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面男子的眸光漸漸變深,看向夏侯霏的黑眸閃耀着毫不掩飾的詫異,她居然能跟得上他的節奏?夏侯霏,他還真是低估了這個女人的實力!旋即邪邪的勾唇,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你藏得夠深啊!”
夏侯霏眯起眼,迎上他冷漠的眼神,眼底神情瞬間一動,突然,紅唇輕扯,露出一抹深深的笑容:“你,也不差啊,嗯?真沒想到,你才是那個藏得最深的人!”說話這句話,對着那雙熟悉的眸子,她的心驟然一痛,“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你就這麽恨不得他死嗎?”
夏侯霏的聰慧,讓銀面男人身軀一震,眼中露出一抹驚異,旋即,幽冷的嗓音無情的響起:“怎麽,你這是要代替他去死嗎?”
夏侯霏豁然擡眸,不冷不熱的掃了他一眼:“你既然走到這一步,我想,我們已經沒有退路吧?死?死是什麽滋味兒?你有體驗過嗎?他我和都已經體驗過了,至于今天,我倒是想讓你去體會一把死亡的樂趣!”
“夏侯霏,話可别說的太滿!”男人清冷的面容因爲夏侯霏的話陡然變得憤怒起來。
“太滿?不試一試,怎麽就知道太滿呢?今天,你可真是下了血本兒了,傾巢出動嗎?哈哈,恐怕這個結果要讓你失望了,不,不是失望,而是絕望!”夏侯霏此時此刻的火氣非常的大,看向銀面的眼中都在噴火。
銀面面具後的黑眸緩緩眯起,薄冷的唇角勾起無情的弧度:“絕望?本王早就已經絕望了,死對我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麽。隻是,真正絕望的人,可未必就是本王。”
夏侯霏朝天翻了個白眼兒後,眼底陡然凝起一層無情的霜華:“來吧,少廢話,我比較喜歡用實力來解決一切!”
銀面面具下的劍眉一挑,高大的身形蓦地一動,夏侯霏長如羽扇的睫毛輕輕一顫,詫異的看着已經空無一人的樹枝,紅唇牽出一絲誇張的笑容:“不錯嘛,看來你要拿出你的真正實力了?”
下一秒,她如水的眸子閃過一絲深不見底的暗芒,左手指尖微動,一道藍光陡然從袖間跳躍而出,右手中長劍在空中旋出一道完美的弧度,眨眼間軟劍已穩穩的嵌入腰間。她擡眸,湛湛的盯着那顆散發着詭異藍芒的玉石,唇角勾起一抹決絕的弧度:“成與不成,就差這最後一搏了!”
蓦地,她漂亮的眸子開始微微閉起,雙掌合十,口中喃喃自語的念叨着什麽,而那枚漂浮在夏侯霏額前的藍色明珠,則随着她的咒語上下左右浮動,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海瀾之心的光芒也越來越亮,直到一道耀眼的白光陡然在眼前閃過,她的瞳孔猛然間放大,原本合十的雙掌也突然被打開,用力向天空一甩,海瀾之心随着這一強大内力的推動飛躍而起,在夜空中綻放出藍的耀眼的光明……
在這麽一瞬間,瓢潑大雨下的樹林亮如白晝,不僅照亮了這裏每一位正處于厮殺狀态的人,也成功的令他們怔愣在原地,忘記了反應。
奇迹,就在這時候發生了……
原本立在樹枝上的夏侯霏,手臂張開,雙眸緊閉,身體開始一點一點的向上升起,就在她快要接近那顆耀眼的明珠之際,銀面男子幽深如古井無波的瞳眸陡然放大,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高大的身形緩緩朝夏侯霏的方向而去。
此時此刻的夏侯霏,集中全身上下所有精氣神,一點一點的向正上方推動,當銀面那極具壓迫性的冰冷威壓朝她靠攏過來的時候,她僅是睫毛微顫了下,卻并沒有因此而采取行動,銀面目光落向她那張堪稱絕色的臉上,笑容間映出一絲猙獰:“結束了,一切,将停留在這一刻,夏侯霏,要怪,就怪你不該選在這個時候玩兒遊戲!”
