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真是有些心寒的感覺,但夏侯霏可不想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給錯過了,扳倒澹台宗的機會就這麽一個,她一定要連本帶利的給讨回來!即便現如今的煙妃沒有當初那般的炙手可熱,但皇上對她卻一直心存憐惜,每個月留在她那裏的日子,至少有五天。依着楊嫣然對澹台瑾的疼惜,愛屋及烏之下對待夏侯霏也是極爲的chong愛,當她知道夏侯霏爲什麽這段時間沒有進宮的真相後,意料之中的少不得要對她關懷備至、噓寒問暖一翻,出宮之時,她有些無奈的看了眼跟在她馬車後面,那堆的高高的,略顯誇張的禮物車,無語的拭了拭額頭,心下感歎着:“難怪澹台瑾會這樣遠離她,這種過度的母愛,真是讓人,緊張的冒汗啊!”
這件事既然告訴了楊嫣然,她定然不會袖手旁觀,一定會捅到皇上那裏。而她,要的就是将這件事鬧大,最好越大越好,這樣對她,才是最有利的。
事情的發展也的确如她所料的那般,兩天之後,在澹台瑾還未下朝時,雷霆就已經駕着馬車回來接她進宮,進宮的原因,也再明顯不過。
夏侯霏不喜太過奢華的衣服,所以她的打扮向來是最中規中矩的,既不出挑,也不讓别人挑出什麽毛病。盡管不是第一次進宮,但這次,因爲牽扯到後面事态的發展,她多少是有些緊張的。
幸而走到宮門口時,就看到來接她的澹台瑾,下了馬車後,立即詢問:“到底是什麽事?”
澹台瑾擰着眉看着她:“是你将前段時間的事告訴母妃的?”
夏侯霏沒有否認:“對,是我,總不能就這麽耗下去吧,早日解決點的好!”
看她那淡定自若的小模樣,澹台瑾真想将他的腦袋打開看看裏面到底是什麽構造,臨走之時,他不放心的又問了句:“你确定要這麽做?‘
夏侯霏如小雞般開始搗米的腦袋晃了晃:“是。”
澹台瑾深吸了一口氣,用力的敲了敲她的額頭:“好,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你可别後悔!”
“瑾哥哥到時候别心疼就好,别忘了,你的令牌已經給我了,如果咱們真如計劃的那樣輸掉的話,你的财産,可就……。”夏侯霏的話還未說完,澹台瑾就毫不留情的打斷了她:“行了,用不着你提醒!”話落,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後,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夏侯霏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掩嘴偷笑:“啊呀,過了今天,太子府的苦日子就要來了呢,不知道咱們這位養尊處優的太子爺,能堅持到什麽地步呢?”他那麽聰明,即便是瞞着,怕也頂不了什麽用,雖然不知道她設計的過程,但是結果,顯然是早就料到了,不然也不會如此窩火的聽她行事了,啊呀呀,這要放在以前,她是據對不敢這麽對他的。可偏偏兩個人真正在一起後,她才發現他諸多小可愛的一面,而她,顯然就是他的弱點,說實在的,這種感覺真的響當當的不錯!
當夏侯霏來到禦書房的時候,便隻剩下行動不便的宗王夫婦還沒到場,行禮問安之後,她便開始向澹台滅明講述那天意外發生的過程。
隻需一眼,夏侯霏就能感覺的出來,澹台滅明早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甚至于他知道的可能比他們還要多的多,也難爲他如此沉得住氣了,莫不是上位者都喜歡看底下的人鬥來鬥去的樣子?是不是隻有這樣才能昭示他絕無僅有的地位感?夏侯霏心裏冷笑了一聲,遺憾的是,她今天可不是來挑事兒的,而是來給澹台宗那厮,送錢的,所以說,這場架是無論如何都吵不起來的,澹台滅明,怕是要失望咯!
就在夏侯霏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回顧當日的經過時,澹台宗夫婦來了,就這樣,當事人已全部到場。
短暫的沉默後,澹台滅明漫不經心的往椅背上一靠,眸光淡淡的掃過他們在座的每一個人的臉:“今天讓你們過來,朕就是想問問前些日子發生在五台山莊的那件事,究竟是不是意外!想必你們每個人都這件事都已十分熟悉了,那咱們就閑話少說,你們隻要能夠證明自己是清白的,朕就不再追究了!”
