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的主會場依然設在舉辦宴會的專用宮殿——瓊花殿,它四面環水,景色宜人。在這秋風習習的夜晚,圍坐于瓊花殿外獨具風韻的瓊花園内,更是涼爽舒适。雖然彼時已經過了清秀淡雅的瓊花花期,但在百年之久的瓊花樹下舉杯望月,也是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享受。
當身着淺藍色宮裝的夏侯菲挽着杏黃色太子服的蔺滄溟出現在瓊花湖岸邊時,立刻引起站在這裏等候乘坐皇家畫舫前往瓊花殿的各類人群的所有注意力,夏侯霏本就生的極美,她的美脫俗出塵,她的美不染塵埃,今日的她雖然刻意畫了濃妝,但因爲她的五官太過驚豔,以至于人們隻看到了她驚世駭俗之美,卻忽略了她的濃妝豔抹,反而覺得這樣的她高貴娴靜中帶着一股說不出道不來的妍麗之美,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竟全部追随她而去,竟忽略了身着杏黃錦繡華袍如天神般尊貴霸氣的蔺滄溟。
等大家感覺一道深邃清冷的目光向他們睇過去之際,才猛地注意到向來沉穩内斂的太子爺居然變了臉,他雖然什麽也沒說,但那周身滿布的寒氣,卻已讓人清晰的感受到這位大爺的心情很不爽,衆人根本抵抗不住如此冷冽的寒氣,駭的連退好幾步。
就在氣氛一度冷凝之際,一道溫潤的聲音突然從他們身後傳來:“本王還奇怪這裏怎麽突然安靜下來了,原來是太子殿下在此,這麽喜慶的日子裏,你吊着一張臉給誰看呢?”
“可不是,沒瞧見這些人看到你就跟看到鬼一樣?哇,這是菲兒妹妹嗎?太美了!”随後而來的聲音吊兒郎當中帶着調侃,一下子活躍了周圍的氣氛。
“二哥、三哥。”蔺滄溟聲音清冷低沉,即便是看到唯一與他親近的雙生子哥哥,也依然帶着不怒而威的凜然。
“菲兒見過二哥、三哥,好久不見你們了。”原來來人正是蔺滄溟的雙胞胎哥哥,晉王蔺滄涼與禹王蔺滄凜,因兩人對夏侯霏有救命之恩,所以看向二人時,夏侯霏下意識的卸去了防備,朝着他們甜甜的一笑,親昵至極,立即惹來某男的不滿:“笑什麽笑?你牙齒很白嗎?”
夏侯霏笑聲一噎,沒好氣的朝他翻了個白眼兒:“嫉妒我了?有本事你也亮亮你的白牙齒?”
蔺滄溟目光隐晦的掃向她,夏侯霏搭在他手臂上的手一哆嗦,煞那間臉色清透的涼寒入骨,奶德,這厮的氣場也特麽太強了吧?抿了抿唇瓣,眉眼含怒的瞪回去。
這兩人之間的親昵互動,讓晉王、禹王下意識的交換了一個眼神,原本他們以爲四弟迎娶夏侯霏就是爲了就近照顧焰的唯一妹妹。其實,就算太子不娶,他們兄弟二人也會向皇上求娶,隻因,她是他們最好兄弟的唯一至親,與其交給别人,不如交給他們自己來的放心,卻沒想到,他們還未來得及動手,太子卻已經出手了,說不意外,是假的,畢竟,關于太子不近女色的傳聞也非一日兩日了,可今天,這兩個人在他們面前所展現的這種極其自然的打情罵俏,一時之間竟晃花了他們的眼,如若不是他們就在他們的面前,他一定不會相信眼前的這一切是真的。
“你們……。”晉王.剛剛開了個頭,蔺滄溟就回了神,他擰了擰眉,掃了眼周遭的環境,淡淡道:“上船。”
夏侯霏下意識的回頭,恰巧看到某個渣男正與一大群人相攜着朝他們這邊走過來,眉目一沉,朝晉王、禹王道:“二哥、三哥,咱們上船去說,好久不見你們了,怎麽也不去太子府找我們玩兒?”
晉王、禹王何等敏銳,立即配合的跟上他們的腳步,悄然看了太子低沉的臉色,沒好氣道:“你們太子府的大門,一個月也不帶開一次的,府裏更是連個母的都沒,去那兒做什麽?”
禹王的話剛落,立刻接收到三道冷厲的眼神,此當中尤其以夏侯霏爲最,她看着蔺滄凜,一臉不懷好意:“三哥,恕妹妹我才疏學淺,什麽叫,連個母的都沒?”接下來的話俨然就是,姑奶奶我不是個母的?
