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太子府上下的人事關系,可謂簡單的不行,因爲府中之前沒有女眷,所以各方各面能簡就簡。早在夏侯霏剛剛進府時,容岩就向蔺滄溟提議過交出管家之權,那個時候的夏侯霏渾身上下都長着刺,冒着火,蔺滄溟自是不放心,而今她心不在此,也更不會讓她管家,之所以讓容岩帶着大家出現在這裏,也無非是想告誡太子府上下,她夏侯霏,才是太子府真正的女主人。
蔺滄溟如此想,夏侯霏卻是一頭霧水,昨晚與那厮談判到深夜,讨價還價之後總算爲自己謀得了一年的自由身,但是最終離開的時間還是要交給蔺滄溟那厮決定,根據眼下的各種形式,起碼要等到明年開春。但這半年自然也不會閑着,僅是京城的這些大小店鋪,等她一個一個考察、設計、規劃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可是這個管家出現在這裏,又是幾個意思?難不成蔺滄溟還想讓她管家不成?想累死她啊?
想到這裏,清麗的容顔上便露出一抹戒備,“容管家,你這是……?”美麗的眸子漫不經心的掃過在站的所有黑衣漢子們,唇角抑制不住的抽動了兩下,她腫麽感覺自己進了黑澀會?這蔺滄溟大白天的也讓這些人身着黑衣黑褲,熱不熱啊喂?還有,不就是管個家嗎?至于找這些胸肌發達、體格驚人的彪漢子們嗎?僅是掃這麽一眼,也大抵明白他們身懷武功,這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容岩面容清秀,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書卷氣息,年紀不大,二十出頭的樣子,身着一襲白衣錦袍,站在這群黑衣大漢中,完全就是一個另類,夏侯霏坐下後,忍不住輕蹙了下眉頭,瞧這小胳膊小腿兒的,居然能拿下太子府管家之位,想來不是凡品?隻是他這樣的……
“你莫不是也會武功?”夏侯霏好奇的朝他看過去。
容岩不卑不亢的領着衆人朝夏侯霏行了個全禮,方淡笑着回道:“禀太子妃,屬下這身闆兒,哪裏會什麽武功,頂多就是幫太子爺打打雜罷了。您瞧,今日屬下就是帶着這些人來給您請個安,今後啊您若是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屬下。”
所有的黑衣大漢們聽完容岩的話,腦子同時抽了,打,打雜?打雜能打到太子府的管家之位?不會武功?您是不會武功,可您的輕功誰比得了啊?還有您那一身暗器絕活,誰人比得上?謙虛,也不帶這麽謙虛的吧?讓他們這些人還怎麽活啊?
“請安?”夏侯霏眨眨眼,突然笑了,眼底的戒備瞬間消失不見,表情也不再端着了,“你的管家之權有多大?”
“這……屬下不太明白太子妃您指的是哪一點?”容岩優雅的擡眸,小心翼翼的詢問。
夏侯霏索性站起身,走到他一步開外的地方停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比如說……銀子的調度!”
“回太子妃的話,一萬兩以下屬下可以做主,一萬兩以上需要屬下找太子爺報備。”
夏侯霏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一下後,再度問道:“那些鋪子的賬本可在你手裏?”
“回太子妃,正是,如果您有需要,屬下立刻給您送過去。”
“暫時不用,等先考察過再說,先把鋪子的詳細地址與經營行業報過來,其他的容後再議。”
“是,屬下明白了。”
“嗯,難得你們這般盡職盡責,一大早就過來彙報工作,下面,一個個自我介紹下吧!”
