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她抛去内心的恐懼,快步走上前抓起冰蟹之母,頭也不回的朝出林的方向狂奔,而随着她的離開,身後成千上萬隻冰蟹立即緊随其後,瓢潑大雨中,它們的速度未曾受到任何影響,因而造就了令夏侯霏終身也難忘的一景……
不知是不是暗處的人都被解決,回程的路非常之順利,就連雷霆前來迎接也極爲的迅敏,爲了保證所有人的安全,在雷霆他們還未靠近之際,夏侯霏就揚聲喊道:“前面帶路,其他的什麽也不用管。”
雷霆瞥了眼她的身後,也禁不住一陣頭皮發麻,自然對她的話言聽計從,一行十人幹淨利落的在前面帶路,夏侯霏抓着冰蟹之母拼命狂奔。
一刻鍾後,終于到達目的地,望着前面的山洞口,夏侯霏動作越發的快了,所有人都撤離之後,雷霆隔空對夏侯霏道:“王妃,您需要将它們引到洞的最深處,然後,我們才好行動。”
夏侯霏二話不說沖進山洞,很快便消失不見,雷霆他們緊張的守候在外面,靜靜的等待着。
半個時辰後,當夏侯霏剛剛冒出個頭,她就沖着雷霆的方向揚聲喊道:“快,快點引爆!”
雷霆朝周圍打了個手勢,揚聲喊道:“所有人聽令,爆!”
當導火索點燃的那一刹那,所有人開始往後撤退,直到到達安全位置後,目光齊刷刷的望向那個山洞,屏住呼吸,緊張的等待着。
随着‘嘭’的一聲巨響,已經撤離到安全位置的衆人隻覺得大地一陣地動山搖,漫天塵埃鋪天蓋地的襲來,雷霆還未喊出口,所有人條件反射之下統統趴在了地上,‘噼裏啪啦’的土塊兒紛紛落地……
一刻鍾後——
“咳咳咳,好大的塵埃,若是不下雨,這塵土得有多厚啊,咳咳咳,嗆死了!”這個時候的雨勢已經小了很多,也因爲此并沒有壓制住漫天飛舞的塵土氣,當大家從泥濘中爬出來的時候,原本的山洞早已被夷爲平地,就連周圍的樹木也被炸的不成樣子,雷霆看着今日的戰果,長長的松了口氣:“怎麽樣?大家都怎麽樣了?”
夏侯霏看着自己一身的泥濘,再看成功爆破的山洞,暗自松了口氣,那些可怕的生物,此時此刻,就算不被火山岩漿給烘烤死,也得被這強烈的爆破給炸死,總算不辱使命,未曾留下後患!
幹得漂亮!
“蔺滄溟呢,他現在在哪裏?”恢複氣力的夏侯霏第一時間詢問蔺滄溟的下落。
雷霆小幅度的搖了搖頭:“回王妃的話,屬下奉命在此等候您,其他人已追随王爺而去,您不必擔心,王爺一定能夠旗開得勝的!”
夏侯霏微微皺眉,想想蔺滄溟離開已有差不多一個時辰的時間,按耐不住心下的擔憂:“你去打聽一下。”
雷霆知她心系蔺滄溟,微微颔首派人前去打探消息,而後又命人爲夏侯霏搭了一個臨時的帳篷。經曆過生與死的較量的霏兒在停留下來後,一股前所未有的疲倦感便橫掃過來,想想她耗用不少的内力,趕忙盤腿而坐調息凝神,恢複體力,金鎏宗部衆見狀,自發的守候在她的帳篷外。
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三個時辰,當夏侯霏睜開眼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附近漆黑一片,用心感應還是有人在走動,霏兒摸了摸身上皺巴巴的衣服,不自在的擰起了眉,盡管在恢複内力的同時,她身上的衣服已經全幹,可畢竟身體被雨水泡了那麽久,濕黏感依然存在。
“王妃?您還好吧?”聽到聲音的雷霆立即走了過來,夏侯霏看到他淡淡的點了點頭:“沒事兒,已經好了,你們呢?都還好吧?”
“王妃放心,一切都還好。王爺那邊也有了消息,很快就會過來。”夏侯霏聽言,下意識的擰眉:“過來?爲什麽還要過來?我們也該進城了不是嗎?”
雷霆道:“這……屬下還不太清楚,王爺派來的人是這麽交代的。王妃是否餓了?屬下這就讓人準備些晚膳去。”
夏侯霏淡淡的道:“算了,這片林子恐怕找不出一支幹樹枝,何必那麽麻煩,等人過來了再說吧!”