什麽嘛,這是什麽話啊,也太随便了點吧?夏侯霏下意識的就擰起了眉,這樣的一個人,虧他當初還說信任她,真是笑話!看來,她得好好的爲自己将來謀劃一下,免得将來吃悶虧。
同樣皺眉的還有其他人,澹台滅明話裏的意思太清楚了,就是明白的告訴他們,有人不滿這件事,所以鬧到了他這裏,讓他來主持公道,識相的就一五一十的說清楚,否則,等到他出手時,一切都晚了。
澹台宗、柳莺飛快的交換了一個眼神,開始暗自揣摩,怎麽說才能将自己擇清楚。
倪媛、澹台衍夫婦、澹台璃夫婦倒沒什麽負擔,将自己所看到的,所聽到的,包括黎雲袖是怎麽落馬的,落馬之後醫生的診斷,等等等等,甚至于包括當時在場的人,爲她看診的太醫都一一列舉了出來,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在他們說完之後,夏侯霏緊接着将那日從馬驚、到驚慌失措之下跑進樹林、再到馬兒瘋狂的甩人、踏背等繪聲繪色的講述了一遍,深刻的畫面代入感讓人既心驚又緊張。反倒是她自己,始終淡定自若的講述着,就好像那個出事的人不是她似得。
接下來自然而然的就輪到了宗王夫婦,由于當日在場的并沒有宗王,所以他自然是沒資格講述的。而柳莺呢,因爲有這麽多見證人,自然也不敢亂說話,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所看到的,聽到的,以及如何指派人、調遣人什麽的做了系統的彙報。
當所有人都解釋清楚之後,問題就來了,怎麽樣才能證明這不是意外?這件事嚴格說起來,也是存在諸多的疑問,這也是爲什麽大家并沒有将她當做一般的意外進行處理的原因。畢竟當時一切都很平靜,偏偏就是在那樣平靜的環境之下,事發突然的發生太子妃重傷、璃王妃落馬的特大事故,這件事若不是被太子刻意的壓下來,說不定早就轉到刑部進行調查。
不管當初接手的是哪一位王爺,想必都會先将事情壓制下來,因爲這很有可能涉及到皇室的顔面問題,所以大家第一時間都會将這件事壓下來,這一點倒是沒有什麽錯,無可厚非!錯就錯在,事情怎麽會這麽巧的發生在了太子妃與璃王妃這兩個人身上?可以想象一下,當日璃王妃隻要稍微偏一點,就會直接磕到石頭上,那樣之下,問題可就嚴重了。
“很好,那就從老二你們這邊開始,可有什麽證據證明這件事與你們無關?隻要你們能夠拿出足夠的證據,說服其他人,那這件事就到此爲止,誰也不許再追究。”話到這裏,澹台滅明忽然轉頭看向老四和老五:“你們兩個呢,可有什麽要補充的?”
璃王沒什麽意見的聳了聳肩:“兒臣沒意見,一切聽父皇的。”
澹台瑾則沒什麽表情的道:“二哥早就調查清楚了,就差一個說明的機會,好在霏兒已經恢複的差不多,隻要一切合情合理,兒臣也不會說什麽。”
澹台宗聽到這裏,劍眉一挑,一臉自信的看着他們:“你們放心,會給大家一個合理的交代的。”話到這裏,轉首看向澹台滅明:“父皇,兒臣需要傳喚幾個證人以及物證上場。”
“準奏!”澹台滅明大手一揮,掌事太監就走下台階往書房外走,很快,幾位侍衛模樣的人就被帶了進來。
“啓禀父皇,這幾個人就是當日事發時在場的侍衛,先從他們開始說起吧……。”在澹台宗的有條不紊的講述當中,那些侍衛時不時的根據他的問話回答着什麽,等他的問題都問完了時,夏侯霏忽然平靜的看向澹台滅明:“父皇,這件事的關鍵人物應該是馴馬師和馬廄裏的小厮吧?這些侍衛并不是關鍵所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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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