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忽然後悔點檀香了,皇帝長期聞着檀香,已經産生免疫力了,不僅不能提神,反而起了反作用。
“最近國内,有什麽有趣的事情發生嗎?”皇帝突然開口。
“回禀皇上!”王公公一個激靈,躬身道:“還真有一件有趣的事兒。”
“什麽事?”皇帝問。
“人族戰王東方青魚帶着幾個人東渡東夷,平了東夷島國的大半城池,然而全身而退,爲此,宰相大人正在商議如何定人族戰王的罪。”王公公道。
“爲何要定罪?”皇帝奇怪,“平東夷島國城池不應該有功嗎?”
“東夷島國派來使者,說人族戰王妄動邊疆,主動挑起戰事,破壞兩國和平,是大大的罪人,希望宰相治東方青魚的罪。”王公公道。
“宰相怎麽回應的?”皇帝問。
“宰相大人說人族戰王是私自行爲,與朝廷無關,讓東夷島國的使者等候着,待事情調查清楚再說。”王公公道。
“這還需要怎麽調查?打擊東夷,就是好事。”皇帝哼了一聲。
“皇上說的是,不過——”王公公臉上露出爲難之色。
“不過什麽?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嗎?”皇帝問。
“是這樣的,有人說人族戰王殺心太重,影響朝天對外的形象,建議打壓人族戰王。”王公公道。
“誰說的這話?”皇帝語氣森然。
“奴婢不知。”王公公搖頭。
“傳六扇門。”皇帝開口,門外應了一聲,接着一個侍衛離開了。
“除了這件事,還有其他的事情嗎?”皇帝繼續問。
“還有就是西洋艦隊炮轟朝廷東海,燒殺搶掠,我朝廷民衆,死傷不知幾許。”王公公道。
“西洋艦隊?是西洋人的艦隊嗎?”皇帝臉上浮現凝重。
“是的!”王公公道。
“這是軍國大事,爲何沒人告訴朕?”皇帝質問。
“《将軍府》以及宰相還有兵部尚書都有上書,當時皇上您在祈福,所以……”王公公小聲道。
王公公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皇帝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祈福時候,任何事情都不能打擾他,這是他說的話,但是他說這話的時候是針對普通的事情,軍國大事自然不在其中,可是,下面的人卻不折不扣地自信了,連亡國的危機都不上報,簡直豈有此理,他臉色難看,怒道:“一群阿意奉承之輩!”
其他人在他祈福的時候打擾,他可能真的斬殺了他們,但是宰相和兵部尚書,他是不可能随便殺的,沒有合理的理由,哪怕他是皇帝,也不能輕易誅殺高官,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隻是在特殊情況下才能使用的,正常情況,還是要按照規矩來,他是皇帝也不列外。
兵部尚書和宰相不會不清楚這一點,卻沒有一個人冒死進谏,這說明什麽?說明他的臣子都是一些貪生怕死之輩,不願意爲了國家安危冒一點風險。
嘩啦——
一桌子堆積的整齊的奏折都被皇帝掃到了地上,王公公吓得跪倒在地上。
“一些冠冕堂皇的話,不看也罷。”皇帝的表情恢複正常,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淡淡地道:“你繼續說,西洋艦隊現在是什麽情況?”
“西洋艦隊暫時被打退了。”王公公道。
“哦?《将軍府》出手的嗎?”皇帝語氣平靜,但是心中的殺意卻在升騰,相比于朝廷官員貪生怕死,他更忌諱手下不聽話,特别是《将軍府》,如果這次可以不聽調令出兵,下次是不是可以直接帶兵進入皇宮呢?
