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器什麽的，還能看個外觀，老家具還能上手摸一摸，書畫的話，他是分不出好壞的。什麽結構，什麽布局，調色、神韻、根骨等等，這些玩意，告訴他都未必能理解。
附庸風雅的人還挺多，展廳很大，人滿爲患，東方青魚看着，比下午拳擊還要多一些人。按照道理，晚上，很多人應該回去的。
有四個大廳，分别是陶瓷、書畫、玉器和雜項，每個展廳，都擠滿了人，一個個看起來很專業的樣子。
“京城的商人的文化水平那麽高嗎？”東方青魚很好奇，戴着眼鏡，散發着書卷氣息的學者，盯着字畫看，很正常，但是那些個大腹便便的商人，也裝模作樣看得很認真，他就不理解了。
“就學曆來說，還真的挺高的，不是碩士就是博士。”林禍禍點頭。東方青魚詫異地看着她，他就不信了，那個滿臉麻子的大胖子，一臉粗魯的樣子，還能是大學生？
“有一種學曆就成年學曆，交學費，叫人代替上課，畢業的時候，去拿個畢業證就可以。”梁媛兒解釋。
“大學，這麽好說話？”東方青魚以前也聽說過花錢買文憑的，但是覺得京城，這種事情應該管的很嚴才對。
“你如果給大學捐款幾百萬甚至千萬，大學對你也是敞開大門的。”林禍禍道。
“教育資源被有錢人把控，就是這個意思吧？”東方青魚搖頭。
“姐夫也是有錢人。”梁媛兒道。
“我的要求很低，能吃飽飯就可以。”東方青魚道。梁媛兒掩嘴兒笑，明顯不信，東方青魚也不解釋。
“這些東西比較有意思。”東方青魚在雜項的展廳停下來了，這個展廳的人相對少一點。
雜項，主要包括竹、木、牙、角、文房四寶、漆器、繡品、銅器、佛像、鎏金器物等，以及一些無法準确歸類的物品如挂飾、手串、核桃等，最大的特點是易于把玩。
“還有核桃！”東方青魚看着一對雞蛋大小的核桃，頗爲好奇，看見價格的時候，吃了一驚，标價：28.88萬。
“這是真的？”東方青魚問林禍禍。
“用行裏的話，叫獅子頭，看包漿，應該盤了有七八年了，這麽大一對，這個價格，不算太高。”林禍禍道。
“七八年了？還能吃嗎？”東方青魚不解。邊上，是一對老夫少妻組合，年輕的小姑娘也就20歲左右，一襲長裙把凹凸有緻的身材完美地展現出來了，意味着年紀至少在70歲以上的老頭身上，她聽見東方青魚的話，發出一聲嗤笑，臉上都是嘲諷。
“獅子頭是用來玩的，不是吃的。”林禍禍道。
“長見識了，那個是雞腳吧？也是用來玩的？”東方青魚問。
“雞腳骨，這是霸王雞的雞爪，這種雞最大的特點就是在雞腳杆上的指骨會長得比一般的雞要大，成年霸王雞的指骨會長得像狗牙一樣，非常霸氣，你看，這一對就是這樣，如彎月，如鐮刀。首先這種用于盤玩的雞爪，不要用熱水來煮，要讓它自然陰幹，然後用刀子将雞爪上面的皮小心翼翼地刮掉，再用砂紙砂一遍。清理好的雞爪就可以開始盤玩了，但是不要直接用手來盤玩，最好是戴上手套，這樣才能盡快出效果。雞骨的油性其實上市非常足的，所以一般在2~3天就能變紅，變潤。盤玩的時間越長，雞骨就越透，玉化程度就越高。這一對的話，盤的時間應該超過了3年。”梁媛兒道。
“厲害！”東方青魚指的不是雞腳骨厲害，而是梁媛兒的淵博，随口而出。
“鄉巴佬！”美女輕輕罵了一聲，聲音不輕不重，剛好能讓東方青魚三人聽見。東方青魚當做沒聽見，林禍禍也不願意了，她還沒說話，梁媛兒盯着老頭道：“把一個這麽沒素質的人帶進來，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如果我是你，我就會把這個女人趕出去。”
老頭不認識東方青魚，也不認識林禍禍，林禍禍已經離開京城一年多了，但是他認識梁媛兒，市長的女兒，給他八個膽子都不敢得罪，二話不說，把美女趕出去了，美女做夢也沒想到，因爲一句話，就被老頭毫不留情的抛棄，她想撒嬌，看見老頭兇狠的眼神後，她乖乖離開了。
“這個人叫于海榮，開洗腳城的，黑白兩道都很有關系，每個月換一個女人。”梁媛兒道。
東方青魚看了梁媛兒一眼，很顯然，于海榮的黑白兩道的關系在她眼中，就是笑話。很可能她一句話，于海榮的洗腳城就要停業整頓。
