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來說,她的變化是從被李芳馥鞭打之後,臉是真的沒錯,可一個人真的能有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嗎?”從之前晉王傳給他的資料來看,自打她那次醒來之後,不但言行舉止發生了較大的改變,就連記憶也盡失,如此脫胎換骨的變化,從醫者的角度來分析,幾乎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她的學識,與她的成長軌迹,有太多太多的出入,這些匪夷所思的事若是相加,不得不讓人懷疑她的身份。
“還記得這些年晉王禹王傳過來的資料嗎?你在腦子裏過濾一遍!從這幾天的初步摸底來看,她能吟會寫,音律天賦極高,雖舞技、畫功、棋藝一般化,女紅刺繡更是丢人現眼,但行爲舉止間不難看出她的自信優雅,這種先天的氣質形成,沒有十年的功夫不可能收放自如,可偏偏,她做到了。就算晉王他們不能時時刻刻的盯着她,那安插在她身邊的下人,難道都眼瞎了?夏侯府上上下下幾百号人,曾經都證實李芳馥苛待她,夏侯紫、夏侯青打小跟着教養嬷嬷學習的時候,你那妹子,還躲在自己的小院子裏玩泥巴,曾經那個替你妹妹挨鞭子的丫鬟,可以證實這一點。人的性格可能會在某種刺激下發生改變,可是這種潛意識裏的學識與氣質,并不是改變,就能擁有的,你的潛意識裏若是沒有這些東西,根本就無法形成出來。”蔺滄溟的話帶給迦藍不小的沖擊,他高大的身子晃了晃,癱坐在椅凳上,久久無法回神兒。
蔺滄溟看他這樣,心有不忍,在他對面坐下:“你也不要太悲觀,是與不是,将她叫過來,問問就知道了。”
迦藍霍然擡首:“你要當面問她?”
“雖說這幾個月的言行舉止來看并沒有什麽大的問題,可難保咱們不會有看走眼的時候,與其猜來猜去,倒不如來一個突擊審問,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詢問,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如果她真是你的妹妹,想必會有一個解釋,如果不是……。”
“解釋?她都失憶了,還能有什麽解釋?”
“失憶?這樣低級的借口,你也信?”
迦藍眼眶微微縮了縮,從心裏上還是有些難以承受,母親的去世已經是他的一大遺憾,如果妹妹也……他不知道還有什麽力量能夠支撐他堅持活下去。
“一定要調查清楚嗎?”
不知過了多久,迦藍方擡起了眸,但他眼底的猶豫之色并沒有随着沉默黯淡下去,反而愈加濃厚。
蔺滄溟眉目半沉:“你想就這麽稀裏糊塗下去?如果她是敵人呢?你也要将她當成你的妹妹?藍,别感情用事,這不是你的行事做派!”話落,目光深晦不明的掃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若不願,就在這裏等着。”
“等等,你要做什麽?現在就要去?”迦藍激動的站起身,攔住他的去路:“如果她不是,你要怎麽處決?”
“你說呢?”蔺滄溟聲音清冷低沉,卻透着不怒而威的凜然。
“你……,你要殺了她?”迦藍身軀一晃,突然捂住胸口彎下腰,痛苦的申銀,面色刷白,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間落下。
蔺滄溟一雙冷冽的黑眸漫不經心的掃了他一眼:“你的毒還不到複發期,藍,别忘了我們的目的,你若執意感情用事,我不介意将你送往藥王谷。”長袖一甩,房門應聲而開,白色的身影已隐入黑夜中,夜風徐徐中,迦藍垂眸,自嘲的彎了彎唇,面色悲憫……
琴箫閣外,蓦然現身的蔺滄溟,讓靜娴四人心下一驚,正待行禮,卻被他揮手阻止:“統統退下。”
“是,殿下。”靜娴猶豫了下,還是大着膽子開了口:“殿下,太子妃正在沐浴。”
蔺滄溟眼梢輕擡,寡淡的瞟了她一眼,靜娴脖子一縮,匆忙退下……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咧……,我愛洗澡烏龜跌到,幺幺幺幺,小心跳蚤好多泡泡,幺幺幺幺,潛水艇在禱告。我愛洗澡皮膚好好,幺幺幺幺,帶上浴帽蹦蹦跳跳,幺幺幺幺,美人魚想逃跑,上沖沖下洗洗,左搓搓右揉揉…… ”活潑俏皮歡快的歌聲從浴室的方向傳來,蔺滄溟不自覺間停下腳步,竟聽的入了神,直到她歡快的聲音漸漸低吟,方才回神推門而進。
“靜娴嗎?把我的衣服拿過來,我洗好了。”沒成想,剛踏進寝室,就被她當成靜娴,眸光因爲她的話,而迅速染上一抹清幽,須臾退去,冷眼一掃,瞥到早已準備好疊放在chuang上的衣服,修長的手指一勾,入手的滑膩布料竟讓他想起療毒那日她細膩如玉的身體,喉結下意識的滾動了一下,下一秒,手中的衣服就被他緊緊攥住,眼睛裏閃耀着冰冷的寒芒,推開了浴室的門……
夏侯菲聽到聲音,舒服的眯着眼趴在浴桶邊上,聲音慵懶的好似一隻貓咪在霧氣氤氲的浴室中響起:“快來幫我捏捏肩,這幾天被那個壞蛋折騰慘了,再這麽下去,我非要找他講講理不可,這種教學方法根本不合理嘛。”
蔺滄溟那雙如黑曜石般的瞳眸在氤氲的霧氣中綻放出詭異的光芒,他邁着沉穩的步伐一步步靠近她,最終,在靠近浴桶半不遠的地方停下,雙臂環胸,眉目清淡的看着她光滑細膩的美背,冷聲道:“喔?那你覺得,什麽樣的教學方法才合理?”
