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緻恒一驚,全身緊繃,卻沒有和一般人那樣發出驚叫,而是目光警惕地看着四周,最後落在了礦洞中的一株草上。
“九幽草!”
普通人是不認識十大兇草的,張緻恒作爲天龍衛,知識面豐富,一眼就認出了九幽草。東方青魚走進礦洞的時候,巡檢、邢捕頭、趙捕頭和路捕頭以及六扇門的高手已經悄然摸入了羅浮山。
六扇門的高手有一種神奇的趕路技能,可以帶着人瞬息千裏。羅浮山雖然遠,對六扇門的高手而言,隻要有了定位,也就幾分鍾的事情。
東方青魚把信息傳回給巡檢之後,巡檢深感到事情重大,不敢擅作主張。一級一級上報,最後報到了縣令頭上。縣令也不敢天龍衛的事情,所謂天子戰刀,他是能避則避。把事情捅到了六扇門,六扇門就開心了,專治疑難雜症,最喜歡這種案子了。
兩百個高手在三分鍾之内聚合,巡檢等人跟着來,完全是爲了混功勞,畢竟是衙門發現的案子,責任能避則避,但是功勞還是能撈就撈的。
東方青魚沒有參與厮殺,東夷人都是一些不要命的主,他不想冒險。重要的是他發現了東夷人的陰謀,首功已經是他的了,剩下的功勞分給其他人,可以借機和六扇門的人搞好一點關系。
六扇門的職位都不高,但是權利大,很多事情都能插一手,而且,六扇門的都是人才,每一個都是牛人,結交六扇門的人,沒壞處。
所以在和六扇門做了交接之後,他就來到了礦洞,剛好救下了張緻恒,也因爲六扇門的人牽制了地宮中的東夷人,他才能從容進入礦洞,要不然,彩斑松毛蟲這一關就過不了,95級的怪物,可不是說着玩的。
“你是——”張緻恒眼中的警惕變成了敬畏和崇拜。因爲東方青魚釋放了‘人族戰王’的稱号,氣息一放即收。但是張緻恒已經認出來了,掙紮着跪下。
“天龍衛蟑螂參見戰王大人!”
“你有傷在身,無須多禮!”東方青魚把張緻恒扶起來。
“多謝戰王大人!”張緻恒誠惶誠恐,眼中全是驚喜。
“你是怎麽弄成這個樣子的?”東方青魚心中有很多疑惑,本來以爲張緻恒背叛了天龍衛,大大的有問題。誰知道根本不是這麽一回事。但是土肥圓是怎麽知道張緻恒的這麽多事情的呢?
土肥圓能僞裝張緻恒的外形,總不成連思維也能僞裝吧?
“小人被奸人陷害。”想到這件事,張緻恒就咬牙切齒,眼中露出深深的恨意。
“是誰?”東方青魚問。
“我的小妾,小翠!”張緻恒的聲音透着無窮無盡的悔恨。
“具體是怎麽回事?”東方青魚一聽這個名字就知道是假名,小翠,也太大衆化了。
“小翠是我做任務的途中救下的女子,爲了報恩,嫁給我做小妾。我見她聰明伶俐,偵察天賦很強,觀察了五年之後,就把她發展成了下線,慢慢的很多事情都告訴她了。誰知她狼子野心,竟然把我一家老小都殺了,嫁禍給張大善人——”張緻恒道。
“小翠不是死了嗎?”東方青魚打斷道。
“死亡的是别人,僞裝成小翠的樣子,移花接木之術,真正的小翠并沒有死。”張緻恒道。
“既然你知道小翠殺死你家人的,爲何還要找張大善人一家報仇?”東方青魚問。
“小翠故意留下線索指向張大善人一家,我隻是去調查卻不慎誤入敵人的陷阱,我去馬頭村的時候,張大善人一家已經被人殺死,我去晚了。這件事從開始就是一個陰謀,我被敵人陷害了。”張緻恒道。
“這麽說被抓入天牢,又帶着去指認現場的人是你本人,而非這個東夷人?”東方青魚盯着他。
“是!”張緻恒點頭。
“爲何要殺公差?”東方青魚問。
“我本來不想逃的,我想通過衙門傳遞信息給天龍衛,助我調查事情的真相,兩個公差是被别人殺死的,我不得不逃,不然的話,我怕是沒有機會傳遞信息就會死在天牢中。”張緻恒道。
東方青魚恍然大悟,公差排外,守衛天牢的公差如果知道張緻恒殺了自己人,有無數的辦法讓他神不知鬼不覺死在天牢中,并且會僞裝出自殺的樣子。張緻恒如果不逃走的話,就真的是冤死無人知了。
“你逃出去之後,查出了什麽問題?”東方青魚很奇怪,一個張緻恒的身上,究竟隐藏了什麽秘密,爲什麽東夷人要圍繞他做文章。
“我查到了張大善人是黒蝠衛的下線,然後就中了東夷人的埋伏,一直關押在地牢中。”張緻恒道。
“小翠是什麽身份?”東方青魚認爲這個小妾很關鍵。
“我猜測是東夷人,不過,我沒有證據。”張緻恒道。
“那麽東夷人的目的是什麽?”東方青魚又問。
“一開始我以爲是求财,他們把張大善人一家殺了,還搬空了張大善人的财産,張大善人是方圓百十裏赫赫有名的首富,家财萬貫。我去調查的時候,發現銀兩都搬空了,一枚銅闆都沒留下,同時,在我等待官府調查的那一年時間内,沒有閑着,也在暗中調查,我還了解到一些其他的信息,其他城市,也有首富遭到了滅門慘案,如果是一家兩家還好說,多家的話,應該就是求财,要不然,不會選擇首富下手,畢竟目标太大了。可是被關押在地牢裏面的時候,我隐隐約約聽到他們是在尋找一件東西。”張緻恒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什麽東西?”東方青魚追問。
“我不知道,他們沒有說!我隻聽到了‘東西’兩個字就陷入了昏迷,之後的日子,渾渾噩噩,一直被嚴刑拷打,奇怪的是他們卻沒有問我關于東西的事情,隻是問我的一些平生過往,還有天龍衛的事情。”張緻恒道。
“你們天龍衛最近在找什麽東西嗎?或者有沒有什麽任務是關于找東西的?”東方青魚随口問。
“天龍衛?”張緻恒忽然臉色一變,就在這個時候,被封住的地道出口炸開,亂石激射,一道倉惶的人影激射而出。
東方青魚一眼就認出了此人就是社長口中的村下君,其他人都黑巾蒙面,唯獨他露出一張臉,灰色的道袍也很顯眼。
“庚金之劍!”