時間，19:10分，主持人把大叫叫道了中央一個最大的大廳，開始了今天晚上的鑒寶大會。
所謂鑒寶，其實是交易，等于不正規的拍賣。把物品送到拍賣會去，要繳納各種費用，錢白白讓拍賣行賺了。
當然，手續費之類的，都是小事，真正的用意是《山頂洞人俱樂部》利用各種項目，吸引人氣。
很多人的錢，來路不正，通過購買古玩，可以把不正當的錢，變成正當的錢，這就是商人、管二代熱衷古玩的原因，不管懂不懂，但是需要。購買其他的物品，價格不高，還貶值。買房子，實名制，麻煩，買車，招搖，還貶值嚴重。其他物品，價值不高，同樣貶值，古玩是最合适的東西。
價格可高可低，充滿彈性，重點是一直升職，時間越長，價值越高，可以作爲傳家寶，傳給後代。
梁媛兒輕聲解釋，東方青魚才知道，買個東西，背後也那麽複雜，有錢人的世界，就沒有單純二字。
梁媛兒說話有個特點，喜歡靠近耳邊，氣息溫潤，讓東方青魚又愛又怕。
主持人沒有太多的廢話，直接上物品，第一件物品退出來，震驚所有人，那是一塊田黃石。田黃石，在場之人不是沒有見過，不少人還擁有田黃石的印章，但是近乎人頭大小的田黃石卻沒人見過。
不僅沒見過，聽都沒聽過，田黃石還能長這麽大的？
“真的還是假的？田黃石有這麽大嗎？”陳大鳥第一個提出了疑問。
“援朝，你是不是想坑大家的錢了？”盧二蛋道。
不能怪大家懷疑，這田黃石太大了，大的超乎了想象，這麽大一坨，少說也有十五六斤，一兩田黃三兩黃金，田黃石的價格根據質量的變化，價格差别很大，5000-10000元每克，十幾斤，就算按照5000元一克，三四千萬是沒得跑了。
“壽山田黃石，童叟無欺，細、結、潤、溫、凝，品質的話，大家看得見，我就不多說了。”鄧援朝笑着道。
他的身份是不允許說假話的，但是還是有幾個專家忍不住上前細看，打開手電筒，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臉上的驚喜越來越濃，最後一個個專家都是帶着不甘走回來的。爲什麽會不甘，東西是好東西，買不起。
“剛好11.2kg，核心有一部分已經達到了極品，所以，主人給了一個中和價格，12000元每克。”主持人開口，現場響起了一片都吸涼氣的聲音，2.688億。
這塊色澤如黃金的石頭，價值2.688億。
“這玩意，能作什麽用？”東方青魚小聲問梁媛兒。
“……看！”梁媛兒想了很久，才想到這個答案。
“心動的人很多啊。”東方青魚注意到，周圍的人，大部分都露出希翼的光芒，也不知道，他們心裏是怎麽想的。
“東西好啊，我敢說，以後不會出現比這更大的田黃石了，品質還如此之佳。”梁媛兒道。
“爲毛？”東方青魚問。
“田黃石号稱石中之帝，礦藏已經挖的枯竭了，目下市場上流通的田黃石在200-300公斤，11.2公斤的田黃石，稱得上舉世無雙。12000元每克，這個價格已經很良心了。”梁媛兒道。
“這玩意真的那麽好嗎？”東方青魚再次确認。
“好，我沒錢，不然一定會買下，就算不雕刻任何東西，光是這樣看着都是一種享受。”梁媛兒道。
“2.688億，我要了。”東方青魚見到人群一直竊竊私語，卻沒有一個人開口，不耐煩了。
“2.7億。”又一道聲音響起，是宋思邈，他也看上了田黃石。
“可以競價嗎？”東方青魚問梁媛兒。
“可以！”梁媛兒道。
“3億！”東方青魚道。
“3.01億。”宋思邈鄒眉，他不喜歡東方青魚的幹脆。
“3.1億！”東方青魚道。
“3.15億。”宋思邈眉頭鄒的更深了，這次他不是賭氣，也不是什麽陰謀，而是真心喜歡這顆田黃石。
“3.2億。”東方青魚道。
周圍的人根本沒機會插嘴，看着兩人把價格擡到了3.5億。
“3.6億，就算你喊10億，我也會比你貴一千萬。”東方青魚道，平淡的語氣，充斥無邊的自信。
宋思邈眼中的怒火一閃而逝，沒有繼續叫了。其他人，也沒叫，2.688億的時候，都一直在考慮，如今多了一個億，沒人舍得了。田黃石是好東西，但是太貴！超出了承受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