手起劍落,隻是一個眨眼的瞬間,那個原本該被他毀于一旦的女人,卻紋絲不動的繼續向上升起,而他這個偷襲者,卻被整個定在了原地,他盯着女人那姣好的容顔,眼底殺機湧現,然而這一次,他卻再也沒有機會了。因爲,無論他怎麽用力,所有的動作就好似被僵化一樣,動彈不得。
而恰在這時,夏侯霏也到了接收海瀾之心的最後一刻,在銀面那飄忽而幽深的眼神下,海瀾之心一點一點的嵌入到夏侯霏的額間,随着她一聲尖銳的嘶喊,海瀾之心徹底沒入額間,直到一抹閃亮的藍光在她額間一閃而過後,夏侯霏的身體猛然被拉直,身上所穿的繁重蓑衣也在這一刻化爲了碎片,頃刻間她嬌柔曼妙的身軀已被耀眼的藍光整個覆蓋。
等大家眯着眼睛再度望過去時,所有人都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
那是怎樣的一個人啊
原本的墨發三千在這一刻竟變成了散發着幽光的透亮藍發
原本還帶有人氣兒的絕美臉部,如今卻冰冷徹骨如雪地女神,就連那雙時而詭異、時而俏皮、時而哀傷的水眸,此時此刻也平淡無波帶着股冷寒懾人的淩厲,黑裙襲身的她,面無表情、冷若冰霜的就好比來自地獄的使者,曾經絕代芳華的她僅是一個轉身,就演變成而今的冷若冰霜氣質懾人的霸氣冰女。
她,還是夏侯霏嗎?
莫名的,随着她一步步的靠近,銀面隻覺得渾身冰涼,手腳發顫,他怔愣在原地,渾身半點也移動不得,随着夏侯霏一步步的前進,他竟感覺死神在一步步向他靠近,這個女人,她還是人嗎?
樹林在這一瞬間陷入一片寂靜,除了嘩嘩嘩的雨滴聲外,什麽也聽不到,就連彼此之間的呼吸聲,在夏侯霏這一巨大震撼面前,也被幹擾到。
夏侯霏每移動一步,凝聚在她周身的藍色光芒就會随着她的身體而移動,這一詭異的現象看的周圍的人全都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出一下,如若不是這些人心理素質強大,怕是早已暈厥過去。
世間之上,竟還有如此詭異而玄幻的事情嗎?銀面不敢去相信,他直勾勾的盯着夏侯霏,強自鎮定的迎上對方那冰凍凜冽的眼神,一字一頓的看着她:“你,還,是,人嗎?”
夏侯霏長長的睫毛在藍光的襯托下宛若仙女般耀眼,一身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漠氣息,讓人看不透的同時亦生出懼意。
在銀面盯着她的眼睛問話的時候,夏侯霏正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兒,成功了?她成功了?從今往後,她就能夠随意操縱海瀾之心了嗎?太好了,這樣的話,就省去太多不必要的麻煩了。
從她第一次學習控制海瀾之心時,就知道它具有改變性格的威力,隻要她動用海瀾之心,整個人就會從内而外變得冷漠懾人,但是她怎麽也想不到的是,當她徹底與海瀾之心融爲一體時,竟然會讓她變成這個鬼樣子,藍頭發啊?在現代她尚且接受不了,在古代就更加接受不了?這下完了,要怎麽轉變回來呢?
就在她爲自己的藍頭發懊惱不已的時候,銀面突如其來的問話,讓她無名的窩了火,不需要刻意的去做什麽,她現如今的形象,說什麽做什麽都會給人家一種拒人以千裏之外的冷漠感,饒是她如今的心态、心境、情緒什麽都未受影響,可結果就隻有一個。
“我是不是人,你可以試一下!”再平靜不過的聲音在轉變之後的夏侯霏口中說出來後,就完全變了味兒,整個就是冷冰冰的沒有溫度棍棒,敲在銀面的身上,讓他下意識的打了個顫。
銀面正欲開口,夏侯霏突然一記冷刀子掃過來:“閉嘴!”