東方青魚對東夷人沒有什麽好感,擡手就是一道劍芒。
嗤——
村下君的道袍忽然膨脹,劍芒射出了一個小孔,但是沒有傷到村下君,因爲沒有紅色的傷害數字冒起。
村下君大袖揮舞,光影閃爍,數十隻彩紙裁剪的蝴蝶穿花一般激射過來,走的是弧線,卻給人一種快如閃電的感覺。地道後面又沖出了一個人,是六扇門的高手,東方青魚認得對方,叫着任谷子,一個很古怪的名字。
他看見蝴蝶,臉色一變,硬生生的止住了沖出之勢,一面小巧的盾牌出現,擋在了眼前。臉上閃過濃濃的不甘,隻能眼睜睜看着村下君離去。
“浩然正氣!”
在躲避蝴蝶與阻攔村下君之間,東方青魚果斷選擇了後者。金色的光束隐藏在淡黃色的浩然正氣之中,射中了村下君。
“金手指!”
觸目驚心的赤紅色數字飄空,-300000.村下君隻是慘叫一聲,并未死亡,的防禦高達驚人的20萬。
轟隆——
轟隆——
轟隆——
……
東方青魚臉色大變,萬萬沒料到,區區紙片裁剪的蝴蝶爆炸起來威力如此驚人,簡直不比轟天雷差多少,但是讓他臉色大變的不是自己,是張緻恒。
爆炸引起礦洞坍塌,東方青魚有通天之能,也不敢留下,隻能以最快的速度退出礦洞。一路上,不斷有岩石落下,他的運氣很好,沒有被巨石砸中,但是小石頭是免不了的,等到退出安全的區域,身上已經全是灰塵和石頭砸過的痕迹。
“操!”東方青魚看着被岩石堵塞的洞口,不用想也知道張緻恒兇多吉少。
不要說張緻恒重傷垂危,就算是他這個完好的人被落石這樣砸,都活不了。他心中已經不抱希望了,隻希望村下君活下來,他要好好的折磨此人。
張緻恒差點就要說出那個‘東西’是什麽來,村下君這麽一搞,想要知道答案,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他站在礦洞前沒多久,巡檢、邢捕頭還有六扇門的高手們從另外一個方向繞了過來,人人帶傷,人數比之前少了大約三分之一,應該是經曆了一番惡戰。
東方青魚掃了他們一眼,身上還留着血,但是神色興奮,應該是收獲不小。他沒有多問,六扇門辦案,不喜歡别人插嘴的。
“戰王,這是怎麽回事?”開口的是六扇門此行的帶隊之人,陳進,是一個119級的大高手。
東方青魚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末了又道:“張緻恒應該是死了,任谷子在地道口,如果地道沒有塌方的話,應該沒事,村下君就不好說了,他使出這一招,應該是有把握逃生的,但是我沒看見他從這裏出來。”
“村下君是陰陽師,有一招逃生之術名爲‘穿山’,恐怕人已經離開了。”陳進不抱希望道。
“豈不是手讓他給跑了?”東方青魚臉色難看,他守在這裏,就是想堵住村下君。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想殺死陰陽師十分不易,想抓捕活着的陰陽師,幾乎不可能。”陳進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六扇門不知一次和陰陽師打交道,很多時候,連面都見不着。
東方青魚黑着一張臉不說話。
“戰王有時間來六扇門坐一下,卑職任務在身,不便久留,告辭!”陳進靠近東方青魚,塞給他一個空間戒指,不等他拒絕,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抱了抱拳,帶着人馬離開,至于還在地道中的任谷子,提都沒提一下。
巡檢也沒有多留,同樣表示希望東方青魚多來衙門坐一坐,加強聯系。然後也留下一個空間戒指,帶着人馬離開。東方青魚等到山腹内的坍塌徹底停止後,開啓‘陰陽天眼’,結果很失望,任谷子活下來了,從地道離開了,張緻恒挂了,被砸成了肉醬,死的不能再死了,村下君沒有找到,隻有幾縷血迹,不出意外,應該是和陳進推測的一樣,穿山而去了。
他十分失望,沒想到最後是這樣的結果,忽然想起手上的戒指,打開一看,手指一抖,戒指差點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