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東方青魚！”喬山背微微一笑，熟練地發動汽車。汽車輕輕一振，緩緩開動，幾乎聽不到什麽聲音，渾然沒有汽油車的那種轟鳴聲。那種感覺，像僵屍漂移，聽不到心髒的跳動。
“想對我說什麽呢？”東方青魚問，兩人是第一次見面，喬山背有好幾次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雖然這看起來很平常，但是他對這樣的目光很敏感，這不是正常的看人的目光，這是審視。
還有，試車的時候，喜歡飙車的林禍禍想試車，喬山背很委婉地用孩子拒絕了她，林倩兒想開車，喬山背也間接地用安全的問題拒絕了，一個男人，拒絕兩個美女同車的機會，選擇東方青魚，這很不正常。
“你放心，我沒有惡意！”喬山背道。
東方青魚的目光看着指針，從零開始到時速120km/h，火箭一般飙升，目光移到車外的時候，兩側的建築飛速後移，速度還在提升，140km/h，150km/h……280km/h的時候，喬山背沒有繼續加速了，緩緩減速，解釋道：“這裏的跑到不是專業級别的，280km/h已經是極限，再加速的話，會很危險。”
“工程師的車技都這麽好嗎？”東方青魚看着喬山背輕易做出飄逸的動作，很是羨慕。
“工程師是我的職業，開車是我的愛好。”喬山背道。
“這輛車的最高時速是多少？”東方青魚問。
“實驗室的數據是386km/h，實地跑的話，應該在360km/h，左右。”喬山背道。
“爲什麽是左右？沒有切切的數據嗎？”東方青魚不解。
“路況、車技、天氣，都會影響最終的速度，每次試車的數據都是有誤差的，所以，隻能平均。”喬山背道。
“實際上也不用很在乎最高速度，對嗎？”東方青魚問。
“國内的路況和交通法，基本上沒有機會跑最高速度的，除非是哪天國内也舉辦F1之類的賽事。”喬山背笑了笑。
“這車負重能力如何？”東方青魚問。
“負重？”喬山背愣了一下，才明白東方青魚的意思，“你是說拖東西？”
“對！”東方青魚點頭。
“老闆，這是跑車，不是吉普啊。”喬山背哭笑不得，對東方青魚的思維很不理解，但是還是回答道：“和重卡肯定是比不了的，但是拖拽能力比一般的SUV要強，至于強多少，這個還真沒試過，下次我看看數據，不過，要拖車什麽的，肯定沒問題。”想想一輛超跑當拖車，喬山背的背後就一陣冒冷汗。
“跑得起來，就當跑車，跑不起來，總要找點實用的用途不是？”東方青魚道。
喬山背再次苦笑，很識趣地轉移話題：“老闆平時會關注《蟠桃樹》的進度嗎？”
“《蟠桃樹》？”東方青魚露出思索的神情，這個名字聽起來很熟。
“老闆，你砸錢的時候，難道不關注砸的是誰嗎？”喬山背都不想說話了。
“新能源汽車！”東方青魚想起來了，韓莎莎的錢都投入了一家新能源汽車，錢不夠，拉着他一起去投資。
這個項目有韓莎莎盯着，他就沒有關注，喬山背不提起來，他都忘記是哪家新能源了。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哪裏還有心思關心《蟠桃樹》還是《人參果》。
“你對《蟠桃樹》了解多少？”東方青魚看着喬山背。
“造型、材料、設計、内飾，這些沒什麽好說的，大家都大同小異，新能源目前大家的方向還是電能的利用上。”喬山背精神一震，臉色認真：“《景陽宮》在亞锂電池上有突破，但是這顯然并非最佳的方案。”
“怎麽說？”東方青魚問。
“亞锂電池不可否認，在锂電池的基礎上有了很大的突破，續航能力足足提升了一倍，原理類似于兩種金屬混合，變成了合金，當比例達到最佳的時候，合金的性能就固定了。亞锂電池的極限續航是在1100-1200公裏之間。”喬山背道。
“如果是日常生活的話，夠了。”東方青魚道。
“沒錯，如果隻是生産小轎車之類的，确實夠了，還有的多，但是如果想要生産卡車的話，40噸，60噸，80噸甚至一百多噸呢？”喬山背問。
“多加幾個電池。”東方青魚道。
“大家都是這樣的想法。”喬山背道。
“你有什麽不同的意見？”東方青魚問。
“亞磷酸硼矽。”喬山背道。