“自然是要因材施教,因:根據;材:資質;施:施加;教:教育。指針對學習的人的志趣、能力等具體情況進行不同的教育。懂不懂?要根據我自身的特點制定合理訓練計劃才能達到意想不到的收獲,這樣盲目的學習,隻會……讓我産生厭煩感……”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已經低若蚊蠅,短暫的僵硬後,身體迅速做出反應,滑入浴桶,隻露出一顆腦袋,戒備的轉過頭,看着昏暗燭光下,沐浴在輕薄霧氣中的高大男子,揚着眉,語氣冷戾:“身爲太子,居然連最基本的禮貌都不懂,您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蔺滄溟彎唇一笑,儀态從容的靠在屏風上,任她惱恨難忍,笑得雲淡風輕:“别忘了你的身份,怎麽?進自己女人的房間,還需要禮貌?”
“喂,你别太過分了。”夏侯霏沒想到此人這般無賴,氣的爆紅整張臉。
男人淡笑不語,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深邃悠遠的落在她的身上,“速度快點,我有事找你。”話落,将手中的衣服‘嘩啦’一下扔向夏侯霏,高大的身影就要走出浴室……
夏侯霏看着朝自己飛過來的衣服,心下一急,蹭的從水裏站起來,前傾着身子就要去抓,沒想到,用力過猛之下,浴桶被她就這般‘推’了出去,結果……
可憐的娃啊,連人帶桶的就這麽被水給沖了出去,尖銳的慘叫聲随着她‘沖出’的動作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好巧不巧的,某個女人竟然順着水的沖擊力,從屏風下滑出,直接趴在了某男的腳下……
蔺滄溟被她突如其來的高難度動作,雷的是外焦裏也嫩啊,他看着狼狽趴在自己面前的完美曲線,嘴角抑制不住的,使勁兒的抽了抽,人才,人才啊!
“混,混蛋,嗚嗚嗚,好疼,我,我閃着腰了啦,你這個王八蛋,掃把星,爲什麽每次碰到你我都這麽倒黴,愣着幹什麽,快點給我弄起來啊,嗚嗚,好疼……。”夏侯霏慘叫着朝還愣在那裏的蔺滄溟使勁兒嚎叫,完全沒注意到某男因爲她的話已經沉了眸色,眉梢如霜一般死死的盯着她……
最終,男人還是敗在那個赤果着身子,閃了老腰卻還在奮力撲騰着的女人,面色因沉如冰的走到她面前,驟然冷喝:“閉嘴!”
夏侯霏被這突如其來的冷喝吓得心髒差點驟停,打了個激靈後,無視他冷肅如修羅一般的臭臉,對着他就嚎了回去:“不準吼我,我都這樣了,你還吼,吼尼妹啊吼!”
蔺滄溟剛攬起她的頭,聽到這句話,想也不想的就‘咚’的一聲,将她的頭撂下了,可憐正趴在地上的美少女啊,險些沒被他這粗魯的動作砸壞鼻梁,強烈的委屈加之身體的痛楚,讓這個從來沒受過這麽大罪的夏侯霏‘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哭的那叫一個慘,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不知不覺間,琴箫閣外已經聚集滿了人,雖然沒人敢進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何事,但是卻一個個笑容猥瑣的在議論着什麽……
房間中,蔺滄溟惱怒的瞪着腿邊的女人,反了她,居然敢跟他頂嘴?(大哥啊,你家菲兒妹妹頂你嘴的次數還少嗎?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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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所在的城市下了三四天雨,不幸的我重感冒下還是發燒了,近最大的力量碼了這三千字,親們别嫌少,等我緩過來勁兒了再加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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