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真是天真,不食人間煙火,連戰場都沒上過,一直活在母妃羽翼下的這幾個人,究竟能成什麽氣候?還有那些大臣們,可笑的是還一頭熱的想要推出自己中意的皇子,他們當真以爲這江山是這麽容易就得來的?我們辛辛苦苦這麽多年,居然爲他人做了嫁衣!”
“不到最後一刻,就不要下定論,你怎麽就知道,咱們要爲他人做嫁衣呢?禹王随遇而安慣了,你讓他吃喝玩樂還可以,做太子?那也要有這個興趣才行!晉王雖說有幾分才學,算得上文武雙全,可心地太過善良,做事優柔寡斷,這樣的他,怎麽适合哪個位置?他們兩個,完全沒有承襲楊豔萍的狠辣與果斷,根本就沒有那份魄力,就算将來被推上那個位置,也未必就能做得下去。秦王,外家雖然是大學士,但總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德妃看似賢良淑德,論起心機絲毫不比皇後差,兩個人明争暗鬥這麽多年,一直穩居後宮一二的位置,可見實力相當,也是将來最有力的對手。”
“至于英王與漢王,一個少年老成,一個陽光翩翩,他們年紀還小,外家的勢力又比不上德妃與皇後,雖然勢單力薄了些,但保不齊這中間會旁生枝節,也是不能忽視的對手。所以說到底,我們現在首要目的,就是要搞清楚皇後與木靈寨存在着一份什麽樣的協議,德妃與蔺滄海究竟在做什麽,搞清楚了這些,有了應對的方案,那麽這一場仗,你算是成功了一半兒!”
蔺滄溟的話,讓迦藍精神一震:“可是,怎樣才能知道蔺滄海在哪裏,怎麽才能搞到他們之間的協議?”
“等!”
“還要等下去?”
“是的,還要等下去,既然蔺滄海可以将自己隐在暗處,爲什麽我們不能?爲什麽我們要沉不住氣?”
“可我們沒有時間了,父皇已經那個樣子了,我們怎麽還能再等下去?溟,他會死的,他會死的!”
蔺滄溟突然黑眸一沉,冷冷的看着迦藍:“所以呢?所以你想要夜探長春宮?亦或者乾坤殿?”
迦藍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話震得心中一凜,猛然擡起頭:“你說什麽?夜探長春宮?”
蔺滄溟清冷的眸光在眼底流轉,他死死的盯着迦藍,直到将他盯得渾身發毛之際,才隐隐約約感受到了什麽:“你,你是不是還有什麽瞞着我?”
蔺滄溟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一切都還隻是猜測,在沒有絕對的證據之前,我不能告訴你什麽。今天我們都累了,先回去休息吧,也許事情,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糟糕。”
如此跳躍性的思維模式,讓已經習慣針對性攻破模式的迦藍有些不适應,他看着蔺滄溟,還想問什麽,車窗外卻傳來雷霆沉穩有力的聲音:“啓禀殿下,到了。”
蔺滄溟霍然擡首,目光深幽的看着迦藍,緊抿着薄唇,什麽也沒說,下車離去。
迦藍看着他的背影,隐隐約約有一種形勢不受掌控的感覺,“究竟等到什麽時候,才能酣暢淋漓的大幹一場呢?”
——
一個月後,受到百曉笙恩惠的墨瀾,準時派人将三國的輿圖送到了約定的地點。當這三幅輿圖一一呈現在迦藍、蔺滄溟面前時,兩人不禁爲上面各區域的細緻程度驚得半天移不開眼睛。
“這天照的也就罷了,咱們還能辨出真僞,可這南啓與臨月呢?這一時不會兒也瞧不出真假啊?還有墨瀾這個女人,我還真是小瞧了她,真沒想到她一深露簡出的規格女子,竟然将三國天下畫的這樣清醒明了,她究竟是怎麽做到的?難不成她還遊遍了三國不成?這當中,隐隐約約透露出來的信息,讓我們不得不防啊!”
蔺滄溟也微不可見的蹙起了眉頭:“的确,原本我是沒抱什麽大的希望,以爲隻要大差不差就行了,可她這上面,居然細緻到村莊部落,怎能不令人驚奇?這細小的字體,她又是怎麽繪上去的?”
