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說不準。”百曉笙冷冷一哼,衣擺一掀,潇灑的落了座,朝墨瀾優雅的勾了勾指頭:“過來讓爺瞧一瞧,看看你到底得了什麽大不了的病症,竟然吓得你如此這般要承諾!”
墨瀾臉上的笑容再度一僵,卻始終沒有朝前挪動一步,她看着眼前長相*倜傥、慵懶雅緻,與秦王差不多年紀的俊男人,實難想象自己如何在他面前張開大腿讓他查驗自己的傷口,不,這絕對不可以!可是……
天下間能爲她做修複手術的,也就隻有他百曉笙一個,難不成,她要在鬼霸天那個老家夥面前打開雙腿嗎?如果那樣,她甯願選擇眼前這個模樣俊俏的公子哥兒!
百曉笙等了半天,也不見這個女人有動作,一時之間耐性全失,眸光中掠過一抹不悅:“你到底是不是來看病的?沒病的話趕緊滾蛋,小爺我可沒時間浪費在你這裏!”說着,就要起身,墨瀾一見,趕忙上前壓下他的手,然,在她的手剛剛碰到他的汗毛時,就被一陣勁風陡然掀翻在地。
等墨瀾回過神兒來的時候,她已經可憐兮兮的躺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後腦勺美目含怒的瞪着百曉笙:“你幹什麽?”
“小爺倒想問問你,你要幹什麽?好端端的站在那裏說話不就完了,忽然間湊那麽近幹什麽?爺有潔癖,你不知道嗎?”百曉笙冷笑,帶着幾分嘲諷,厭惡的掃了墨瀾一眼。
“真是掃興,如若知道要看病的是你這個女人,給再多的銀子小爺我也不會來,簡直就是浪費時間,爺不看了,不接你這單活了,你愛找誰找誰去!”這一次,百曉笙似乎并不像是開玩笑的,面無表情的掃了眼已經憋得臉色發白的墨瀾一眼,轉身就往門口走。
“慢着!等等,您不能走,你如果走了,你的丫鬟就會沒命!”墨瀾強忍着渾身的痛感,踉跄着站起了身,扶着茶幾的一角,急切的朝着百曉笙的背影喊道,當她看到他腳步一頓,驟然松了口氣,然而百曉笙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知道自己威脅到了絕對不該威脅的人:“是嗎?那你們就請自便吧,如果,你們能殺的了她,最好,如果殺不了,就等着我們藥王谷遍布天下的封殺令吧!”
百曉笙冷哼一聲,邁着優雅的步伐負手而走,全然不将她的威脅放在眼裏,那挺拔中見尊貴,霸氣中見潇灑的背影,讓墨瀾身體一顫,幾乎是一個閃神兒,就不顧一切的跑了出去,大聲的喊道:“百先生,請等一等,百先生,請等一等……。”
墨家的族長以及各大家長聽到墨瀾的聲音後,直覺不妙,一個一個的均跑到了墨瀾所在的院子,目瞪口呆的看着百曉笙優雅而從容的從他們面前走過,而他們家最最尊貴的嫡女,卻一臉狼狽與慌張的在後面追着:“爺爺,快,快幫瀾兒攔下人,爹爹、叔叔,快,快将人攔下啊!”
“百先生,請留步,有話好好說,如果瀾兒有什麽地方說話得罪您了,我們墨家上下替您陪個不是。”墨家組長的開口,果然成功的收住了百曉笙的步伐。
他緩緩的轉過身,眸色一深,笑意如冰霜般看向墨瀾:“爺的侍女呢?恩?”
墨家族長見狀,立即意識到自己的孫女說了些什麽,趕忙朝旁邊的人示意:“還愣着幹什麽?趕緊将那位姑娘請過來。”
接着,他一臉敬意的看向百曉笙:“百先生就多包涵,墨瀾這丫頭從小被我們驕縱慣了,若是得罪了您,還希望您莫要與她一般見識啊,老夫在這裏給您陪個不是,如果您還不能解氣,老夫願意給您磕頭謝罪!”話落,就作勢要跪下去……
蔺滄溟饒有興味兒的笑了,不待他開口,已經有數道聲音在身後響起——
“老爺,不可啊!”