蔺滄涼見狀,趕忙爲自家弟弟做解釋:“菲兒莫生氣,他說的是你們未成親之前。怎麽?你不知道?原先的太子府裏,可是連廚房做菜的,都是男的。現在怎麽樣,我們不知道,反正以前啊,你們那太子府,根本就不能進,太壓抑了!”
夏侯霏擰了擰眉,下意識的看向太子蔺滄溟,别說,她還真的不知道,自打她進了太子府,唯一活動的範圍就隻是琴箫閣和偶爾的隐溟樓,别的地方她根本就沒時間去逛,至于太子府裏的人事關系,蔺滄溟也并沒有差人過去向她回禀,所以對于太子府的一切,她也知之甚少,如今聽他們這麽一說,心情愉悅的同時又多了一層憂慮,她家老公,該不會不正常吧?這古代的男男戀也不是沒有啊,難不成她家相公就是那其中的一個?
這般想着,看向蔺滄溟的眼神就多了一重憂慮,那心事重重的打量,竟然蔺滄溟黑曜石般漂亮的鳳眸微微眯了起來,面色森冷如閻羅的清冷嗓音在夏侯霏腦門上清晰響起:“收起你腦中猥瑣的想法!”
夏侯霏心中一涼,看向蔺滄溟的眼神越發不正常起來,糟了,難不成他這是惱羞成怒了?瞥了眼周遭,方才發現那雙胞胎哥哥不知何時已經溜了,看來他們是知道自個兒說了什麽不該說的,所以才被這厮冰冷如刀子一般的眼神給吓跑了?
“等一等,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先别上船!”一道嬌聲嬌氣的聲音驟然打斷二人之間奇怪的氛圍,夏侯霏回眸瞥了眼,兩位盛裝打扮的女子正朝面前這個神情淡淡,目光卻冰冷駭人的男人招手緻意,夏侯霏撇了撇嘴,拿眼斜了他一眼:“喏,找你的,你先忙,我先走一步哈!”讓她與那些女人打交道,真不是人幹的事兒,她還是先走一步爲妙!
夏侯霏倒是潇灑的上了晉王他們的船,全然沒注意到身後男人在朦朦月色下的臉,竟泛着幽冷的寒光。
胳膊上驟然一痛,人已被某人帶到了他堅硬的懷抱,夏侯霏擡眸一看,男人冷嗤一聲,譏诮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本宮竟不知道,太子妃這般的大方,嗯?”那微挑的後音,帶着懾人的寒意。
夏侯霏無暇顧及他的不爽,回眸看向岸邊,赫然發現那兩位宮裝女子正一臉憤然的怒視着自己,那模樣,就好像她将她們的夢中*給逼走了似得,一時之間有些咬牙切齒,默然内流:“你是故意的!該死的蔺滄溟,你又爲我樹了敵人!”
蔺滄溟眼梢微擡,彎了彎唇,心情極好的斜靠在豪華畫舫的船艙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爺不近女色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既然能大方的将爺往外推,就該有善後的能力!”
“你……卑鄙!”
“彼此彼此!”
“呃……麻煩,二位,考慮一下我們這兩個孤家寡人,行嗎?”
“就是,存心刺激我們呢?”
“閉嘴!”夏侯霏、蔺滄溟齊齊一喝,晉王、禹王都是一怔,朝二人揮揮手,示意他們繼續,兄弟倆相攜着走出了船艙,一臉落寞……
“唉,是該給自己找個伴兒了。”晉王淺飲了一口杯中美酒,看向禹王:“你府中的女人還少?”
“還說我呢?你自己又何嘗不是?可想要找到這樣一個能與你鬥嘴、發脾氣、擺臉色的女人,恐怕這輩子都不可能了。”府中姬妾成群,卻都視他們爲天,每每小心謹慎、如履薄冰,連個知心人都沒有,像夏侯霏這般的,今日敢與他們使性子,明日定當消失在他們身邊,這就是他們的日子,身爲皇後親子的日子。他們不明白,爲何同樣身爲母後的兒子,蔺滄溟可以做的事,他們卻不可以?她管學習、管庶務、管交際也就罷了,居然連身邊的女人都是量身定做的,這樣的日子還有什麽意思?這也是爲何在這樣的場合中,他們沒有帶女伴的原因所在,既然不入他心,帶來還有什麽意義?
想到這裏,他們居然有些羨慕蔺滄溟的日子了。因爲同樣是母後的兒子,可是母後投注在身上的注意力明顯小于他們,什麽都不管,都不問,可謂給足了他自由與空間。
“唉……。”每每想到這一層,他們都會如此這般的相視一眼,自歎一口氣。他們不是沒有去争取過,可是争取的結果依然如故後,就棄了這門心思,直道是母後疼惜弟弟的表現,他們身爲他的哥哥,理所應當要承受的更多。
卻全然沒有想過,他們所之厭煩的關注之所以沒有出現在蔺滄溟的身上,是因爲……他們根本就不是親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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