小半個時辰後,前方的小路上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夏侯霏擰眉望過去,雷霆的聲音适時的響起:“王妃,是王爺,王爺回來了。”
夏侯霏抿了抿唇,終沒有跟上去。
陰雨天氣下的夜晚伸手不見五指,大家憑借的也隻是習武之人絕佳的夜視能力。當蔺滄溟高大的身影走過來時,夏侯霏朝前走了幾步,緊張的看着他,輕聲道:“你,還好吧?”
蔺滄溟低沉的聲音帶着性感的磁性幽幽響起:“我沒事兒,你呢?”
夏侯霏心中一暖,面上卻不動聲色的道:“我也沒事兒,你手裏拿的什麽?”直到近了,夏侯霏才發現他的手上還提着一樣東西。
蔺滄溟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說呢?”
夏侯霏輕扯了下唇角:“我怎麽……。”然,‘知道’二字還未說出來,人已經跳離蔺滄溟三米遠的地方,一臉驚恐的看着他:“你,你該不是将他,給,給帶回來吧?”
蔺滄溟一雙清眸在黑夜中顯得益發黑亮,他看着她,“恐怕我們還無法休息,必須連夜趕到一個地方。”話落,‘哒哒’的馬蹄聲便想了起來,須臾,雷霆牽着兩匹馬走了過來,夏侯霏聲音低暗:“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送禮!”蔺滄溟話落便已翻身上了馬,他手中的某物被他别在馬的肚子上,而後,轉眸看向夏侯霏,似在等待她的回答。
夏侯霏掃了馬肚子上的可怖東西一眼,不情不願的上了馬,抱怨道:“回頭,一定要找哥哥要福利,這麽玩兒下去,非死人不可,駕!”
蔺滄溟看她急不可耐的離開此地,知她是心怵,唇角微勾,看向雷霆等人:“跟上!”
“是,王爺!”蔺滄溟馬鞭一揚,馬兒長鳴一聲,狂奔起來。
十天後,當蔺滄溟出現在南啓的城門前時,夏侯霏這才漸漸明白他要做什麽。
“你這麽做,還有什麽意義嗎?”人都已經死了,他與南啓之間的協議,自然消亡,這樣追究下來,似乎沒有什麽特别的意義。
蔺滄溟淡淡開口,聲音低暗:“不拿回點利息怎麽行?”
夏侯霏眸光微閃,默然無語,不在開口。
當晚,南啓的承乾殿中便傳來女人的尖銳嘶喊,以及男人低沉的咒罵聲,‘抓刺客’的聲音更是不絕于耳。
望着南啓皇宮亂作一團,承乾殿徹夜長明,立在城外鍾樓之上的蔺滄溟,唇角勾起一絲懾人的弧度:“這才剛剛開始而已!”
夏侯霏詫異的回眸:“難道,還有後招?”
蔺滄溟一雙清眸登時變得深不見底:“南啓,要結束了!”
夏侯霏身體一僵,雙瞳微縮,“你……?”
蔺滄溟唇角突然上翹出一抹殘忍的笑意:“他們既然有這心,就還會有後招,與其将來讓自己處于被動的地位,倒不如……連根拔除!”
蔺滄溟的話音剛落,南啓的承乾殿内突然發生爆炸,巨大的火光耀的霏兒眼睛生疼,她睜着那雙水眸,仿若看陌生人一般的看着蔺滄溟,然,還未等她喘一口氣,皇宮的方向又接連傳來四五聲震耳欲聾的爆破聲,随着這幾聲可怕的爆炸,整個京城都亮了起來,宛若白晝。
然,還未容許他們喘口氣,南啓皇宮的四周圍就響起了刀劍相拼的聲音,夏侯霏凝眸望過去,依稀可見天照的墨家軍勢不可擋的朝這邊湧進,紅唇輕扯,輕飄飄的一句話讓蔺滄溟眸光微變,“原來,至始至終,最有帝王謀略的人,是你才對!”
該心軟的時候心軟,該硬氣狠辣的時候絕不手下留情,他這個分寸把握的,讓她自歎不如,蔺滄溟,若是不做皇帝,當真是百姓的一大遺憾,這樣的人才若是因她被埋沒了,她豈不要做天照亦或是臨月的千古罪人?
夏侯霏忽然擡起頭,眸光閃爍,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看着蔺滄溟:“其實,你心裏早就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是嗎?”
蔺滄溟薄唇緊抿,勾勒出完美的唇形:“霏兒……。”
夏侯霏輕颦淺笑,美得令人忘記呼吸:“我沒事兒,隻是這半個月發生的事着實讓我有些吃不消,你的變化,讓我應接不暇,不管你将來如何選擇,我都以無條件的支持你,因爲,我們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