“爹,您這是做什麽?要跪也是我們跪啊,什麽時候也輪不到您啊!”
“孽障,你還愣着幹什麽?還不趕緊給百先生跪下去?難不成你真要你爺爺給百先生下跪?”
“爺爺,不可啊!”
就在衆人以爲百曉笙會在這個關卡開口的時候,人百曉笙卻‘啪’的一聲搖開了扇子,漫不經心的扇着,面對墨家上下集體上演的喜劇,他雙眸幽深的凝着前方,來了個視若無睹。
看到這裏,不隻是墨家族長尴尬了,就連被自己親爹親自摁到地上的墨瀾也震住了,這眼看着爺爺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好不丢人的立在那裏,她銀牙一咬,對着冰冷的地面,‘咚咚咚’三聲,用力的磕了幾個響頭,而後一步步的挪動到百曉笙兩米遠的地方,一臉可憐的朝他繼續磕起了頭:“百先生,墨瀾錯了,墨瀾再也不敢了,求您,求您救救墨瀾,不管您讓墨瀾做什麽,墨瀾都會答應您,求您了!”
“百先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老頭子在這裏代表墨家上下,謝謝您了!”這一次,他再也沒有任何猶豫,甩開所有人的手,‘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眼見墨家的族長都跪了下去,墨家上下老老少少就算心中再不滿,也在這一刻,嘩啦啦的跪了下去,蔺滄溟在這個時候垂下頭,用睥睨天下的姿态冷眼看着跪在這裏的人,冷笑一聲,“别以爲磕幾個頭就完事兒了,小爺我可不是這麽好說話的,敢威脅老子,也不掂量掂量你們的分量。一個還沒脫毛的踐人,也敢在我百曉笙面前擺架子,怎麽?你們當真以爲這還是墨晔在的時候的墨家?”
‘墨晔’兩個字本身就是墨家的禁忌,任誰也想不到,百曉笙會在這個關卡将‘墨晔’的名字順口提了出來,看着這些人瞠目結舌的模樣,他的嘴角揚起一抹陰森詭異的笑容:“怎麽?心虛了?奇怪本少爲什麽會提起墨晔?今兒個,如果不是因爲墨晔,小爺我根本就不屑走進你們墨家的大門!别大眼瞪小眼,别擺出這樣一副震驚的臉色了,墨晔人家不但沒有死,還活的非常的潇灑,如果不是念在你們同姓墨的面子上,人家怎麽會拜托我來看你們這個所謂的‘天之驕女’呢?都起來吧,小爺我可承受不起你們的三跪九叩,你們的叩拜禮,還是留給你們墨家的列祖列先吧!”
百曉笙冷冷的掃過跪在地上的那些個精彩絕倫的臉,嗤笑一聲,潇灑的轉過身來,朝墨瀾院中的花廳走去,留下這些所有還停留在‘墨晔與百曉笙什麽關系?’‘墨晔還沒有死’‘墨晔讓百曉笙來給墨瀾看病’的諸多問題當中無法回神兒……
一刻鍾後,當墨家族長火急火燎的朝他跑過去時,百曉笙鄙夷的掃過他的臉:“你們什麽也不用問,因爲小爺我什麽也不會告訴你們,你們隻要知道,墨晔與老子是同甘共苦過的好兄弟,就行了,日後誰若再敢與墨晔爲敵,就是與我百曉笙爲敵,明白?”
“明白,明白,老朽明白!”墨家族長哪裏還敢多說一個字,立即點頭哈腰的應下他的吩咐。
“除去相關人員,其他的全部離開。”百曉笙漫不經心的品着茶,冷冷的傳達自己的意思,結果一眨眼的功夫,諾達的花廳中隻剩下墨家族長、墨瀾、以及墨瀾的父母。
百曉笙品茶期間,餘光自然而然的觀察着這幾個人的神色,自然不無意外的掃過墨瀾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戾氣,不由冷凝的勾起了薄唇,危險的眯起眼睛:“你們不用說,我也知道這個女人得了什麽病,啧啧,隻是可苦了蔺滄海喲,居然平白無故的扣了這麽大一頂綠帽子在頭上,我說墨老,你們還真夠大膽的,居然敢欺瞞皇室,可知道這麽做的下場?”