銀面何曾受過這等窩囊氣,一張臉登時漲的青紫。
耳朵微動間,遠處嘈雜的、兵器相接的聲音讓她瞬時眯了眼,雙眸一眯,不悅的看着銀面:“你今天真的要斬殺殆盡?”
銀面冷冷的掃了她一眼:“自然!”
夏侯霏身子一震,眼睛圓睜的瞪着他,心頭湧上熊熊怒火:“你還是不是人?”
“同樣的,我是不是人,你也可以試一下!”銀面将她的話無聲無息的還給她,夏侯霏銀牙一咬,衣袖浮動間,銀面僵直的身體一下子軟了下來,他目光一銳,正待站直,夏侯霏卻陡然上前抓住他的前襟,将那雙閃耀着藍光的銳眸逼過去:“你想要斬殺殆盡,我卻不想,他也不想,否則,你覺得你如今還有命在嗎?”
夏侯霏直視着他的眼睛,左掌往後用力一扯,一個黑衣人已在她巨大的吸力下跪倒在他們面前,在銀面睜大的瞳眸中,夏侯霏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一掌拍向了那男人的頭頂,而後,看也不看一眼,就一腳踹飛,整個過程,也不過是在眨眼間。
“看清楚了嗎?如今的我,别說是一個你,就是十個你,都不是我的對手。”銀面眼神一凜,足足愣了有一刻鍾,才擡起眸,複雜的看着她,露出一絲自嘲的笑:“終究還是我低估了你們的實力,夏侯霏,你完勝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霏兒嗤笑一聲,一把丢開他的衣襟:“殺你?不,我怎麽會殺你?我怎麽能夠殺你?我能猜得出來你是誰,他的心裏,也明亮如鏡。可他什麽也沒做,什麽也沒說,爲什麽?你可曾想過?”
銀面雖然笑意深深,笑意卻不達眼底,甚至還帶着股決絕的悲憫:“那又怎樣?難道就因爲這樣,我就不殺他了?女人,你今天最好不要放過我,否則,早晚有一天,我會卷土重來!”
夏侯霏唇角彎出沒有溫度的笑容:“澹台璃,這真的是你的真心話嗎?既然如此,那爲什麽你當初還要幫他?爲什麽?倘若讓他死在與臨月的那場大戰之中,不就沒有後來的恩恩怨怨了?”
沒錯,眼前這位被夏侯霏打擊的一敗塗地的男人,就是澹台瑾的雙胞胎哥哥,澹台璃,那個一直在暗中幫着他無數次渡過難關的親生哥哥,卻在今日,對他唯一的弟弟下了毒手,在夏侯霏看到那雙熟悉的眼睛時,心中震撼絕不亞于在感覺到澹台瑾可能發生危險時的痛,她看着他,複雜而糾結,按理說,他們兄弟之間的争奪,她不應該牽扯其中,可如果她不來阻止,将會死去更多的人。
她沒有告訴他的是,她單掌抽離過來的那個人,其實已經死去多時,既然她有心挽回,斷然不會再去傷害任何一個無辜的生命,因爲,這裏沒有外人,他們關起門來是一家人,擁有血親的一家人。
他澹台璃可以不在乎,澹台瑾與她卻不能不在乎,畢竟,在他們的心裏,無論這個男人曾對他們做過什麽,他們都不會記恨于她,因爲澹台璃的這一生全是因爲澹台瑾而連累,縱然這個因不是他們而起,那是果已經釀成,他們斷不會這麽自私的就抛下他們的親生哥哥。
自打澹台瑾回到臨月之後,就從未真正意義上的發自内心的開心過,即便在他們大婚之日,他們也沒有忘記那個至始至終都未曾出現的哥哥,親生哥哥,澹台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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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揭曉,不必意外,情理之中,他們兄弟倆早晚要做個了結!
霏兒性格最最重大的改變,在這裏已經揭曉,海瀾之心的玄幻之處後面還會有,提前透露下,這是回到現代的關鍵喲,故事在12月底隻是一個總結,真正完結大概還有一個月時間,麽麽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