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這個年齡，要麽在大學上課，上學晚一點的，還是高中生，當然，如果是家庭條件差點的，或者出聲農村的人，外出工作也是有可能的，不過，葉夭夭顯然不屬此列。
一個農村出來的人，也沒辦法經常在《金牛不夜城》溜溜逛逛，這裏是有錢人的世界，需要足夠的身份地位才能進來。
葉夭夭應該出生貴胄之家，一般這種家庭，對子女的教育都是很重視的，他們對赢在起跑線上有很深的體會。
思想上重視，行動上，有足夠的資金來給子女規劃道路，第一步，絕對是教育，區别是國内教育還是國外教育。
也就是說，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葉夭夭都不應該是如今的狀态。
“搞不明白的事情多了，比如我也想不通，你一個結了婚的男人，爲什麽還老是喜歡留戀夜場？”葉夭夭反問。
“我這是應酬。”東方青魚立刻道。
“應酬？”葉夭夭盯着東方青魚的眼睛，“這話你自己信嗎？”
“至少我知道自己不是來幹壞事的。”東方青魚道。
“或許你現在沒做什麽，但是你能保證以後不會做嗎？如果一點想法都沒有，你會來這裏嗎？”葉夭夭問。
“我是成年人，不一樣。”東方青魚道。
“成年人更應該對自己的行爲負責。”葉夭夭道。
“沒看出來，怼人這麽厲害。”東方青魚道。
“我說來這裏做調研，你信嗎？”葉夭夭問。
“做什麽調研？”東方青魚大奇，‘調研’這個詞可是很高大上的，一般都是科研人員，或者政府領導下鄉時候會用到這個詞。
“關于教育的調研。”葉夭夭道。
“在《金牛不夜城》調研教育？”東方青魚看着葉夭夭認真的表情，有一種想笑的沖動。
“你眼中的教育是什麽？”葉夭夭問。
“教書育人，傳業授道。”東方青魚想了想道。
“學到了知識用來幹什麽？”葉夭夭問。
“利用知識做科研，創造财富，或者爲社會做貢獻。”東方青魚道。
“你時候的太高大上了，普通大衆學到的知識就是爲了工作，我這樣說應該沒什麽問題吧？”葉夭夭問。
“可以這麽說。”東方青魚點點頭，絕大部分，甚至可以說95%以上的人讀書就是爲了找到一份更好的工作，輕松、高薪、自由。
也要爲科學做貢獻的人，但是相當比較少。
“人的一生，從出生到上學，前面可以自由支配的時間隻有3-4年，之後就一直在學校裏面了，大學畢業，基本上就是21歲或者22歲了，如果要讀研的話，畢業就是25歲了，也就是絕大部分的大學生有17-18年的時間是在學校裏面度過的。”葉夭夭道。
“基本上是這樣。”東方青魚認同。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十幾年在學校裏面，學到了什麽東西呢？對以後出了社會找工作有用的知識有多少呢？占據了所需知識的30%嗎？”葉夭夭問。
“這個……”東方青魚卡住了。
“你什麽學曆？”葉夭夭忽然問洗腳的女技師。
“大學本科。”女技師回答。
“什麽專業？”葉夭夭又問。
“外語與旅遊。”女技師回答。
“爲什麽不從事專業的工作呢？”葉夭夭問。
“做了兩年，内卷太嚴重了，工資低，自己都養不活，就不用說報答父母了。”女技師回答。
“你做技師多長時間了？”葉夭夭又問。
“恰好一年。”女技師回答。
“你學了多久呢？”葉夭夭問。
“培訓了一個月，試用期兩個月，之後考核通過，轉爲了正式技師。”女技師道。
“和旅遊與外語相比，技師的工資高了多少？”葉夭夭問。
“差不多六倍。”女技師回答。
“以後什麽打算？一直做技師嗎？還會回到專業的工作嗎？”葉夭夭再問。
“目前，還是做技師吧，以後會不會改變想法不知道，短期内，是不會想離開的。”女技師回答。
“學了十幾年的東西，不如一個月的培訓，你怎麽看？”葉夭夭轉頭看着東方青魚。
“有些東西是基礎，不能一概而論。”東方青魚道。
“乘法口訣是基礎嗎？”葉夭夭問。
“當然是了。”東方青魚想也不想回答。
“國外是不背誦乘法口訣的，很多博士生都背不出來乘法口訣，但是人家能發明計算機。”葉夭夭道。
“這就是你調研的東西嗎？”東方青魚問。
“我們古代那麽多發明，那麽多哲學家，爲什麽到了現代，這些東西都少了，按照道理，人口基數大了，數量應該人多才對，是我們變笨了嗎？可是數據表面，我們的大腦開發量超過了古人。”葉夭夭道。
“你說的東西很現實，不過，我總感覺什麽地方不對。”東方青魚道。
“學習很重要，但是我們花了太多的時間學習了一些對我們以後根本用不着的東西上了，以至于我們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了。比如英語，我沒有詳細的數據，但是也敢說，50%的學生畢業之後用不着英語，那麽英語從小學道大學，花了十幾年的時間和精力，值得嗎？。”葉夭夭道。
東方青魚被問的啞口無言，潛意思裏面，他也認爲英語沒用，他讀書的時候，英語就是短闆。和他一樣讨厭英語的同學不在少數，都認爲自己以後不出國，大部分時間留在家鄉農村，要英語幹什麽？
不過，那個時候隻是學生，也隻能發發牢騷，抱怨一下，該學還得學，每天早上老老實實背誦單詞。
現在聽了葉夭夭的話，他猛然驚覺，從初中到高中學習的英語，99%都忘記了，就剩下幾個常用的句子了。
“我們國家那麽多的學生，如果不用浪費那麽多時間學習無用的内容，可以節省多少人力？如果隻學習一個或者幾個專業，是不是可以提前畢業，早出社會，早創造财富，學以緻用，而不是學而無用。”葉夭夭輕輕地道，“每年幾千萬學生，如果每個學生都能節約3年的時間在無用的學習上，這3年的時間，可以爲我們的國家創造多少财富？”
“停，你這小腦瓜裏面怎麽會思考這樣的問題？”東方青魚頭疼了，葉夭夭的話很有道理，但是看着葉夭夭稚嫩的面孔，他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和别扭的感覺。
葉夭夭白了他一眼，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