百曉笙不鹹不淡的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的臉色瞬間變成死灰色,墨瀾的母親眼皮一翻險些暈厥過去,幸而被她的丈夫用力掐回,兩口子身軀僵硬,臉色難看的低着頭。而墨老的臉已經陰沉成了豬肝色,就連眼高于頂的墨瀾,也在這一句話之後氣的是臉色發白拳頭緊握,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無名的怒火,不知是氣百曉笙衆目睽睽之下揭了她的短,還是氣那個曾經将她侮辱的人。
總而言之,這一家人向百曉笙傳遞而來的,是危險至極的信号!
百曉笙怕嗎?他自然不會怕,他既然敢做,自然就有面對這件事後果的勇氣!
“不知百先生如此煞費苦心,究竟是爲了什麽?”墨老到底是久經世間淬煉的老家夥,一語道破了百曉笙将話挑明的玄機!
“小爺我不想幹什麽,隻是奇怪,你們眼中的天之驕女已經被皇上下令以貴妾的身份進門,既然是貴妾,你們如此低三下氣的保她進門,不就成了得不償失嗎?難道這當中,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不成?”
百曉笙的話,讓墨老眸中立時閃過一絲幽深的光:“百先生此話又是什麽意思?這到底是皇上定下的親事,如果墨家毀約,不僅僅抹殺掉了秦王的面子,就連皇上那裏也會面上無光,無論得罪誰,于我墨家來說都是滅頂之災,我們之所以這麽做,也是被逼無奈!”
“好一個被逼無奈啊,難不成當年你們将墨晔一家趕出這個大門的時候,也是因爲被逼無奈?”
“百先生,我們敬你是一名醫者,也希望您能自重,再怎麽說,這也是我們墨家的事,如果墨晔心中不忿,可以回來與我們墨家人商榷,對峙,完全不需要你這個外人從中幹涉!”
“呵呵,好強硬的态度啊,如果你們當年沒有趕走墨晔一家,說不定你們墨家還能風光百年之久,隻可惜啊,一招錯步步錯,你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等待你們墨家的,将會是什麽呢?欺君之罪?還是……秦王的綠帽之争?”
“你到底是誰?又到底想要幹什麽?”
“我是誰難不成你們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咱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是江湖上人人稱贊,人人矚目,人人爲之瘋狂,爲之迷戀的百曉笙是耶!你們問我到底想要幹什麽?哎呀,我想幹的事情多了去了,首先一個,就是要好好的折磨折磨你們,隻有這樣才能爲我的好兄弟報仇啊!至于另外一個,當然是爲了給你們的千金大小姐做處.女膜修複手術啊!”
墨家幾口子正被百曉笙前面的幾句話氣的吐血之際,卻又被後面的一句話逼的硬生生的咽下去那口老血,他們強忍下心中對這個不着調神醫的不滿,磨牙切齒的看着他問道:“你當真要爲瀾兒診治?”
百曉笙冷笑一聲,神色淩厲的看向他們:“不相信?”
“不,不,我們相信,我們相信。隻是……。”
“隻是這件事沒這麽簡單,對不對?”蔺滄溟精明的挑了挑眉,“算你們有自知之明,小爺我的本事可從不輕易的往外漏,我想讓一個人死,可以有千萬個方法,我想讓一個人活,有時候隻需要一個理由!”
“什麽理由?”
百曉笙鳳目閃過一絲精光,在墨家老小緊張的神色間,他冷冷的扯動嘴角:“自然是順眼!”
墨瀾如水的眸子微微眯起,聲音清冷的看向百曉笙:“那不知在百先生的眼裏,墨瀾是屬于順眼,還是不順眼?”
百曉笙看着她,眉宇間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那要看你們的表現了,表現的好,爲順眼,表現的不好,自然是……死路一條!”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這一次,是墨家三代同時開口。
百曉笙将他們眼底的慌亂看的分明,唇角一勾,笑得一臉無辜:“現在該是我來問你們,你們想要幹什麽?”
墨家族長墨彭目光深幽的看向百曉笙:“百先生似乎并不是一般的醫者,怎麽?治個病也要将墨家三代打聽清楚嗎?”
百曉笙鳳眸一眯,似笑非笑:“彼此彼此,你們墨家,似乎也不簡單,喔?”