“好像《蟠桃樹》研究的是磷酸硼矽電池吧，你這個亞磷酸硼矽，兩者之間有什麽聯系嗎？”東方青魚問。
“我簡單點說吧，磷酸硼矽的好，大家都知道，但是缺陷也很明顯，循環使用的問題。锂電池的循環使用時間可以達到10年，保養好的話，12年，13年甚至15年都有可能，磷酸硼矽的循環時間，最多3年，保養不好的話，1.5年都可能要換電池。亞磷酸硼矽，可以大幅度改善這個問題，把周期延遲到5年，甚至更長。”喬山背道。
“你告訴我這些是什麽目的呢？跳槽？”東方青魚問。
“是的！”喬山背點頭。
“如果你真的有本領的話，我不認爲《蟠桃樹》會拒絕人才。”東方青魚道。
“東方先生聽說過一流人才都在國外，二流人才回國的說法嗎？”喬山背忽然問。
“我沒聽過，也不認同。”東方青魚道。
“科研人才，我國越來越重視，這一點我不否認，但是從薪資水平來看，國内還是比不上國外，這一點，東方先生認同嗎？”喬山背問。
東方青魚點了點頭，國内的科研人才，數十萬年薪，一兩百萬年薪的，大有人在，但是國外，同等級别的科研人才，基本上一兩百萬，人家拿的是美金。
“工作環境、管理制度，國外比國内好吧？”喬山背又問。
東方青魚想了想，又點頭。工作環境的話，可能差不多，但是管理制度來說，國外肯定要根據輕松自由。
“高科技人才的智商都是很高的，在國外，拿着高薪資，一個月上班16，每天工作6小時，沒有什麽強制加班，科研項目有大量的資金支持，一堆的助手和良好的科研環境。國内，每個月上班29天甚至30天，每天工作12小時甚至14小時，加班是常有的事情，好的項目未必有資金支持，還得應付同事之間的勾心鬥角，有時候還得做出犧牲，工資還不是太高，換做你的一流的人才，你會怎麽選擇？”喬山背問。
東方青魚說不出話來了，他想說愛國，但是很顯然，現實中，很多科員人才回過之後，都是加入了企業，都是爲錢服務。
“二流的人才，在國外沒有出頭之日，所以回過拼那一絲機會，他們或許有很多這樣那樣的不足，但是他們之中，很多人在日以繼夜的堅持中，能做出那些一流人才都做不出的成就。”喬山背道。
“所以——你是二流人才？”東方青魚這話問的有點直。
“我是三流人才！”喬山背緩緩搖頭露出一絲自嘲，“沒有出名之前，說出真理來，别人也會認爲是歪理，成名之後，放的屁，别人也會說是香的。”
“你想讓我推薦你？很抱歉，《蟠桃樹》的事情，我不插手。”東方青魚道。
“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蟠桃樹》在新能源領域屬于後起之輩，想要發展，隻能彎道超車，我不能說我多厲害，但是我相信我能讓《蟠桃樹》的進度加快一點點的。”喬山背說完，踩了刹車，原來已經轉了一圈了。
熄火、手刹，開門、下車，動作幹脆利索。
“喂——”東方青魚突然出聲，“有名片嗎？給我一張！”
喬山背長長籲了一口氣，回身，恭恭敬敬遞給東方青魚一張名片，費了那麽多嘴皮子，就是爲了這一刻。
車輛交接好了之後，林倩兒一個人開着青牛在前面，林禍禍和東方青魚開着寶馬跟在後面。
“那個試車員下車的時候，表情有些古怪，你們在車上說了什麽嗎？”林禍禍問。東方青魚把車上的經過說了。
“國内的情況，比較特殊，不過一直在改善，用不了多少年，情況就會反過來了，我聽我爺爺說過，人才的定義，其實是很難的，隻有放錯了位置的人才，沒有絕對意義上的廢物，喬山背如果真的有才的話，推薦一下他又有何妨。”林禍禍道。
“我對什麽亞磷酸硼矽是一點都不懂，沒辦法判斷。”東方青魚道。
“怕什麽，你的紅顔知己手下人才多着呢，如果連一個人是否有價值都判斷不出來，那些人也沒必要養着了。”林禍禍酸溜溜地道。
“綠燈了！”東方青魚輕輕咳嗽了一聲，這話不敢接，在大方的女人，談到另外一個女人的時候，也會吃醋的。
東方青魚和林禍禍回了家，林青兒回去之後，又開着車出去了，兜風，沒開過瘾，她還想多溜達一會兒，東方青魚則是打電話給韓莎莎，說了喬山背的事。剛挂了電話，林禍禍的電話響起來了，一看手機，是丈母娘的，兩人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