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說不說?”
“啪——”
“說不說?”
“啪——”
“說不說?”
……
充滿節奏感的抽打聲從監牢裏面傳遞出來,在鞭打中間插入的呵斥,沒有多少兇狠的意味,反而像是在完成任務,很敷衍。
“說不說?”獄卒正想休息一下去和一杯熱茶的時候,陳進炯出聲了。
“你要我說什麽?”陳進炯勉強擡起頭,聲音沙啞無比。他絕對算個硬漢,被打了兩天兩夜,愣是一聲不吭。
一同抓緊來的魔法師抓住了一隻蟬等于手握夏天和戰士五百平米大床早就忍不住哇哇大叫了。
魔法師抓住了一隻蟬等于手握夏天還好一點,至少堅持了一天,戰士五百平米大床才不行呢,僅僅是一個上午就受不了了,大叫着:“說,我說,我全說!”
陳進炯是一個生活玩家,沒有挂過,也不知道死亡的味道,在他認爲,一個虛拟遊戲而已,有什麽可怕的,坐牢?小意思,他正想體驗一下,屈辱會讓普通人沉淪,卻會讓他積極向上,這是一種方向的動力。
在監牢裏面承受的痛苦越多,他就越有動力對付東方青魚,運用法律的武器,讓東方青魚付出代價。
但是他太小看這個遊戲了,《宇宙世界》能讓很多世界500強企業入駐,可不僅僅是好玩那麽簡單。
鞭子抽打在皮膚上,不會損壞内髒,隻會對皮膚産生劇烈無比的疼痛感,好比在粗糙的地上摩擦,那種疼痛,隻是一下就能回味半天了,陳進炯還期待着自己被抽打的多了能夠麻木,但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不管挨了多少鞭子,神志始終是清醒的,肉體始終是敏感的,不會出現麻木之後降低疼痛的事情。
每一分鍾每一秒鍾都是一種煎熬,他也是個狠人,想借着這種疼痛磨煉自己,讓自己可以深刻地記住對東方青魚的恨意。
所以就一直忍着,一直忍着,哪怕是抓住了一隻蟬等于手握夏天和五百平米大床先後投降,也沒能動搖他的念頭,但是在第三日早上,陳進炯終于扛不住了。
監牢讓人害怕的地方絕對不是鞭打,這隻是開胃菜,真正可怕的地方在于過夜。監牢裏面有一種其他地方都沒用的牢獄之氣,這種氣息看不見聞不到,但是能夠感受得到,冰寒、陰冷,特别是深夜,格外的明顯。牢獄之氣會無聲無息侵蝕玩家的屬性,不可逆轉的,被侵蝕了,再也恢複不過來。
陳進炯是生活玩家,屬性就低,少了一部分,也感受不出來,敏感性不強,第三天扛不住就是這個原因,身體虛弱了。陳進炯自己不知道,隻是以爲被打了兩天兩夜,熬不住了。
“那你就說吧?”獄卒停下了腳步。
“說什麽?”陳進炯氣喘籲籲,說話費勁。
“說什麽?”獄卒瞪着一對牛眼,臉上布滿怒氣,沒頭沒腦的抽了過來,怒喝:“不知道說什麽你還說要說?玩我呢?媽的,看樣子是打的太輕了。”手上用力,鞭子回過空氣,響起可怕的破空聲。
啪——
啪——
啪——
……
陳進炯的衣服早就破碎了,就剩下一條三角褲,身上的皮膚,沒有一處是完好的,遍體鱗傷,僅僅三鞭子就忍不住了,發出痛苦的呻吟。
“啊——”
“啊——”
“啊——”
……
陳進炯現在才知道,之前的鞭子都是開胃小菜,這次的鞭子才是正餐,之前隻是皮膚疼,這次是骨頭也疼,從裏到外,一起疼,他感覺,抽筋拔髓,應該也就是這種級别了吧。
“我說,我說,求你了,别打了,我說,我什麽都說。”陳進炯放棄了當英雄的想法,太疼了。
“說!”獄卒停下了鞭子。
“說什麽?”陳進炯下意識問,然後又是一頓鞭打。
“媽的,骨頭真硬,這個時候了,還不開口,看來,老子的使出真本領來,要不然要交其他人看笑話了。”獄卒掄起鞭子,在微弱的燈光中留下一條條殘影,鞭子已經重重抽打在陳進炯身上了。
凄厲的慘叫聲響徹監牢,從鐵栅欄傳遞出去,一層的監牢都能聽得見,隔壁的抓住了一隻蟬等于手握夏天和五百平米大床吓得索索發抖,心有餘悸。
“陳律師,錢,給錢他們就不打你了。”趁着獄卒去喝水的檔口,抓住了一隻蟬等于手握夏天悄悄提醒陳進炯,他就是給了錢,才免于挨打的。
陳進炯做夢也沒想到,獄卒要自己說的,竟然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問題,而是錢,這讓他有一種濃重的挫敗感,他還在發揮自己過人一等的智商思考,到底要自己說什麽,是犯了什麽罪?還是要指證什麽人?還是想挖掘自己身上的其他問題?等等,然而,他想多了,跟這一切都沒有關系,錢,獄卒是爲錢而來的。
“還沒招嗎?”獄卒過來的時候,身後跟着牢頭。
“這個人骨頭硬,什麽都不肯說。”獄卒掄起鞭子準備施展真正的本領,想在牢頭面前表現一番的時候,陳進炯放棄了面子,臣服了現實。
“我說,我全說。”陳進炯的眼睛盯着獄卒的鞭子,唯恐他惱羞成怒一鞭子抽過來,不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在牢頭面前,獄卒很老實。
“你說吧。”獄卒變得有禮貌,手上的鞭子也同樣有禮貌,在他的頭頂轉了一個圈,靈活地倒回去了,最近的時候,已經觸碰到了陳進炯的頭發。
陳進炯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小心翼翼地看了獄卒一眼,然後對着老頭道:“我有10金币!”