“這樣繞來繞去的百先生覺得有意思嗎?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治好墨瀾的病,您需要什麽,想要得到什麽,不妨直說。我們墨家能做到的話一定做到,做不到,這病,我們不治了!”墨彭的話音剛落,墨瀾的臉色瞬間一變,驚叫着看向他:“爺爺?”
“你閉嘴,這裏輪不到你來說話!”不待墨彭開口,墨家長房長子墨承業已經毫不留情的喝止女兒的尖叫。
“哎,有話好好說,何必這樣大動幹戈?既然你們将話說到這個份上,我百曉笙若是再藏着掖着,倒也沒什麽意思。簡單,我要十萬兩黃金,外加南啓、臨月、天照三國的輿圖,如果能涉及到那個神秘的部族自然最好,隻要你們答應,我立馬爲你們診治!”百曉笙的話音剛落,墨承業已經沉不住氣的猛然站起了身:“十萬兩黃金?還有三國的輿圖?百先生,這個代價是不是太高了點?”
百曉笙軒眉一挑,漫不經心的轉動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噢,高了啊?可是我的報價一直都是這麽高的啊?你們找了我這麽久,難道連這點行情都不知道?哦哦,對,有一個例外,就是太子的那個側妃,價格比這個便宜一半兒,可人家是太子啊,我招惹不起隻能讨好一點咯,可即便如此,我這錢也沒少要,難不成你們有人家的權勢地位?如果有,小爺我立馬跟你們減半,怎麽樣?”
“你……。”墨承業嘴角一抽,硬是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墨瀾滿臉緊張的看着自己的爺爺與父親,生怕他們不答應,那她這輩子可就毀了,可是在這個時候,她卻不敢開口,生怕惹惱了他們,那她可就真的一丁點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答應你。”就在周圍氣氛一度陷入尴尬之時,一道沉重的聲音陡然響起。
百曉笙邪邪的勾唇,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墨承業幾乎驚得蹦起來,臉色陰沉的可怕,一雙黑眸燃出熊熊怒火,“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那可是你的女兒,你憑什麽不同意?”墨彭也站了起來,那雙淩厲眸子不帶絲毫感情的落在墨承業的身上,似笑非笑:“怎麽?你是擔心這十萬兩黃金從你的頭上劃出嗎?墨承業,你可真讓老子刮目相看啊,啊?”
“爹,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了,我這,我這不是跟這個姓百的講理嗎?您說,您說說看,誰家的大夫出診要十萬兩黃金的?這是獅子大開口啊,還不行還價了?”
“這是大夫嗎?這是神醫!你閨女那病,放眼整個醫界,誰能醫治,你說說,誰能?你就是給再多的銀子,也沒人來啊,人家既然敢開這個價,那就能治好,難不成,你放手不管了?”墨彭氣的是渾身直哆嗦,他看着自己的嫡長子,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嫡三子,一股悔恨頃刻間襲上了心頭,如果當年,他能早點回來,這個家,也不至于被自己的長子給毀了,自己的老伴兒也不至于*之間白了頭,他悔,他恨啊,可是如今能有什麽辦法,他連他們在哪裏都不知道,又如何去祈求諒解?
“可是這價格也太……。”
“比起你閨女的未來,這十萬兩黃金還貴嗎?”
<也全是因爲這個未來,如果這個時候他放棄了,那麽,他不單單賠了自己的女兒,甚至在秦王那裏還落不了好,但如果他花出了這十萬兩黃金換出女兒的未來,那還真就是值了!
隻是,這十萬兩黃金,可近乎傾盡了墨家的所有,他們今天若是這麽做了,墨家其他房的兄弟們,會怎麽看待他?墨家上上下下百十口人,要怎麽活?如果活了墨瀾一個,而讓墨家整個陷入危機之中,那他這個長子豈不是要受到所有人的唾棄?
難道他爹就沒想到這一層嗎?百曉笙還沒說什麽,怎麽他的爹爹比人家還着急?想到這裏,墨承業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看向百曉笙的眼神越發的不善,但爲了墨瀾,他也隻能忍下心中的氣焰,艱難的開口:“百先生,您也知道我們墨家,出的最多的就是軍營裏的糙漢子,那點銀子,還不夠他們自個兒花的,墨家上上下下百十口人,除了祖上留下的基業,就是幾個媳婦子的陪嫁,十萬兩黃金對墨家來說,可謂傾囊而出,百先生,這個代價太大了,您這是要将我墨家逼上絕路啊!”