……
聽完他們的彙報,夏侯霏才發現這位太子事事要求完美的bt行徑從哪裏來,原來不是針對他自己,居然連王府裏打掃衛生的、刷馬桶的、修剪花草的、掂大勺的……都不放過,他們各司其職的同時居然還參與王府的護衛工作,細問之下,險些沒暈過去,繞了這麽半天,這些大漢們居然全是烏衣衛。
烏衣衛,天照王朝唯一一支由太子蔺滄溟統一管轄訓練的王室隐衛營——烏衣衛,總人數達千人,另有一支百人之多的精密鐵騎隊伍——烏衣騎,上下千百号人,全部由蔺滄溟親自挑選訓練,可謂是蔺天琊賜予蔺滄溟最大的權利之一。當然,這支隊伍的具體人數,具體是哪些人,烏衣衛又有那些特征,均未對外公布,他的成立,絕大部分的原因是爲了保護蔺天琊的安全。
在天照王室,烏衣衛并不少見,但凡王室成員家中,都或多或少的有烏衣衛的存在,但真正意義上的核心隊員,除了皇上之外,就隻有訓練他們的蔺滄溟擁有,其他人,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這也是蔺滄海最最忌憚蔺滄溟的所在。
夏侯霏原本隻以爲他們會些武功,卻從沒想到這些人居然全部都是隐衛,說不震驚那是假的,登時起了憐才的心思,若不是深知蔺滄溟的性格與做事手段,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撬挖牆腳,可惜的是,她有那心,沒那膽兒。
現在沒膽兒,不代表将來沒這膽兒,某一天,當夏侯霏知道這些隐衛不單單隻是隐衛,還是傳說中最最核心的烏衣衛時,竟然真的動了這個心思,然而,令金鎏宗其他三少大跌眼鏡的是,還真的被她挖走了幾個……
連王室的王牌隐衛營都來刷馬桶了,想到蔺滄溟之前對她的要求,似乎真的不算什麽,老懷安慰許多,才揮手讓容岩退了下去。
“咱們手頭現在有多少現銀?”自從回了京後,夏侯霏就将銀票存進了銀莊,留少許在身邊周轉。
“回太子妃,目前有兩千兩銀子。”
夏侯霏略一沉吟,當機立斷的命令靜娴拿着她的手牌去容岩那裏支一萬兩銀子,靜娴四隻雖然震驚,卻什麽也沒說,照做了。
容岩早就從蔺滄溟的态度中看出這位太子妃的地位非比尋常,自然沒有任何猶豫的給靜娴支取了這一萬兩銀子。
接着,懷揣着這一萬兩銀子的夏侯霏領着沫舒大搖大擺的換上男裝後出了太子妃,留下靜娴四人看家,别提有多委屈了,她們算是看出來了,自家主子就是喜新厭舊的主,這才兩天啊,就徹底遺棄她們了……
“我哥最近在忙什麽?怎麽天天不見人影?”深知沫舒非一般人的夏侯霏狀似無意的問了一句。
沫舒冷若冰霜的臉上微微閃過一抹異色後,淡淡的回道:“回太子妃,您所說的人,屬下并不認識。”
不認識?夏侯霏眨了眨眼,眼底閃過一絲鋒芒,唇邊微微勾起:“那這個是什麽?别告訴我,你刻的是我的姓氏?”說着,一把扣上她手中的劍,指着劍柄上清晰的字痕,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沫舒輕瞟了她握着自己劍柄的手,淡淡的皺眉,眼神平靜的看着夏侯霏:“主子,您誤會了,此‘夏侯’非您口中的夏侯氏,我的父親,姓夏名候,這是他留給我的劍。”
夏侯霏挑眉,眸光中閃過一絲懷疑:“是……嗎?”
“屬下是經過主子層層選拔出來的人,忠誠之心,天地可鑒!”沫舒垂眸望地,臉上滿是恭敬,平靜的讓人挑不出任何的錯處。
夏侯霏擰了擰眉,本來還以爲這個女人跟她哥哥有什麽關聯,如今看來,似乎是她想多了,就憑眼前少女由内而外散發而出的這份淡定與坦然,就不是她能夠做得到的。
旋即,也失了測探之心,拍了拍她的手,眼神淡淡的道:“如此甚好,記住你說過的話,既然跟了我,就要明白誰才是你真正的主人,明白?”
“是,屬下定當謹記在心。”沫舒臉上一成不變的恭敬與小心翼翼讓夏侯霏頓覺無趣,簡單交代了幾句後,兩人上了馬車。
“去小李莊的别院瞧瞧。”夏侯霏報了地址後,沫舒瞳孔猛地一縮,下意識的想要阻止,卻礙于自己的身份,最終,選擇了沉默。
爲夏侯霏駕車的漢子自然不是一般人,但卻不是核心所在,因此并沒有注意到沫舒的異樣。
馬車安穩起步,夏侯霏撩着簾子一邊觀察街邊的景緻,一邊注意着臨街店鋪的風格,漸漸的,過了最繁華的地段,出了京城後,越走越偏僻,突然,馬車猛地被拉起缰繩,車夫低沉不失穩重的聲音驟然響起:“小心保護太子妃,有敵人!”
沫舒淡淡皺眉,想起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很快鎖定了目标,快速從懷中掏出一枚紅色雞蛋大小的蠟丸,磕掉外殼之後,一枚紅色的信号彈飛向天空,而彼時,外面已經響起了打鬥聲,這一次,盡管随行的隻有他們兩個,但暗中保護的人,卻也在十人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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