似乎才知道世子墨止的情況,若是如此,金甲人應該不是滄瀾王指派而來。
看着渾身浴血的兒子,王後一聲悲恸的哭聲沒有終結就暈了過去,滄瀾王也是步履蹒跚的奔到了兒子的身邊,顫抖的指尖撫上他的臉頰。
“怎麽回事?世子是怎麽回事?”
“王上,是他們……”金甲人的頭領一指指向了鳳傾城:“我們來到這裏的時候,就看到那個女人一身是血的站在世子的身邊,等我們想要拿下她一問究竟的時候,她有頑抗不從,反倒是上了我們不少人。”
禦醫此時已是粗略的将墨止上下檢查了一遍,臉色鐵青道:“王上,世子的身上,全是傷口,血液大量流失……臣怕……”
“住口,”滄瀾王忽然一聲厲喝,一把扯過了禦醫的衣襟,惡狠狠的拖到了自己的面前:“要是世子有什麽三長兩短,你就準備陪葬好了……”
他的咬牙切齒和猙獰面孔讓禦醫戰戰兢兢的應着,愁眉苦臉道:“王上,小的手段真的有限,真的是……”
“我來試試吧……”鳳傾城淡淡的聲音輕柔的飄入了衆人的耳中。
金甲人頓時如臨大敵一般刀劍出鞘,護在了滄瀾王是世子的面前。
“你?”禦醫的臉色瞬間微變,叱喝道:“就是你險些要了世子的命,如今還敢……”
鳳傾城的眼底驟然閃過一抹鋒銳,身形一晃,驟然閃到了禦醫的面前,右手如勾,鎖住了他的咽喉。
“你給我聽好了,若是我想殺他,一招即可,無需閑的無事的一刀刀的割了他。”
她的左手指尖徐徐翻開墨止的眼睛,白色的眼球上,漫布着詭異的黑色。
“這是倉蘭花的花毒,身爲禦醫,不會沒有發現吧?”
滄瀾王的目光瞬間轉向了木沉霄,後者雲淡風輕般背負着雙手,淡然的看着他,微微挑眉。
“你太瞧不起本王了,本王想殺他,想害你,難道還需要拙劣的下毒嗎?”
滄瀾王的瞳孔深處甚是明顯的顫了顫,随即擡首看向了鳳傾城:“你有把握能救他?”
“沒有,但是可以試一試……”鳳傾城淡然挑眉:“但是若是我不出手,倉蘭花的毒攻入心房,到時候就算是我想救,也救不會來了。”
她的眸子悄然在墨止和一側的金甲人身上流轉,蓦地冷笑:“再說了,若是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隻要世子醒過來不就真相大白了?”
“好,你說,你需要什麽?”
“我隻是要個幫手就好……”
……
着人将墨止平放于冰塊之上,刺破他的指尖,以三寸竹葉青噬咬傷口。
看着那短短小小的毒蛇,西門羅眼底露出了驚詫之色:“你這是要以毒攻毒嗎?”
“師兄不知道嗎?”鳳傾城的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以鬼醫傳承中的記載來說,倉蘭花暴長于沙漠中,生于烈日下,性陽剛,劇毒,而三寸竹葉青長于陰濕之地,性陰寒,天性喜食倉蘭花,而釋放出來的毒素在體内周轉之後,可以有效的中和倉蘭花的毒性……”
她的話語微微一頓,眉心微皺的看着西門羅:“看師兄這神色,似乎不知道這倉蘭花一事?”
“呵呵……”西門羅忽然笑意頗深的輕笑道:“鬼醫一門,大的超乎師妹想象,而每一個傳承衣缽的人,所得到的訊息都不一樣,雖然粗略上來說,總會是有着相同之處,但是歸根究底,終究也是有些不同所在。”
鳳傾城不置可否的展唇低笑,算是回答,隻是心底深處,隐約間卻察覺到似乎有些不對勁的地方,隻是她不知道罷了。
竹葉青的動作緩緩變得緩慢,直到最後猶如吃撐着一般在那裏緩慢的蠕動才被鳳傾城取下扔進了一側的小竹簍,繼而再換上其他的小蛇。
“倉蘭花的毒性非常頑強,他們會粘着在血液中不易被稀釋,所以,一定要等到他眼底的黑色完全消失,才可以取下竹葉青。”
鳳傾城邊說邊将搗碎的新鮮藥草遞給了西門羅:“師兄知道這是什麽嗎?”
“這是我們鬼醫一脈的療傷聖藥,仙草露,是以十八種新鮮藥草搗爛而成,外敷于傷口,可以加速傷口的止血愈合……”
西門羅似乎頗爲得意的将草藥放在了鼻子下輕輕一嗅:“這可是我們鬼醫……”
他的神色遽然頓住,面容啥那間的有些僵硬,繼而再次仔細的聞了聞手中的藥草,驚異的擡頭看向了鳳傾城。
“這裏面……不止是十八種吧?”
“這是三十六種……”
鳳傾城遽然收回了自己的眸光,眼底深處閃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幽沉:“根據記載,十八種的那種仙草露,早在千年前就已經被這三十六種所取代了……”
“是啊……”西門羅驟然垂下自己的眼眸,擡手将木碗之中的藥草覆上了墨止的傷口:“我還以爲你隻能湊齊十八種的藥草,沒想到你竟然可以集齊三十六種……”
“滄瀾原本就是草藥大國,以生産丸藥爲本,有仙草露需要的三十六種草藥,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鳳傾城勾唇淡淡輕笑,将手中的一張紙箋低于了候立在一側的滄瀾。
“讓他們按照上面的要求将東西準備好,我們這邊爲世子弄完了,就需要用上這沐泥湯,然他們一定要快……”
眼角的餘光中,鳳傾城看到了躬身塗抹仙草露的西門羅僵在了那裏一動不動,遂裝作沒有看到一般,轉身低歎。
“若是是王室,隻怕普通人家是沒有辦法籌齊這沐泥湯的……是吧,大師兄?”
“是啊……”西門羅連忙讪笑着繼續自己的動作,“這沐泥湯據說是上仙們脫胎換骨,飛身成仙時所不必可少的一種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