這是大忌,沒有做皇帝的人,喜歡手下不遵守規則。
“《将軍府》申請出戰,但是兵部并未同意,所以《将軍府》并未出兵。”王公公回答。
“哦?《将軍府》沒有出兵?”皇帝奇怪了,不是《将軍府》出的兵,還有誰能把西洋艦隊打退?他不認爲是四衛所,《将軍府》有些尾大不掉,但是四衛所都是他的嫡系,隻有他的命令才能動,他的命令不到的話,就算邊疆已破,國家不穩,四衛所也不敢動。
“是民間的力量,在《青莎城》的帶領下,民間的有志之士抛頭顱灑熱血,在付出了不少代價的情況下,打退了西洋艦隊的多次進攻,對了,人族戰王東方青魚也出手了,聽說還立了不少功勞,摧毀了西洋艦隊多艘戰艦。”王公公道。
“是嗎?這個人族戰王還是不錯的。”皇帝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這個時候,外面的侍衛禀報,《六扇門》的海富貴到了,海富貴雖然是《六扇門》的二把手,但是因爲他是從宮内出來的,很多時候,需要進攻面聖,都是海富貴來。
“奴才拜見聖上,聖上聖安!”海富貴還在幾步之外,就已經跪下去了。
“免禮平身!”皇帝道。
“謝聖上!”海富貴起來,低眉垂目,規矩上,不敢有任何逾越。
“你也起來吧!”皇帝仿佛才注意到王公公依然是跪着的。
“謝皇上!”王公公小心翼翼起身。
“海富貴,朕叫你來,是想聽聽最近發生的事情,朝廷都有些什麽事情?”皇帝問。
“是!”海富貴人在《大理寺》,主管的想刑律破案,但是很少人知道,他還在内衛兼職,負責觀察民間事宜。
皇帝直接召見内衛,朝廷的文武大臣都得不安,召見海富貴,文武大臣就不會多想了,以爲皇帝是想問問什麽案子。
海富貴已經很久沒有被皇帝召見了,鉚足了力氣,把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講了一遍,語言清晰,邏輯性很輕,枯燥的事情,被他講的生動有趣,仿佛聽故事一般。
“你是說,超級地獄虎杖的危機中,人族戰王東方青魚出力很大?”皇帝問。
“是!”海富貴點頭。
“我怎麽聽說,這個人族戰王東方青魚風評不佳,打壓異己,嫉賢妒能,心胸狹窄,是一個小人?而且——”皇帝的語氣冰冷,帶着一絲殺意,“他還結交文武官員?”
海富貴的汗水一下子就冒出來了。
……
《悅來客棧》。
“來早了!”東方青魚上了三樓才發現,空無一人,請客的人還沒到,絕對是故意的。
“蕭沈海的人品太差了!”蛤蟆公主道,是蕭沈海邀請東方青魚赴約的,現在距離赴約的時間僅剩下兩分鍾,她和東方青魚已經到了,蕭沈海卻不見人影,不可能是有事情耽擱了,隻有一種可能,蕭沈海借此侮辱東方青魚。
“小手段,上不了台面。”東方青魚微微一笑,拉着生氣的蛤蟆公主坐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大神,半路上遇上了知秋,我倆一見如故,忍不住就多說了幾句,不小心忘記時間了。知秋聽說我來見大神,非得求着一起來,我想着大神不是小氣的人,就答應了,希望大神你别見怪。”在東方青魚等人剛剛坐下,蕭沈海就出現了,口中說着不好意思,臉上卻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表情,後面跟着唐知秋,表情很平靜,但是蛤蟆公主看見了對方眼中一閃而逝的寒光。
來者不善。
“一個人,兩個人還是三個人,對我來說是一樣的。”東方青魚淡淡地道。
“先點菜吧,大神喜歡吃什麽,随便點,說起來,認識大神這麽長時間,還是第一次請大神吃飯,一定要讓大神盡興才行。”蕭沈海很豪氣道。
“我吃過飯來的。”東方青魚道。
“東方青魚是大神,什麽好東西沒吃過,沈海,你這馬屁拍到蹄子上了。”唐知秋忽然道。
“是,是,是,知秋說的是,我魯莽了。”蕭沈海并不生氣,他看着東方青魚,“那就按照大神的意思來,不吃了。”
“說事吧,大家都很忙。”東方青魚道,以前看蕭沈海雖然不順眼,但是覺得他還是個人物,可是現在,他看蕭沈海隻有厭惡,太世故了,這種圓滑,不應該叫圓滑,應該叫做作。
“我知道大神也在謀劃《玄武城》。”蕭沈海道。
“你現在是跟誰混?”東方青魚問。
“我誰也不跟,我就是我自己。”蕭沈海傲然道。
“你不會是想讓我放棄《玄武城》吧?”東方青魚問。
“大神認爲自己還有機會嗎?”蕭沈海看着他。
“沒有塵埃落地的事情,誰能肯定不會發生變化嗎?”東方青魚平靜道。
“我知道大神内心是不甘心的,但是也希望大神能認清現實。”蕭沈海道。
“東方青魚,其實不做敵人的話,我們會是很好的合作對象。”唐知秋突然開口。
東方青魚看看唐知秋,又看看蕭沈海,突然笑了起來,笑的兩人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