牢頭面無表情,獄卒惱羞成怒,唰的一鞭子落下。
啪——
啪——
啪——
……
血肉飛濺,獄卒用力極重,他是生氣了。以往的話,10金币是能滿足他的胃口的,但是那是過去式了。最近這段時間,胃口都養大了,來往的金币都是100起步,10金币,打發叫花子呢。
“别打,别打,我說,我說,100金币。”陳進炯大叫。他沒聽見,隔壁的抓住了一隻蟬等于手握夏天和五百平米大床的歎息聲,要不然,他一定會加一點的。
牢頭依然面無表情,獄卒是徹底的怒了,這是把他領導當做叫花子呢,隔壁兩個從犯,都是500金币起步的,你個主犯,竟然在這裏玩心眼,太不是東西了。
啪——
啪——
啪——
……
“别打了,1000金币,給我給你們1000金币。”陳進炯大叫,是什麽面子都不顧了,含蓄什麽的,不需要,不挨打就行。
“打!”牢頭的臉色很難看,這讓太不上道了,一天可以解決的問題,拖到了第三天,還這麽磨磨蹭蹭,太不爽快了。
獄卒使出真功夫,噼裏啪啦一頓打,足足打了半個小時,任憑陳進炯狼哭鬼嚎,要不是沒辦法下線,陳進炯絕對會下線之後就不上線了。爲了體現監獄的特殊性,監牢裏面連自殺都做不到。
玩家想下線隻有一種方式,熬五天五夜,被系統踢出遊戲,但是這種踢出和死亡的踢出不同,人雖然下線,創建的人物依然在監牢内,依然享受着牢獄之氣的侵蝕,要不然,高手們爲什麽在被抓入大牢之後,立刻想辦法離開,就是監獄太可怕了。
“……2000金币!”
“别打了,我出5000金币……”
“35000金币,沒有了,這是我最後的家底了——啊——你們就是打死我,我也拿不出更多的錢了。”
……
“停!”牢頭出聲,獄卒立刻住手,鞭子已經觸碰到了陳進炯的皮膚,一個靈巧的轉折,縮回來了。
“50000金币,現在拿出來,現在就走,你不拿出來,幾天之後,你還得拿出來,但是要多受幾天的苦,你的兩個朋友,也得跟着你受苦。”牢頭淡淡地道。
“沒錢了,我真沒錢了,隻有35000金币。”陳進炯臉上早已經沒了作爲大律師的自信和從容,強烈的疼痛讓他的思考都遲鈍了幾分。
“是嗎?看來你還是不清楚這裏的規矩,把他的兩個朋友拎出來打,錢沒到手就不要停。”牢頭說完就離開了,有了東方青魚傳遞的信息,他很清楚陳進炯的身價,50000金币,絕對不是陳進炯的全部身價,這個人有錢的人。
噼裏啪啦的聲音再度響起,抓住了一隻蟬等于手握夏天和五百平米大床雖然是戰鬥玩家,意志力堅定,但是在鞭子面前所有的頑強都被擊碎,才打了十幾鞭子,兩人就開始慘叫,凄厲無比。
半個小時之後,陳進炯投降了,如果三個人一起打,他還能扛着,隻打抓住了一隻蟬等于手握夏天和五百平米大床兩個,卻放過了他,這種來自心靈的煎熬讓他透不透氣來,抓住了一隻蟬等于手握夏天和五百平米大床的眼神讓他感覺到,如果不救出兩人,失去的就不隻是這兩人了,還有自己苦心積累的所有名望,衡量再三,他隻能付錢。
牢頭很講信用,付了錢,就把陳進炯放了,也停止了抽打抓住了一隻蟬等于手握夏天兩人,但是兩人卻不能跟着離開,要離開,得交情,一個人5000金币,兩個人都是高手,但是也沒有5000金币的身價,隻能由陳進炯出,陳進炯捏着鼻子又支付了10000金币,他還以爲自己之前支付的50000金币已經包含了兩個人。
三個人走出監牢,恍如隔世。
“東方青魚,我和你勢不兩立!”陳進炯的一輩子,從未有此刻這般恨一個人,身價一下子縮水一般,還有身體和心靈的疼,所有的一起,仿佛一條毒蛇,不斷啃咬着他的心,牙齒咬出血來了都沒感覺。
抓住了一隻蟬等于手握夏天和五百平米大床相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擔憂,想勸又不敢勸,在遊戲裏面,做東方青魚的敵人,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