百曉笙眼神睥睨,漠然的掃視一圈,眯着眼冷聲問道:“喔?逼上絕路啊?那很好辦啊,就當我剛剛什麽也沒說,你們呢,權當我沒來過這裏,我呢,也壓根兒就不知道你閨女那事兒,怎麽樣?”
眼見百曉笙就要拂袖離去,墨承業慌忙站起身,擡手攔下他:“等等,百先生,您看,您看這價格,能不能打個商量?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您就當行行好,做次活菩薩,行嗎?”
“我就是不做菩薩,也有人将我奉爲菩薩,所以你這菩薩,小爺我,還真的不稀罕。這價格,我不會讓,你們呢,自己瞧着辦!”百曉笙說完,漠然的掃了他們一眼,擡腳就要往外走,這一次,誰也沒有再開口,百曉笙就這般光明正大的走出了墨家的大門。
回程了路上,沫舒有些費解的看着蔺滄溟:“爺,您這是?”
“看不明白了?”沫舒搖搖頭:“還真看不明白,還真别說,這十萬兩黃金對他們來說,真的是一筆幾乎可以令他們傾家蕩産的支出,墨瀾那個女人,值這麽多錢嗎?”
“怎麽就不值,值了去了。如果曾經我隻是猜測的話,那麽而今,我大緻明白墨瀾爲什麽在墨家這麽有地位,也知道爲什麽蔺滄海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娶她的原因了!”
“什麽原因?”蔺滄溟目光深遠的望向車窗外,眼眸深處,藏着流轉的精光,“一個能夠将蔺滄海推向巅峰的原因。不過,這個人若是用好了,或許是一大助力,若是用不好,可是會讓他粉身碎骨!”
“您這話太深奧了,我聽不明白。這墨瀾,他們不治了嗎?”沫舒眉頭輕蹙,費解的擡眸,他們的這位爺,真是越來越難揣測了!
蔺滄溟眼底笑意加深:“治,怎麽能不治呢,他們若是不治,後面的戲可怎麽唱呢!”
“可咱們也沒告訴人家咱們住哪裏啊!”
“隻要有心,還怕找不到我?”蔺滄溟漸漸收起唇邊的笑意,冷聲朝駕車的隐衛道:“随便找家客棧,今晚,咱們可不能回府!”
“是。”沫舒眸光一亮,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腦門兒:“哎呀,我怎麽就忘了總要給人家留條找得到咱們的後路呢!可是爺,您的标準不會降下來,他們又沒有那麽多錢,又不願意放棄,這樣僵持下去,似乎,也沒有什麽折中的辦法啊!”
“放心吧,明日一早,他們定然會帶着金子來找我的。”蔺滄溟朝沫舒神秘一笑後,吩咐她回了太子府,而他則住進了香滿樓,躺下沒多久,迦藍便出現了。
蔺滄溟騰地坐起身:“怎麽樣?魚兒上鈎了嗎?”
迦藍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知道還問?”
“這是個什麽意思啊?”蔺滄溟笑意一僵,莫名其妙的看着迦藍。
迦藍從鼻間哼了一聲,一點也不痛快的瞪着他:“哎?我怎麽就納了悶兒了,你怎麽知道他們會去金鎏宗借錢?十萬兩黃金啊,這可不是小數目!”
“正因爲不是小數目,所以他們才能找的上咱們金鎏宗。能找的上金鎏宗也算了不得啊,證明他們有門路,你以爲,咱們的錢是好借的?誰去畫的押?墨瀾?”
蔺滄溟的猜測,讓迦藍瞳孔猛然一縮:“你神了,連這也能猜的出來?”
蔺滄溟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行了啊,差不多得了,還沒完沒了了。這還用猜嗎?墨瀾将來可是要嫁秦王的人,這債務自然算到秦王的頭上,你以爲他們墨家的人都是傻的啊?”