“難怪秦王可以隐沒的無影無蹤,有這麽個智囊團活地圖在身邊,恐怕諾達的三國之中,已經沒有什麽地方逃不過這位墨姑娘的眼睛,咱們想找到人,恐怕更加的難上加難了!”
“找人?幹嗎要去費那力氣?到了時候,他自然會現身,根本就輪不到你我來動手!”
“可如今已經進入九月,我們難道還要這麽等下去嗎?”
“記住,無論什麽時候,你都不能亂了神,如今并不是你我一方在整裝待發,一旦你這邊有了什麽風吹草動,就會引起一系列的反應,如果屆時首先暴露目标的是我們,那這些年來咱們豈不是得不償失?我們要做的不是打草驚蛇,而是坐收漁翁之利。瞧着吧,自有人會在咱們之前發動攻擊,再怎麽說,名義上我也是皇後的人,她不會傻的先來處決我這個‘自己人’再去除她最強的對手,咱們目前還算是安全的,尤其是我們的手裏還有他們意想不到的存在,倘若兩位将軍同時現身,不知道會引起什麽樣的混亂呢?呵呵呵……。”
迦藍聽到這裏,似乎明白了什麽,也漸漸穩下了心神兒:“那我們現在……。”
“韬光養晦,深露簡出,蓄勢待發!”三個詞十二個字卻蘊含了所有的力量在其中,兩個人對視一眼,自信的神色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來,也許,這個時候,沉默,是最有利的保護色!
時光穿梭,一轉眼便迎來了一年一度的春年,沒有了夏侯霏的日子,蔺滄溟與迦藍過的簡單而低調,不是低着頭處理手下所有勢力送來的文書,就是隔三差五的對練,再不就是研究各種兵書布陣。沒有了蔺天琊的早朝,已經形同虛設的被晉王取而代之,原本這個差事是要落在蔺滄溟肩頭上的,誰也想不到他會以舊傷未愈借故推辭了,甚至于還挂上了閉門謝客的牌子,連帶着皇後、太後甚至于皇上那裏也甚少現身。
這一幾乎将自己賦閑在家的舉動,自是有人不解有人怒,不解的是在如此關鍵時期他身爲太子不以身作則、替皇上分憂,反而關起們來眼不見心不煩,實爲逃避責任大不孝;憤怒的是那些支持他的人,面對如此困境,他不想辦法将權利攥在自己的手中,卻反而漸漸分散出去,實爲愚不可及,匪夷所思。
當這些流言蜚語傳進蔺滄溟的耳中時,他幾不可查的勾起一抹冷笑,‘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在如此敏感的時期,他越是表現的積極,越容易把他的實力暴露出來,也容易引起各方的注意,屆時一旦開戰,幾方聯手将他打一個措手不及,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他沒那麽傻,也不會那般急功近利,是他的跑不掉,不是他的,就算他死撐着,也未必能守得住!
這就是現實的殘酷!
所以,他選擇了隐退,當你隐入了暗處,将所有看得見的權利都放手之後,你自然而然的就消失在了這些人的眼中,他們就算想找你身上的破綻,也無路可循,自然而然的,你就能保存實力,等待時機。至于這個燙手的山芋,誰願意接誰接去,他隻要守得住兵權,其他的,他不介意統統送給他們。
拿到了心儀已久輿圖的二人,在讨論了一個晚上之後,并沒有選擇坐以待斃,而是利用這次隐退,去謀得更大的空間,他們在輿圖上圈出了幾處将來極有可能發起兵變的地方,選擇重點考察與布置的方向,力求将來有一天,能夠做到穩中求勝!
蔺滄溟看似懦弱的做法,雖然将德妃與皇後的目光暫時移開,卻沒能讓她們對他徹底的放心,畢竟在蔺滄溟的手中還掌握着統領天照國.軍隊的兵符,在一天未得到兵符之前,蔺滄溟就是一個危險的所在,她們誰也不能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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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好難寫,今天食言了,日後慢慢補吧,每次到兵變這些都要卡,實在力不從心,能力有限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