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隻是易容術,還沒什麽奇怪,關鍵是他可怕的反追蹤能力。他可以改變自己氣味、重量還有動作習慣,即使是熟悉他的人,見到他現在的樣子,也認不出來。
東方青魚如果不是靠着‘陰陽天眼’和可以溝通植物的《萬靈術》,早就把他追丢了。
本來對張緻恒是沒有懷疑的,是在張緻恒走了之後,他才猛然響起了一個破綻,天龍衛直屬皇帝,手握生殺大權,先斬後奏,但是不會亂殺人。張緻恒的實力想要從兩個公差手上逃走,輕而易舉,爲什麽要把兩個公差殺死呢?
都是爲帝國服務的人員,某種性質上講,天龍衛和公差還是戰友,這種動則殺人的行爲,可不是天龍衛的傳統。
于是他才生出跟蹤的想法,本來想拜托其他人跟蹤的,他對跟蹤不擅長,但是身在上古戰場,信息不通。隻能自己冒險追蹤了。
張緻恒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換一副形象,行者、和尚、遊吟詩人、旅行者、樵夫……他的體形變化都是在幾秒鍾完成,神乎其玄。
不同的環境,變換成不同的人,免得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突然,東方青魚停下來了,眼前的環境很熟悉,張緻恒竟然來到了橫斷山脈的羅浮山。
張緻恒确定沒有人跟蹤之後,進入了羅浮山。他在身上噴灑了一種不知道什麽東西,彩斑松毛蟲竟然不攻擊他,任由他從身邊經過視而不見。
東方青魚停在羅浮山的外面,彩斑松毛蟲上次來的時候是85級,現在變成了95級,一次更新,飙升了10級。
95級的彩斑松毛蟲,他不怕,但是打進去的話,必然會驚動張緻恒。羅浮山的樹木比較排外,他的《萬靈術》對它們沒用,樹木不理會他,他沒辦法溝通讓他們幫忙,隻能讓鬼手藤出馬。
張緻恒出現在礦洞的另外一側,在一棵樹上點了一下,地面上出現一個向下的黑洞,走了十幾步,光芒大盛,下面竟然是一個巨大的宮殿。
“你怎麽回來了?”威嚴的聲音響起,宮殿中活動的人瞬間變得安靜,看着張緻恒。借助鬼手藤的視角,東方青魚看見說話的是一個穿着藍色服飾的中年人,氣度沉凝,兩眼深邃,不怒而威。
中年人高高坐在和龍椅有幾分相似的椅子上,下面是一百多個黑衣人,和他之前殺過的東夷黑衣人一模一樣。
這些人在大殿中也是蒙着黑巾,隻露出一雙眼睛。
“土肥圓參見社長!”張緻恒朝着中年人跪下,語言還是帝國語言,語調卻變了,聽起來極爲别扭。
“發生了什麽事情嗎?爲什麽隻有你一個人回來?我叫去支援你的那些人呢?”叫社長的中年人問。
“事情有變,屬下不得不回來禀告社長。”張緻恒臉色不好看,“來的不是天龍衛的人,也不是黒蝠衛的,而是人族戰王。”
“什麽?人族戰王?”社長震驚,倏然起立。他的身高隻有1.60的樣子,站在高大的龍椅前,顯得滑稽。不過,下面一百多個黑衣人,沒有人敢笑,也沒人敢露出異樣的眼神。
“是,人族戰王東方青魚!”張緻恒點點頭。
“怎麽會是他呢?他怎麽會和天龍衛還有黒蝠衛扯上關系,究竟是怎麽回事?你把事情的經過重新說一遍。”社長很快冷靜下來了。
張緻恒仔仔細細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末了又跪下去了:“屬下爲了不讓東方青魚看出破綻,不得已出手殺了黑衣衛,還請社長恕罪!”
“你做得對,如果破壞了計劃才是真正的大問題,黑衣衛是爲了任務而死,本社長會補償他們的。”社長沒有怪罪。
張緻恒道了一聲謝站起來了。
“按照你所言,東方青魚是爲抓捕你而來的,對三大暗衛并不清楚,當然,也可能是将計就計,故意套你的話。”社長突然臉色一變,眼中射出鋒利的光芒,“你來的時候确定沒有人跟蹤嗎?”