“可這蔺滄海也不是傻得啊,他們這算什麽?這邊千方百計的要擠進秦王府,那邊卻要以自己閨女的名義借這筆錢,将來究竟是墨家來還,還是指望秦王來還?”迦藍的話,讓蔺滄溟眼神一凝:“這兩個老家夥,恐怕覺得咱們金鎏宗是好欺負的,以爲對方是秦王,就不敢逼債了嗎?笑話,他們既然敢這麽做,咱們就順手推舟,錢還了也就罷了,還不上,這笑話……可就鬧大了!”
“那協議的内容……?”迦藍朝他默契的一笑:“放心吧,縱然這個墨瀾再聰明,她不是也一步步的走進咱們布置好的陷阱裏了?這個跟頭,他們載大發了!”
蔺滄溟雙眸一眯,笑意未達眼底,眉宇間皆是冷色:“這才,隻是個開始啊!”
——
翌日一早,當蔺滄溟打開房間的門時,赫然看到蹲在自己房間門口的墨家父子,驚得他眼珠子險些沒調出來:“兩位,你們,你們這是做什麽?”
墨承業黑着一張臉,‘啪’的一下,将一厚沓子銀票啪到了他的手上:“數清楚了,這可是十萬兩黃金,咱們現在就走吧!”
“走?走去哪兒?”蔺滄溟一臉剛剛睡醒的模樣,懶懶的斜靠在門框上,不雅的打了個哈欠,對他手中突然出現的十萬兩黃金,竟然連看都沒看一眼。
墨承業心頭一跳,眼神瞬間一凜:“百先生,怎麽才一晚上功夫,您就忘記了?我們是墨家的人,這裏是十萬兩黃金的診療費,至于您所需的輿圖,一時半刻它也畫不出來,得需要時間,現在,我與爹爹在這裏等着您,請您雖我們一起去墨家爲我的女兒治病,您看,成嗎?”
蔺滄溟眯着眼睛瞥了眼手中的銀票,清雅的嗓音中帶着晨起的慵懶,醉人心脾:“真沒想到,你們這麽大的本事,才一晚上就籌集到了這十萬兩黃金,真讓人感動啊!得,看在你們如此費心費力的份上,這一趟我怎麽着也得走一趟不是?不過,在此之前,你們總得讓小爺我吃頓飯吧?”
“府裏面已經備好了您的早膳,還請百先生随我們回府吧?”墨彭的聲音沉悶的響起,蔺滄溟挑眉望過去,點了點頭,滿意的将銀票收進懷裏,跟着他們下了樓,恰好碰到剛剛喂完馬的車夫,于是趕忙道:“你們兩個趕緊收拾收拾,一會兒去墨府出診!”
“是,少爺。”車夫恭敬的颔首,蔺滄溟點了點頭,跟着墨家父子上了馬車。
當沫舒接到消息時,一臉不樂意的看向迦藍:“二哥,爺幹嘛非要帶上我啊?這出力不讨好的事,我是真不想去。”
迦藍鳳眸一瞪:“你不去,還讓溟那家夥親自動手不成?告訴你啊,如果這事兒日後捅到霏兒那裏,别怪我到時候不幫你說話,靜雅如今不在這裏,雷音又是個男的,會醫的就你們幾個人,你不上誰上?更何況,她這病還不是你招惹過來的?”
沫舒嘴巴一撇,狠狠的瞪了迦藍一眼:“說了跟沒說一樣,去就去,老娘還怕了不成?不就是……妹的,霏兒這家夥欠我一次,将來一定要找她讨要回來!”說完,憤憤的跺腳離開了,迦藍嘴角一扯,笑得意味深長:“哎呀喂,就是不知道這小溟子要怎麽給她修複了,一定會煞費苦心吧,真的是,相當的期待這個效果啊,哈哈!”
<g,沫舒撇撇嘴,看向蔺滄溟:“爺?”
蔺滄溟放下茶杯,瞥了眼周遭的人群:“行了,沒什麽事的話你們且退下吧,這裏有我們,足夠了!”
可墨家人仍是一副不放心的模樣,生怕他将人生吞活剝了似得,蔺滄溟見狀,指着身邊的沫舒道:“看到了沒?這是我的幫手,有她親自動手,我動動嘴皮子就行了,你們可以放心了嗎?”