“沒有,屬下換了多種身份,一直注意身後,确信沒有人能夠跟蹤屬下。”張緻恒眼中閃過一絲不安,語氣卻是很堅定。
“村下君,你一下,有沒有可疑人靠近羅浮山?”社長扭頭對着隐身在陰影中的一個人道。
此人一身灰色長袍,衣領的地方一個太極陰陽魚的圖标,站着一動不動。幾乎和陰影融爲一體,若非社長扭頭,東方青魚都沒注意有這個一個人,心中暗暗吃驚。
這群東夷人,确實有過人之處。
“不好!”東方青魚忽然感覺千萬隻彩斑松毛蟲動起來了,睜開了眼睛,吓得他趕緊一個瞬移離開羅浮山,尤恐不保險,一張障眼法符箓貼在身上,把自己化爲一塊岩石。一切剛剛做好,就感覺一道道細微的目光從眼前掠過,在岩石上停留了幾秒鍾,然後移開。
大約半盞茶時間過去,村下君睜開了眼睛,對社長搖搖頭:“沒有異常!”
社長臉上緩和了,張緻恒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氣,如果真被跟蹤了,他的命運一定會很慘。跟在社長面前做事,隻許成功不許失敗,失敗隻有一種結果,死!
“鏟除三大暗衛是我們的目标,這個不能變,東方青魚是不是一個意外,暫時還不好說,不能因爲他而幹擾了我們的計劃,派人去把他殺了。”社長緩緩開口。
“社長,東方青魚畢竟是人族戰王,如果死亡的話,怕是會引起《紫禁城》這邊的注意,到時候出動人馬調查,怕是會查到我們的身上。”村下君開口。
“村下君以爲該如何呢?”社長對村下君很重視。
“我們現在還不知道土肥圓君有沒有露出破綻,有沒有被東方青魚發現異常,如果發現了,當然隻有不死不休,但是如果沒有的話,還是可以利用一番的,先穩住東方青魚,或許還能利用東方青魚對付三大暗衛。”村下君道。
“我們應該怎麽判斷東方青魚是否發現破綻呢?”社長問。
“隻要證明張緻恒不認識東方青魚即可。”村下君道。
社長眼睛一亮,頓時明白了村下君的意思。張緻恒如果和東方青魚相識,毫無疑問,東方青魚已經發現了土肥圓不對勁,但是如果兩者不認識,東方青魚發現破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土肥圓的易容術天下無雙,是不可能出現破綻的。
“張緻恒骨頭硬,嘴巴撬不開,正好利用東方青魚的身份騙一騙他,看他上不上當。”社長笑起來了。
當着衆人的面,土肥圓的身形、面容發生變化,眨眼間,變成了東方青魚的模樣,即使東方青魚親來,也找不出半點不同的地方。
這已經不是易容術了,簡直就是魔法。
宮殿下面是地牢,變成東方青魚的土肥圓出現在了地牢裏,一個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人出現在東方青魚的視野裏。
這個人就是真正的張緻恒。
刀光一閃,血光濺射,看守地牢的四個黑衣人一聲不吭,軟軟倒地。土肥圓從其中一個黑衣人身上取出鑰匙,打開了鐵牢,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你……是誰?”張緻恒驚醒了過來,眼睛艱難地睜開一條縫,目光在土肥圓臉上凝視。土肥圓的目光也在他的臉上凝視,看的很認真,任何表情變化都不放過。
“救你的人,不要說話!”土肥圓目光落在張緻恒已經露出了白骨的腳上,鄒了一下眉頭,“要走地道,很狹窄,你堅持的了嗎?”
“……能!”張緻恒的聲音虛弱之極。
“堅持不住的時候就說一聲。”土肥圓背起張緻恒,在天牢裏極速奔跑,速度很快,但是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幾個轉折之後,出現在一個黑暗的小天牢裏,裏面是空的。土肥圓摸索了幾下,打開了一個個斜向下的黑洞,就是他口中的地道。
一番曲折的穿行之後,土肥圓帶着張緻恒出現在了礦洞裏面,土肥圓把洞口封住,把張緻恒放下,給他喂了一點水和靈藥。
“你到底是誰?爲什麽要救我?”張緻恒的吃了靈藥之後,精神好了幾分,當然,也可能是脫離了困境,心情好了。
“你真的不認識我?”土肥圓鄒起了眉頭,似乎很不解。
“我認識你嗎?爲何我沒有半點印象?”張緻恒很疑惑。
“我是新冊封的人族戰王東方青魚。”土肥圓緩緩道。
“啊!”張緻恒又驚又喜,“你就是人族戰王東方青魚?我隻是聽說了要冊封一位戰王名叫東方青魚,卻沒有見過,之後就被東夷人抓住了,更是沒機會了,原來你就是戰王大人,真是太好了。”
“我以爲你見過我,原來沒見過,那就真的太好了!”土肥圓臉上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