墨彭見他将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們這些人若是再逗留下去,就真的有些說不過去了,于是通情達理的點了點頭,領着墨家上下離開了,最後,爲了方便他們,還留下了墨瀾的兩個貼身丫鬟,對此,蔺滄溟并沒有表示不妥,于是,所有人放心大膽的離開了。
“先上麻藥!”吩咐沫舒。
“你去燒水,你去将你們姑娘的衣服脫了,将她的腿用繩子架起來,明白?”這是對留下的兩個丫鬟說的。
“你這樣,等一會兒她睡過去之後,先用一号刀……,怎麽樣,聽明白了嗎?”蔺滄溟獨特的嗓音響起,沫舒抿着唇用力的點了點頭:“明白了,可以開始了嗎?”
“去吧,你每做一步,就将情況彙報給我,我再根據症狀做出判斷,明白?”
“明白。”
“開始!”
就此,關于某個女人的處.女.膜修複手術正式上演,蔺滄溟從始至終的三個時辰裏,除了偶爾動動嘴皮子外,就是眯着眼睛修生養息,好不惬意。可憐的沫舒第一次做這樣的手術,硬是堅持了三個多時辰,當手術結束的那一刹那,她直接癱軟在了兩個侍女的懷裏,當時,她就想指着蔺滄溟的鼻子罵一頓:“她大爺的,老娘砍人也沒這麽累過,若不是看在你是我主子的份上,我非送你一腳不可!”
可惜,這隻是她的心裏話,就是再往後幾十年,她也不敢當着這位祖爺爺的面數落他啊!
手術是成功的,過程是複雜的,可憐的沫舒最後是被随後易容過的雷音抱着走出墨家大門,對于他們的恩惠,墨家人自然放在了心上,因爲這預示着,墨家将會在墨瀾的影響下,走入一個新的時代。
“你可發現什麽不妥之處?”待蔺滄溟回到太子府時,迦藍立刻湊了上來,他可不信沫舒在動手術的時候,這位爺會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裏磨嘴皮子。
蔺滄溟笑意深深的看着迦藍,“知我者迦藍也!不過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這個小妮子,比我們想象的要警覺的多,更何況我當時是在外間,能用的地方也就那麽大一點,并沒有找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那剩下的輿圖呢,他們什麽時候送過來?”
蔺滄溟歎了口氣:“恐怕得一個月!”
“一個月?那豈不是黃花菜也涼了?”
“那也得等啊,這圖,可不是一般人能畫的,就是兩三個月,你也沒什麽要說的!”
迦藍點點頭,歎了口氣:“罷了,既如此,還有什麽辦法,那就……等!”
“嗯,明天我進宮瞧瞧父皇的病症,你以我的身份,而我,則以百曉笙的身份!”蔺滄溟的話讓迦藍眸色倏地一亮:“你這是……?”
“如果他們心中有鬼,自然會不惜一切代價的攔着,如果沒有事,自然不會有什麽破綻。不過,也不排除其他可能,畢竟這世界上的事,可真的說不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我不是不懂,且看看再說吧!”
次日一早,當迦藍以太子的身份從太子府走出來時,蔺滄溟則以百曉笙的身份同時出現在太子府門口,兩個人默契對望,朝着皇宮的方向而去,也因爲他們毫不掩飾的高調,自然已有不少耳目在第一時間将這條消息遞到了宮中。
“你說什麽?百曉笙回來了?他不是走了嗎?怎麽會突然進京?”皇後楊豔萍精緻的容顔上閃過一絲猙獰之色,心頭已湧上熊熊怒火。
“娘娘稍安勿躁,也許情況沒有咱們想象的那麽糟糕,爲今之計,咱們還是趕緊去乾坤殿爲好。”溫嬷嬷的話登時提醒了楊豔萍,她猛地一拍自己的額頭,一臉懊惱的道:“對,你說得對,咱們趕緊去乾坤殿,絕不能讓那小子搶了先機。你去通知木金那家夥,讓他警醒着點兒,可千萬不能露出馬腳。”
“是,老奴這就去。”溫嬷嬷離開後,皇後趕緊吩咐人梳妝打扮,而後以最快的速度朝乾坤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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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保底更新五千,還之前斷更一千,紅包加更四千,共計一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